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公事？
“于大人找奕妃娘娘何事？”，李婉蔚也凑上前来笑着问道。 这两位公主跟于梁都有些交情，攀谈几句很正常，再说以三公主的身份，还轮不到旁人说三道四。 “嗯，有事。”，于梁轻叹一口气，实话实说，他已经准备好若李婉蔚再问一句，便直接摊牌了。 反正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不是？早点告诉她，让这姑娘有个心理准备也好。 不过显然这些公主都是有分寸的，于梁不会无凭八故的出现在后宫中，那么他要做的事，也不是该八卦的。 所以她们并没有刨根究底，三公主再寒暄几句后，便率众离开了，于梁心中也是一松，赶紧抽身走人……还是等奕妃亲自告诉李婉蔚的好，人家再说也是母女嘛。 到了御花园时，宴会已经开始了，皇帝穿着正装露面，说了几句场面话，行了一杯酒后，便吩咐盖元礼等大臣好好招呼客人，自己则先行离开。 突厥人并没有觉得这行为失礼，毕竟以皇帝的地位，若是突厥可汗亲自来，自然由他亲自接待，而阿史那娄龙带队，其实该由宁王招呼来着……当然，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怕是双方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别说在一起吃酒，没准要当场打起来。 所以由盖元礼等老臣做东便是上好选择，既不失礼，也不卑坑。 于梁来的正是时候，酒过三巡后，气氛非常融洽，那阿史那娄龙独自完成一件大事，心情好得很，再加上本来就是海量，那喝酒跟喝白开水似的，看得大唐群臣纷纷侧目。 当然，或许阿史那娄龙本人很享受这种成为焦点的感觉，不过对于于梁而言，只能苦笑了。 他来参加这宴会，很大程度上是有话要跟阿史那娄龙交谈不是？如今看这哥们的状态，还是省点力气吧。 于梁并没有在脸上写多少表情，他本来就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再加上在场的人，除了裴度等寥寥数人外，其他绝对不能算是他的朋友，所以他得更加小心才是。 寻到自己座位坐下，于梁独自酌了几杯，正想跟裴度去套些近乎时，面前突然站着了一个人影。 他抬眼一看，不由得眼皮一跳……盖元礼居然端着酒杯杵在他面前。 “……坐。”，于梁看了看左右，确定这老狐狸是专门来找自己的，只能微微一笑，大方的让出了位置。 盖元礼这种人的执念，是推脱不了的，而且这人虽然跟自己不算一路人，但也能勉强谈得上几句……前提是，不涉及各自利益的话。 如今和谈已定，两人的交易便成了顺理成章的事，用不着多交代什么……即便要说，也不会在如此公开的场合。 盖元礼顺势坐下，态度异常坦然，浑然不惧旁人惊讶的目光，以他的身份，怕是根本不用在意些许非议。 这就是人臣的牛耳……于梁轻叹一口气，低声道，“其实你可以低调一些的，真要找我的话，完全可以派人将我叫到一边去。” “不用，我要跟你谈的，是公事。” 当然，盖元礼很快的给出了理由，声音并不大，但足够让周围一些竖起耳朵的好事者听见。 同时，他的眼睛淡淡的扫视了身边一圈，顿时清空了一片区域……不是盖元礼目光凶狠，而是在场的大臣都是人精，人家都说了是公事，那么某些内容肯定不是自己该打听的。 “……我实在想不通，除了和谈以外，我们在公事方面，还有什么交集。” 于梁见杂人都被清退了，也不再压住声音，抿了一口酒淡淡问道。 盖元礼深深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是不多，不过总有那么一两件……比如说，春闱。” “嗯？！”，于梁立刻来了精神，看了看盖元礼淡定的模样，心中顿时涌出明悟，含笑道，“看来，陛下已经将春闱的结果交给你，只等发布公告了？” 按照规矩，皇帝最后会钦点进士的名次，比如前三甲之类的，然后便由吏部昭告天下。 皇帝那里关于梁并不担心，毕竟两人早就有了定计，不过盖元礼在此事上有着不小的发言权，若他吏部坚持要保举某些人，皇帝怕是也不得不做出让步。 王与士族共天下，这权利架构早已经根深蒂固。 尽管于梁上报的榜单上已经剔除了足够多的竞争对手，最终还是没能完全剔除掉宁王派系的人……对方参加春闱的人基数摆在那儿，总有三两只漏网小鱼的。 所以从理论上来说，盖元礼还是有一些活动空间，就算不能影响春闱的最终果实，但恶心恶心于梁，还是能做到的。 “……如果你是来给我传递坏消息的，那么何必选在这种喜庆的时候，让我安静的吃一杯酒不好么？” 于梁心思急转，顺口试探了一句，盖元礼面无表情的摇摇头道，“或许对你而言，也不算是那么坏的消息。” 这老狐狸，是在暗示自己么？于梁眉头微微一皱，打哑谜什么的，他并不喜欢，尤其对手还是盖元礼这种聪明人，让他非常被动。 “……好吧，你说，我听着。”，他决定不再兜圈子，主动开问。 “在此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盖元礼眼神中利芒一闪而逝，沉声道，“作为我给你一些好消息的交换条件。” “……你这算是提出要跟我交换利益么？”，于梁听懂了他的意思，似笑非笑道，只要盖元礼有求于他那就好办，完全可以坐地起价。 “你说是，那就是吧。”，出乎意料的是，盖元礼并没有否认这点，异常坦诚，做出了洗耳恭听的模样。 于梁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权衡其中利弊，甚至想猜透盖元礼要问自己什么问题……这决定了他让出的利好大不大，万一这老狐狸给不出对等的条件，他要吃大亏。 “好吧，我同意你的要求……为了表示诚意，你可以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