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误打误撞
彭华鼎这才明白为什么对方认识自己了：敢情还是托了郭艺的福。 他笑了笑，说道：“我当时也是碰巧遇到了他们的起重机出了一点故障。……，我今天是来找你们公司办事的，你可是我们华康公司的客户，我的好好感谢你们使用了我们的蓄电池。我想拜访一下你们公司采购部的领导。当然，能够拜访你就更好了。” 因为决定先考察一下这家公司的情况再决定是否合作，所以他还是没有一下说出本意，也担心对方如其他人一样不相信自己。 苏有泉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们公司现在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我们这点蓄电池的业务量，你们华康公司怎么可能看在眼里？你们这是看得起我们，说什么拜访不拜访，你们这是支持我们。走，彭先生，请你到我办公室坐一坐，好让我好好请教一下，你是上市公司来的员工，见多识广，技术又高，请你帮我们支支招。” 彭华鼎说道：“苏总，你就别一口一个彭先生了，就请叫我小彭吧。或者叫彭华鼎也行。”接着，他谦虚地笑着说道，“……，你是老总，我才学校毕业，哪有什么见识，让我支招不是赶鸭子上架吗？我可没这个本事，呵呵。” 正在这时，彭华鼎的手机响了。 彭华鼎歉意地对苏有泉示意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苏有泉笑着说道：“没事，你先接电话，我等你。” 彭华鼎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现电话是王璐打来的。他接通后，王璐告诉他沪东航空机械股份公司帮云峰科技公司加工的第一批齿轮已经完工，他们将于明天下午送过来，请彭华鼎在公司等他们。另外，她还告诉彭华鼎，她也准备明天过来上班。 彭华鼎问了她一下情况。听她说家里没事，可以上班了，就同意了，并说自己在这里已经为她租好了房子，也请人打扫了，请她放心。 说完，就挂了电话。 …… 苏有泉在旁边多少听到了一些对话。心里惊讶彭华鼎似乎不仅仅是华康公司业务员这么简单，但他没有问什么。 等彭华鼎挂了电话后，两人就边走边朝里面走去。 那个保安朝彭华鼎露出了巴结、哀求的笑容，苏有泉心里一愣，猜测到彭华鼎有可能在之前被保安挡在门外吃了闭门羹，要不保安不会如此神态。彭华鼎刚才也不会掉头回去。 他停止脚步，对保安问道：“刚才怎么回事？是不是对彭先生很不客气？” 苏有泉这话其实也只是想替彭华鼎消消气，让他心里不产生疙瘩，等下自己有事情好跟他谈，并非真的要追究保安什么责任。 可是保安却脸色大变，慌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是马总要我把他赶跑的，说我们现在不跟华康公司有任何来往了，我们只跟原来华康公司的王主任打交道……” 苏有泉心里暗骂着手下的马副总这个混蛋成事不足却败事有余，打断保安的话道：“行了，别说了。……，我告诉你，彭先生是我的贵客，是难得请来的客人。下次看见他来，你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让我出来迎接，知道了吗？马上想彭先生道歉！” 保安吃惊地看着彭华鼎，连忙说道：“好，好。彭先生，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我们公司的贵人……” 彭华鼎心里不得不感叹苏有泉会做人，一下就把自己原来的火气消灭得干干净净，给足了自己的面子。他笑着说道：“没事。你忙吧。” 接着，他转头对苏有泉道：“苏总。你太客气了。” 苏有泉今天上午是准备召集手下开晨会的，但为了表示诚意，为了弥补那个姓马的手下在彭华鼎那里造成的不利影响，更为了交好彭华鼎而获得航运公司领导的关注，他推迟了会议的召开，亲自陪着彭华鼎在车间里参观，并亲自担任“解说员”，向彭华鼎解说一些工艺流程和机械原理，也和彭华鼎谈论公司目前存在的困难和自己的一些想法，完全将彭华鼎这个小年轻当成与自己平等的人对待。 这让公司的员工都大吃一惊，都不明白苏总怎么这么对待一个年轻人，更在心里猜测彭华鼎是哪一方神圣，或者他身后有什么吓人的背景。 其实，开始的时候彭华鼎也很惊讶，但随着苏有泉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意思，才知道苏有泉心里的打的小算盘：他希望自己帮他在航运公司何总等人那里说几句好话，让航运公司给更多的来料加工业务给远足器材公司。 航运公司虽然以航运为主，但也有不少机修业务，也制造一些内河船只，需要大量的机械设备，需要大量的机械零部件，只要他们稍微漏出一点来，就足够远足器材公司做的了。现在他和航运公司的交情还局限在部门经理一级，跟田副总才刚刚接触到，很希望有彭华鼎来助他一臂之力。 看到苏有泉如此急迫地想需要订单，彭华鼎心里更是暗喜，同时也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好好看看这家公司的技术力量，看看他们的设备情况。 让他惊讶的是，他现这家公司里面有不少机械加工设备，甚至也有数控机床，至于普车、铣床、钻床、磨床什么的也有不少。工厂里面还有不少老的技术工人，或者加工零件，或者保养机床。 彭华鼎不解地问道：“苏总，你们不是生产电动助力车的吗？怎么有这么多机床？” 苏有泉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原来是省机械厅的一家大型机械加工厂，机加工设备有不少，后来因为转型就开始生产其他产品，现在这些机床都是挑选出来的，那些太旧的、性能太差的，我们都封存了，或者卖给乡镇企业、私人老板了。否则的话，人家航运公司会给我们订单？我们曾经还为军方干过军品呢。” 彭华鼎一听他们还干过军品，心里不喜反急，担心自己合作的难度会更大。 苏有泉可不知道彭华鼎在想什么，依然热情地向他介绍着公司的情况，介绍公司技术工人的情况。从他的话，彭华鼎听出这家公司还是有好几个能替公司撑门面的技术高手，既有高级车工，也有高级数控技师。 得知了这些情况，彭华鼎更想将这家公司控股甚至吞并了，因而他越问得仔细。 苏有泉则有问必答，他可不知道彭华鼎竟然存在要吞并、控股自己公司的想法，他还想如何把公司的经济说的糟糕一些以博取彭华鼎的同情，如何把情况说得清楚一些，以给彭华鼎留下一个他务实的印象。 如果不知道的人知道苏有泉竟然想在彭华鼎心中留下好印象，一定会感到可笑而不相信，实际上这不奇怪。 因为苏有泉已经知道彭华鼎不仅在处理起重机故障的时候有恩于航运公司的何总经理等人，而且彭华鼎还与那个省领导的女儿郭艺关系非浅，即使不考虑航运公司给自己公司业务，单凭他与郭艺的关系，就足以让他交好彭华鼎，如果能够因此与郭家拉上哪怕一点点关系，自己在安湖县的仕途就稳如磐石了，根本不用担心自己能不能保住这个快要破产公司的一把手，更有很大的机会调到其他更好的单位、部门。 让苏有泉惊讶的是，彭华鼎在参观车间和与他谈论企业展、企业管理的时候竟然说得头头是道，根本不像刚毕业的大学生，甚至一些管理方面的知识比他还全面，比他还深入。 谈着谈着，苏有泉越来越看重彭华鼎，也越真心地进行交流了。 他们的行为看在那个姓马的副总眼里，马副总内心复杂极了，也后悔死了。后悔自己为什么因为跟王继林的关系好就无缘无故地恨上了华康公司的人，还鬼使神差地吩咐保安将彭华鼎拦在公司门外，现在姓苏的一步不离地陪着他，这不是当众打老子的脸吗？ 远足器材公司本就不是一个管理严格的公司，马副总安排保安阻挡彭华鼎进公司早就让好事者传遍了公司上下，特别是当苏有泉陪着彭华鼎参观，彭华鼎前来拜访的采购部领导连陪同的资格都没有时，有关马副总的传言更是在有心人的推动下传得更广泛了。 有人还说本就不和的苏总和马副总因为这事打起了擂台。 参观完车间，听了苏有泉用心的介绍，彭华鼎对远足器材公司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也认可了远足器材公司存在的问题：没有产销适合的好产品、没有团结的领导班子、没有足够的流动资金、没有良好的交通…… 苏有泉的话很有诉苦的意思，显然是在说明远足器材公司之所以出现现在的窘境，其原因不在他苏有泉，他是努力了，但条件太差没办法。同时他还表明了一种期望：如果上级给他充分的自主权，如果银行给他贷款，如果上级给他时间，他一定能带公司走出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