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话

    第七十二话，时间线变动率：3.141592654....

    我囚禁并打算谋杀我的母亲！

    当然，这并没有什么。

    事实上，这真的并没有什么，在这个世界，这并不是什么没有发生过的事情，甚至是每天都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也会被称“啊”真的有这种事的事情，毕竟现实是个怪物。

    现实是个怪物，凶残的，狂暴的，强悍的怪物。能够跟那种现实搏斗的人都是勇者。当然，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屈从于怪物的杂兵A。

    但是，我的母亲现在还好好的，在自己的卧室里无精打采的看着tv晚间剧场前的新闻联播。

    但是，我囚禁并打算谋杀我的母亲！最重要的是，我将这件事宣告给了全世界。通过网络，通过电话，通过报纸.....甚至我还借来了一台发信机向着这个星球以外发射了这样的信息。

    但是，从新闻联播里没有出现我来看，我所做的一切就其影响来说还很稚嫩呢。

    所以说，我囚禁并打算谋杀我的母亲！既然是囚禁，没有地点显然是不合适的。当然，我选择了最合适的地点也就是我自己的家里。经过了几番波折的这个家，无论是窗户还是门板都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毕竟已经是傍晚，作为一个罪犯，防火防盗防城管是最起码的基本。

    嘛嘛，持有正式暴力的一方不会轻易这么做，毕竟强制突破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我也不想这种事情发生，于是一场愉快的交涉行动定会由此开始了。作为如此重大的日子，我当然要好好的翻一翻黄历呢。

    于是，一个日期突兀的出现在了我面前，11月9日。这对我来说真的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因为，明天是我的生日，后天是我的节日。

    “砰，砰砰。”有节奏的敲门声让我从站在日历前深思的我回到了现实。我迎来了今天的交涉者，我是知道的，这一天迟早会来的。所以，我清楚的明白，这一天到来的原因。

    “暮言桑，我来蹭饭了哟，开门啊。”一个软绵绵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把蹭饭这种行为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冠冕堂皇的在我这么多年以来的交友历史中也只有一个罢了。说到底，为什么在天朝也会有人这么理所当然的在名字的后面加一个桑字呢。

    但是，作为正常人来说，对于这种软绵绵的小动物一样让人充满保护欲的小女孩发出的声音都很难拒绝。当然，我也一样，但是，我不可能轻易开门，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感觉强烈到连内心深处都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一种仿佛如果我现在打开了门，下一秒世界就会毁灭一样的感觉。虽然我并不这么认为，但我的身体在颤抖着。仿佛身体的本能的拒绝着开门这件事。

    但是，果然这栋危险建筑还没有被封锁吗，明明已经是新闻联播都已经开播了的这个时间点，我的心里这样想到。

    “阿姨，艾薇儿来蹭饭了。暮言不让我进去。”告状吗，这是什么小孩子的社交场吗。我不由的这样想到，但是，想必诸君已经从名字上读出了什么吧。没错，艾薇儿是一个外国人，虽然对于中国人来说，中国以外的所有国家都属于外国。但是，用更准确的说法来说，艾薇儿是德国人。满嘴说着地道的京味普通话就是了。

    事实上，绝大多数人都听说过外国人说着地道的中国话这样的事情，但却并不清楚是怎么一个状况，简单的来说就好像有着知名声优配音的金发御姐角色一样的流利。

    最初跟艾薇儿认识是在高中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我还是三年生。已经落花长叶的玉兰树在我眼里是那么的青翠，那么的飒爽。独特的花香几乎布满了整个校园，拜其所赐，每到开花的时节花粉症就如胶似漆的跟我谈起了恋爱。于是，虽然当时的我也有着青梅竹马的女朋友，也就是我现在的妻子。但是，在那玉兰花盛开的地方，我只能避讳的远远的。

    事件的起因已经是被埋葬与黑暗的风尘历史了，不，或许应该说是延伸到现在被埋没在光明之下的历史才对。我们称之为「天朝高等教育划分战争」。从这个名字看来，很明显是发生过很糟糕的很丢脸的纷争。

    但那是当然的，那可不是什么所谓的高考，而是单纯的把地区争端，甚至世界争端，光明正大的交给高中生来解决的悲剧。这样的悲剧每年都在上演，我也没能置身事外，甚至，这样的悲剧我无可奈何的参加了两次。

    拜战争洗礼所赐，先后两次参加让我识得了艾薇儿兄妹。

    “抱歉，今天不行。”我拒绝道。

    “额.....为什么，哥哥不在家，没有人做饭，出去吃又觉得不卫生.....”在艾薇儿絮絮叨叨的期间，还是先介绍一下比较好。

    我是一名心理学的学者，做着给人咨询的活计。但是，那只是表面，我真正的职业其实是一名volunteer。我跟我的“team”立志推广社会所不需要的正能量，请注意，是正能量。

    简而言之我们是现实的敌人。

    为了能够更有效的发挥每一个人的作用，我们创建了我们的组织，而我荣幸的成为了组织的领头羊，“言传身”教的教主。这个“言传身”的的教派是一个把传递正能量当成使命的教派，在聚会的时候，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没错，幸福的笑容，因为我们在传递正能量。

    没有打的倒的现实，只有喝不完的心灵鸡汤。心灵鸡汤所具备的自欺欺人的哲学性简直高能到令人讶异的程度。

    我们当中的每一个人都熟练的牢记，甚至倒背如流了用来充当教义的9999条的心灵鸡汤。其疗效广阔的包含了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伤心了，来找我。悲痛了，来找我。世界毁灭了，来找我。我们全员会针对不同的情况给予安慰，我们说的话如醒世箴言，我们做的事如渡人于苦海。

    但是，我们立志推广的毕竟社会所不需要的正能量。就好像新年宏愿一样，如果发一个宏愿，并且明白了不是要去想而是要去做，就可以轻易的实现了所谓的宏愿的话。

    那么，新年宏愿也就不会成为一句广为流传的空话了。

    现实的恐怖的，残酷的，不是抱着半吊子的觉悟就可以战胜的怪物。所有人都这么想，所有人都这么做。所以，现实因为所有人而如此。我们所传播的终究只是心灵鸡汤。

    那是食物，不是药物。可以食用，但决不治病。所有的心灵鸡汤的作者都会告诉你如何在失败的地方站起来。但他不会告诉你你为什么会失败，更不会告诉你怎么针对失败。因为他毕竟只是个“厨子”而不是一个“医生”。

    我们的教义只有一条，或许是对于一部分人来说是一句极为熟悉的话。

    “我们所经历的每个平凡的日常，也许就是连续发生的奇迹”。

    但是，由于「天朝高等教育划分战争」的缘故。反之解读也可以认为，我们所经历的连续发生的奇迹，也许就是平凡的日常。

    就好像小说，电视剧，动漫，各种各样的作品中。在你言情类的作品的时候，绝不可能希望下一秒主角为了拯救世界跟人战到天荒地老。但是，世界并不只有一个主角，而是所有的生灵同时演绎着的连续剧。

    所以，身为高中生的我们，在享受校园恋爱的生活的时候，身不由己的参加了「天朝高等教育划分战争」，不得不为了某些东西去战斗。

    这的确成为了真正发生的事情，这就是我们的日常，无论多么的不合常理，无论充满了多少戏剧性，这个日常如同奇迹一样存在着，成为了我们的过去。

    为什么在读玄幻小说的时候，你可以明确的区分现实与虚幻。但是，在现实中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所求。

    决定这些的就是你的意志。也就是大脑前额皮层中所蕴含的可以干扰判断，甚至决定一个人成就的，我想要，我不要，以及我要做三位一体的意志力。但这些通常是各种心灵鸡汤的作者所明白的事情。

    说到底，现在的我是一个罪犯，我囚禁并打算谋杀我的母亲！这就是我的意志力所发挥的作用。文明孕育了理性，压制了本能，人类得以进化。但是，正因如此，文明所形成的社会，也充斥着了人类的所求。

    所有人都想要，所有人都在做，但有些人他不要。

    于是，形成了现在的社会。人类不再本能的相信奇迹，所以，社会没有奇迹。明明这个连续不断的日常就是最伟大的奇迹。

    社会不会因为一个人而改变，因为那只是你想要的，但社会会因为所有人而改变，因为那是所有人都想要的。

    所以，现实是怪物！

    而事实上，我之所以在艾薇儿面前显得这么无法抗拒，是因为艾薇儿是少有的跟我一同经历过那奇迹一样的日常，却不接受我言论的人。初识的时候，艾薇儿有着一头干练而简短的金发，有着典型的欧洲女性的相貌，一双蓝宝石般透彻的眼睛，带着无比的真诚。其优雅的举止，恰到好处的躬身让当时的我们感到了无不受用的尊敬。而本身又并没有欧洲人特有的那种高大，反而有着我天朝江南水乡女子特有的柔媚。而在熟识后，我才发现这是一个有着猫一样性格的女生。

    前年的时候，艾薇儿兄妹二人移居到了我们所居住的这个二线的小城。事实上，无论是艾薇儿还是他的哥哥，那头耀眼的金发都是风景线一样的存在。虽然很失望，现在的艾薇儿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而配上一副平镜所展现出了那副端庄秀丽的魅力令人吃惊。

    “喂，暮言你有没有在听啊。欣雨姐呢？”敏感的察觉到我走神的艾薇儿对我发出了警告一样的问话。

    “啊，算了，这个问题没什么问头。你还去驾校吗，再不去可是就过期了。据说该测试了哦，不测试没办法考科目二的吧。”问题应接不暇的向我袭来。但是，虽然不得不承认，艾薇儿口中的驾校已经成为了我竭力回避的存在了。

    说到底，人类这个种族对于狭小空间的喜爱简直超越了极限。而对于矩形与圆形的喜爱更是超越了极限的极限。现在想来，那种喜爱简直到了令神发指的地步。在矩形的空间中，踢着圆形的球。在矩形的空间中，打着圆形的球。在矩形的空间中，矩形的球案上打着圆形的球。在矩形的空间中，矩形的球案上用棍子戳着圆形的球。矩形的钱包里放着矩形的纸币跟圆形的硬币。现在想来，想必若干年后的世界，教科书一定注明一件事。世界是方的，被人类铲平的，如同魔方一样的神奇存在。

    虽然不知道是谁发明了将矩形的车倒入矩形的库这种无聊的项目，但是其平凡的程度一览无余。

    我所处的驾校是一个叫做“华豫”单单名字就已经俗气的不成样子的驾校。

    最重要的是，我是一个重考生，已经尝试过一次失败的苦果。在考试的时候，遭遇了3辆中唯一的死亡车，当然，原因是因为我没有交车管所所谓的选车费，更没有熟人什么的，种种原因之下遭受了失败。在当时，大学刚刚毕业的我。更是花尽了身上实习期间打工赚来所有的金钱去填驾校所谓的“不包够10小时不可以考试”的坑。

    就算是我，也不可能一直宅在家中。我有一位妻子，有名为家的责任，更有一个上天赐予我的礼物，一个可爱的女儿。在之后的几年里，我成为了一个心理学者，帮助他人，开导他人。驾校之事可以用遗忘来形容。

    “嘛，有时间的话。”

    “切，又是这样。啊，说起来，为什么跟欣雨姐到现在都不给我开门啊。明明发**了的说。”我慌了，因为知道料想到即将发生到的我，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了洗漱间。满是胡子茬，头发跟鸟窝类似，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是觉得不能见人的。

    但是，

    我并不是生来就是这幅德性的。

    刚生下来的我，是纯洁无垢的化身，我的婴儿时代是那般招人喜爱的。传言说我这毫无邪念的笑容使得家乡的满山遍野都沐浴在爱的光芒中。可如今又变成什么样子了，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时，只有满腹的愤恨。为什么我现在会变得如斯不堪？

    也有人说，现在还年轻，人只要想改变就一定能改变。

    世上有怎么可能会有如此荒谬的事情！在漂亮的女神不化妆不洗脸也未必比女渣好到哪去？

    “啊，欣雨姐？原来你在外边啊。”门外传来了艾薇儿的声音，匆匆茫茫洗漱过后的我冲向了女儿平常收藏玩具的储藏室。

    “喂。开门。你想让站多久。”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即使不通过声纹分辨，我也可以清晰的辨别出来者何人。谷欣雨到了。虽然很无奈，但我还是准备打开这扇加固过的防盗门。作为一个男人，即使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也不可能做到避而不见。

    我轻轻的打开了大门，迎接我的是意外的留着学生头的艾薇儿，以及看起来很是憔悴的谷欣雨。从我认识她到现在，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她如此憔悴的一面。同样，我无奈的举起了双手，虽然屋中的确埋了炸药，但说到底那跟纸糊的老虎没有区别。说到底，我虽然是一个囚禁并打算谋杀我自身母亲的罪犯，但我也并不是真想这样做，我有着我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由我的意志所决定，我必须这么做！

    “我能问个问题吗。”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我并不是第一遍说这句话。但是，或许我会得到不同的答案，一边便在心中这么想到，一边这样说道。

    “可以。”虽然并不是很同步，但是二人竟然都很配合的答应了。

    “你们觉得我是一个什么人呢。”

    “嗯，大坏人？唔，不对呢。毁灭世界的大魔王先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艾薇儿打趣的话我听不出一点的笑意。反而有着一种我不明白的哀伤跟冷意。

    “唉。”我听到了一声轻叹，随后看到我的妻子，也就是谷欣雨用一种看傻子的视线盯着我说道。“我男人！”

    啊啊，这还真是不同啊。我的心理这么想到。但是，我后悔了，明明知道答案一定是这样的话，但为什么我还是出来了呢。但是，有一件事是我所不能够忍受的，就是让我的妻子背上骂名。

    我下意识退后打算重回我的家，但是，在我退后一步的刹那，我成功的止住了我的身形。我抽出从女儿玩具箱中找到的玩具刀。向着谷欣雨冲去，但下一刻，我就已经发现我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我看到谷欣雨白皙的脸颊上还是染上血红。

    这才真是一件值得后悔的事情啊。最后映入我眼脸的，是我妻子哀伤的表情。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的话，我一定不会打开这扇门，无论任何人来我都不会打开这扇门，但是，可以明白的事情只有一件，我的人生一定有什么地方出错了。人生是不能重来的，我不认为我的人生中有过什么错误的地方。所谓的青春，不论对错，只要不后悔就是完美的。就这样，我奇迹一样的日常迎来了终结。

    但是，不对，结局，不应该如此。

    之后要说一些后话，在我死后，世界迎来了毁灭。原因是我的妻子跟我的同学一起为了复活我而毁灭了世界。为了拯救这个世界，人类最后的勇者跳跃了时间。

    第七十二话，我们所经历的连续发生的奇迹，也许就是平凡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