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独木难成林（下）
森尼韦尔市里最好的酒店，莫过于以奢华著称的四季酒店。 以前水仔来这，要不住李家明的庄园要不就住在公寓里，这次却被安排住进了四季酒店，可见他公事公办的态度。 三人在酒店的餐厅里用完晚餐，回到李家明长期包租的豪华套房里，继续分析、争论。社交网络这个概念是新的，但市面上已经有了类似网站，比如，据说会员已经有上百万了，而且会员可以组织聚会、社交、学习等等。如果要做此类网站，有什么办法超过它？而且如何实现赢利？ 分析不出来，三人绞尽脑汁，也无法想到一个办法，让新网站会员数量激增。没有足够的会员数量，就不可能让广告商投放广告，没有广告，如何赢利？ 既然想不出办法，光仔就不同意趟这混水，眼看着教育网站做得风生水起，还去做一个成功率不高的项目？ 同为水仔得力助手的阿勇则想冒险，先把网站做起来，能发展多少会员发展多少，日后有了好的点子再改进。当然，最重要的是教育网站和留学、移民中介确实赚钱，但属于他的并不多，绝对不可能让他大富大贵；而且他也并不讳言这些，大家都是聪明人，真话假话一听便知，何必惺惺作态让人笑话？ 当家作主的水仔倒真的很为难了，一边是友情，一边是利益，这让他很难选择。 一无所有的人去冒险容易，因为本来就一无所有，水仔已经是有钱人。教育网站他持有高达52%的股份，只要把规模再做大来不难上市，而且他在毛砣、桂铭他们那还有投资，冒这险值吗？ 更何况水仔知道汉华的事，只要不是战略问题，都是按人头投票，根本不用股权去压人。kyle是典型的职业经理人，如果他认为成功率高的话，他不会把项目留在hh公司？ 可如果不接这档子事，还不世故的水仔又觉得不讲义气，自己能有今天，全靠老大帮衬、提携。有好处的事，自己眼巴巴地求老大，有风险的事就退缩？ 跟水仔一起长大的光仔不知道这些，也不对李家明不怎么了解，还想着两全齐美，提醒道：“大佬，能不能跟明哥说说，我们两边一起做？” 这怎么可能？正为难的水仔苦笑起来，“不可能的，有退路，就不会全力以赴。要么我不答应，要么就从网站抽身，一心来做这项目。” 年龄最大、社会经验也最丰富的张勇，能看出水仔的为难之处，委婉道：“陈董，李董这样安排，就是不想你感情用事。以你们之间的感情，如果他有相当把握，根本不会如此安排，直接给你交底就是。” “阿勇？” 通过结婚入籍的张勇叹了口气，递了两支‘万宝路’过去，坦诚道：“光仔，你不懂，世上哪有一帆风顺的事？如果感情用事，日后有困难的时候肯定会后悔，与其到时候生怨，还不如早早拒绝。” 水仔默默点头，抽完烟后又想了想，建议道：“阿勇，要不你去接这档事？我老大那人你也熟悉，即使失败了，也不会亏待你的。” 离开了公司，价值百万的期股就没了，但想搏一场大富贵的张勇感激道：“谢谢陈董成全！” 持反对意见的光仔想劝，但最后还是没说出口，张勇在公司的期股值钱，但去替老大的老大做事，未必会比这边更差。当初跟着那猛人混的，现在都飞黄腾达了，即使失败了，也肯定会安排进hh公司拿高薪。 光仔倒是很高兴，送出一位得力干将，老大那也就交待得过去。 “走，我带你去见老大，正好也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有钱人。” 三人出了酒店，叫了辆出租车去李家明的庄园。 夜色下的庄园，气势恢弘，看着电影里才能看到的场景，光仔和张勇心旌神驰。野心不大的光仔只是羡慕，来了美国三年的张勇则是‘大丈夫当如是也’。 听到门外的引擎响，正在打电话的李家明随手将门打开，一看水仔后面的年轻人，不禁愣了一下。 “张勇？你也在美国？” “家明”。 他乡遇老乡啊，李家明连忙扒拉开前面的水仔，将自己的老乡迎进屋。 “快请进，快请进。真没想到，在美国还能见到你，我听说你到省科技厅当领导去了，辞职了？” 被李家明握住手的张勇有些难堪，自己都到了美国三年，却从没好意思来见见老乡。 “没，没有，我收到了sfsu的入学通知书，就没去报道。混得不好，不好意思来找你。” 旧金山州立大学可是名校，比水仔混的旧金山大学强得多，李家明笑骂道：“放屁！我们可是真正的老乡！水仔，去拿酒。” 得，老板变佣人了，水仔示意光仔随便坐，自己去了吧台里找酒。回到客厅时，李家明用古怪的目光看着他，“水仔，你不知道张勇是我老乡？” 迎着李家明古怪的目光，水仔也古怪地看着张勇，不满道：“阿勇，你隐藏也够深哈，我跟老大是什么关系，恐怕没几个人不知道吧？” 都是些年少轻狂的往事，张勇连忙解释道：“家明，这事不怪陈董，是我没好意思提。”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李家明指着张勇，大笑道：“水仔，还记得我三姐被人叫成‘李莫愁’吧？就是因为他，当初我三姐就是用花摔他。” “我说呢，那就难怪了。老大，这是光仔、郭光明，我邻居，科大的，去年刚到美国，跟我一个学校。” 豪爽的李家明接过开好了的啤酒，递给张勇和光仔，招呼两位第一次上门的老乡、同胞道：“我知道，以前来过我们宿舍。来，老家规矩，过户就是客，大家喝杯薄酒。” 四人喝完迎宾酒，李家明问起张勇的事来，这可着实让他有些难堪。 美国不好混啊，绿卡更不好拿，尤其是张勇没有全额奖学金，得靠打黑工完成学业。好在这家伙胆大、皮厚、又有点小心计，追到了一个美国女孩，索性就通过婚姻入籍。 “呵呵，让你见笑了。” “这有什么？能大能小是条龙，能伸能屈大英雄。” 李家明玩笑了一句，从茶几下拿出烟来散，询问道：“那你不念博士了？” “不念了，正跟着陈董做留学中介。” 水仔见状连忙介绍道：“老大，阿勇是我们公司的cto兼北美分公司的ceo，这边的事务可以说是他一手cao办的。” 两人太熟悉了，李家明一听就知道水仔不想做，想让张勇来顶缸。也是，一个连自己都不熟悉的东西，水仔哪会愿意放弃唾手可得的事业，去冒那风险？ 这样或许更好，这家伙穷得响叮当还能泡上洋妞，可见适应性很强，起码融入美国不成问题。李家明沉吟片刻，询问道：“张勇，有什么想法没有？” 李家明的论文，张勇仔细看过，认同他提出的‘网络社交’概念，但他不知道如何吸引用户，而且市面上已经有了、friendster等社交网站。 “李董，我还没有具体的想法，但我认为年轻人接受新生事物最快。因此，我想在sfsu先做实验，探索大家需要什么样的服务，再去改进。” 这个想法好，李家明想了一阵，建议道：“来斯坦福，你想在大学里打开突破口，学校的名气很重要。”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