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生不如死
“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要命了吗？这是什么地方，是你们可以乱嚼舌根的地方吗？” 一位年过半百，看起来十分凶狠，不苟言笑的嬷嬷经过了这儿，听到了这两个小宫女的窃窃私语，立刻停下了脚步，厉声呵斥道。 两个小宫女被吓得脸色都白了几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楚楚可怜地祈求道，“嬷嬷饶命啊！嬷嬷！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嬷嬷不动声色地横了她们两眼，轻轻地摆了摆手道，“在这个宫里面，若是想要活得长久，那就一定要管好自己的舌头，知道吗？” “多谢嬷嬷教诲，我等以后再也不敢了。”两个小宫女低着头，急急地开口，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说真的，她们的内心深处是无限的悔恨的，好端端的，说什么不好，竟然说了这个。若是换了旁人听到了，不像是嬷嬷这样好说话，她们可当真是死无葬身之地的呀。 “嗯，记住了就好。”嬷嬷冷厉地板着脸，寒声嘱咐了两句，旋即自顾自地拎着精致的食盒快步离开了。 几经折转，最终这一位嬷嬷走入了由数个太监牢牢看守着的流芳院。 流芳院不大，可以说是在这个皇宫之中最为简朴的。它地处东南角，离御书房还算是比较远的，可以说只有不得宠的低分位的嫔妃才会居住在其中。 “扣扣……”嬷嬷轻轻地敲了敲门，毫不意外，屋子内根本没有人应答。 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嬷嬷便轻手轻脚地打开了房门，慢慢地走了进去。 “柳儿姑娘。” 整个房间里面依旧是静悄悄的，根本没有人回答。嬷嬷下意识地抬头，却见柳儿赤身**地躺在了床上，洁白如玉的肌肤上青一块紫一块，唇角甚至还在不停地流血。 她眼神毫无焦距地看着上方，不带有一丝神采，像极了一个毫无生气的破布娃娃。 嬷嬷的心中心疼得厉害，连忙快步走上前，柔柔地低声劝道，“柳儿姑娘，天气寒冷，您这样下去该受风寒了。不如让嬷嬷陪着您去好好洗一个热水澡吧。” “不用了。”柳儿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之中带着深深的绝望和无助，“我那么脏，怎么洗都是洗不干净的了。” “柳儿姑娘，您千万不要这么说。”嬷嬷心痛难忍，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簌簌地从眼角滑落。 在宫中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分得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的。对于柳儿这样可怜的女子，她不由地去同情。况且，当年她还曾经得了点太子妃的恩惠。 柳儿无力地摆了摆手，慢慢地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自顾自地套上了衣衫，“我饿了，我想要用膳。” 她不在乎自己的美丑，或者是不是那么的肮脏。她在乎的，只有一点，那就是活着。秦谦那个畜生答应过她，只要她还活着，小世子和小公主就会好好的。她，不能死！ 嬷嬷愣了愣，闻言连忙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快速将食盒里面的简单饭菜端了出来。 虽然说，柳儿已经是秦谦的人了。但是，他从未给过她任何的名分，所以她还只是一个宫女。吃穿用度，和宫女是一样的。 “把那碗无子汤端给我。”眼尖的柳儿一眼看到了食盒内侧，那一碗褐色的汤药，她几乎连想都没有想，直接朝嬷嬷要了，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坚决。 “柳儿姑娘，二皇子和皇贵妃并未吩咐您一定要服用无子汤的。您看，若是……您若是能够有个一儿半女的……” 嬷嬷踌躇犹豫了，想了想，柔声劝道。 毕竟，一个女人，最重要的还是子嗣。若是柳儿能够怀有身孕，说不定二皇子就能够给她一个名分了，日子也不用再用过得那么艰辛。再者，若是服用无子汤多了，那么对于以后的生产也是有着极大的危害的。 “孩子？”柳儿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冷冷地嗤笑了起来。她不以为意地冷哼了一声，眉眼之间满是不屑，“怀他的孩子？我怕是孽障啊！” 嬷嬷大惊失色，连忙站起身子来，伸出手想要捂住她的嘴，拦住她，不让她再胡说八道了，“柳儿姑娘，隔墙有耳，您……您说话还是小心些为上。” “难道，我说错了吗？” 柳儿朗声大笑，声音之中带着满满的讥讽和轻蔑。 嬷嬷无奈，只得垂头长叹了一口气，“柳儿姑娘，嬷嬷劝您还是性子软一些吧。这样，您的日子也能够好过一些。” “对那个畜生服软？不可能！” 跟了赵子慕那么久了，柳儿的骨子里面是倔强的。对于秦谦那样强迫了她，侮辱了她的畜生，此生她都是不可能原谅的，更不可能在他的面前服软。 “哎。”嬷嬷长叹了一口气，心知自己再怎么劝怕也是没有用的了，便拿起了筷子递到了她的手边，柔声劝道，“柳儿姑娘，你也饿了，不如先用膳吧。” 稍稍平复了胸臆之中的怒意，柳儿轻轻地点了点头，面如死灰地伸出手，接过了筷子，慢慢地夹着饭菜。 心情不佳，胃口怎么可能会好？此时此刻，她不过是强撑着，拼命地逼迫着自己在吃罢了。 不过是两三口之后，她的胃里面就是一阵翻江倒海。 “呕……”毫不意外，她将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甚至，还连着胆汁。 嬷嬷心疼不已，连忙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劝道，“柳儿姑娘，你到底是哪儿不舒服？你告诉嬷嬷，嬷嬷去替你向略同医术的医女们问问。” “不用了，我死不了的。”把胃里面的水都给吐干净了，着实没有旁的东西可以再吐得出来了，柳儿慢慢地坐直了些，自顾自地拿起筷子，味同嚼蜡地继续吃着眼前的饭菜。 嬷嬷怕她的身子承受不住，强势地一把抢过了筷子，“柳儿姑娘，您还是不要再强迫自己了！你都瘦成这个样子了，再这么下去，怕是……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