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色已深，可是啊，都市的繁华在这时候才真正显示出来。【】 灯红酒绿，人影攒动。 莫桑窝在沙发里，一手里拿着半杯酒，另一手横揽在沙发边缘，指尖夹着香烟。整个人懒懒散散的，她入神的盯着舞池里晃动的人群，也不知是看得入了迷，还是在想什么。 旁人推了她一把，笑道：“姐，难得你出来，怎么这么魂不守舍的啊？” 立即有了人附和“莫桑，好久不见，你改性子了啊！” “别啊，没有了莫桑姐带我们玩那多没意思啊！” …… “去去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钓了几个小白脸，我看不知有多快活呢。”莫桑笑骂。 “哎哟jiejie，我们几个可没你好命，家里那个长得好看又专一。” “行了，跟阿火说一声，我先走了。” 莫桑把烟掐了，站起来就要走。 “别啊，这才不到11点呢……” 而话音未落，突然一个人慌慌张张冲过来拽着莫桑。 “莫桑姐，阿火姐她被阿雅那群人在巷子口堵上了，你快去救她！” “我kao”莫桑都来不及多想，连忙奔去巷子口。 半小时后，公安局。 整齐一排人靠墙蹲着，阿火碰了碰莫桑眼角的伤，莫桑“嘶”的倒吸一口气。 “狗娘养的，下手这么重！” “那个那个！动什么动！让你动了吗！把手举起来！”一旁的警察拿着警棍呵斥一声，阿火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你们这些人！整天打架，没完没了的，净给社会添麻烦！你！你说说，你满18了吗！不好好学习，学人家打架！” “把证件都交出来！待会把家长叫来一个个领回去！” 莫桑翻翻白眼，手伸进口袋里拿出皮夹。而打开时一顿，没有身份证，才想起出门时忘记带了。 “你的呢？”警察叔叔已经走到了她这。 她装模作样的搜搜口袋，打算说忘带了，却突然摸到一个硬壳。拿出一看，是学生证。她学生证丢了，要毕业了才想着去补办，正巧今天去领了回来。 她眉头一皱，想收起来，但警察已经快一步拿过去。 “呵，d院的，你是大学生啊？嘿，虽是个三本，但也是个本科啊，你都考上大学了还跟小太妹打什么架啊！ 旁边一阵惊呼，听到有人小声嘀咕:“她居然上了大学。” 她们这群人，早就出来混社会了，学历大多是中专，有的甚至小学毕业就出来讨生活。 莫桑冷哼，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警察叔叔，是她们先动手的。我只是正当防卫，你也知道现在大学生出事的特别多，我得保护自己啊！祖国未来还得靠我呢！” “哟。”警察也被逗笑了，或许觉得她上过大学，不算很坏的孩子，口气也缓和了许多。“我看看，叫什么名儿啊嘴皮子这么厉害。” “莫—桑—” 而推开门进来的人身形一顿，往这边看来。 “莫桑？” 莫桑抬头，门口的男子高大俊逸，穿着米黄色的衬衫，英气逼人。她不由得也是一僵。 他缓缓走来，巡视扫了一眼，了然。 “嗨。”只一会儿，莫桑又恢复了她那懒洋洋的样子。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变。” “呵”她笑了笑“还能怎么样。” 看他现在混得不错啊，不过也是，家境不错，从小又是好好少年，这样的苗子怎么长都不会差的。 方城笑了笑，他拿出手机。“我知道谁治得了你，你知道他今晚的飞机吗？这会儿也该到了。” 那个“他”字，他咬得很重。 她脸色一变。 方城举着手机走了，她着急地想上前阻止，被一旁的警员呵斥住“你别动！老实呆着！” 她抿了抿唇，却也没再说什么。 阿火只是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还真没见过莫桑怕过谁。 而方城已经微笑挂了电话回来，“他说一会儿就到。” 莫桑恨恨的咬牙。 方城是来办事的，生意人总是会打交道些，跟警察还能开几句玩笑。他临走前说：“给我老同学搬张椅子坐着吧，她膝盖有旧伤，不能久蹲，特殊人员特殊对待。” 小太妹们一阵哗然，跟莫桑她们对打的那群人也吵闹起来。 “吵什么吵！你们还有谁有伤病的一并说了！” 而后是椅子被踹开的声音，方城走过拐角时耸耸肩，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闹脾气。 之后莫桑一直没再说话，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阿火也没有问她。她们交情虽好，但是近段莫桑已经很久不出来玩了，今晚她突然说要放松一下，然而被自己拖累。莫桑一向行事潇洒，她想不出莫桑会怕谁。她也并不很了解莫桑的生活，只知道莫桑不常回家，偶尔去男友那过夜。那个男人她见过一次，某公司的小职员，长相清秀，对莫桑的爱恋，目光里便能感觉到。 而一旁的小太妹们没事做也陷入无限yy中，能治得了莫桑的人，会是谁？ 是当年校园里的初恋？还是青梅竹马的恋人？或者近期惹上的霸道总裁！ …… 终于在几个大叔乱入的失望之后，门口推开，一个修长清逸的男子走进来，西装革履，清爽的短发，像什么呢，标准的社会成功人士。他面无表情，深邃的眼眸，锁定在角落蹲着那个身影。 或是周围突然变得太安静，或是目光太尖利，莫桑立即就感觉到，是他。 “程琛，你到了。” 方城办好事出来，就看到门口那人。知道是来接人的，一旁的警察跟他说：“跟我去办手续吧。” 程琛点头，“麻烦了。” 平静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哀乐。 办好了手续他并不看她，起步离开。 莫桑很恨地瞪了方城一眼，忙追了出去。 “哥！” 程琛明显一顿，但没有停下。 莫桑追上去拦住他，两人站在马路上。 “哥，我……” “莫桑。”冷清的声音打断她，她抬头看他，他连眼里都透着凉意。“你要毁掉自己生活，最好就消失得干干净净的，别来烦家里的人。” 天早就黑了，可是莫桑这时候忽然觉得，这个时刻，天空才是真的暗下来。 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拽着他衣袖的手也渐渐松开。 程琛头也不回的走了。 然而，猝不及防的一声喇叭，和打着远灯的强光。 灯光照在男人的身上，程琛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背后一股力量推开。 而回头，倒在血泊里女孩，几分钟前还苦苦抓着他，低近哀求的语气似乎还在耳边回荡。 “桑桑！” 他慌乱了。 一手抱着她，一手拿着手机叫救护车。可是他颤动的手，都快拿不住手机。 “哥……” 她疼得快没有意识了，而最后的力气都用来抓住他。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好想告诉他，她没有他想的那么坏。 她在改了，她也想做个努力上进的人，做一个像哥哥一样优秀的人。 甚至她已经在准备考研的事情，准备去拼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没有人愿意一直做个坏孩子，人有堕落有失足的时候，而别人常说知错就改回头是岸，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连回头的机会都不给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