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冰饮料里的成份
猫头鹰在M游戏里的分支所在区域为M04。 分支区设立的管理部外有位像列兵一样的男生站得挺直，路过的猫头鹰工作人员会停息脚步回头多望两眼，只为了确认他那既不是原居民也是玩家的身份。 这人没剧本键也没玩家帐号竟然出现在M04禁区，就极雕像目不转睛看着前方。这人满怀热血，对未来充满十足冲劲。 直等到一名黑衣制服编号944的女人经过他身边，此时他才有所动容开始尾随编号944的女人进入大厅。 这举动被944号察觉后停下脚步回头瞪了他一眼。 “你哪位？干嘛一直跟着我？” “报告，编号1150林逸洋向组长问好，请组长指示。”逸洋一身黑色制服站大厅面对面着忙碌的香儿。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第一天就迟到，你说我该怎样处罚你？对了，你是怎么认出我是你的组长？”香儿拿出日记本正想看看今天主任派下的任务。 日记出现主任委派新任务：【麻烦带新人1150号。】 “报告组长，昨晚在总部听取主任训话，知道所属组长为编号944。” 此话让香儿有些刮目相看，在大厅里人来人往他观察力特强轻易认出香儿制服上的944编号。 但区区一位新人怎么可能需要到主任那里听训话，香儿抽了口气接着说：“你见过主任？但为何他要见你？” “报告组长。主任训话说最近组长任务有所呆滞无法完成，需加派人员协助。” “够了，够了，那你别叫我组长，你就叫我...纪小姐。” “是。” “还有，不是我的任务无法完成，而是我们需要细心彻查才能做出判断。既然你见过主任，我也不多说工作性质，我们现在就出发。”香儿笔记本开始发亮又是那些未完成的任务。 俩人从M04区出发，香儿内心想着区区一名实习生就能见主任，还成为她的协助人员。 看来这位实习生不简单。 “报告组长，主任昨晚召见希望我能好好与组长配合，更多的是向组长学习。” “行了，行了，请立刻关闭阅读我思维功能。” “是组长。” 他竟然有超乎玩家和原居民的阅读思维的超能力。 俩人来到一家西餐厅，餐厅内有玩家疏忽没将煮好的意大利面熄火，眼见滚翻的酱汁已溢出沾到电磁炉电源而发出火花。逸洋打算进去关掉电源结果被香儿组长阻止。 “你干嘛？给我站好。” “报告组长，这会引起爆炸，在场其他玩家会遭殃。”逸洋担心的表情让香儿疑惑。 “拜托，这是游戏，没人会在意玩家的安危。就算这里结束生命，他们还可以再重来，我们的任务就是清理结束生命后的玩家意识。主任没告诉你这点吗？” “可是这不会过于残忍吗？” 此话让香儿愣住，眼前这男生本应该是原居民的身份，但没见到他的剧本键也无法看到他的玩家帐号。在她眼前的逸洋，就如现实般一样存在虚拟世界，真实又富有情感，不是冷冰冰的原居民。 始终任务还是依照剧本进行，玩家的失误让店里发生火患，短时间内两位玩家无法逃出火海而结束在游戏里的生命。 香儿迫切将两名玩家扣上手铐，在逸洋陪同下离开西餐厅。 他们来到地下铁车站，在一处报摊旁打开一道逃生门。 “进去吧。” 香儿命令那两位玩家，但他们茫然地不想走。 “拜托，我是冤死的，好好吃顿饭就没了！这太不公平了！再说，疏忽的人不是我，为什么就要我结束？” 玩家一喋喋不休让香儿刚到厌恶。 玩家二火上加油：“对呀，带走的应该是那位出错的玩家，为何是我们？系统应该惩罚不顾及其他安全的玩家！” “这里不是理论的地方，给我乖乖进去。”逸洋粗暴地压制两人，强行将他们带入漆黑的逃生门。 一股强劲的电流将两位玩家给吸走，他急忙关上们若无其事回到香儿身旁。 “刚刚你不是控诉这做法残忍吗？” “主任叮嘱要我百分百协助组长完成任务。” “我还以为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原来你人如其名，逸洋一样。” 香儿调头飘走留下逸洋在原地木纳地思考。 “我是谁？我为何存在？我该往哪里去？” “别继续发呆，快走，我们还有很多任务。”香儿又飘回来要他跟上。 *** 阳光透过树林的叶片隐约照射在大地，逸洋忧愁地迎风骑着电车离开空运机场。 刚刚那三人对话他全听见，什么原居民，什么观察者，什么玩家。他听在心里却没能逻辑理解这一切，他再度怀疑自己掉入不为人知的维度。 眼前一切真假难分，他茫然地将车停在大桥上看着大河川流过脚底。从口袋里拿出那猫头鹰徽章紧紧捏着。那三人的对话，他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和她们一样，也不知道在自己是什么人。贴切地说他活在这环境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他毫无头绪。 那五人组将猫头鹰徽章还回给他，意味着他们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于是，他急忙骑车到秀秀妈的面馆，希望能在那里再次遇见他们把事情说清楚。到了那里，他迟迟没进去。心里还是觉得没有安全感，无法认清四周的所有人是否真实存在。 “阿洋，你来啦？快进来坐。” 他愣在原地许久看着热情的秀秀妈有点不自然，他不晓得这人是真实的还是因游戏而生的角色。此时他脑海里开始思考这些年来所遇见的人，谁才是真人，包括他自己的父母在内也有可能是虚构的游戏人物。 “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一杯冰饮料在他面前，秀秀妈关系的温暖是真实的。他微笑喝了口冰饮料，心踏实许多。 “阿姨，你想过未来吗？” “未来？阿姨一把年纪现在只要能好好过日子，能守住面馆就心满意足。如今秀秀找到好归宿日子也算过得心安理得，你可别辜负我家秀秀。” “万一这一切都不是真实，阿姨，会继续过这现在的生活方式吗？” 秀秀妈眼神透露一道疑惑，颤抖食指被她立刻将手收进桌面下。 “明天的事没人知晓，何况现在过好该过的日子，明天就会好过日子。你们年轻人总爱活在虚拟世界，我这老一辈只要没病痛还能走动就谢天谢地。你怎么突然问起这问题？是不是我家秀秀的想法让你困惑？” 逸洋没回答，杯子里冰块渐渐融化。 “如果小事就多包容她，她自小就没了父爱，我又忙于面馆导致她个性有些孤僻。” “阿姨，如果秀秀不是你的女儿，您还会关心她吗？” “这什么问题？秀秀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宝贝女儿。她一定是我女儿，有遗传我当年的颜值和遗传我烹饪手艺。” “阿姨，我只是打个比喻。” 秀秀妈望着街道上来往的车辆，不由自主回想些往事。 “当年我和她曾吵架，她还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我放下面馆生意四处去打听秀秀的消息。直到三个月后，她带着行李出现在面馆前。我心头大石才安心落下，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抱住我哭泣。” “那她有说去哪里？” “我没问，只要她回来什么都好。之后我也不逼她做她不喜欢的事，渐渐我们母女的关系就变好。她顺利考上大学，毕业后就在银行里任职。说起她离家出走的事，当她回来之后，仿佛成熟许多。偶尔放假会到面馆来帮忙，阿姨再婚的事，秀秀也出力安排婚姻。” “阿姨，你的意思是，她已变了另一个人？” “应该说秀秀变得懂事，变得会思考未来。我挺欣慰，直到现在她对我依然非常孝顺。” “那以前的她是个怎样的女孩？” “她总是爱逃学然后和一群不务正业的男人在一起玩耍，我当时挺担心她会被那群男人给骗了。在她离家出走的那三个月，我尝试去找那群男人甚至跟踪他们。可是后来发现秀秀并没有和他们混在一起。” 离家出走的三个月，秀秀到底去了哪里？她做了什么？回来后怎么就变了另一个人？ 这些问题都盘旋在逸洋的脑袋里，结果被秀秀妈个打断思绪。 “无论她变成什么模样，秀秀依然是我的女儿。” 逸洋认同默默点头。 “你们年轻人外面诱惑多，要学会懂得珍惜。就如这杯冷饮料，冰块融化在饮料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样感情才能长久。” “如果这一切都是幻想，短暂还是长久也不再重要。”逸洋自言自语。 “别说傻话，你最近一定是还不适应这里的环境才变得如此低潮。有时间多来阿姨这里陪阿姨聊天。” 逸洋呆滞将注意力放在冰饮料上，如果这环境的冰块将人都困在冰块里，那饮料是现实环境随时融化幻觉的冰块。如此继续发酵，在冰块融化后，幻觉与现实结合后，那到底该如何分出现实与幻觉。 有如冰饮料中，有多少成分是冰块所融化的液体？ 他再喝了一口，露出微笑说：“好的，阿姨，我有空会来陪你聊天。” “不对，你一直来我这里，那你和秀秀就不能顺利发展。我看你还是别来，花多点时间去陪秀秀吧。” 俩人因此笑开，就算分不清幻觉还是真实，都要认真面对每一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