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4【诗歌】
傅艺玮的胳膊肘杵在车窗口,手背撑着额头俯首眯眼,上车之后什么话也不说,平静的脸色下面隐藏的悲伤连傻子都看得出来. 康剑飞递过去一张纸巾,劝慰道:"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为什么要哭"傅艺玮嘴硬地说道,"今天晚上能看清他的正面目,我高兴着呢." 康剑飞还在别人伤口上撒盐:"我说你老公也是眼睛瞎了,傅小姐你这么漂亮,他找的那小三跟你比差远了,有大鱼大rou非得啃咸菜." 傅艺玮被康剑飞这句话给伤得不轻,老公被更漂亮的狐狸精勾引也就认栽了,偏偏第三者的档次很低,傅艺玮感觉像是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你们男人都一样,饥不择食,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傅艺玮气得连康剑飞一块儿给骂了. 坐前面的胡俊才哈哈笑道:"骂得好,你这话骂别人可能有误会,但骂他绝对没骂错." 康剑飞立即反驳,毫不脸红地自卖自夸:"唉唉唉,你可别乱说啊,小心我搞你诽谤.你看我眉清目秀,浓眉大眼的样子,要是演抗日片绝对正面角色,一看就是个光辉伟岸的正人君子.我这模样就算去演反派,都会被观众误认为是地下党." "噗嗤……"傅艺玮还没被各种小品,段子洗礼,虽然现在伤心得很,却被康剑飞的话莫名其妙给逗笑了.她在内地电影圈子里,遇到的人说话都很规矩和谦逊(说话太跳的会被认为不沉稳),还真没见过康剑飞这种没脸没皮家伙. "诶,笑了就好,那点破事想它做什么,伤心难过也挽回不了过去,我们得向前看不是"康剑飞说着抽了张纸巾蹭傅艺玮脸上,主动帮她擦着已经湿润的眼角. "说的也是,这种事难过也没用."傅艺玮自我安慰地笑道,不过她脸上挤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接过纸巾擦了下湿润的眼眶,傅艺玮道,"康先生.刚对不起啊,我气糊涂了,把你也骂进去." 康剑飞说道:"我无所谓,被骂习惯了." 傅艺玮不想再谈丈夫出轨的话题,故作惊讶地问道:"康先生你的电影拍得那么好,还经常被人骂" 康剑飞笑道:"骂我的人多了去,每次的一部电影出来,很多影评人就会写文章夸我.这夸我的人一多,肯定就有唱反调骂我的,某些人就专门靠骂我吃饭." "这可稀奇了.骂人也能当饭吃,那种文章写出来会有人买吗"傅艺玮对此确实非常好奇. "一个人无论再优秀,也不可让像美元一样,让所有人都喜欢.在香港我的粉丝不少,看不惯讨厌我的人也不少.骂我的文章可是有稳定读者的."康剑飞好笑道,"你信不信,如果我哪天不拍电影了,夸我的人只会惋惜几句,真正伤心的还是骂我的那些人." 傅艺玮听不太明白:"为什么骂你的人还会伤心" 康剑飞解释道:"因为夸我的人可以随便再夸其他人,骂我的人可就不一样了,我这么好的靶子并不多见.到时他们该骂谁都不知道." 两人在后排座位上胡侃,康剑飞的说话风格跟内地的人明显不一样,这让傅艺玮感觉非常新奇有趣,渐渐地也没再去想老公出轨的伤心事. 胡俊才却没心思跟他们瞎扯淡,今天上午一直在走路游殷墟,下午到现在不是坐车就是坐飞机.早就被搞得疲惫不堪,居然坐在副驾驶位睡着了. "胡总,到了."突然车子停下来,司机拍拍睡得正香的胡俊才. 傅艺玮刚才只顾着跟康剑飞聊天,都没注意外面什么情况.她透过车窗看到外面光线昏暗,不远处还挺着两辆车,似乎是在一个地下车库.傅艺玮忍不住问道:"不是去宾馆吗这是哪儿" "我买的宅子,你今晚就住这儿吧,现在都凌晨了,再去宾馆住多不方便."康剑飞下车帮傅艺玮把行李提出来,踹了一脚前门说,"阿才,到地方了!" 胡俊才伸了个拦腰下车,帮康剑飞提了个箱子往里走.由于时间实在太晚了,他也懒得回去惊动老婆,干脆在康剑飞这边对付一晚上,反正果郡王府的房子多得很,胡俊才以前经常来这边住宿. 经过改建之后,果郡王府的一段围墙被开了个缺口,弄出个地下停车场,不然这里根本连停车的地方的没有. 傅艺玮跟着两人拾级而上,很快就来到了地面,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处花园之中,走几步拐个弯还发现了假山喷泉. 等到康剑飞和胡俊才提着她的行李,进入一进雕梁画栋,古色古香的院落式,傅艺玮终于忍不住问道:"我到底是哪里啊搞得跟拍古装戏一样." 胡俊才指着康剑飞说:"果郡王府,他的宅子." 此时的果郡王府还不太出名,各种辫子戏还没能在这里取景.傅艺玮虽然没听说过果郡王府的大名,不过"郡王府"这三个字她还能听懂,惊讶地说:"你把王府给买下来了王府不都是高级干部才能住的地方吗" 康剑飞说道:"也不是全部买下来,果郡王府几十进院落,我只买了两进.而已,你自己挑个房间吧." 傅艺玮随便选了间厢房,跑浴室洗澡去了. 胡俊才拍拍康剑飞的肩头:"悠着点儿,有夫之妇,而且他们两口子都是电影明星,当心别闹大了." 康剑飞笑道:"我知道分寸." 胡俊才说道:"我就弄不明白了,你以前没这么好色啊,现在都泡多少妞了" 康剑飞也说道:"我也弄不明白,你小子以前看到女人两眼冒光,怎么结了婚反倒成妻管严了" "行,当我什么也没说,睡觉去了."胡俊才懒得跟康剑飞瞎扯,他的口才可差多了. 沾了一天的灰尘,康剑飞去舒舒服服地冲了个澡,发现傅艺玮住的东厢房灯还两者,便提了瓶红酒摸过去. 康剑飞象征性地敲敲门,等了两秒钟不到就自己推门进去,到卧室见傅艺玮正靠在床头看书,随口说道:"还没睡呢" 傅艺玮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见康剑飞大半夜的提着酒进来,居然没往其他地方想,合上书说:"心里有点乱,睡不着,就看书解解闷."
"你还真是好学,拍戏都随身带着书."康剑飞在床边的一张椅子坐下. 傅艺玮说:"剧组也很无聊,特别是这种神话大剧,有时候连着四五天都没戏拍,又不好离开剧组回厩,只能呆在那边县城的宾馆里看书解闷." "看什么书呢"康剑飞问道. 傅艺玮把那本书递过来说:"一个台湾女诗人的诗集." 康剑飞晃了一眼封面,发现这本诗集叫《七里香》,傅艺玮刚才看的那篇还有折痕,这页上面的那首诗叫做《一棵开花的树》.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 …… 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 康剑飞这几年经常写剧本,文笔到是慢慢练出来了,虽然辞藻并不优美,但胜在词句精炼准确.他以前没读过这首诗,顺眼一扫说:"这诗写的是单相思吧,你跟你老公的定情诗" "我就随便翻翻而已,这本诗集是我今年才买的."傅艺玮似乎不想多提她老公. 康剑飞把自己拎来的那瓶红酒打开,倒了一杯递给傅艺玮,说道:"有句话叫一醉解千愁,烦心的事一觉醒来就没有了." 傅艺玮虽然心眼不多,但还是知道跟一个男人半夜喝酒不妥,她摇头笑道:"我没什么,看会儿书就睡着了." "大半夜看书还说没事,不喝点酒的话,我看你今晚得失眠一个晚上."康剑飞把酒杯塞进傅艺玮手中. 傅艺玮不太会拒绝人,特别是今天康剑飞帮了她好几次忙,她握着酒杯想了一下说:"那我就喝一点点." "干杯!"康剑飞与傅艺玮碰了下杯,然后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傅艺玮本来想只喝一口,见康剑飞都干了,她也只好一饮而尽,心想:反正红酒也不醉人. 不愧是在东北长大的女人,傅艺玮半杯红酒下肚,就跟喝白开水似得. "好酒量!"康剑飞赞道,又问,"要不我回去给你换瓶白的" "就喝这个吧."傅艺玮本来是想说不喝了,一听康剑飞要去拿白酒,连忙表示红酒就不错. 酒是一件很好的道具,喝了酒之后,平时说不出来的话,做不出来的事,都会变得顺理成章.就算是双方都没有喝醉,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被那酒精一刺激,都会变得更大胆冲动. 因为进来的时候,傅艺玮正在读席慕蓉的诗,康剑飞这个没读过几首诗的家伙,就跟她聊起了诗歌这一话题,借此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