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舍、难离
小姐，你怎么还没睡啊？是不是因为换了新地方睡不着啊？” 青女因为换了新地方睡不着觉，所以就起来到院子里转转，没想到见林寒雨正站在院子中，正举着双手在赏月。 “有一点，夜色太美了，不想因为睡觉而错过这么美好的景色。” 林寒雨说着渐渐的把手放了下来，她不是在赏月，而是在帮着无名氏吸收月华，所以才高举上双手站在院子中央。 青女闻言也抬头望着夜空中那如一叶方舟的月亮，皎洁的月辉温柔的拂过人间的每一个角落，过于明亮的光竟不自觉的让她内心产生一丝灰暗，孤独、苍凉。 “小姐，你想听雨阁吗？”青女闷闷的出声问道。 “怎么，后悔和我出来了吗？”林寒雨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忍，她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而是强加了自己的意愿在她身上，她因为对这个在她身上耗费了大好年华的小丫头有些怜悯之情，便想着尽自己的一份力让她过得好点。 “不，没有，奴婢绝没有这个意思。” 林寒雨婉儿一笑，月光下的她娉婷秀雅、温婉贤淑，一颦一蹙一举一动都有着超出她这个年龄的淡定，“我又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紧张什么。“ “奴婢……奴婢，其实奴婢是有一点想听雨阁了，但绝没有后悔和小姐出来，奴婢是小姐的婢女，小姐在哪，奴婢就跟在哪。这司徒府比将军府更像是家，这海棠苑比听雨阁大，而且房屋建筑也优美，花海围绕着四周，淡淡的香气萦绕这整座小院，怕是人间仙境也不过如此了。 只是，奴婢一时有些念旧而已。就如同这天上明亮的月亮一般，它越是明亮，就显得这大地越是黑暗，与这皎洁生辉、高不可攀的月亮相比，大地自会相形见绌，不可与之比拟；而听雨阁就如同这大地一样，悲哀的如同尘埃般；但是我们需要生活在大地上，虽然也妄想着飞向月宫，但我想，真要住进了月宫，那心情大抵是就如同住进了这海棠苑的心情吧。 激动、兴奋、不敢置信，但回过头来细细品味，又会不舍、难分了。” 林寒雨细品青女的话，竟也从中分出三分离愁来。她抬头看向夜空中的月色，在心里默默的说道：癸亥，阎王，再见了。再见了，我心中挂念的酆都城。也许，我便是那飞入月宫中的有幸之人吧，虽然没有激动、兴奋的心情，但是不敢置信是有的。但是，心中却牵连那么一丁点的离愁，不舍、难分。 青女见林寒雨眼中也有着莫名的悲伤，方才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但话已出口，无法挽回，便道了一声有些困了，仓皇逃离这里。 林寒雨刚想继续渲染一下这值得品味的离愁，就瞥见黑暗中走过来一个人，她视力极佳，夜如白昼，所以看清来人是云恒，便收起了心绪，平淡的问道：“表哥也是睡不着吗？” 她没问云恒来这里干嘛，她想云恒能这么晚来肯定是想和她聊聊。 云恒脸色担忧的走了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鼓起了勇气，道：“表妹，你放心。如今你已经和将军府没有关系了，那么在将军府与玉王打的赌自然也就不作数了。我刚刚和我爹与爷爷说过了，我们不会让你去给玉王当妾的。” 林寒雨看着云恒那坚定的眼神，认真的表情，以及骨子里流出来的那股不容置喙的气节，心里微微一暖，“还没到明天呢。明天再来和我说吧。很晚了，去睡吧。恭送表哥。” …… “狂歌，现在什么时辰了？” 北堂子佩坐在房间里面，面对一桌子美酒佳肴，竟是毫无胃口，勉强喝了几杯酒之后便再也喝不下了，心里总是有惊慌的感觉，就一直坐在椅子上发呆，心里想着快点天明吧。” 北堂子佩不睡，狂歌身为他的贴身护卫自然也不能睡，候在门外等候吩咐，他见自家王爷终于不再沉默了，忙道：“王爷，还有一刻钟就到正子时了。很晚了，王爷还是早些休息吧。” 马上就要迎来新的一天了吗？赌约就要生效了，好啊！ 北堂子佩悄悄的松了口气，他最担心的人就是母妃了，至于他的父皇，他并不是那么关心，最起码他的父亲如果驾崩了，他不会悲伤。 正在这时，一名下人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离很远就开始喊道：“王爷，大事不好了，宫里出事了，皇上让您速速进宫。” 夜，静谧。这道声音听起来极其清晰，北堂子佩闻言脸色剧变，骤然起身，由于长时间静坐，脚跟有些发麻，一个踉跄碰到了桌子上的杯盘，一声脆响，杯盘散落到地，竟是摔的粉碎。 北堂子佩心里一惊，眼里闪过一丝惊慌，怒道：“什么人在外面大呼小叫的，扰了本王清净是不要脑袋了吗？” 这时那下人连滚带爬的来到了北堂子佩门前，哭道：“王爷，德公公在府外候着呢，请您速速进宫，说是……说是……” 北堂子佩推开门之后，就见这下人狼狈不堪、眼中带泪，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怒道：“说什么？你要敢乱说话，本王诛你全家。” “王爷，您先别激动，听他把话说完。”狂歌上前扶住了北堂子佩，因为他发现北堂子佩的脚步有些不稳。 那下人想着德公公还等在门外，急着他带王爷复命，只好豁了出去，哭道：“德公公说，徐妃娘娘殁了。” “什么……”北堂子佩听了差点晕过去，幸好有狂歌扶着，他才没倒下。 他愤怒的上前拎起那下人的衣襟，双眼通红，吼道：“谁让你胡说的？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吗？我母妃活的好好的，今日我还在她那吃的饭，她还亲自给我烧的我最爱吃的菜，这深经半夜的，你竟敢诋毁皇上的妃嫔，你有几个脑袋？” 这时一道尖声利嗓带着明显的哭腔传了过来，“王爷，您先随老奴进宫吧，去见见徐妃娘娘最后一眼，去晚了，等徐妃娘娘封了棺材，您连着最后一眼都没地方见了。呜呜……” 北堂子佩不敢相信的摇头，他不信白天还好好的母妃怎么到晚上说没了就没了呢。可是，眼前的人是母妃身边伺候的太监，德公公。就算他的下人骗他，可是德公公万万不敢用这样的事和他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