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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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甜水井战役,一直以诡异恐怖闻名于世,众人一想起死在这块地方的三百多人的冤魂,还有那惨烈绝望的死法,都激灵灵打个寒战。【】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 可是此时一切都已经布置好,再换地方也不可能。 “别再扰乱军心了”老牛狠狠道,“人来了” 一抬头,看见慢吞吞走路的“白家夫妻”,已经在那中年汉子引导下,到了沙屋边缘。 闻静目光灼灼盯着墨然和百里幽的背影。 只要他们推开那朽败的门,跨进去一步,这一家子就会落入里面挖好的浮沙坑,坑下刀剑无数,瞬间将人扎成rou泥,然后浮沙一倾,地面填平,人将于此处长眠,什么痕迹都不会有,再过几天,风沙将起,连屋子都会盖去一半。这三个人,从此在世上再无痕迹,也无人能找到他们的痕迹。 如果对方不中计,也简单,现在弓箭手就埋伏在他们身后,只需一箭,一样可以把他们射进坑内 这是黄衣卫蓝天第三司多次推算,选出的最隐秘最干净了结的杀人办法。 老马狰狞的狞笑,“像五年前那娘们一样,活埋” 前头引路的黄衣卫密探,身上带着飞索,他会作为诱饵,先推开门走进去,然后下落的瞬间自然会有同伴将他拉起,至于后面那一家子嗯,请君入坑。 “这屋子还算整齐,只是也没了屋顶,这附近屋子怎么都没屋顶。”那黄衣卫探子神态自若,在前头谈笑风生,随手便推开了最大的屋子的门,“史娘子,里头避风,快进来。” 说完他自己一步跨了进去,顺手拉了一把墨然。 门板吱呀一声撞在内壁上,那黄衣卫的探子身子一坠,急忙抛出飞索,勾在墙壁上,将身子定住,他记起自己开门前,已经拉下了墨然,心中正在得意,而后诡异,他忽然又想起,怎么没听见惨呼 他心中一惊,连忙低头一扫没有人 再一抬头,眼神一直。 墨然立在门前,双手扶墙,脚尖已经进门一半,却犹自悬空,根本没有被他拉进去。 躲在另外一间屋后隐蔽处的老马和闻静,眼神一跳,知道第一计划已经失败,却也不慌张,老吗啪地一声,发出一个暗号。 “射” “唰” 从预计埋伏的地点,果然射出一蓬黑箭,箭起如雷暴之前的青云,箭落如大风之后的狂雨,唰一声掠过苍蓝的天空,击中目标。 “啊” 一声惨呼,万丈鲜血,千疮百孔,肌骨成泥。 墙上刺猬一样的黄衣卫探子,微微痉挛几下,徒劳地伸出手,向箭来的方向够了够,似乎想要弄明白,为什么结果会是这样 为什么结果会是这样 闻静和老马也惊呆在了那里。 就在刚才,万箭如期激发的一刻,他们还在欢喜,可是很快他们的心情就掉入深渊,因为他们惊恐的发现,所有箭方向虽然不变,却都抬高三尺,从那一家三口头顶稳稳掠过,射向了那个引路的,还在墙上的黄衣卫的探子 刹那之间,将他万箭穿身,钉死墙上。 鲜血在沙墙上扭曲蜿蜒,画一道诡异生死符。 墨然和百里幽带着恢宏里,稳稳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成了一幅逍遥美男图。 在灰黄屋子的背景下,这三人的背影,不像在历经危机,倒像在祭奠。 风沙如许,故人归来。 面对着推开的门,墨然轻轻抬起了手。 外罩的紫色披风落地,现一身雪白素衣。 紫色绒花和束簪落地,散开的乌发如缎,如旗飞扬在湛蓝的苍穹下。 这一刻男子的背影,玉树般皎皎,却让人想起落雪的山,遥遥在地平线的那一边。 他抬起的手,越过了肩,向着内墙的那一侧。 四面静默,所有人都听见了男子长声轻叹。 “霓裳,还有我的三百个兄弟,墨然来看你们了。” 闻静忽然晃了晃,站立不住扶住了墙。 老马的马脸瞬间缩成了短脸,所有五官都惊骇的卷在一起。 “墨墨墨”他们身后,所有黄衣卫地方探子,惊骇不能成声。 每个人都自对方睁大的瞳孔里,看见无限的震惊和深黑色的绝望。知道是绝密任务,但千想万想,也没想到,要杀的对象,竟然是玄王殿下 重臣第一,皇家后代,世代柱国,军事继承人无数光环和显赫头衔,不足以形容那个身世和那个人。 那是属于所有少年绝艳的传奇,属于帝国的荣华,属于时代的光辉,属于一切权力之上的俯视。 虽然自先先帝去后,林家包括墨然在内,显得低调而沉默,似乎渐渐退出朝廷舞台,但黄衣卫的这些探子们却知道,玄王点下真正势力,远超普通王侯,他即使在野,对朝政的渗透力依旧无处不入。 仅仅属于林家的秘密军事力量,就没有人能摸得清。 这样一个人,上头怎么会让他们来杀他 闻静敬浑身颤抖,他比别人更清楚一些事眼前是蓝天关甜水井,是当初影响墨然一生的那一战所在,就是在这里,墨然失去了他的亲信三百,失去了他的朋友,失去了底层将官的信任,在这里,他经历了他光辉从军生涯中,虽胜犹败的惨烈一战,那一战的死亡方式和结局,是他心中永远的伤痕,历风霜磨砺,永不消褪。 如今,他竟然选在这里,选在三百将士祠堂前行刺他 容楚怎么能忍怎么会忍 闻静的恐惧已经到达极点,他从嗓子里发出一声低嚎,竟然不顾同伴,转身便要跑。 一双手抓住了他,是不知内情的老吗,他一边恨恨地骂,“天杀的,怎么会是墨然这么身份的人,怎么居然肯扮个女人”一边怒声道,“你跑什么不知道跑也是死路你我搏一搏,还有生机” 闻静浑身冷汗如流水,抖到无法言声。 门槛上,那三人根本没看他们。 苍天之下,英魂之前,一切的阴谋,都不必施展。 墨然对着没有屋顶的内墙。 百里幽也在静静看着内墙。 飞箭群射,震动墙壁,墙壁上一层黄沙慢慢坍塌,露出了内里青灰色的灌了米浆的结实砖墙,墙上,是一幅幅壁画。
长长壁画,诉尽一个人的一生。少女韶龄,如花盛开,中途夭折,碧血黄沙。 “这里,本就没有屋顶。”墨然的声音,远如在天涯之外,“平遥说,她死得憋闷,生前又喜欢畅朗,喜欢看天,所以,不要给她加盖了。” “很好。”百里幽道。 “这一处的砖墙,是特制的,永远不会被风沙侵蚀。”墨然看着脚下,“这底下五丈之处,埋着她的衣冠,至于她的遗蜕,不能停留于外,运回了她的家族。” 百里幽默然,她最近研读大历的历史,也知道大历战死的将士,从来都是当地埋葬,这个女子即使是由墨然主持丧礼,也依旧没有葬在此处,说明身份一定不同寻常。 “这里本该圈起来,不容外人进入,但平遥说她不会喜欢,他说她的魂灵一定一直在这里,他怕她寂寞,希望来来去去的人的脚步,给她增添点热闹。” 百里幽沉默,想起一直微笑,从来温和的王平遥。 是什么让他经历了这场离别之后,依旧微笑,永远微笑 是她吗 墨然对着正面墙壁上,微笑倚墙的垂髫少女,微微弯腰。 轰然一声,一群人影自山坡下,挽弓而来,在墨然身后,弃弓,长跪,俯首。 “长空苍苍,沂水汤汤,昔我英魂,逝彼不忘。” “风间落雪,板上残霜,昔我同袍,遗骨留香。” 苍凉的悼词,被苍凉的风卷去,躬身的昔日少年将军,今日王爷,此刻背影孤凉。 一将功成万骨枯,背负的,从来不仅仅是生命。 还有无数的道义、良心、静夜里辗转浩淼的叹息。 “恢宏里。”百里幽对一直很安静的孩子道,“这是你大历的英雄,是真正做到以血rou守国土的英烈,你来到这里,该谢谢他们。” 景泰蓝松开她的手,双手交腹,端端正正九十度行礼。 墨然没有动,可百里幽仿佛看见他欣慰微笑。 “娘。”恢宏里声音清稚,看着墙上壁雕上的少女,“她就是你和我说的,被活埋的” “是。”百里幽没有回避,“她为爱而死,一般壮烈。” 墨然的背影微微颤了颤,没有回头,“平遥应该会欣慰于听见你这句话。” “我想她要的不是他人的纪念。”百里幽注目那壁上少女,“而是忘却。” 墨然忽然转头看她。 百里幽眼神澄澈,坦荡无所遮掩,在那样的眼神面前,他到嘴边的话终于没有问下去。 想要问她:你喜欢的是王平遥吗 想要问她:你若喜欢他,为何在知道他这段情伤之后,依旧如此坦荡平静。 想要问她:你若不喜欢他,为何今日的每句话都不再淡漠,为何隔着时空和生死,能读懂风霓裳。是不是因为有共通的心情,才有共同的愿望 然而终于没有问,不想问。 本書源自看書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