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后路与新途
“……你不是没有退路了么？”，石虎却异常淡定的点点头道，“只要有一丝希望，以你的个性，都会去试试吧。” 于梁顿时哑口，他不得不承认石虎说得有道理……事实上，哪怕这事没有一丝希望，他也还是会去试试的。 “和谈结束之后，我会立刻去办这事。”，思付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于梁便毅然将这艰巨的任务扛了下来，石虎的满意的笑笑，点头道，“很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那么，祝你好运。” 谈完正事后，于梁和石虎都默契的分头离开……他们今日谈的话题足以影响整个大唐的未来，保密什么的自不必说，最好让任何人都没有察觉两人见过面。 走出门后，于梁迎上了早就等候自己多时的尉迟子弟，随口找了个理由便将今日的事情揭过不提……他并非不信任尉迟子弟的人品，而是这种事情，即便要谈，也只能跟尉迟威一个人说。 回到鸿胪寺后，于梁的心思已经没有在和谈上，显然比起这事，他更加关心那个叫做李隆基的胶东王……这八岁的皇子，怕是将成为他的一条后路，前提是，利用得好的话。 当然，这事暂时急不得，于梁知道眼下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像是一尊佛像似的，坐在床上，眯着眼睛，跟睡着了一样……以至于尉迟子弟几次靠近探望，他们生怕这位大哥羽化登仙了来着。 这一夜，于梁足足思考到三更天时分才睡着，不是想出了什么应对之道，而是生物钟扛不住了而已。 失眠的恶果是显而易见的，比如第二天一早，他被尉迟子弟叫醒时，那两个黑眼圈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样，异常明显的挂在眼袋上。 “大哥，今日一早，盖元礼来找过你，似乎昨日你跟阿史那娄龙达成的协议，他有话要说。” 尉迟子弟硬着头皮禀告着，他们知道于梁很累，但这种事情，也打不得马虎眼。 “我知道了，请他来吧。”，于梁淡定的打了个哈切，带着无比倦容，一面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服，一面打水洗漱。 以这幅惫懒模样见人绝对是失礼的行为，不过无论是于梁还是盖元礼，都没有在意这些虚招子……证据便是，这位当朝尚书在收到消息后，风风火火的赶来，甚至都没有看于梁还是一身皂衣，便径直走入了房中。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盖元礼进了屋子后，却并没有开口说话，仅仅是盯着于梁，眼珠子像是利刃一样，竟然看得人肌肤生疼。 于梁并不介意被人盯着看，不过那是美女的待遇，盖元礼这种糟老头子，还是算了吧。 “你若找我的话，就应该赶紧说话，我很忙，你不会想耽搁我去和谈的时间吧。”，于梁一边穿着衣服，一边不咸不淡的说着。 盖元礼冷哼一声，终于开口道，“张硕之那些士子，是你下的套儿？” 这老狐狸，这么快就来兴师问罪了么？ 于梁冷笑一声，并不否认的撇撇嘴，淡淡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他没有等对方回答，又轻哼一声道，“而且，我认为，盖大人你作为和谈的副手，是不是更应该关注昨日和谈的结果，而不是其他不相干的人？” 盖元礼顿时语塞，他自然知道张硕之等人是在游德标的煽动下先去找于梁的麻烦，只是有些兔死狐悲而已……先撩者贱，就算与于梁闹翻，他也站不住脚。 “……好吧，你若是来找我吵架的，我真没那个心思，要是谈谈正事，我倒是有些话说。” 于梁见好就收，他也不想跟盖元礼冷脸相待，特别是才从石虎嘴里得到了那宝贵的情报……显然，准备后路才是最大的难题，他实在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在和谈这件事上。 那么盖元礼的配合就显得相当重要了……于梁深吸一口气，见对方并没有拒绝的意思，沉声道，“突厥人让步了，同意放弃幽州以北的区域。” “那本来就是我们的地盘，什么时候轮到他们放弃了！”，盖元礼立刻纠正了他的言辞，显然不想让突厥人觉得这是多大的便宜，当然，他也承认，这算是不小的让步。 能巩固自己领土的控制权，绝对算是利好，一念至此，盖元礼看于梁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欣赏……这小子果然是个有本事的，才短短一天功夫，就谈到了如此核心的东西。 “是，是，咱们不跟那些蛮子计较，总之他们答应了，就赶紧套现不是？”，于梁无奈的摊了摊手道，“我对草拟文书之类的，并不在行，若你有空的话，可以将昨日敲定的内容快点弄出来，到时候白纸黑字，就算突厥人都是蛮子，也不会食言而肥吧。” 这要求并不过分，甚至是盖元礼的本职工作之一，他可是捉刀好手，这种大场面的文书，舍他其谁。 “我会立刻起草完毕的，重点是，你答应突厥人的哪些要求……在我看来，值得商榷。” 盖元礼先是点点头，随即又沉着脸道，“他们的要求中，很多战略物资是不能供应出去的。” 这老狐狸倒也识得厉害，并不是一味忍让嘛……于梁微微点头，虽然对方有些马后炮的嫌疑，不过能提出这点来，表明盖元礼还是用了心的。 “我提出的条件，不是供应，而是贸易……” 于梁诡异的眨眨眼睛，笑着道，“既然是贸易，那就必须拿出等价的东西来交换。” 顿了顿，他见盖元礼并没有领悟，便知道这人不懂商贾中的门道，当下耐着性子解释道，“粮食与铁器，是突厥人最需要的东西，有了粮食，他们的人口能飞快的增长，有了铁器，他们的战力更是惊人，再配合上战马，咱们抵抗起来非常吃力。 ” 于梁轻咳一声，打了个响指道，“所以我的要求是，既然他们一定要这两样东西，便得拿出对等价值的物品来交换，你认为，突厥人有什么东西，是咱们瞧得上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