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两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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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幽的身子微微一震,好像轻轻挣扎了一下,却不知道是虚弱,还是不想动弹,让她也闭上了眼睛。【】 墨然原本做好了她会激烈挣扎的准备,大手轻轻的托着她的后脑,准备只要她一挣扎便放开,无论如何不能牵动她的伤口,然而现在看见她竟然闭上眼睛,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然后心花怒放。 到了现在,就是百里幽不愿意,他也不想再退步了。 因为现在的她是那么的沁人心脾,那么的光亮,那么的美丽。 目光的巡回,永远不及唇的膜拜,肌肤与肌肤相触,才知道那些倒映在眸子里的细腻和光滑,真正触及是怎样的一种xiaohun与荡漾,怀里女子的肌肤细腻到没有毛孔,就像是一块平滑的玉,蕴藏这人世间最为完美的肌理,然而玉没有这般令人沉醉的透骨迷香,那样的香气,刚一开始闻不着,稍稍停顿之后,才忽然喷薄而出,冲进人的嗅觉里,在意识的脑海里炸开,烟花四射,遍地生香。 她的肌肤果然是微凉的,这个女人不留刘海,微红的头发总是高高扎起,露光洁额头,因此被夜风吹得像是一块冷玉,或者令人想到冬日的天空,高高挂在夜空里那一轮满月,莹白的,清冷的,却能照亮所有黑暗的前路。 他将颊侧在那轮月光上靠了靠,不知道是想焐热她,还是想清凉自己这一刻忽然火热的心绪。 这个动作有点孩子气,对他来说实在少见而充满违和感。她闭着眼,唇角微微一勾,忽然觉得心中温暖。 他也看见那细微的一勾,果然她并没有晕去,他太知道她,这一刻的安静和微笑,比一万次的诱惑和邀请都来得珍贵,因此他的喜悦,也比此生至今所有的欢喜总和,都来得丰满。 他的唇因此慢慢移了下去,从额头,到了颊侧,然后唇。 身后忽然有响动,敏锐的她立即睁开眼睛,睫毛扫在他脸上,让他微微一顿。 随即,有点恼火地笑了,带点惩罚意味地轻轻一咬她的唇角,在她瞪过来之前,含笑放开了她。 随即他扫了一眼身侧,一直在调息的王平遥醒了。 他一醒,虽然没发出任何声音,但敏感的百里幽和墨然都已经发觉到了,墨然自然不介意甚至很乐意和百里幽在王平遥面前继续,但他非常遗憾地知道,百里幽肯定不会乐意。 果然低头一看,百里幽已经闭上眼睛装睡。 墨然干脆让她睡得更彻底,手一拂点了她睡xue。 随即他回身,微微皱眉看王平遥,道:“你怎样了” “我倒是无妨。”王平遥目光只是凝视着百里幽,道,“不过,她伤得很重。” 墨然将百里幽抱得更紧了些,含笑的看着他,“多谢你对她的关照,平遥,你的伤我会让人” “阿然。”王平遥突然开口。 墨然一下子顿住,眼神微微有些变化,少年时的称呼再次从王平遥嘴里听见,竟让他有些恍惚。 从什么时候就再也没听见这个称呼 哦,对了,是霓裳死后。 “阿然。”王平遥在他身边坐下,挥手示意其余人退开,才道,“我知道你这次,终于动心了。” 墨然扬扬眉,淡淡一笑,半晌才道:“可是平遥,我却不希望听见你对我说,你也动心了。” “怎么。”王平遥垂下眼睫,他微微俯脸的姿态如此温柔,像看见一朵花落在掌心,“你不允许吗” “平遥。”墨然突然笑起来,难得的眼睛弯弯,“少年时你总说我霸道,可现在,我们都已经不是少年了。” “那你是允许了” 墨然又笑了,这回是笑得无可奈何,偏头看了百里幽一眼,“真不知道你怎么会这样说。你以为百里幽是那种可以随意相赠,为奴为妾的女子吗” “我还以为你是这样认为的。”王平遥笑,忽然轻轻咳嗽。 墨然的手无意识地伸手轻轻抚摸百里幽的眉毛,她的眉毛不算黑,也不算特别飞扬的那种,眉前端平直,到尾端微微扬起,这使她眉宇看来更加开阔,英姿飒爽。 一双眉,便可看出女子心性刚劲,不屑尘流,他又如何敢随意措置,将她与平庸女子等同 “她若真做了我的妾,”他忍不住笑,“我这辈子想必再也无妻。” 王平遥似乎被这句话震动,微微沉默,转头认真看了他一眼。 “妻子”他道,“阿然,你真觉得你可以让她做妻吗” 墨然的手指从百里幽眉端慢慢移开,点了点王平遥的眉心。 “那么,你也真觉得,你是真的忘记过去,对她动心了吗” 王平遥忽然也不说话了。 两个男子,各有顾忌,各有心事,只是一个在浅浅微笑,一个在深深惆怅。 “她原本更注意的是你,我知道。”墨然淡淡地道,“平遥,你原本很幸运。” “原本么。”王平遥苦笑,“还真是讽刺。” 墨然笑容忽然带上狡黠,“以你的聪慧,应该知道我这两个字没用错。”他轻轻给百里幽掠了掠散乱的发鬓,手指收回时掠过自己下颌时,想到先前百里幽无意中替他拭净血迹的动作,笑容加深。 “我遗憾在相遇最初,她没有更注意我一些。”他笑道,“不过我相信在更久的将来,我会让她不得不多看我一眼,再多看我一眼。”
“不”王平遥轻轻道,“你错了。她其实一开始就待你不同。” 墨然似乎是怔了怔,然后笑了。 “我愿意承认你这句话,我也更愿意相信旁观者清。”他笑得有点不怀好意,“不然我会总觉得有些遗憾,保不准哪天想杀了你。” “我倒觉得,或许哪天我会想杀了你。”王平遥平静地道,“最起码现在看起来,我比你有理由。” “人或在最初,会被和自己完全相反的人的气韵所吸引。但真正心之所向,还要看缘分。”墨然抱着百里幽站起来,“平遥,你也拼命救了她,陪在她身边保护她更久,我该谢你,可我知道我谢你反而是侮辱你,你也不需要。我还知道你很想抱抱她,不过抱歉,”他笑得风轻云淡,神情让人咬牙,“事情关乎于她,我一丝一毫,都不会让。” “何必争这一时亲近”王平遥淡淡道,“实现承诺,持续一声,才是彼此该做的。” 墨然笑而不答,抱着百里幽转身便走。 “你要如何处理周惠。”王平遥忽然在他身后问。 墨然背影微微一顿,没有回身,淡淡笑一声。 “那你要如何处理风霓裳呢” 王平遥语气比他的更淡,“我曾和你说,永远不要提起她。” “为什么”墨然回首,日光下眸子清透,流光溢彩如琉璃,“因为我没资格因为你未忘记” “那是我的事。” “是。”墨然笑一笑点头,迈步,边走边道,“平遥,在质问我之前,我觉得你最好先问问你自己,好歹周惠是个活人,只要还活着,终究有办法解决。可一个影子,你告诉我,用什么办法才能抹去” 他迈出门槛,小心地不让百里幽的肩膀碰着门框,走出门时他道:“平遥,射在心中的影子,只有自己才能驱散,别随便把谁当作你的阳光,来试图照亮你那一处黑,空耗了别人的热和亮,到头来不过让你的暗影藏得更深那样对她,不公平。” 他不再说话,大步跨出门去。 王平遥没有动,久久立在堂中,晨风从廊柱中盘旋而过,扑向他的胸臆,他忽觉胸膛似被什么击中,忍不住弯下腰,发出一阵呛咳,声音空洞,无限苍凉。 本部来自看书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