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话

    第七十七话，父女！

    “是呢，真是的，都已经100回了。不，如果加上这一次的话，这句话你已经用不同的方式说了101回了吧。如果真有造物主的话，真希望见识一下是怎么样的家伙把你塑造的这么固执。不，正因为我们这种存在清楚知道这个世界是没有造物主的，所以见到你之后才会觉得......”秦广王看着表情固执认真的易暮言露出了一抹苦笑。话却是并未说完，反而少有的露出了一张怀念的表情。

    连永恒的神灵也会怀念吗？

    但是，在那等存在面前，时间或许早已成为了永恒。在这天朝文明的数千年间。或许，有那么以两人跟易暮言一般，让神灵也叹息其固执之处，最后却消逝在那无尽的时间长河之中。但是，早已被遗忘的人，知道自己在千百年后还能被神灵提起的话。或许那种感觉......并不坏。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易暮言正是这般想到。

    “难道你就没想过回不去你所谓的改变前的世界吗？”

    “100回，您刚才说过吧。大概，我已经做了同样的事情100回了吧。或许，我现在说的话，也是一点都没有变呢。但是呢，但是啊。我，我.....在那个世界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带着一种莫名的情感，易暮言仰头看着虽然漆黑，却如同走马灯一样映照着人生的一切大殿的天花板温柔的说道。

    “是呢，真的101回。所以，我才告诉你，你就没想过回不去改变前的世界吗？”秦广王盯着易暮言，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那如呼吸一样流转的黑白二色的神光更是给人一种恐怖的压迫感。

    等一下，等一下！！不对不对不对，这个展开不对啊。接下来就算不是说如你所愿，不也应该是给一个试练一样的挑战，最后以武力的方式赢得了挑战，然后再说几句感人的话来结束吗。

    一开始就封死了退路？没有选项啊！为什么会这样。

    “那尊。”一直没有开口的阎罗王，用听起来宛如莺啼的声音说道。

    “呃。啊....那个法体一样的禁锢不是已经被我打破了.....”

    “打破？”秦广王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但是，却也流露出了一丝认同。

    “那可是跟我等一般的存在。就算是你师傅，也未必能够轻易的打破那尊的禁锢。那个禁锢只不过是被之前的那个傻小子引来的，那尊最弱小的法体的一丝投影罢了。”

    “但是，既然你接触到了我们这些科学根本无法证实的超自然的存在。不，就算是没有接触，从那些虚无缥缈的传说也应该知道，我等的特性。”

    的特性？有着什么样的特性，即使到现在，人类也有不断的去追求这些存在的群体。甚至说，渴望这些存在真的存在的群体。但是，我们并不是，怎么会真正的知道所具备的特性。不，有一种特性或许使我们所知道。

    “永恒，不，是超脱！”易暮言脱口而出。

    “哼。你，至少还不笨吗。我等乃是，超脱并凌驾于世界之外的种群。我等不受命运的掣肘，就如同那句不在五行内，跳出三界中一般。但是，同样，我等也不可能随意的影响这个世界。”

    “那尊的出现是那个傻小子燃烧了与他性命融合的他方的法则才召唤而来的。但是，即使只是其最弱的法体的一丝投影也是拥有超脱这一神性的，在将你们带入那个沉`沦他方的世界之时，你们存在就已经从原本的世界线消失了。”

    “额，不会吧。难道.....”

    “没错，你早就已经不再原本的世界线了。”

    “没有回去的方法吗？”

    “有，打破禁锢。”

    “呃，禁锢的话，不是已经.....”

    “没错，你轮回了100次，你身边的女孩也是。你身边的女孩为了救你，每一次都忍受着幼年丧父的心灵冲击，以复仇的形式将你带回这个地府。”

    “额，但是.....也就是说。”感受到握着易林檎的小手传来的温度，即使面对也依旧从容的易暮言，身心不可遏止的颤抖着。从未来穿越试图改变过去的那个人，是留有的记忆。一个女孩，为了救自己的自己，却亲眼目睹自己死在她的面前，而且是整整100次。不管是作为父亲，还是朋友，不，即使是作为一个人，也已经失格了。

    “但是，让人惊讶的是，所有你所存在的世界线上，经历了100个轮回的你，竟然全部都选择以同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人生。你不孝的程度，就算是让你在地獄服刑一万年也不够。但是超脱在世界外的人，只能被同样超脱在世界外的力量所接引。也正是因为你这固执到可以用奇迹来形容性格，才让陷入了100次轮回的你有了对那尊的法体投影出手的机会。最重要的是，你的伙伴为了救你，即使知道是白费力气，全都选择了对那尊留在真正的他方的坐标出手。”

    “正因为我等存在永恒唯一，即使是那尊的投影，在遭受到无数世界的你整整100遍的反噬，也终究化为了虚无。”说到此，秦广王的脸上露出了唏嘘的表情，身为同样永恒唯一的，或许，现在看到的是所有世界线上的易暮言近乎一致的反应吧。

    “你，还打算回原来的世界线吗。让你身边的这个女孩所做的一切白费。肯定的告诉你，她真的是你的女儿。”阎罗王看着快要哭出来的易林檎，以及不知所措的易暮言，皱着眉说道。

    “我，我，我.....”易暮言在颤抖，自己的女儿为了救自己。经历了多么大的痛苦，同样被困在那尊的禁锢中的易暮言，再清楚不过。如果自己还坚定的回到原本的世界线。真的要让女孩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白费吗。更何况，这个女孩，是自己的女儿啊。虽然没有什么当父亲的实感，但是无论如何这个女孩都是自己的亲人不会错。

    “我，希望两位大人成全，送我回原本的世界线。”沉吟了片刻，易暮言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对着两位端坐在王说道。

    “为什么。”易林檎的眼中不可制止的出现了泪水，明明是灵魂状态，却真的有泪水滴落。

    “真的是一个无情的男人啊。”秦广王楞了一下，似乎要再三确认什么，而后紧紧的盯着面前的易暮言，摇了摇头仿佛失去了兴趣了一样的说道。

    “未来的我，想必绝对不是一个好父亲吧。不，即使现在的我，也无法成为一个好丈夫。”看着泪目到爆表的林檎，易暮言自嘲的笑道。一直牵着林檎的右手，也不自觉的抚摸着林檎的头。内心深处，似乎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安慰这个看起来坚强，实际上很爱哭的女孩。

    那是，灵魂状态下的手，颤抖的手，干枯的手。

    被抚摸的女孩，是一个泪目的女孩，灵魂状态的女孩，悲拗的女孩。

    即使这样，

    易暮言没有放弃，无法放弃，拒绝放弃。倒不如说，只能坚持，温柔的坚持。即使是易暮言，也不断的在自问，到底为了什么要做到如此的地步，依旧要坚持下去呢。

    “事实上，即使是在这个沉·沦他方中，我也依旧没有成为一俄格合格的父亲呢。”没有理由的，易暮言又一次强调着这样的话。不管基于什么样的评判标准，易暮言似乎依旧要单纯的再一次强调这一事实。单纯的不断证明自己的失格这一事实。

    “但是。

    “但是！”

    “我，不管是未来你认识的那个我，还是现在的我。一定，都不会以牺牲亲人为代价，来换取自己那所谓的悲剧的未来吧。”

    大气，大义，大道理。

    但是，对于易暮言来说，这并不是冠冕堂皇的官话。反而的确是出自肺腑的真言，所以，明明听起来如此高昂的话语，说出口的时候却如此的平淡，平淡而无味的令人咂舌。与其说是口号，不如说是自嘲一般的。

    “别碰我。”一直低着头的易林檎，一边用左手抹掉脸庞上依旧不断涌出的泪水，一边用右手将放在头上的易暮言的手拨开。即使是灵魂，在泪水不断的滴落中，声音也变得沙哑。

    “没错，没错。我的父亲，就是这样的人呢。”林檎这样说道，只是，听起来，这样的赞美更像是嘲笑。那样的话语，只是听到，就让易暮言如同置身于冰天雪地中一样。

    “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牺牲，家人的牺牲？伙伴牺牲？啊....这些当然不会发生。你是圣人吗！你是好人吗！你是英雄吗！”

    你是圣人！你是好人！你是英雄！易林檎这样对着易暮言喊道，易林檎这样声嘶力竭的对着易暮言这样喊道。但是，任何人都应该可以听得出来，这并不是听起来那么荣耀的事情。圣人者大盗，好人者无私，英雄者缅怀。如果三者有什么相同的话，在舍弃小我成就大我这个意义上来说或许有着相当程度上的相似。

    “你这种人，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绝对不想成为你这种人的女儿的啊.....你不是喜欢自我牺牲啊，那么，就改变我的命运啊。让一个爱我的，可以陪在我身边的人来做我的父亲！”

    那些话，如同尖锐的刀刃插进了易暮言的内心。

    现在想起来，不管是什么样的环境，没有父亲的孩子，一定无法融入周围这一点上易暮言再清楚不过了。

    想必，父亲的死果然还是像一颗毒刺深深扎到了易林檎的的心里，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才会有这样愤怒的呐喊。

    易林檎一定把她自己内心封闭起来了，但是明明都把内心封闭起来了，却定然还想要周围人对自己温柔。所以，受了许多的不该遭受的辛苦之后，才会这样对着易暮言嘶吼。

    不过，这种话也就是到了现在才能说出口吧——她面对的，是自己的父亲啊。无论说出多么伤人的话，父亲就是父亲，没有不会原谅女儿任性的父亲。而且，她的个性定然无法对母亲说出这种话吧。从跟易林檎相识到现在，从来没有听到过她提及自己的母亲。

    虽说如此，易林檎的人生似乎也并没有没有沉浸在对父亲无尽的思念里！或者说，连想要沉浸在对父亲的思念中也做不到。

    那肯定因为她的母亲。

    因为她有着一个强势，强大，强悍的母亲，大概正是因为他的母亲一人就足以把易林檎一人培养成才，将来的易暮言，才会放心的离开她的身边。不过事先声明，易林檎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对于母亲的怨恨。显然，易林檎不仅尊敬自己的母亲，也将母亲把其养育至今的辛苦牢记，而感激在心。

    但是，这样的女孩，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而不惜一切代价的来到了过去。即使是这种程度的要求，自己无论如何也应该满足。易暮言这样想道，眼神不自觉的看向了端坐在王座之上的王。

    那是，掌管生死的王，第五殿的阎王—阎罗王。曾经因为惜才而借力量给过自己的王。事实上，在直面阎王的情况下，似乎对于转世投胎这种事情，没有理由不相信。

    “是吗，可以哦，作为漫长时间中，少有给我带来消遣的奖励。就算你回到原本的世界线，控制她不转世投胎为你的女儿，不是做不到的。”阎罗王，掌管生死的王这般说道。脸上一直笼罩着的光幕也消失不见，露出了一张温和笑容的笑脸。如同秦广王一样的作为完美的神灵，有着精致到几点的娇颜。

    “但是，想要神灵为人类服务，没有足够的贡品可不行。而且，你总不会要站在这求神灵帮助你吧。”阎罗王的笑容如同暖阳一样的绽放，端坐在王座上的女王，有型魅惑的舔了舔自己的红唇。盯着易暮言若有所指的说道。而对面，秦广王那同样祸水级别的容颜上，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甚至，还有着几分阴沉。

    “我....我....”易暮言无言，暮言.....

    面对神灵，最基本的礼仪是什么...即使不用想也知道，也就是跪拜。

    “是呢，抱歉，阎罗大人，请将实现我女儿的愿望吧....”易暮言跪下，虔诚的，认真的，额头紧紧的贴在了大殿的地板之上。明明是灵魂，但是，在场的诸多无常，包括林檎也都听到了那撞击地板的扣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