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辰轩杀人
辰轩闻言色变,神经紧绷不安。呆立了片晌,他毒辣的目光落在冷清尘身上,道:“本王回来再收拾你!”说罢,拂袖出门去。 而后,左寻屁颠屁颠地也跟着去了。冷清尘见状,也准备起身去瞧瞧热闹,却不料刚走到门口,冷雪雁伸长了胳膊横在她面前,挑了挑凤眼,跋扈道:“你是杀害大姐夫的凶手!你不能离开这间屋子!” “左大人都没这么说,你凭什么一口咬定是我杀害了大姐夫?” “就是你最有嫌疑杀人!你不许走!” 这时,君玉走上前来,抓住冷清尘的胳膊,轻快敏捷地朝后退了两步,再腾空一翻,就越过冷雪雁挡路的胳膊出门去,待冷雪雁反应过来,二人早已走了老远,再也追赶不上。于是,只好噘着嘴,狠狠地跺了跺脚,跟着曹氏和冷雪莲一同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君玉执扇子在手掌心敲了敲,无奈道:“你们女人就是麻烦!哪那么多话来理论?想出门直接用轻功就好了,再不济还可以动手,她也不见得打得过你!” 冷清尘并不答话,而是把横冲直撞的君玉拽住,躲到了暗处,道:“我们先听听辰轩他们说什么,再出去不迟!” 彬亲王府的大门口被几百个百姓围得水泄不通,早已炸开了锅,吵嚷声不绝于耳。 “冠军大将军怎么就突然死了呢?这事儿定然有蹊跷!” “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出门又有十几个仆人跟着,任谁也不信他会坠湖而死!” “要我说,就是比他更大的官把他灭了口,”一拍巴掌,没辙道:“这事儿朝廷才不管呀!” “无冤无仇的,杀修大将军作甚?” “你没听说是彬亲王贪恋修大将军的妻子吗?” “这话可不好乱说……你怎么能说是彬亲王夺妻杀人呢!” 连连摆手,“哎哎!我可没说!御史大人来了,自有定夺!” “定夺个屁啊!官官相护你还不懂吗?” “肯定是找个倒霉的出来顶罪!最后又多了个冤死的人!这案子没得破!” 前面几排喷得最狠的都是冷清尘花钱雇来的,因此喊得一个比一个卖力,而百姓队伍里有八成的人都是自发前来凑热闹的,反正大家人多势众,就算他是彬亲王,还能滥杀无辜不成?彬亲王想说自己不是凶手,拿出证据来就行!杀害这些无辜的百姓,来堵悠悠之口,只能把事情越闹越大,越发逃脱不了这杀人的罪名。 冷雪雁按捺不住,一面维护自己的jiejie没有偷人,又着急向辰轩卖好,冲出门理论道:“你们胡说!彬亲王光明磊落!绝不会杀人的!而且凶手已经找到了,我是那不争气的meimei冷清尘!” “咦!冷清尘,就是那个十二岁的毛娃娃吗?” “十二岁的毛娃娃能杀武功高强的大将军吗?” “该不是王爷杀了人,要嫁祸吧!”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统统给我住口!”先发飙的正是辰轩的贴身宦官吉财。 “你们怎么这么大胆在此侮辱王爷!”左寻也喝道,看辰轩的眼神尽是阿谀奉承。 这时,花钱雇的百姓异口同声道:“请左大人给我等一个说法!到底是不是彬亲王杀人?” 按照冷清尘事先的嘱咐,绿燕要求大家一起喊,这样才能保证安全,若是一个人突兀地喊话,难保狠毒如辰轩不会杀鸡儆猴,用一个人的鲜血来震慑更多造反的人,而闹腾的人多,他才不敢下手,因为他杀不尽,杀尽了也堵不住悠悠之口。 左寻眼睛转了两转,连忙替辰轩开脱道:“你们都搞错了!杀人的并不是彬亲王,而是如冷四小姐所说,是冷府的庶女,叫冷清尘!她杀了修大将军之后,还企图以同样的方式在同一地点杀害英郡王,刚巧被君玉殿下抓了现形!” 却不料,话音刚落,君玉从暗处闪身而出,道:“左大人说话要讲究证据!英郡王是被醉花楼的风月姑娘拖下水的,并非是冷小姐所害!修将军的尸首是我先发现的,也与冷小姐无关,而且经调查,修将军死的当天,冷小姐一直跪在英郡王府的大门口负荆请罪,还请问左大人,她哪来的作案动机?” “这……”左寻一时哑口无言,他来的匆匆忙忙,没来得及与辰轩串供,并没想到君玉会多管闲事,本想拿君玉当证人,却不料他反倒帮冷清尘作证。 “难道是彬亲王想找替罪羊,才故意冤枉冷小姐?”又是一起喊话。 辰轩气得脸色铁青,一拂衣袖道:“哼!本王向来刚正不阿!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姑息任何一个坏人!更何况,审理命案与本王也全无关系!本王懒得插手,你们犯不着到本王府上闹!”
冷清尘听他如此向众人表明真心,禁不住坏坏一笑,执银针再刺自己眼泪xue,踉踉跄跄地闪身而出,跌倒了两三回,勉强爬到辰轩脚下,抱住他的靴子,背上被鞭子抽出的道道血痕令众百姓触目惊心,再看她憔悴的面庞,真是我见犹怜,由听得她泪如雨下道:“王爷,求求您饶过民女吧!民女手无缚鸡之力,就是会两下花拳绣腿的功夫,又怎么敢杀人呀?” 咦!还说自己刚正不阿,这不就是将人家姑娘往死里打,企图屈打成招吗? “这冷姑娘怎么在彬亲王府呀?王爷不是不管命案之事吗?” “看样子是吃了好罪了!” “哎!强权底下,任谁不是待宰的羔羊呀!” 又是一阵阵的惋惜声,人们无不同情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姑娘,原本花一样的年纪,她却被打得血淋淋的,只有力气在地上爬。 辰轩何等聪明机谨的人物?竟然被冷清尘这样算计了,立时扬起一副慈爱的面孔,将冷清尘搀扶起来,道:“好孩子,你怎么在这里啊?又是谁把你打成了这样?” 转而,热辣辣的目光落在吉财身上,怒喝道:“是不是你,擅作主张?就因为她三番两次地残害英郡王,险些害得英郡王丢了性命吗?可是她还是个孩子,你怎好把她抓了来,如此毒打?你这样的刁奴,为非作歹,坏我王府的名誉!” 好一招弃车保帅,把责任全推给吉财不说,更表明冷清尘挨打并不是要抓她抵罪,而是她伤害了英郡王。 然而,人们皆是投过来鄙夷的目光,你前些日子还踹了负荆请罪的冷清尘,现下对她这样怜爱,谁会相信呀? 辰轩依然演得尽兴,“来人,把吉财给我拖下去!狠狠地打!不打个半死,如何对得起受了委屈的冷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