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没关系，我还记得他，我还爱他

    禹涵露出和善的笑容。

    晨曦先开口，他说，“然然，我们本来想给你说的，一直没机会”。

    这是分手四个月来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一句话，把我打入死牢。

    我告诉自己，伊然，你要坚强。

    我认真的看着他，“没事，不重要。对了，以后叫我伊然，我有名有姓的”。

    禹涵企图拉住我的手我轻轻的躲开，禹涵说，“伊，你好么”。

    我没说话，我想问问她，你觉得呢？你觉得我好么？

    晨曦搂住禹涵的肩膀，那一刻我的心脏好像要掏空。

    禹涵拍了拍他的手说，“伊，我很爱他，你和沫沫是我的好姐妹，我希望得到你们的祝福”。

    我还是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米沫抢在了我前头，我好像总是比她慢半拍。

    米沫把我拦在身后认真地看着禹涵说，“禹涵，你跟他在一起，我不反对，可你又何必非得拉着他在伊然出现的地方臭显摆，陆禹涵，至少他们的过去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你别嫌我说话难听，陆禹涵，你忘了你失手打碎学校花瓶伊然替你认罪被罚刷两个月厕所的事了，你知道她多少次晕倒在厕所里面，你又知道她妈回家揍了她多少回，阿姨一向温柔的你不是不清楚，还是你忘了小时候你把课本落在伊然家，你一个电话过来伊然中午饭都没吃骑自行车日晒又雨淋的给你送回来你却在家躺着看电视。我不说别的，陆禹涵，我米沫看了都心疼你无动于衷，你还这样伤害她，我不想骂你，带着你所谓很爱的混蛋，走，再也别出现在伊然面前”。

    海洋也左右为难，我知道，可是我心里的难过忽然翻江倒海的涌来。

    禹涵也不好受，我看得出来，晨曦把她揽入怀里，那个动作还是那么让人依赖，他说，“伊然，放过她吧，别再伤害她，她已经够难受了，算我求你。我爱她，我很爱她，你觉得，这样，够么？”

    我说，“够，够，够”。

    然后就听到一个轻脆的声音落在了晨曦的脸上。

    打他的，竟是海洋。

    我拉住他，我说你干什么。

    他推开我的手，没理我。

    只是冲着晨曦安静地说，“兄弟，这一巴掌，是你应得的”。

    我打断他，我说，“别说了，别说了，够了，够了…”

    晨曦转过来看着我，眼睛里尽是无畏。

    我记得很久以前，我们大晚上跑出来约会，因为时间宝贵，所以我们连互相凝视都觉得特别幸福。有一天晚上他胃病犯了难受的不行，可还是笑着出现在我们的老地方，笑着牵住我的手，可我分明感觉他哪里不对劲，因为零下十几度的天气里他的额头竟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我问他怎么了，他看着我笑，一直说没事。

    那个时候我看到他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我，都是疼惜，都是爱。

    第二天上课等了他一上午他的座位始终都是空荡荡的，我担心的眼泪都快下来了，中午打电话死问他，他才说出来，我说你都疼成那样了还不说，你吓死我了。他放下了电话，一会儿一条短信过来，简单的几个字，“只是怕你担心”。

    我所有骄傲和自尊都被融化在里面了，我记得那时有一个特别伟大的想法，就算这个男人有一天因为某种意外死去了我也会陪着他一起走上黄泉路，一起喝下孟婆汤。

    哪怕他来世真的不记得我了，不爱我了。

    没关系，我还记得他，我还爱他。

    …

    我忽然很怀念那时候，眼前的这个和我的晨曦轮廓一模一样的男人此刻站在我的面前，向我宣布他多么的爱另一个女人，还求我放过她，这个女人，还是我最好的姐妹。

    他的眼睛冰冷而没有温度，我看不到一丝疼爱，一丝希望，我开始觉得，晨曦，在你的心里，我是不是真的存在过？在你的生命里，我是不是真的活过？

    还是一切都只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或者，你从来都没有那么热切的爱过我，只是你在骗我，或者，也在骗你自己。

    会不会到最后，真正在乎的只是我，我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