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花烛无喜
(以后张蜜改为沈舒窈) 沈舒窈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大厅内,檐柱上扎着红绸同心结,墙上贴着龙凤呈祥图。 朱纱轻垂,红烛摇曳,一派吉祥喜庆之气。 一名太医正跪在榻前替她诊脉,见她醒来大喜,冲旁边一位年轻男子道:“娘娘明明脉象已停,如今起死还生,真是王府的祥瑞之兆啊。” 男子淡淡回应:“只要府中不再起祸灾,本王已是感恩不尽了。” 原来他就是婚礼的男主,她这一世的夫君,晰王慕容琤,忙探起脖子打量他。 挺拔修长的身姿,面如美玉,目似朗星。 头戴玉珠九旒冕,身着五章玄衣,披挂四彩织金绶带,腰悬描金龙纹玉佩,尽显亲王的显赫华贵。 只是面若沉水,冷峻清寒,看不到一丝笑容。 她很疑惑,今天是两人的大婚,自己也死而复生,他为何没有一丝欣慰与喜色? 新娘醒过来,王府下人与礼仪官又忙碌起来,一个眉清目秀的丫鬟搀起她,与晰王一起行大婚之礼。 她发现自己穿着刺绣大红妆缎袄裙,脚着攒珠凤头履,凤冠霞岥,珠围翠绕,也是十分华丽隆重。 不知过了多久,繁琐的仪式终于结束了,她被送进了后面寝殿。 众人忙完陆续离开,只剩下方才那丫鬟在身边。 沈舒窈问:“你叫什么名字,在府中做什么的?” 丫鬟甜甜地回道:“奴婢莲生,是专门伺候娘娘的。” 她笑道:“我刚来王府,人生地不熟,再加上死过一次,记忆衰退了,你今后得多多提点我。” 莲生躬身道:“奴婢定会尽心侍奉娘娘!” 她忽想起那本千金本草:“我出事的时候,怀中抱着一本书籍,现在何处?” 莲生从旁边阁架取了过来,沈舒窈终于放了心,让她去外间候着。 怔怔地坐了一会,忽想这具身子还不知是何等容颜,忙来到妆台前。 往镜中细细一瞧,柳眉笼翠雾,檀口点丹砂,肤如凝脂,粉光若腻,就像是画轴上走出来的美人。 她心中更疑惑,自己既有这等容貌,沈学士也是朝中重臣,慕容琤没理由不满意婚事啊。 转过身,看到桌上摆着酒肴果品,顿感肌肠辘辘,抓起几块糕点狼吞虎咽起来。 正吃得畅意,珠帘一掀,慕容琤走了进来。 见状冷笑一声:“原来诗礼簪缨之族,翰墨飘香之家的小姐,竟是这等粗俗不堪!” 她原本还有些尴尬,见他这样说,索性一屁股坐下来,大摇大摆吃开了。 他远远地坐在床边,也没准备跟他喝合卺酒,定定地望着她,眼眸中透着丝丝不安。 她笑了笑,露出两排雪白的贝齿:“不用害怕,虽然我出了那场事故,可能某些方面不同以往了,但我绝对是人,不是鬼。” 他冷哼一声:“本王也是从阎王殿走过一遭的人了,会怕那些东西吗?只是有些人,活着比死更让人厌恶!” 她忍不住怒道:“慕容琤,你太过份了,我可是跟你正式拜过堂的王妃!” 他忽然笑了一下:“本王很快会让你明白,做这个王妃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说着抱起一条薄褥丢到临窗榻上,沈舒窈便明白他所谓的“生不如死”的含义了。 不就是让她守活寡嘛,瞧他这副冷傲自负的德性,自己还不想碰他呢。 她简单地洗漱了一番,打了个哈欠,来到床边准备安歇。 他却拿起一只玉纱枕塞到她手中,冷冷地道:“你睡榻,我睡床!” 沈舒窈一愣,目光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只得抱着枕头来到榻上。 慕容琤平淡自若地宽衣上床,放下了芙容锦帐。 她和衣躺下,感觉寒气从地底浸出,丝丝袭上身来,不禁裹紧了被子。 转头望着案上两支燃烧的红烛,滟滟的光晕照着满室的红纱,流溢着喜乐和暖,鼻子忽然有些发酸。
虽说是半道穿来的,可新婚之夜遭到这种待遇,也真是一件伤感的事。 微微叹口气,忽见床上的锦帐颤动了一下,忙蒙上被子,装作熟睡的模样。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落入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她使劲埋头往里钻,抱紧了对方。 可还来不及享受,就被凌空抛落在一团柔软中。 沈舒窈睁开眼,见自己躺在床上的被窝中,又怒又惊:“你想干什么?” “天已亮了,你愿意让下人知道我们没圆房吗?”慕容琤用力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抬头一看,果见红烛燃尽,一缕晨曦照在窗棂上。 她用手紧紧护着心口,声音有些颤抖:“可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有点怕。” 他一声不吭,似乎憋着一口很大的劲,粗野地扯掉她身上的睡衣睡裤,纷纷扬扬丢落到地上。 沈舒窈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紧张不安中,却见他已平静地躺下。 走廊上响起纷沓的脚步声,伺晨的侍女捧着漱缸巾帕走了进来。 门一推开,领头侍女发出一声低呼,可马上掩了嘴,意味深长地笑了。 慕容琤起床后就离开了,她独自坐在桌前,端着一碗莲子羹慢慢喝着。 脑海中回想着警妙仙姑的话,自己现在已正式开始在大容的日子了。可推翻世家,阻止夺嫡,这些事从何做起? 唉,攘外必先安内,还是先了解慕容琤,弄清这座王府是个神马情况吧。 正想着,门口袅袅婷婷走来两个女子。 左面一个肌肤微丰,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右面一个削肩纤腰,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 其钗环裙袄,头面妆饰都相差无几。 两人走到厅中,盈盈下拜:“参见王妃jiejie!” 她一惊,一口羹差点喷出来:“你们也是慕容琤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