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历史小说 - 啬夫记在线阅读 - 第六百二十章 渡河之难

第六百二十章 渡河之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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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迟子弟见他认同,这才将计划和盘托出,“宁王最忌惮的,是大哥你,他抓人,也肯定以大哥你为首要目标,所以我们必须迷惑他,让他不知道大哥你在哪儿。”

    “最省事的办法便是伪装,大哥你潜伏着从偏远小道走,而我们其他人则分成几拨,都装作是你带队的样子,从官道上急奔,必然让宁王无法判断那一拨人才是真的。”

    于梁眼睛一亮,这的确是个法子,只是他很快皱眉道,“不过这样一来,我倒是安全了,你们却被当做诱饵,风险很大呢。”

    “哪的话,家主说过,若大哥有闪失,我们也不用活着回去,此时正是效命之时,大哥你不用多想。”

    尉迟子弟倒是仗义得紧,一口便将风险担待了下来。

    有这种弟兄,于梁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感激的笑笑,和尉迟子弟一道,连夜划定了几条逃离的路线。

    次日一早,大部队便按计划散开,于梁只挑选了七八个尉迟子弟做护卫,带着孙思邈,楚良等人从山间小道悄然而去。

    为了隐蔽行踪,包括李隆基在内,每个人都化妆,弃了马车,徒步而行。

    那李隆基自然不肯下地行走,楚良便主动请缨背着他,于梁考虑到路途跋涉,便让尉迟子弟也参与进去,一人背一会儿,免得脱力。

    由于从山间小路而行,速度方面便不再刻意追求,于梁只要求大伙儿隐蔽行踪,沿途没有路过县城,除了必要的给养外,都不在显眼的地方逗留。

    这金蝉脱壳的计策非常有效,起码从分道扬镳起,四五天的时间里都没有半点风浪,眼看着今日下午,便能够渡过黄河,进入幽州地界……那里是何慕白的地盘,宁王的人想要捉拿他们,无疑非常困难。

    而且,按照计划,那些从官道上疾走的弟兄们会在先脱离宁王的实力范围后,再带着人手来此处接应,到时候安全方面更是万无一失。

    唯一的变数便是……那些弟兄们有没有平安归去?

    四五天的时间里,于梁都在想着这个问题,恨不得赶紧回到幽州地面上与他们汇合。

    “大哥,接下来到黄河岸边的一段路,山上没路,我们必须走官道了。”

    尉迟子弟在他耳边禀告着,“大概还有三十里的路程,快马加鞭的话,小半天时间便行。”

    于梁苦笑一下,摊手道,“我们哪儿来的马?”

    为了逼真,于梁将自己的汗血种都让给了其他官道上的弟兄,眼下他们一行人,都只剩下两条腿赶路。

    “这附近有个小镇,马匹估计难找,不过牛车什么的,应该能买到。”

    尉迟子弟显然已经想到这个问题,又补充说道。

    “牛车?……好吧,你们快去快回。”

    于梁眉头微微一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那牛车速度慢了不止一倍,除了省些脚力外,跟走路差不了多少,而且体积又大又惹眼,若非考虑到小皇子李隆基的身体,他才不会带上这种拖累。

    一个时辰后,尉迟子弟带着两辆牛车转回来,眼看着时间不多,于梁吩咐队伍立刻启程。

    一行人坐在牛车上默然不语,故意装作难民的样子,丝毫没有引起官道上其他人的注意。

    于梁让尉迟子弟暗中留意前后情形,一旦情况不对,立刻弃车而走。

    万幸的是,他运气似乎不错,眼看着黄河的渡口已经历历在望,而身边依旧没有动静,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大哥,咱们安全了,那宁王不过如此嘛,又被我们耍了。”,尉迟子弟兴奋的嚷嚷着。

    “咳咳,自己给自己立FLAG是不对的。”,于梁含笑打趣他们一句,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

    一行人的情绪都松弛了下来,约莫过了一刻钟,便到了渡口处,尉迟子弟自去和艄公商量。只是很快的便阴着脸转了回来。

    “大哥,那艄公说,这些天渡船都不准渡河。”

    这消息让于梁眉毛一跳,摸着下巴道,“哦?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应该是宁王搞的鬼。”

    看来那厮在官道上没有堵到自己,已经猜出了这是金蝉脱壳的伎俩,仓促之间又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只能广撒网,将所有的退路都管上……要回幽州,渡船是唯一的途径,这年头,在黄河上造桥绝对是异想天开的事。

    “哼,当难得住哥哥我么?”,于梁不屑的撇撇嘴,拿出银两交给尉迟子弟道,“你们去找艄公,就说我们有急事,不用渡船,只要渔船载我们过去即刻。”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黄河上的艄公,有了额外的收入不挣,那是不可能的……至于朝廷的禁令,嗯,不被发现不就是了?

    尉迟子弟照办,只是很快的又转回来,郁闷道,“大哥,他们不肯收钱。”

    “……算了,我亲自去。”,于梁意外的怔了怔,也没有责怪尉迟子弟办事不利。

    他行到河岸边上,看见沿途渔船果然皆尽栓在滩涂上,整个宽阔的河面上没有一艘船在打渔。

    “老师傅,你们怎么不去打渔呢?”,于梁就近找到一处艄公家,并没有直接说要过对岸去,只是笑着拉家常。

    这艄公须发皆白,年纪不轻,看了于梁一眼,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

    “哦?朝廷的禁令这么严格?”,于梁心中一动,继续问道。

    “嘿,我老头子活了几十年,除了突厥人打过来外,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严厉的禁令。”

    这艄公也是个健谈之人,敲着船梆子道,“就是前两天才下发的禁令,连渔船在内,都不准渡河,说是要开什么商道的缘故。”

    商道?扯淡……于梁不屑的撇撇嘴,心知这是宁王找的由头,故意来恶心自己的。

    “老师傅,我们有急事要过河,你载我们一程,价格嘛,好商量。”,于梁一边笑着,一边掏出了一百两银票,那艄公看得眼睛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