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车祸
凌初夏和mama买完衣服出了商场，才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还伴随这阵阵的雷声。 “妈，我去打个车，您在这儿等我！”凌初夏将手中提着的袋子塞给mama，然后打开伞跑进大雨里，在路边向出租车招手。 可是大雨天实在太难打车了，凌初夏有些焦急，大风将伞吹得东倒西歪的，她的脸上布满了雨水，身上也几乎都被打湿了。 沈芸在凌初夏跑出去的时候就感觉到心脏微微地颤动，一种非常不安的感觉。 “夏夏，快回来，雨太大了，别冻坏了！” 凌初夏虽然听到mama叫她的声音，但是雨声太大，没听清楚mama说了什么，回过头冲mama摆了摆手。 可是她转身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一辆车在雨中向她疾驰而来。 那辆车根本没有停车的意思，径直朝着站在雨中的凌初夏而去，灼亮的车灯一瞬间恍花了她的眼睛。 很多人都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砰！ 凌初夏只感觉到自己被一双手猛地一推，然后重心不稳地摔倒在地上，伞也被刮到路边。 然后她就听到了刺耳的刹车声和人们的惊呼声。 她回过头，却看到了这辈子让她终生难忘的一幕。 那个倒在雨中的身影，她的旁边还散落着几个手提袋，鲜红的血向四周慢慢散开。 凌初夏只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是一片血红。 “妈！” 她的声音仿佛撕心裂肺一般，疯狂地跑过去。 开车的人发现自己似乎撞错了人，立刻掉头离去，在大雨的掩盖下，甚至没有人看到那辆车的车牌号。 只有凌初夏跪倒在血泊中抱起了她mama瘦弱的身体，眼泪和着雨水一起流淌。 “妈！你没事儿，你不要有事儿啊！”凌初夏紧紧抱着她的mama。 “……夏……夏，对……不起……” 凌初夏听到mama微弱的声音。 “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我的房间……箱子……” 说完这几个断续的词，沈芸想要抚摸女儿的动作停滞了，双手无力地倒在了血泊中。 “妈！不要啊！妈！！！” 路边的人都听到了她撕心裂肺地喊声。 然而，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 雨仍然在肆无忌惮地继续下，每一滴都仿佛锋利的刀剑，瞬间刺穿了凌初夏的心。 她茫然地抱着自己的母亲，她似乎听不到任何声音了，这个时间似乎都和她不相关了，她的脑海里只有她mama的样子在不停地回转…… “你说什么！”连美虹听到电话里的报告顿时气恼无比，“居然能撞错人！真是废物！没用的东西！” “……” “她死了？”凌美虹皱着眉。 连美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本来只是想要造成凌初夏的车祸，然后他们可以买通医生偷偷给化验凌初夏的血液，然后决定下一步。可是现在却把沈芸害死了，这一点让她有点儿始料未及。 宋辉听着连美虹的话眼里全是惊愕。 沈芸……死了…… 连美虹焦急地在房间里踱步，现在她该怎么做呢。 “……这样吧，你直接去认她！”连美虹想到了一个主意。 她想到之前沈芸的坚决，这很有可能沈芸并没有告诉凌初夏她的爸爸是谁，而凌初夏也不知道他们曾经找过沈芸要求她捐肾，所以这个时候只要宋辉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毕竟沈芸死了，凌初夏唯一的亲人不就是这个亲生父亲了吗。 而且这种时候肯定是心里最脆弱的时候，最适合打感情牌了。 连美虹目露精光。 不管怎样，捐肾的事情一定要成功。 当凌初夏再次醒来的时候，满目的雪白，她茫然地动了一下手指，却传来一阵刺痛。 “你不要动，正在输液呢！”有一道声音传到她耳中。 凌初夏抬头去看，是个年轻的护士，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护士去俯下身查看她手上的针头。 一片片记忆猛然全部涌动起来，她的脑海中是她mama倒在血泊中的身影。 “我mama……”凌初夏声音有些哽咽，她抬头去看护士，心里真的希望能得到一个美好的回答。 可是她却看到护士的笑容暗了下去，叹了口气。 “你mama……在到医院前就……”护士没有说下去了，然后有些着急，“你别哭了，因为淋了雨，你的身体现在有些弱，想开点儿吧……” 凌初夏仰躺在病床上，眼泪顺着脸颊滴到枕头上，瞬间就浸湿了一大片。 护士看着她这样只能叹了一口气。 十九岁的女孩失去了母亲，的确是很难过，可是再难过也没办法挽回了。 哭了好一阵子，凌初夏才停止了下来。 她的悲痛并没有缓解，只是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 “护士小姐，是谁……送我来的……”凌初夏问道，“我mama……在哪儿……” “是路边的人帮你打的急救电话，当时你已经晕倒了，”护士轻声说道，“你mama现在在医院的太平间里……” 凌初夏点点头。 然后护士问了一下她的名字还有她mama的名字，医院要记录档案。 “对了，你爸爸呢？得要先联系一下他吧！”护士问道。 凌初夏摇摇头，只说自己没有爸爸。 然后她看到护士瞬间充满怜悯的眼神，虽然对方没有恶意，但是她看着觉得很不舒服。 “还有一件事……”护士有点儿犹豫。 凌初夏疑惑地看着她。 然后她就听到护士说在医生进行检查的时候发现她的mama已经……得了……肺癌…… 肺癌！？ 凌初夏的瞳孔一瞬间放大到极点。 她想起了她mama之前频繁地咳嗽，可是她却说自己没有问题，只是小毛病。原来，那个时候就已经…… 凌初夏苦笑一声。 她根本就没有发现这件事。她真的不配当她mama的女儿啊，连她得了这么严重的病都不知道。而她mama也没有告诉她，肯定是不想她担心。现在却又因为车祸，而永远地离开了她。 凌初夏闭上了眼睛。 mama，为什么要离开我，没有你我就没有任何亲人了…… mama…… 护士也知道她现在感情上恐怕很难接受这件事，这种事情她也见过很多，所以只能默默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轻轻离开了病房。 真可怜啊，没有爸爸，现在mama又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