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四章 强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舞台中央，一架**白色的珠江三角钢琴，静静地伫立在那里。＝＝Ｘ＝ 一缕柔和的追光灯，打在钢琴的琴体之上，散发着一股优雅的艺术气息。 钢琴，乐器之王。拥有八十八个键，有着其他乐器无可比拟的音色和超强表现力。数百年来，为钢琴所作的乐曲浩如烟海，无数伟大的中外钢琴家如同恒河沙数，在人类艺术史上留下了无数经典之作。 一身黑色礼服的楚扬，信步走上舞台，一束追光灯，追随着他的脚步，将他一路送到钢琴旁边。 看到这个刚刚在舞台之上掀起一阵狂潮的年轻人，再一次走上舞台，虽然已经换了一身装束，但还是有不少人立刻便认出了他来！ “华夏最年轻的处级干部”、“最天才横溢的艺术家”、“华夏好声音的大赢家”……笼罩在他身上的光环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尽管这些光环大多都带着争议，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光环每一个都是那么吸引眼球。 除去这一次，楚扬在公开场合只演奏过一次钢琴，就是那次在cctv民乐大赛上的伴奏。至于在人民大学那次，因为不对外转播，所以不算。 就在刚刚，楚扬和碧姬的一曲《碧水禅心》，让无数人见识到了他出神入化的民乐功底。可这还没有相隔一个小时的时间，他便摇身一变，从一身古装的翩翩少年，变成了一身礼服的现代青年。这个变化实在是有些大，大到让那些观众们大呼看不懂。 “我没眼花吧，这不刚刚那位牛人楚处长？他怎么又弹起钢琴来了？” “果然是强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话说不知道这楚处长的钢琴弹得怎样？” “有陈朗的珠玉在前，他还敢上前比划？果然是无知者无畏，年轻啊。” …… 各种各样的评论，实时地出现在各大直播平台的屏幕之上。在这个全民自媒体的时代，这种边看边评早已经成了常态。 楚扬在钢琴前坐下的那一刻，舞台上所有的灯光都黯淡了下来，只剩下一人、一琴。 注视着面前的琴键。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虽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摸到琴键了。但对于领悟了钢琴演奏的“道”的楚扬来说，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甚至，他在演奏之前，都没有刻意地去背过《我的祖国》的钢琴谱。因为他根本就不需要琴谱。旋律就在他的脑海里装着。至于和弦的编配？楚扬有信心。他即兴现场发挥出来的和弦编配，肯定会好过前人已经编好的琴谱！ 在现场数千观众和无数电视机前的观众期待之下，楚扬的右臂。倏然扬起。 没有人可以形容得出来，这一下起落之间，所展现出来的那种优雅、自然、从容。整条手臂，划过一道自然优雅的弧线，轻轻地落在琴键之上。 无名指的侧面，轻轻地落在琴键上，在整只右手的重量之下，轻轻地陷落进琴键。 紧接着，小指如同接力般抬起，奏响了下一个音符。 一段简单的，天真的，完全由单独旋律组成的《我的祖国》的主题，就这么轻轻地响起。仿佛一个天真可**的孩子，在用稚气未脱的童声，演唱着这首曲子。 旋律虽然简单，但却偏偏每一字，每一句，每一个音符，都带着那么生动、鲜活的一股味道，吸引着人不自觉地陷落在这音乐之中。这种由极致的简单产生的美感，丝毫不亚于那些大型的、繁复的、艰深的技巧！ 聚光灯之下，楚扬的一只右手，就那么如同闲庭信步般的，在琴键上起伏着，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自然优雅，简单纯粹到了极致，一如指尖流出的琴声。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舞台之下，电视机前，已经有不少的老人，跟随着这一段简单的旋律，轻轻唱了起来。这首著名的老电影《上甘岭》中的插曲，在华夏大地传唱了数十年之久，影响了整整一代人，如今，再次在舞台之上响起，顿时勾起了不少人对那段难忘岁月的回忆。 楚扬身后的大屏幕，渐渐的亮了起来。一条大河在晨曦之中，缓缓的流淌着，泛着金色的细碎的光。远方的山峦，在晨光中起伏着，辽阔壮丽。这一幕画面，配合着此刻的琴声，顿时将《我的祖国》中的音乐形象，烘托而出！ 左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攀上了琴键。就在右手演奏完了最后一句的最后一个音符，停留在g大调的属和弦之上之后，一个短暂的停顿，随即，左手便开始自琴键的低音区，以一个极其舒展的姿态，向着中音区进行。 一串平稳宽广的琶音由左手奏出，在这琶音之中，右手再次奏响了亲切的主旋律。只不过，这一次由单音，变成了八度，音乐的形象，变得更加明亮！ 在如水般的琶音之下，右手写意地在琴键上奏出宽广的八度，恰到好处的力度，将旋律变得更加明媚舒展，而楚扬身后的大屏幕，也画面一转，开始出现了祖国的壮丽河山！ 滚滚长江，巍巍泰山，浩浩长城，雄伟故宫……跟随着琴声，一幕幕画面切换着，展示着，一点点地勾起一种叫做“壮丽”的东西！ 这些画面，或许早已经在电影电视里看得太多，甚至不能再引起人们心中的一丝激动。但是在此刻，在这样的琴声之中，这些画面，却仿佛活了一般，仿佛具有了生命一般，每一幅都是那么美，都是那么地动人心魄！ 第二次主题的重复。将音乐形象渐渐带入到了发展部，而紧接着的第三次重复，则将主旋律换到了左手。在沉稳有力的低音部，再一次奏起了雄壮的主题！ 而与此同时，右手则在明亮的高音区开始跑动，带起一串串华丽清澈的华彩。仿佛如同细碎的雨滴，又像是一匹光滑的丝绸，衬托着雄壮的主题旋律！ 三次变奏，三种技法，虽然没有太多的难度。但却胜在自然。浑然天成。就算是此刻正在舞台之下看着楚扬演奏的陈朗，也不由得收起了眼里之前的那抹轻视之意！ 他从小练习钢琴，更是在中央院和米国的柯蒂斯音乐学院先后深造，钢琴功底深厚无比。眼界自然也不是一般的高。老实说此刻楚扬在舞台之上演奏的这首《我的祖国》。到现在为止。所表现出来的钢琴技巧都没有让他有丝毫的动容。因为这些技巧在他看起来，实在是太平常了。 但是，楚扬在演奏的时候所展示出来的那种举重若轻的感觉。那种仿佛同手下的琴融为一体的姿态，却让他收起了之前心里所有的轻视！ 在他这个大行家的眼里，此刻楚扬所展现出来的演奏状态，无疑是无限接近于完美的，在他漫长的演奏生涯中，能够达到这样的演奏状态的时刻，也是为数不多。而听着这段旋律，就算是以他的“金耳朵”，甚至也挑不出哪怕一点点的毛病！ 曲子虽然不难，但胜在每一个细节的处理，都是那么完美。陈朗心里清楚，想要做到这一点，就算是自己，恐怕也很难！ 想到之前和这个楚处长打的那个赌，陈朗的心里不由得有些不安起来！ 但是，他还是在期望着，这个楚扬对于后面那一段副歌的自理。那是整首曲子的**部分，也是最考究技巧的一段。他早已经听出来了，这个楚扬演奏的《我的祖国》，不是他所知的已有的任何一个改编版本，而是一个完全全新的版本。就之前看到的这首曲子的演出效果来看，改编无疑是非常成功的，但真正要到见功底的时候，还要看这段副歌！ 因为这是全曲的**部分，想要靠着一架钢琴，就表现出那种宏大的气势，无疑是相当不容易的，在他的认知里，除非加上乐团的管弦乐配合，才有可能将这一段演奏得完美。但此刻，陈朗无疑没有看到舞台之上有任何的乐手。 而且他也肯定，这首曲子的副歌部分，不可能再用乐团伴奏了，因为一直到现在，一直都是钢琴独奏，如果单单在这里加入别的器乐，无疑会破坏这首曲子的完整性。但如果不加，想要靠着一架钢琴，演奏出原曲的气势，陈朗自认为他不可能做到！ 楚扬的左手，依然在低音区有力的跳动着，虽然每次落键，只有一个简单的单音，但这些单音，却组合成了一段坚定有力的旋律。 “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伴随着许多观众的轻唱，第三次的变奏终于结束。而此刻，全曲也将进入到情绪更加奔放强烈的副歌部分！ 片刻的沉寂，楚扬的右手突然五指如钩，深深的“扣”进了琴键之中！ “这是强大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五指箕张，将强大的力量，瞬间注入到琴键之内，明亮有力的和弦，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瞬间爆发出来！ 与此同时，左手在低音区有力地跳起，八度低音加上中声部的开放式和弦，坚定有力地烘托起了主旋律！ 一股壮如山岳般的气势，伴随着琴声升腾而起！ 而舞台中央，演奏者楚扬的情绪，也伴随着这段副歌的到来，彻底升上了顶点！ 他双目轻闭，双手在半空之中大起大落，带起一个个如同钢铁般坚定的和弦。虽然只有一人、一琴，却将宏大的音乐意境，描述得淋漓尽致！ 等待着听这段音乐的陈朗，在听到副歌部分的第一个音符的时候，就被彻底震撼到了！他无法理解，舞台上的只是一架普通的珠江小三角，就算现场都是顶级的舞台音响，可是那架琴他刚刚也弹过。根本就无法发出像此刻这么洪亮壮丽的声音！ “他是怎么办到的？”听着那丝毫不亚于大斯坦威的明亮华丽音色，陈朗整个人都呆住了！ 然而，这还只是次要的，更让他震撼的，是音乐本身！ 一种让他难以理解的和声进行方式，却将这段副歌本身想要表达的那种壮丽的意境，完美的烘托了出来！左手的低音八度加中音和弦，辅以长琶音，这样的伴奏方式很常见，就算是他弹也会这么处理。难的不是这个。而是刚刚那几个和弦的连接！ 在他第一耳朵听过之后，他甚至无法想象，刚刚这个家伙所运用的和弦，是根据哪一个和声公式来的！里面好像有西式的经典半终止式。还有华夏传统五声调式的一些东西。但又不是完全确定。这些带着不同色彩的和弦。以一种奇特的规律组合在一起，竟然带给他一种全新的听觉体验！ 楚扬坐在钢琴前面，任自己的思绪随着音乐飞扬。此刻他完全是凭着本能在弹奏。一切的乐理、和声走向在他的心里都已经不复存在，他只是下意识地，用手下的这台钢琴，表达着心中想要的音乐！ 身后的大屏幕之上，出现了抗日战争中一幕幕感人的情景，在这炮火连天的画面中，楚扬的音乐仿佛完美的得到了定义。人、琴、画得到了最完美的融合统一！ 在这样激动人心的音乐之中，很多上了年纪的老人，都忍不住跟着琴声大声唱了起来。就算是没有从那个年代经历过来的一些小年轻，也忍不住被曲子本身的气势所感染，开始变得无比专注起来！ 直到此刻，晚会已经进行了三个多小时，那些在现场观看的观众，都已经感到有些疲倦了，就连那些守在电视机前的观众们，也都有了一丝倦意。 但在这一曲《我的祖国》之下，这些人所有的倦意，都被驱散一空。他们的情绪，也被这一曲钢琴调动起来，再次变得精力十足！ 伴随着最后一记坚定有力的和弦被敲出，楚扬完美地结束了自己的演奏！随着他的右手在琴键之上高高弹起，在空中做了一个收尾的动作，全场寂然片刻，随即爆发出了如雷般的掌声！ 起身，鞠躬，谢幕！这一套程序，楚扬已经非常熟悉了，他的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刚刚这一曲，他弹得很痛快，可以说将心里的情绪都释放了出来。特别是这首曲子是他最为擅长的正宫乐意，在这一曲之中，这种宏大中正的乐意，被他完美地融入到了作品之中，楚扬相信，这首《我的祖国》钢琴版，绝对可以代表这首曲子最精华的曲意！ 而现场的反应，也帮助他证实了这一点。看着那些人发自内心的掌声，楚扬也忍不住有些激动。 但就在当他习惯性的想要接收那些来自台下的信仰之力的时候，却有些意外的发现，那些观众的信仰之力，却仿佛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强，甚至还不如上次在人民大学的时候，所演出的那一场。这让他的心里有些奇怪。 但是尽管心里奇怪，他的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谢过幕之后，转身走下台去！ 此刻，网络上关于这个节目和楚扬本身的讨论，伴随着他的谢幕，已经达到了一个新的**！ “这楚处长简直逆天了，话说他真是处长？怎么看着这么不像呢？” “体制里的官员能把琴弹得这么好？不务正业的表现啊！” “不懂就别乱说，人家可是主管艺术的处长，当然要懂得艺术，在我看来，这样懂业务的干部才是最为难得的，赞一个！” “哇，偶像就是偶像，没想到不光笛子吹得好，连钢琴也弹得这么帅，惨了惨了，**死他了，怎么办怎么办？” …… 不光是视频平台上的留言，在各大论坛，聊天群里，关于楚扬的话题讨论，也渐渐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一方面因为他特殊的身份，另一方面则因为他连续在两个节目里的惊艳表现，总而言之，通过这场春晚，全华夏的观众，算是彻底记住了楚扬这个名字。 当然，大多数的人，还是喜欢叫他“楚处长”，这个称呼现在在网民们心里，已经是带着三分玩笑，三分调侃又三分亲切的一个称呼，当然，这里面的善意或是恶意各占了多少，就没办法去查证了。毕竟，网络的高自由度，注定了在上面什么样的人都有。 楚扬刚刚走到后台，便遇到了笑语盈然，飞步迎过来的三女，同时，三捧花束把他团团围了起来！ “老公你好棒啊！” “弟弟你弹琴的样子太帅了，回头好好教教我，我也要学！” “嘻嘻，弹得不错，奖励一个！” …… 不远处的娜英，看着三女同楚扬在一起的这一幕，脸上浮起一抹笑意，心里却在暗自赞叹着楚扬的女人缘，实在是太强大了！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 “楚扬，既然你的演出已经结束了，是时候该兑现我们的赌约了吧。”一个有些生硬的汉语，突然在楚扬的身后响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