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洛南大兴（一）

    上回说到周仓禀报，城外流民围住前来洛南的天使车驾，叶欢下令黄忠前往保护，遂带着贾羽、典韦、史阿、戏志才、梁习、陈琳等前往迎接天使。【】出得城，只见数万流民正在徐荣的带领下围着一辆四马马车，马车上站着一身材高大的儒者，年约五十上下，鹤颜高冠，甚有长者风范，正在大声向四周流民解释着什么。

    叶欢连忙带着人上前，黄忠带着甲士在前面开道，流民见有大批全副武装的甲士，迅速让开一条大道，黄忠连忙指挥兵卒护住道路两侧。叶欢来到四马马车前躬身行礼道：“下官不知天使驾临，未曾远迎，致使天使受惊，请天使责罚。”叶欢并未见过袁隗，亦不知当面之人就是大汉朝如今正如日中天的四世三公袁家掌舵人。袁隗也未曾见过叶欢的面。昔日叶欢居住洛阳时虽有点名气，但在袁隗眼中亦不过只是有点才学的草芥，就算叶欢的老师蔡邕也不能够让袁隗屈尊相见，更何况叶欢。此时见面不由仔细打量近一年来洛阳风头最劲的麒麟才子。

    叶欢虽躬着身子却感觉到车上的人正在看着自己，叶欢怕饿、怕打，唯独两千年的脸皮够厚，不怕看。想在二十一世纪里，各种电视剧、电影何种场面没见过，遂抬头用坦然的目光迎向车上的袁隗。二人对视良久，袁隗才收回目光哈哈大笑道：“麒麟才子，一时之人杰。老夫袁隗，奉皇命前来宣旨，今时日已晚，老夫就不入城，在此就地宣读圣旨，叶欢接旨。”

    叶欢闻言连忙带着众人跪地听候，袁隗也不拿捏，高举圣旨道：“着汉帝刘宏御令，迁洛南卫城令叶欢为率善中郎将，兼任洛南卫城令，领兵马五千，下属校尉三名，专司负责洛阳四周流民的安置、救济。如有流民再滋事，朕必追究汝失职之罪。钦此。”、叶欢等人三呼万岁起身，叶欢上前取旨，袁隗下得马车，意味深长的看了叶欢一眼道：“叶中郎将圣宠之隆天下人皆惊，叶中郎将可别辜负圣上一片眷念之情。”叶欢知道眼前长者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袁隗，心中也是一惊，闻袁隗如此说，不知道袁隗想表达什么？只好恭敬道：“请太傅大人转呈陛下，叶济生定不负陛下亲厚之恩，尽心为陛下办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袁隗闻言先是一愣，接着大笑道：“好一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麒麟才子好文才，确是得到蔡伯喈真传。”遂又转低声音至叶欢一人能听见道：“汝好自为之。”又高声道：“某前来宣旨，使命已完成，这就告辞回洛阳。”说完也不等叶欢行礼径直上车钻进马车内。

    叶欢细细品味着袁隗的话，这应该是四世三公袁氏给自己的警告，蔡邕同样是才学贯古今，现今不照样被流放。想到此，叶欢心中一阵冷笑，想来老师被流放，背后也有袁氏的影子，不过自己不是老师那等愚忠之腐儒，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化文化人，身边又有贾羽、戏志才等等才知冠绝当世的智者，袁家想坑吾，并非件易事。反倒是汝南袁家蹦跶不了几年，任何阴谋诡计在强权面前都起不到半点作用。历史上董卓敢斩杀袁氏一门，某叶济生有朝一日也可以诛灭袁氏一门。

    却说叶欢目送袁隗车驾远去，遂扭头对贾羽、戏志才、梁习、黄忠等人道：“一切有劳诸公了，史阿，汝去请徐荣过来。”贾羽闻言道：“主公，这徐荣你可不能带走，收拢安置这些流民还要依仗他呢。”叶欢想了想，徐荣在流民中甚有威望，在收拢安置流民上确是能帮上忙遂道：“那好，吾就将他借于文和，稍后文和要将他还于吾，吾自有任用。”戏志才笑道：“主公就别cao心这事了，还是费心庆祝酒宴吧！主公高升吾等自然要到府上祝贺。”叶欢闻言笑骂道：“祝贺某是假，骗酒喝是真吧！”众人闻言俱皆大笑。

    叶欢带着史阿、周仓返回城中，其余人自去办事。经过十余日的努力，流民初步的安置稳定下来，叶欢召开府衙会议，任命关羽为骑兵校尉，统骑兵一千；徐荣为步兵校尉，统兵三千；黄忠射声校尉，统弓箭兵一千；晏明为城尉，统率二万城防治安队。黄忠虽然职位变动了，但叶欢之前亦找他谈过话，知道叶欢此安排有深意，况且城尉虽权大，但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属于城府衙门的官员，并非属于军方，而黄忠此次职位的变动其实就是由政向军的改变，校尉之职与城尉之职相比还要高，相当于一州之地的兵曹从事，因此，黄忠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时光匆匆，转眼已到年底，叶欢准备在大年三十这天上午召开洛南城年终总结会，中午宴请所有吏员吃个团年饭，下午就给他们放假，休息到年初七再开衙上班。老天爷很是给面子，三十这天露出个笑脸，暖阳高挂。日上三竿，洛南文武全都到齐，连郑玄、华佗这种不问政事只做学问的人都来了，唯独工司马均未到。叶欢看看时间，想到接下来的安排遂道：“马工司可能有事抽不开身，吾等就先开始吧！”

    梁习身为一城之丞自然首先出列道：“主公，就由属下先开始吧。”叶欢点点头，梁习转身道：“各位同僚，吾洛南城始建于光和四年十月，至如今一年有余，在这一年之中，荒地变城池，清冷变繁华，梁某见证了这一切，深感荣焉，旧话不多说，如今洛南城有口二十一万余众，四周两道城墙已修建完毕，东西北各三道城门。南靠伏牛山，洛南城以城令府为中心，共设计规划十二条街道，东西、南北纵向各六条。南北纵向主街洛阳大道，东西纵向主街青云大道，目前已全部建成完毕，其余各街道也零星建设一些。洛南匠作区，现有传世汉酿酒坊、农用器械作坊、麻坊布作坊、制衣坊等等涵盖所有民生一切用度的数十家作坊。但由于洛南城人口均为流民，除传世汉酿黄金酒以外其余产品仅够自足，月前涌入流民十余万，这些物质又紧张起来，现在户司正想法从外地购入，伏牛山山间中，新垦荒屯田五千余倾，但由于在山间，全是坡地梯田，在劳作上有一定难度，明年开春可下种，收成能否自足不敢断言。主公英明，召入大量商家入驻洛南。流民救济上采取以工代拯，劳动一天发放一天工钱，钱可以购买外来商家的物资，极大缓解了城令府的压力，吾的汇报完毕。”

    梁习把洛南城的大致情况说了一遍，叶欢把眼光看向户司戏志才，戏志才遂出列道：“主公，诸位同僚，户司这边对比梁城丞那边形势严峻，可谓形势一片大好。首先，洛南城粮食充足，主公一直把粮食问题放在首位，千方百计屯粮，现洛南城大小七十余座粮仓，存粮五百万担有余，足够二十万人就食三年。钱方面更是充裕得吓人，黄金酒售卖到腊月二十八为止，总售额两千万两黄金，按主公吩咐扣出一两黄金一坛的成本后，净利润一千八百万黄金，再算上城内买府地基，商业税，人头税等等收入，洛南城内存钱逾百亿。真正的一城敌国，这还是吾等在大肆屯集各类物资的情况下。在主公的指导下，洛南城还兴起了一种新兴产业，物运业。起先吾等是用来运送黄金酒以及各地购买的物资，商家见此方便就要求付钱为其运送商品，目前城内有百分之八十的商家是用物运所来运有关商品，将来物运必会成为洛南城支柱产业之一，请主公派专人司职。属下汇报完毕。”

    陈琳见戏志才说完遂站出列道：“主公，去年一年来礼司接待许多外来商家、世家士人，也促成了洛南的发展，但属下以为，礼司过于被动，待在洛南城守株待兔，明年礼司要扩大人手，主动出击，望主公应允。”言罢悄声退回人群中。

    周忠见陈琳说完便出列道：“主公，吾的吏员考评表已送到主公案上，其余某不多说，洛南城的吏员能力有大小，但忠心都一样的，坚持以主公为中心，贯彻主公以人为本的思想，大力发展洛南城，其成绩有目共睹。”

    华佗见周忠说完出列道：“洛南医学院现已有学徒四百余人，只是医道经验尚浅，还不足以**行医，但主公指出的道路是对的，某想不用二十年，洛南医学院培养出来的医者定会遍大汉十三州，到时候洛南医学院的分院也会开遍大汉十三州。”

    郑玄被华佗的话逗笑道：“叶大人，汝答应某的洛南学院现在还没有踪影，书籍也未看到，汝不会是诳老头子吾吧！”叶欢闻言讪讪一笑道：“郑老放心，十年树木，百年育人，教育乃百年大计，是洛南城未来的重中之重。”郑玄闻言道：“好一个十年树木，百年育人，精辟，老夫自然相信叶大人，正拭目以待。”

    二人正扯皮间，马均一路迭撞着跑进议事厅，高举手中一叠新蔡侯纸道：“主公，吾等成功了，吾等成功了，主公请看。”满堂文武皆满面惊讶的望着状如疯癫的马均，不明所以。马均也不顾众人的目光，径直跑到叶欢跟前，双手捧着那叠新蔡侯纸献到叶欢案前。

    叶欢自马均进入大堂就有种预感，肯定是那对华夏文明有着划时代意义的书籍被搞鼓出来了。目光一扫马均捧着的新蔡侯纸，果不出所料，只见厚厚一叠新蔡侯纸，一边被麻线紧紧钉住，洁白的纸面上书写着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论语》，中国历史上第一本印刷而成的线装书终于出现了。

    叶欢欣喜若狂，从案几后起身道：“还有呢？怎么只有一本？”马均一脸笑意道：“主公明鉴，首次印刷五千本，其余的皆以装箱，吾命人抬着两箱在府衙外面候着呢！”叶欢闻言连忙道：“还不赶快叫人抬进来，堂中之人每人发一本，鉴赏鉴赏，哈哈哈，诸公今日有眼福了。”

    马均立刻跑出去，不一会带着四个人抬着两大箱线装书进来，置于大堂中央。叶欢急于让众人见识这历史性的一刻遂急忙道：“快打开，每人发一本。”马均含笑答应‘诺’打开箱子。众人顿时感到一股墨香迎面扑来，心中惊奇，连忙围上前。只见新蔡侯纸被线钉成一本本，每本封面上写着《论语》二字，其字的轮廓、笔画的粗细、字体均一模一样，遂拿起一本翻开，脸上惊骇之色更甚。每一页上面用从未见过的字体密密写满字，正是《论语》全文，最为奇妙的是，每个字的大小一般，字与字之间的间隔匀均，让人看着非常之舒服，一目了然。

    郑玄扭头对叶欢道：“叶大人，这些都是何人誊写，简直巧夺天工，神了！”叶欢闻言哈哈大笑道：“郑老，这不是誊写的，这是印的，就好像印章一样。”“印的,”郑玄喃喃道：“太不可思议了。”叶欢豪气大发道：“没错，就是印的，这就是器的力量，是某洛南城马工司的功劳，是继造纸术改良后又一伟大创举，华夏文明的传播将进入轻便、快速、普及的时代。今天大家在此见证了线装书的诞生，见证了一个大时代的开启，吾叶济生也在此列，何其幸哉？”

    大堂中的人无一不是才智高绝之辈，当然个别武将，如典韦、周仓等除外，短暂的惊讶后，瞬间就意识印刷线装书出现将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那绝对是滔天巨浪，将颠覆千年来竹简刻书的时代，最大限度的摧毁世家大族对书籍文化传承的垄断，让天下人或者说是让更多的寒门中人得到读书上进的机会，实现儒圣人孔老夫子的宏愿：‘有教无类，天下人尽皆可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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