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差点闹出人命
“从现在开始你们要认识到自己的身份变化，不再是象牙塔里的学生，而是一个职业人。干制造业的，不体验车间是不行的，今天就是你们的第一课。我看你们新入职，流水线上可能不熟练，我可以让老工人们带带你们，一天的任务量给你们减半，如果这都完不成，可能你们的转正评价要拉低分数了哦。” 进入车间的第一天就是车间主任的训话，这种训话在刘千风的预料之内，这群所谓的领导，总是喜欢给新人一些所谓的“打磨”。 “做自己就好！”刘千风自己这样想着，然后上了工位。 一条线上是四个人，每个人管两个步骤，其实这样来说的话就不存在任务量减不减半的问题了，因为你要是前面的步骤跟不上的话，后面的人是无法完成产品组装的。 把一个新来的学生插进去，顶多是做得慢，老工人们可以帮你多做一个步骤。车间每天的任务量是要完成的，如果因为一个学生而做的慢导致任务完不成，车间工人会有怨言，学生们也会有惭愧感，正是利用这一点心理，目的是给学生们压力，尽量跟上节奏。 刘千风的工位上的配置是两个中年大妈，还有一个年轻小伙儿。 “来实习的学生是吧，可别拖我们的后腿，我只给你把整个流程演示一遍，学的咋样看你自己，跟不上节奏车间主任来骂你我可不管。”年轻小伙有些不耐烦，觉得车间硬要给他插进来一个学生，是个累赘。 “行，我尽量不拖大家后腿，还请多包容！”刘千风倒是很谦卑。 “小超，你耐心一点，又欺负新人。”两个大妈对那小伙说着，貌似这种事情不是他第一次干了， “看好了啊，这第一个步骤得先对产品除尘，然后到第二个涂油工位，千万别让机器报警哈......”小伙没搭理两个大妈，径直开始示范起来。 刘千风过了一遍流程，相比于十分钟写千行代码，这简直是小儿科，每个步骤毫不费力的已经印在脑海中了。 “来，你一个人完整的走一遍所有流程，看你哪两个步骤做的好一点就给你那两个步骤，免得拖累我们。”小伙说完，让刘千风开始实cao。 刘千风开始重现刚学习的步骤，然后调动注意力，整个身体的协调能力发挥到最高，三两下，便完成了整个步骤，而且产品没出问题，机器没报错，甚至刘千风针对浪费时间的步骤做了优化，更节省了时间。 俩大妈面面相觑，问一旁正在计时的小伙，“他这才用了多长时间？” “额，三...三十秒？”一边的小伙有些难以置信，此时对刘千风的态度有些改观。 “这样算下来，这种效率比起我们车间的记录都要快了一倍？小伙子，你是之前干过？”俩大妈难以相信的问着刘千风。 “没有，我刚毕业出来，哪干过这些。”刘千风挠挠头说着，他清楚是自己的那些特殊能力在起作用。 “行，还不错，那收尾的两个步骤交给你吧，现在干得快，那也要看你待会累了还能不能保持这个效率，行，别墨迹了，赶紧开工吧，我可不想晚上留下来加班。”小伙嘴硬说着，实际上心里已经对刘千风开始佩服了。 干了一上午，车间里面已经有学生开始叫苦不迭了，因为这种流水线的活是不能坐着的，这一站就是一上午，一动不动，还得高度集中的忙手中的产品，连闲聊都不行，有些人腿已经酸的开始打颤了。 不过刘千风一声没吭，不仅没拖后腿，甚至做的快还得等等前面的人。 但是他也没闲着，一边做着，一边在仔细的观察产品结构和细节，他的脑海里对整个产品的设计理念和设计思路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模型。 至于腿酸这件事，就凭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和貌似被改造后的协调能力，倒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刘千风本来就是喜欢沉浸式思考的人，这样干些重复的工作，然后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世界里，刘千风倒是乐得如此，以至于要吃午饭了他都没察觉。 “嘿，吃饭去了，还干上瘾了？”一旁的小伙提醒刘千风，他这才回过神来。 去食堂打完饭，刘千风和龙雨坐着一起吃饭，“咋样，风哥？累不累？”龙雨扒了一口饭，“这里的菜还行，就是不辣啊！”蜀川人无辣不欢的习性暴露了。 “还行，顶得住，可能比较枯燥，不过劳动强度还算不高，没重体力活。”刘千风吃着饭说着。 “好多人叫着腿酸呢，还是没习惯啊，我倒是还好，以前放暑假去端盘子也是不让坐的，其实多站几天就习惯了。”龙雨倒是有些经验。 刘千风也没干过这种暑假工，暑假都是扎在书堆里面，对于龙雨这种经验，他反倒是受教了。 “嘿！大学生，这没人吧？”正是带刘千风的那个小伙，端着饭盘，坐在了刘千风对面。 “没人，随便坐。”刘千风回答道。 “嗯。腿酸不酸？”小伙带着些难得的笑容问刘千风。 “不酸啊，没什么感觉啊！”刘千风说的是实话。 “哦？那倒是难得！第一天干这个的没别的感受，就是腿酸。”小伙自顾自的说着，随即掏出了手机。 “嘿！小兄弟，咋称呼？加个微信呗。”小伙竟然搞出了这一系列cao作。 刘千风先是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小伙态度直接来个180度大转弯，之前不是还瞧不起他吗？但随即释然，其实车间工人的心思还是比较单纯的，你有能力征服他，他就发自心底的佩服你。 “我叫刘千风，我扫你吧！”刘千风大方的掏出手机。 “我叫曾广超，哦？疯子？有意思。”小伙加了微信，看到刘千风的微信昵称也笑了。 “你为啥叫二叔啊？”刘千风看到曾广超的微信昵称也是不理解。 “哈哈，你看着我像多大年纪？”曾广超一脸神秘的询问。 刘千风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这年轻人有种北方汉子的剽悍感，带有烟嗓的嗓音，眼中透露着些许凶狠，略黑的皮肤，加上一些沧桑气息，虽然看起来不苍老，但也估计也是快上三十的年纪。 “二十八九？”刘千风猜着。 “哈哈，我九八年的。”曾广超回答完边说，“车间的小姑娘看着我像大叔，才给我起了二叔这个外号。” 刘千风愕然，九八年的？那岂不是比自己都小三岁？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我跟你们大学生不一样，我出来的早。不过你们这些学生我见过不少，你倒是一个例外！”曾广超说着。 “二叔抬举我了！”刘千风打趣道。 “此话怎讲？”一旁的龙雨倒是来了兴趣。 “他是我见过能力出众，又能吃苦的那号人，不出所料的话，你会脱颖而出的。”曾广超煞有介事的说道。 “兄弟好眼光！”龙雨点点头，他能看出刘千风的一些细节品质，对曾广超的这番评价也是颇为认可。 一个星期的时间很快到了，果真像龙雨说的那样，刚开始不适应的那群人站了几天也就适应了，接下来的轮岗大家要分批了，这次刘千风被安排到了修模车间。 所谓的修模车间，就是有一些模具因为寿命磨损，或者生产时遇到了损坏需要维护返修，就会把损坏的模具拉到这里来，让车间师傅们维修。 对于这个车间的环境，刘千风一言难尽，到处杂乱不堪除外，满车间充斥着一股润滑油的味道，而且到处的设备简陋又破旧。 “小伙子！来实习的啊？”一个地中海大叔cao着沿海地区的口音问着刘千风。 “嗯，这个星期公司安排到修模车间，还请师傅们多带带我！”刘千风笑着回答道。 “啥学校毕业的啊？是不是985211啊？”地中海大叔貌似很健谈。 “没有，一个普通的本科而已。” “几本呀？” “额，算是一本吧！”刘千风有些尴尬，这么健谈的大叔他都不知道咋应对了。 “老徐啊，干你的活，瞎咧咧啥！”一旁的稍年轻的师傅打趣道。 “你管我，我和人小伙子聊聊天嘛，碍着你啦。”地中海徐师傅回怼。 “不务正业！”看来这俩人没少互怼。 车间的人都挺寂寞，平常也靠这些打趣才不让日子这么难熬。 刘千风趁此机会观察着周围，没事也看看模具结构，由于模具被拆个七零八落，刘千风虽然有模具基础知识，但通过这零散的部件，也没太看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便在车间四处逛了起来。 直到刘千风看到一处地方，他内心的直觉让他引起强烈的不安，但那种心海内的提示倒是没有出现什么异常。那是一处接电部位，不像正式的用电机构，倒像是临电机构，接插头的部位略微发黑，像是由于长期负载过热而烧黑的。 就在第三天，修模车间运来了一个大型模仁，约莫有大几十公斤。 地中海徐师傅插上了电磁设备，插头正是接着那个临电机构，用天车将模仁吊起，然后用电磁设备将模仁吸住，整个人就站在模仁下面仰着头开始作业。 此时刘千风内心的那种强烈的不安感开始出现，而且越发的强烈。刘千风冲着那种不安感的根源寻去，正是那个临电设备的接头处。 约莫一分钟左右，刘千风开始闻到一股糊味，那个接头处竟然开始冒烟。 “危险！危险！前方人员，即将遭遇危险，结果，死亡！”刘千风脑海中突然出现这个提示。 刘千风来不及多想，冲过去将地中海徐师傅一把推开。 就在下一秒，临电设备接头处冒出火花，“滋滋滋”，插头处的漆包线直接烧断。 “轰！”只听到一声巨响，电磁设备断电，模仁不再被吸住，径直掉落下来，整个工厂都回荡着声音。 被刘千风推倒在地的徐师傅一脸惊恐，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一个领导模样的人闻声匆匆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