其六十三，真红的葬礼
正如弥彻与蓝染所说的那样，五番队的正副队长有栖川刹那与有栖川那由他姐弟二人，在短短的三年之后便些卸任了。 当然，肯定不是弥彻说的，她们姐弟要隐居结婚这种胡闹一样的理由。有栖川姐弟，是因病归隐的。 她们二人作为护庭十四队中相当有名的武斗派死神，灵压、技艺、斩魄刀能力的开发等等方面都是名列前茅的。除此之外，她们的成长速度更是称得上惊人。从她们进入真央灵术院到担任正副队长的职位，仅仅花费了不到十年而已。 而这样的天赋自然是有代价的。 十二番队的曳舟桐生队长曾检查过她们二人的身体，发现有栖川姐弟身体的代谢速度远远凌驾于常人之上，经由锁结与魄睡迸发出的灵力自然也格外的强盛。 同样的，她们的寿命也因此而格外短暂————哪怕是与现世的普通人相比也不算长久，就如同有栖川刹那的名字一样。 据有栖川那由他所说，五十余年前追击痣城双也时，有栖川刹那的右眼就基本上很难视物了。若非如此，以有栖川刹那的实力也不至于被痣城双也的分身压制到那种程度。 “你们不觉得遗憾吗？” 在平子真子接任五番队队长职位的那天，弥彻去了有栖川姐弟隐居的那座山中。 说是隐居，其实她们只是单纯的建起了一座简陋到有些滑稽的破木屋，像被抛弃的孤寡老人一样安静的迎接着自己寿命的耗尽罢了。 “没什么好遗憾的吧？” 已然一头白发的有栖川刹那一如既往豪爽的大笑着，一手揽过自己弟弟的肩膀，啪啪的拍着。 “从我们记事起就知道自己跟其他人不一样啦！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事到如今又怎么会婆婆mama的说什么‘还没活够’啊、‘还有很多事情想要做’啊之类的没出息的话呢？” 完全意料之中的回答。 只要有栖川姐弟的心中有着哪怕一丝的不舍，哪怕有栖川姐弟说出一句请求他的话，非道院弥彻都将再次分割出自己的力量，救回她们二人————他大可无视这两人的意志，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施舍’下所谓的‘恩赐’，但他并不想这样做。 弥彻在有栖川姐弟进入真央灵术院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们，所以他也清楚有栖川姐弟与十四番队的众人，乃至如今栖身于阎魔殿中的刳屋敷之间有着怎样的差异。 她们的心中，没有不甘。 她们知晓自己一生的短暂，承认、接受了这一点。而后，以理所当然的姿态与其他人一样尽情的享受着自己的人生。 深知这二人的本性的弥彻其实早就知道，自己是无法得到想要的回答的。 “不过啊，硬要说什么有些放不下的...没看到那由他这小子结婚果然还是有些不甘心呢！” 似乎是注意到了弥彻那颇为沉痛的表情，刹那开了一个很有她风格的玩笑试图开解这个给了她们姐弟二人诸多帮助的前辈。 “jiejie你在说什么呢，像我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结婚啊。我们这种短命鬼，就这样老老实实的去死就好了。结婚只会让另一半伤心，让孩子也像我们一样吧————嘛，这样想来。也许父母不是故意遗弃了我们，而是单纯的死得太早了吧。” 一贯寡言的那由他则有些尴尬的别过了头，抬手扣了扣自己的下巴。 “唔，总之就是这样了。真感谢您这个时候还来看我们呢。” “......嘛嘛，既然如此，我就不继续叨扰了。” 见有栖川姐弟那毫无阴霾的洒脱神情，弥彻无言的张了张嘴，随后微微欠身告别，转身离去。 今夜微凉，山林之间蒸腾起了稀薄的雾气。立于那木屋之外的弥彻仿佛要将这片氤氲尽数吸入肺中一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生命，乃是积累的过程。欢喜，悲伤，成长，败北，所感的一切，所思的一切，指尖所触及的一切，视线所囊括的一切，都将作为丝线纺织成名为‘人生’的织物。 而死，即是断绝。 无论那织物何等的瑰丽，何等的壮美。最终都会在死之火中焚毁殆尽。 是了。即便他人怎样夸耀着那织物的纹样，无论他人怎样装点着那织物的面料，对于步入死亡的那人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 “至少，你们故事的结局，要庄严而又美丽。” 所以—— “卍解————矜雅流丽谭·不渡三途。” 清冽的月光照射在弥彻那极尽风雅的斩魄刀之上，倒映出了弥彻那映着悲切的眼眸。 ‘蓝染君，现在已经完成了催眠的仪式了吧......’ 这样想着，弥彻掉转了刀刃，而后毫无犹豫的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和始解之时不同，这一次从弥彻的伤口中并没有喷涌出那超乎想象的鲜血。 与刀刃的颜色别无二致的血珠顺着徒花尖端的柔和弧线一点一点的缓缓滴落，浸染了弥彻披着的那件洁白的羽织。随后，染红了略显枯萎的草地，染红了有栖川姐弟栖身的那有些滑稽的木屋，染红了氤氲的雾气，染红了天空。 徒花的卍解很简单，简单到有些朴素。 将沾染了徒花的‘红’的事物尽数化为灵力，交由弥彻来cao纵。 朴素，纯粹，又因此而无比强大。 一株株彼岸花在这通达天地的绯红中盛开，淹没了一切事物的形体。随后又在一阵微风之中飘散，飘向天空，飘向远方。 ......... “那，就请蓝染君展示一下你的斩魄刀吧。” 穿上了代表着五番队队长身份的羽织的平子真子，cao着一如既往的奇妙口音如此邀请着被他选做副队长的蓝染惣右介。 老实说，他一直都觉得蓝染有些地方有些奇怪，但苦于没有证据又不好揭发他。所以，平子真子打算格外留意一下蓝染的行动，将其选做自己的副队长，也是基于这样的考量。 ‘听说蓝染跟十四番队的非道院队长走得很近...过一阵子去找非道院队长打听一下吧......’ 正当平子真子这样思考着，蓝染已经走到了会议室的中央，拔出了自己的斩魄刀。 “晕染吧，镜花水月。” 伴随着蓝染那平静温和的话语，湿润的水雾悄然弥漫在整间会议室之中。 “我的镜花水月是通过雾与水流的折射产生幻象来扰乱敌人的流水系斩魄刀，倒是与队长的逆抚很相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