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无药可救

    李离有些恍惚，虽跟着他走，但仍是去瞧另一处的车和车里的人，王光影穿的还是昨天那身衣服，不知是一晚上没回去，还是今天一早又来了，这会儿正坐在里边抽着烟，像是百无聊奈地瞧着他俩。

    周远山也回过头看他一眼。

    李离上了车，周律师很有风度，问：“走不走？”

    她不敢犹豫，低头道：“走吧。”

    周远山开车上路，忽然说：“股东大会那天，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还要走。”

    李离道：“我不想再谈这件事。”

    两人一路无话。

    找去莫蔚清家里时，已近中午，莫蔚清的父母看起来都很朴实，说起女儿直抹泪，一边说我们不认她的，一边又说这孩子怎么这样傻。李离把莫蔚清的字条和银行卡一并交过去，又问起小孩的事，老人抹泪道：“原本是跟着那边的爷爷奶奶，后来他爸再婚，又给送回来了，现在上幼儿园了，在家呢，总是学人家喊爸爸mama，还不如让她和孩子们一起处处。”

    李离叹一口气，又问是哪家幼儿园，老人家忙带了他们去瞧。

    两人隔着铁门瞧那孩子，两岁多点，穿得和其他孩子差不多，瞧上去还好。

    周远山低声说了句：“像她。”

    两人返回市区，李离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却仍有件事压在心头，她对周远山道：“你能不能送我去王亚男家里？”

    周远山点头，这回没多问。

    李离捏着拳头又松开：“我很怕见她。”

    周远山说：“你给自己强加的包袱太多了，双向选择的事，见不见无所谓。”

    李离道：“本来能好合好散，但我在人前伤了她的面子。”她下了车，却又回头看。

    周远山笑道：“去吧，我在这里等，一个老太太，不会吃了你。”

    李离感激地笑笑，进去敲门。

    王亚男从医院回到家里休养，保姆上楼去问，下来道：“老总在午睡。”

    李离知是托辞，踌躇：“那我再等一会。”

    保姆认得她：“苏小姐，你要不要进来等。”

    李离忙道：“我就在这里等。”

    大约半个多小时，里边传来王亚男的声音：“让她上来。”

    李离依言行事，不见宋天保，推想他是上课去了。

    仍是那间书房，王亚男坐在桌子后面瞧着她：“你跑来做什么？”

    李离被她问住，只说：“就是有个交待吧。”

    王亚男冷哼：“我不需要你的交待。”

    李离没做声。

    王亚男恨铁不成钢：“我小看你了，为了个男人，你能做到这种地步，值得？”

    李离说：“不值。”

    王亚男说：“白费我一番苦心提拔你培养你，你知不知道那个人，从女人的角度来看，他就是个风流浪子，品行不端的货色，我要是有姑娘，肯定不会让她接触这样的……”

    李离说：“我知道，他对女人是不怎么样，但是对天保……”她顿一顿，“内疚得很，这方面倒比我靠得住。至于安盛，家大业大，我能力太有限，扛不起。”

    王亚男看着她半晌不做声，末了一声叹息。

    李离出来，想起一件事，上车后问周远山：“关于股权激励的合同，安盛是不是有签合同两年以后才能行使权力的规定？”

    周远山点头：“一般公司都有这样的规定，我经手过你的合同，但是我记得上面的条款非常宽松，连我还有其他老员工都没有这样的优待，”他忽然笑起来，“就算以后安盛的股票一文不值了，她对你至少还有几分诚意，你确实该来看看她。”

    李离暗自叹息，想了想：“律师，上飞机之前，我还想请你帮个忙。”

    安盛的股票在董事长宣布辞职当日就已跌停。

    王光影正忙于组建新公司，一时接到孔书记的电话，说内部消息，检察机关转了风向，似乎要决定立案调查，正式通知过几天下来。一时又是林董来访，无非是劝他留住手里的股份，争取反击。

    王光影心里不以为意，着实对那样的烂摊子再无兴趣，一时轻易打发了，抓紧时间和人商谈新合同。

    谈判桌上他却心事重重，两次三番地看表，惹得对方心里不悦，问“王总，是不是还有更好的合作意向等着你。”

    王光影终于按捺不住，直接道：“抱歉我现在有急事，”又招呼赵祥庆，“先安排老总们吃好喝好玩好，改天再谈。”

    老赵没能料到这一椿，客户还没表态，王光影已经出了门。

    他快步走去停车场，心里的不好预感越发强烈，又伸手去兜里摸手机，心急火燎地打过去，那边不接，再打，仍无音讯。他忽然有些发懵，上了车，想了半天，仍是开去那人的住处。

    李离正握着手机跟自己较劲。

    周远山走过来道：“我才问了，台风，航班晚点，还要等上一会……你玩左右手互搏呢？”

    李离有些茫然地抬头看他：“什么？”

    周远山叹了口气，指指她手里的电话：“你接不接？”

    她着急：“我也不知道。”

    “为什么？”

    李离捏紧手机，十分沮丧：“这种感觉就像吸.毒，吸上了就有罪恶感，明知道不会有好结果，但是忍不住。”

    “拿来，”周远山伸出手，“电话给我，我帮你戒毒。”

    李离举棋不定，手伸出去又收回来，指头颤了下，按了接机键。

    周远山一脸无可奈何地瞧着她。

    李离很不好意思，赶紧走去一边，手机贴到耳边，却久久不说话。

    那边问：“在哪里？”

    她没吭声。

    王光影急道：“说话！”

    李离说：“你脾气能好点吗？”

    “我脾气怎么不好了？”

    李离说：“我挂了。”

    “不行！”他停了一会，放缓语气，“在机场？”

    “……嗯。”

    “不是说周末吗？”他压低声音，“你躲我。”

    她沉默，才道：“周五也是周末。”

    “不要顶嘴。”

    她又沉默。

    他烦了：“说话。”

    “你不让我说话。”

    王光影叹了口气，低声道：“李离，李离，我怕了你行么？你现在哪里都不要去，等我过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