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静候

    柳潭生突然回了国师府，当时慕山河正在院里晚膳，在众人都还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柳潭生掀了桌子！

    慕山河反应够快，在柳潭生掀桌的时候就跳开了。

    “哗哗”几声，碗碟碎了一地，汤水洒了飞溅，场面简直是惨不忍睹。几个丫头躲得老远，生怕柳潭生拿她们撒气！

    慕山河心底叹了口气，面上却是端出几分冷意来。她手中拿着筷子，当时想也没想便往柳潭生身上扔去。

    慕山河也有气，下手难免重了些，没注意，柳潭生的脖子上硬是被慕山河的筷子甩出两条红印来。

    “你没事儿吧！当我这里是你撒气的地方么！”慕山河大吼，根本不把柳潭生的莫名其妙的怒气放在眼里！

    慕山河感觉自己都快疯了，面对兰婈时一副好jiejie的模样，面对苏夜白一群人又是稳重的样子，而在将军府的那群人眼中，她又是个颇有心机的庶出小姐！

    而如今她又和市井的泼妇没什么两样。

    若那一天，她真的疯了，她想这也是挺正常的一件事！

    柳潭生虽被慕山河甩出两条印字来，但他仿佛丝毫都察觉不到痛意，只恶狠狠的瞪着慕山河。说话的口气更是毫不客气！当然，他也从未对谁客气过！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柳潭生瞪着慕山河，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她的样子，“自从你来了我家就从未安生过，现在好了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啦！一定是你，一定是！”

    说着就要向慕山河扑过去，幸好香乱及时将她往一边拉了一把，才免去灾难。而柳潭生没扑倒慕山河，倒是撞到了桌角，晕了过去。

    慕山河想，这次的打击估计对一个不学无术的国师府嫡孙来说，怕是不小，以至于承受不住刺激才选择晕过去来逃避现实！

    香乱试了试鼻息，大约是还有气息，才抬头去看慕山河让她拿个主意。

    “管他做什么，找几个下人抬出去就是了。”慕山河冷哼一声，“眼不见为净。”

    香乱张了张嘴，大约是想说什么。但她还是什么都没说，让下人进来抬走柳潭生，又吩咐两人进来收拾惨不忍睹的屋子。

    至始至终，慕山河都未说一句话。

    晚些的时候，前院传来消息说是大夫人过来。但如今是多事之秋，大夫人回国师府来并不见得有用，更何况当今圣上不过是说，国师年迈，应告老修养。

    如今的国师府为何这般人心惶惶，不过还得感谢慕山河好心给香乱提点了一下。

    上次，香乱在已故的老夫人房里找到一些账簿，以及琳琅满目的珠宝。

    谁都没想到的是，一朝国师在自己亡妻的屋里挖了个暗室，里面堆满了皇城各个赌坊青楼的账簿，以及邻国送来的贡品，这些东西都被他悉数藏在那暗室里。

    但是苏夜白并未因此就上书给皇帝，反倒是利用兰宋上次查到的事情做了一些手脚，给柳国师安了个可大可小的罪名。

    此件事情，若苏夜白做得急了，反而容易引起皇帝的疑心，最好的是，揭发国师贪污一事儿还得有别人来做。

    比如，素来不管事的苏月华！

    太后刚过世，皇帝本就心烦，虽有怒气，但又念其功劳，只下了道圣旨让国师回府修养。

    这不，圣旨刚下没多久，柳潭生就怒气冲冲的来找慕山河撒气。他以为是慕山河上次大闹回春楼是有什么目的，所以才将怒气都往她身上发。

    虽然，慕山河去回春楼的确是有目的。可谁让他们欠她的太多，她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到了夜里，慕山河并未急着上床休息，而是坐在一旁等候着。

    香乱也未去催促，转身带上门就出去了。

    眼看就要到夏季，天气已经开始热了起来，慕山河这人不怕热就是有些怕冷。大约是在将军府的时候，落下了病根。

    不过，她素来不把这些小病痛放在心上，也就随它去了，大不了到了冬日的时候，比常人穿的多一些罢了。

    也不知是这样坐了多久，开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

    慕山河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

    不过，她还是起身请礼。

    “不知殿下深夜到访，山河失礼了。”年轻的女子垂着头，弓着身，低眉顺目的样子。

    苏夜白看她一眼，随即在慕山河坐过的地方坐了下来。不怎么客气的为自己倒了杯茶之后，才道：“这里又没什么人，你这样子做给谁看呢。”

    “不是给你说过了嘛，只有我俩的时候，你不必如此见外。”苏夜白哼笑一声，显然他今日的心情是不错的。

    慕山河背着苏夜白翻了个白眼。既是如此，那你还让我蹲这么久。

    她是想这么说，只是她胆子还没肥到这种程度。而且，她与苏夜白的关系也还没近到这种程度。

    “我就过来躲躲闲，你该干嘛干嘛。”苏夜白喝了一口凉掉的茶水，悠悠道。

    慕山河转过身来，看着苏夜白不说话。

    “有事说？”苏夜白笑着问。

    “也没多大的事。”慕山河垂了垂头，思索了一会儿，大约是在考虐该不该说。

    “不知殿下接下来会怎么做。”最后，她还是问了出来。

    闻言，苏夜白侧头去看她，眼中带了点笑意。只是那好整以暇的样子，却又与人拉开了一些距离。

    慕山河等了半响也未听见苏夜白的回答，有些不确定的抬起头去时，正好看见苏夜白眼中的笑容。

    “我还以为你不打算问了。”苏夜白撑着头，看起来好不闲适。

    怎么说呢，听到这句话时，慕山河是很意外的，甚至说是，她有些不太理解苏夜白这句话的意思。

    “我可是在等着你来问我为什么不把查到的结果告诉你呢。”看着慕山河完全呆住的样子，苏夜白似乎的心情似乎更加好了。

    “我还以为······”慕山河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把话说出口，而是及时转开话，“那殿下接下来要怎么做？”

    “怎么？你想帮我？还是自己另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