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各自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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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冲田总司盘腿坐在书案之前，自从禁门事变结束之后，需要各个番队队长出面的机会逐渐减少，好不容易有了休息的机会，身有暗疾的他却依旧会帮近藤勇去处理手头的各项事物。 “让在下手头空下来，反而会觉得心痒难耐啊。” 虽然冲田总是笑眯眯，一副好说话的模样，但他一旦固执起来，就是把刀架到他的脖子上也不会动摇，近藤勇自然不可能拿刀威胁冲田，所以忍耐不了他的软磨硬泡，最后还是选择妥协。 ‘觉得自己时日无多，反而压榨自己，这样的想法可不许有。’ 近藤是冲田人生路上的明灯，冲田又何尝不是近藤的“亲人”，在天然理心流的道场生活这么多年，他亲眼看着冲田从毛头小子长成如今的翩翩剑客，在得知冲田患上了难治的肺病后，说不动摇那是骗人的。 都说天妒英才，这话果然是不假。 昙花一现。 “咳……咳……咳咳咳。” 放下笔，冲田总司捂住嘴一阵咳嗽，烛火摇曳，人影也在飘摇，待到稍微好受些后，他双手后撑仰头望着房梁，回忆起白天近藤对他的担心，总司苦笑。 “并没有压榨自己呀，近藤先生。” 不愧是有名的美男子，若是能看见现在他的模样，不知多少女子会为之神伤……当然，朝仓七实除外。 “不出五六年，定能迎来结局，我这幅身躯不求长命百岁，只求再过活这么几年罢了。” 他自言自语。 总司已经决定将自己的人生献给新选组，献给近藤勇的理想，若是有生之年能看到这乱世被终结，能开辟出光明的未来，他也算死而无憾。 因此，总司从未勉强过自己，他只是在尽全力，就算长的有些瘦弱，没有近藤勇高大，可是总司从未觉得自卑，他以为“至少”在顶天立地这方面，自己不会输给任何人。 “死而无憾呢。” 脑海里自然而然浮现出七实的面容。 “哈。” 说是在功成名就之前不再去想儿女私情，可单独一人的是个还是难免会想起她，总司自嘲着，他快记不清自己从何时何地开始对七实怀有如此的执念，明明在最开始他只当那名非凡的女剑客为自己难得的知己，可莫名地，就陷进去了。 漂亮，凌冽的女孩儿，和那些妖娆，画着面妆，穿着和服的女子不同，能够拿着刀与总司在道场上决一胜负，能够同其于前线并肩杀敌的朝仓七实，突然就抓住了他的心，那并非是一见钟情，而是无数次的交流后所累计的情愫，强烈并且真切。 冲田总司想要娶朝仓七实为妻，哪怕对如今的总司来说，这个梦想已经算是遥不可及，可是待到战争结束，如果有机会他绝对会向朝仓求婚。 倘若，侥幸能够成功，等到那个时候，他再向神明祈祷，祈祷自己能够多活久一些。 “又发呆了，失职失职。” “队长！” “怎么了奈良？” 一番队的奈良找上了他，并将手中的信笺呈上，道：“四番队朝仓队长有信要交给你。” 四番队？ 七实给我的？ “嗯，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结果信笺，总司接着灯火开始阅读七实的来信。 “……要延长外出的时间吗……嗯，还有……” 信里，她说明自己要调查桂小五郎的动向可能要晚些天才能回京都，同时七实也提出了个小小的要求。 “调查鹰乃宫家的现状……吗？” 没错，她是获得了鹰乃宫的信息才会去找剑心的，而不管怎么样，七实都不可能无视这个女人。 ‘鹰乃宫的所作所为，信十成，也要怀疑十成，那个外表可爱的家伙，骨髓里都淌着坏水。’ 之前放任她离开，结香死了，就算七实再怎么迟钝，吃亏还是会知道疼痛。 如果鹰乃宫继续打着她亲友的注意，这次，再怎么样七实都要斩杀她。 连同结香的那一分，通通斩掉。 “鹰乃宫家，的确，最近忙于对襄洲残党的剿灭，倒是快把这个给忘了。” 总司捏着下巴，在自己的行程上又添加了一笔。 —— —— 清晨，山林间刀剑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惊起山间栖息的飞鸟，轻羽散了一地。 利刃形成的白练斩断了落下的飞羽。 “呼。” 剑心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他的右手有些颤抖，是因为全力挥砍的次数太多，作为人类而不是传说中总有怪力的恶鬼，再怎么样也得觉得脱力。 三天了，剑心想，已经三天了，这三天里，作为一名速度至上，善于突破他人弱点，基本功踏实，夸张来说，作为有自信拿上了刀剑就不会输的一流剑客，自己居然连对手的半根发丝都砍不断。 ‘恐怖。’ 朝仓七实的存在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咕。”剑心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 明明是和他体型差不多甚至看上去还要瘦弱些的女孩儿，可是纤细的身体中兼具着瞬间爆发力，不可思议的速度，她的反应永远快上自己一步，前一刻还有可能是破绽的地方，下一秒就变得密不透风。 不动如山，迅捷如风。 朝仓七实的背后有着恶鬼的影子，它死盯着剑心，如果是对砍，自己绝对没有胜算。 “别发呆，继续。” 没有指导，没有演示，七实就只是单纯地重复着这句话。 “剑心，继续！” “是！” 破绽在哪里？七实不是鬼，她也是人，只要是人那就有破绽，那么，破绽在哪里？ 没有迟疑，剑心每次出手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他已经不考虑会不会失手砍伤七实了，与其傲慢到去想这种没用的事，不如先砍到再说。如果能砍到，是的，如果能砍到…… 剑心感觉，那样的话自己绝对能够再上一层楼，那样的话他也许就能够看到朝仓姐还有师傅的背影，然后自己也能够成为更强的助力。 很久很久，他很久都没有产生过名为“期待”的情感，本以为血液与黑暗已经把自己浸透腐蚀，消灭了自己全部的热情，可是现在，剑心觉得自己可以变得更强。 更加的神速。 ‘相信千锤百炼的身体，相信飞天御剑流的速度。’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剑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他在同一时间挥出了五刀，融入了剑式，向着七实的身体逼近。 既然无法单点突破，打乱防御节奏也是徒劳，那么就变得更快，剑技的防御再怎么灵活也有着固定的基本，攻击的技巧也一样，不同的流派有着不同的变招，但是最开始却也离不开那九式。 “唐竹”、“袈裟斩”、“逆袈裟”、“左刺”、“右刺”、“左切上”、“右切上”、“逆风”、“刺突剑”。 剑心在同一时间挥出了其中的五刀。 这是飞天御剑流使用者的本能，不论是领悟了“绝闪”的七实也好，还是现在明悟的剑心也好，飞天之间将他们向着某个方向引导着，先不说天资绝艳的七实，剑心也绝对不算是蠢货。 就算不知道这招真正的名字“九头龙闪”，但是这不丝毫不影响他们的进步。 ‘做得好。’ 七实知道，剑心已经抓到了关键，那么现在自己只要再稍微点拨就可以了。 呵。 汗水顺着脸颊落下，她也很累了，别看七实在气势上始终不落下风，但体力上，作为未成年的少女她比不上男子，连续三天的防守，全心全意，每一次的拔刀，格挡都精确地反馈给了剑心，七实不算个称职的师者，在新选组的道场指导别人她总是做不好。可是剑心不同，从小被她用竹刀打到大的剑心知道自己师姐的剑的分量。 因此也只有剑心能够理解七实剑中的话。 绝闪之一——云耀 红发少年能够同时砍出五剑，而她这边却有着九招，九招齐出。 这就是七实想要告诉剑心，她所领悟的飞天御剑流奥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