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人各有志
什么？ 只是口头承诺，连个书面的意向协议都没有？ 一时间，李家明不知道如何说才好，或许真正的天才都有异于常人的自信，也不知他们这种信心是从哪来的？ 凡事往坏处打算，才能出问题的时候从容应付。得，自己还得去准备资金买设备，防着网站被暴增的访问量挤瘫。神色不变的李家明跟着象打了鸡血的十几号人，浩浩荡荡地杀向上次章昭洋请他吃饭的高档西餐厅。 气氛会影响人，如水的音乐、优雅的环境，踌躇满志的章昭洋环顾四周的西装男、礼服女宾，尤其是两三个还是平时需仰望的大人物，突然觉得人生得意须尽欢。 等侍者倒完香槟，兴奋的章昭洋忘记了在美国时的辛劳，在伙伴们亢奋的目光里，举杯大声道：“各位同仁，我们融到第三轮资金，但还不是庆功的时候，未来还须各位多多努力。 等未来公司上市时，我们要开一个盛大的pary！我保证，在座各位同仁都将是股东，都将是公司的主人！cheers！” “cheers！” 餐厅里掌声雷动，其他客人也遥遥举杯，祝贺这一大帮青年才俊，只是结账的时候钟朝诚很牙疼。 吃完一顿丰盛的大餐，该去公司加班的去加班，该回学校上自习的上自习。日子在伙伴们的亢奋中一天天度过，也在李家明的忙碌中一天天过去。 赞助电视剧的事谈妥了，他被陈东拉着去签协议，以方便他去剧组探班；见他闲下来了，赵微象打了鸡血一般，没事就拉着他到处看房子；实在是被她拉着跑烦了，李家明撒谎买到了便宜房子，给了她一套北平制片厂对面、海淀区计委自建的房子，结果又被她拉着去找设计师、挑家俱；然后？然后她们剧组开拍，李家明也终于清静了。 再然后？快期末考试了呗？除了平时读书就很用功的李家明、苏眉他们几个，连桂铭他们都挑灯夜战。 久不露面的黄志刚同志也来打了转，他这每月三百六十大洋的补贴拿得轻松，班上的事全扔给李家明这当班长的，除了评奖学金的活外。也不怪人家黄大辅导员，人家忙啊，不但忙学业，还得经常回原单位刷存在感。 “明子，班上不会有挂科的混蛋吧？” 还真不好说，能号称‘四大养老院’备胎的经院，可比不上人家‘疯人院’、‘牛棚’，平时有那么四五个小子或妞都玩疯了，比如那个因为挂科被取消助学金、奖学金而把钟朝诚缠得想哭的孙慧。 “赏你们几瓶‘鸟窝’，要是哪个挂了科，可别怪老子不给面子，明年的奖学金刷你没商量！” 给哥哥大人发完烟，李家明接过五大瓶咖啡，一个宿舍扔了一瓶，回来时这几天才回来住的小四，正打听下学期交换生的事，而另两小子正撇嘴角。李家明倒很能理解小四，越是穷山沟里出来的孩子越想出人头地，哪怕这些举动在旁人眼里非常刺眼。 不同于这些同学，李家明和黄志刚，却非常欣赏这个不合群的郭跃霖。学经济的不同于其他专业，即使不做学术研究，日后成为政府或企业决策者的智囊，最忌讳的就是被个人喜好、情绪影响判断力。能当决策者的人，就会有容人之量，情商不高倒不是什么问题。 当然，黄志刚最看好的，还是不声不气却在同学中有极高威信的李家明。见正主送完咖啡回来了，黄志刚连忙拉着他去阳台，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递过来，解释道：“家明，上次论文的稿费。” 上次不是拿了一百二吗？李家明连忙摆手道：“哥，朝诚给过了。” 老成的黄志刚眼睛盯着宿舍里的人，小声道：“另一篇的，明白我的意思吗？”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也是，有些话得权威人士说才有分量，自己和钟朝诚那菜鸟说的，连屁都比不上，屁好歹还有个臭味。 “明白，哥，该不是上面松动了吧？” “有点风声了，朱副总理的协调组进了邮电部，现在就看谁的嗓门高。家明，你很聪明，也很成熟。帮我管好这帮混球，要不是萧大人手下没人了，我也不会接这麻烦活。” 好事，那篇被批为‘鼠目寸光’的文化在内参上发表了，也就意味着朱老总定了决心，只差踢掉挡路的石头。 “哥，你放心，王铁都让我收拾服帖了，哪个还敢炸刺？” 李家明的早熟，让把他当小兄弟看的黄志刚很放心，小声道：“有兴趣去香港或新加坡吗？填张表的事。” 稍一犹豫，李家明婉拒道：“哥，还是算了。我们那公司近两年是关键，去了那边也安不下心。” 李家明不想去，黄志刚也不勉强，鼓励道：“不错，你们搞的超链接非常好用。我看好你，会读书不算本事，能交朋友会做事才算真本事！等我去了上班后，帮你去找找路子，看能不能拉点业务、广告之类的。” 萧大人的弟子，还能往来有白丁？李家明大喜，连声感谢。 “行了行了，你自己小心点，别搞出人命来。” “呵呵，让你见笑了。” 送走这位结交的兄长，李家明拿起最后一瓶咖啡去女生宿舍。一路上看见不少悲悲切切的情侣，十有*是一方要出国，另一方得还在国内奋斗。又是一年毕业季，又是一年分手季，说好的白头偕老，都敌不过时间和距离。 “班头，班头，李家明！” 正感慨万端的李家明回头一看，连忙骑车往回转，停在两女一男面前，打趣道：“哇，阮大美女，不介绍介绍？” 清秀的阮芷红着脸，给两男的介绍：“赵乐，乐乐，我男朋友，医大的，刚从nyu交换回来。” 这小伙子帅气又衣着得体，不象普通男生样马虎，难怪会被班花看中。可笑的是，三姐乱拉郎配，差点让自己丢人现眼。 “李家明”。 李家明跟这半海龟帅哥握完手，把那一大瓶咖啡递过去，笑道：“行了，你跟孙慧在这，我就不过去了。黄头赏你们一瓶鸟窝，还威胁你们，若是谁挂了科，就别怪他不客气，下学期奖学金、助学金绝对都为o！孙慧，当心点，他可没钟头那么好说话。” 长相普通身材火爆的孙慧是北平大妞，上次挂了科又凭着磨人*，生生从钟朝诚那拿了全额助学金，接过咖啡玩笑道：“班头，该不会又是你掏钱，替人做人情吧？” “我有那么好吗？” “切，去年你就借钟头的名义，给我们送过一次！” 好象是有那么回事，桂铭那混蛋借自己的名义干的，也是每个宿舍一瓶‘鸟窝’，就是想替自己在班花面前树立形象。 “行行，这次是真的，黄头高升在即一高兴，就赏了每个宿舍一瓶。我还有事，先走了。” 那可不行，性格豪爽的孙慧立即小跑几步，拖住李家明的车后架，央求道：“班头，哥，亲哥，帮个忙！” 这妞可不是凡人，听桂铭说不但能缠人，而且高中三年换了四任男朋友，李家明可不敢随便答应她什么。 “说，当劳动力例外，等会还要去探班，否则会跪搓衣板的。” “得了吧，微微还敢管你？哥，带我去跟小乖合个影！” 开什么玩笑？自己这几天一直在挖坑，想让那小帅哥入股网站，借他的名气去宣传、融资，这丫头跟着凑什么热闹？ “花痴！” 深爱电影的孙慧还真是花痴，也真热爱影视业，去年报考北影表演专业，可惜确实不是那块料，初试那一关就被涮掉了；今年她改成报导演专业，还是外甥打灯笼照舅，可见艺术也是要天分的。现在有机会去片场看看，哪会轻易放过李家明？ “带不带？不带我就造谣，说你跟跟阮芷有一腿，还是我亲眼看见的！” 我的妈呀，北平大妞都这么二？人家男朋友在旁边，这话也能说得出口？好笑的李家明指着自己这张丑脸，嘲弄道：“谁信啊，就我这模样？” 孙慧在班上是出了名的会缠人，曾经为了奖学金的事缠得钟朝诚想哭，张嘴便道：“那那，我说你跟我有一腿！” 李家明打量了下人家过于丰满的身材，鄙夷道：“切，微微会信？” 被逼急了，犯二的赵慧居然耍无赖道：“你带不带？你要不带，我二十四小时跟着你！天天盯死你！” “有种你跟我上厕所吗？” “这有什么呀？要不你试试，就那就有一个！” 两人的争执，让不远处的赵乐乐瞠目结舌，这女孩也太彪悍了吧？ “嘻嘻，这还不算，我们班头的三姐更凶悍，号称‘李莫愁’。” “厉害，难怪你们这疯子多。哎，小乖是谁？” 正甜蜜着的阮芷拉着男友的手倒退着走，看着那两还在闹的同学直笑，八卦道：“孙慧的偶像，正跟我们班头的女朋友拍一部电视剧。 我们班头什么都好，就是感情上稀里糊涂的，他一心想去美国的名校读研，怎么就找了个北影的学生当女朋友？你不知道，那姑娘不开口挺漂亮挺清纯的，一开口就成了傻大姐。” 李家明糊涂？他可一点都不糊涂，只是拿这死皮赖脸都要跟着去的孙慧没办法。去恭王府的路上，他套出了这北平大妞的理想，不禁暗咂舌头。还真是人各有志，好好的锦绣前程不要，居然想当娱乐圈的大腕，也真亏得这妞想得出来！不对，人家是冲着帅哥去的，这姑娘不是凡人啊，年纪轻轻如此那个，难怪高中换四个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