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历史小说 - 三国之狂战将军在线阅读 - 第一千八百六十四章 陆氏

第一千八百六十四章 陆氏

    陆逊道:“这个自然可以。张仆『射』先祖虽然于宗族有过,但论其根源终归是我张氏中人,合当拜祭。”

    张仁要的就是这句话,马上拱手道谢。

    留下陆逊与张绩在府中饮宴小住,入夜后张仁一时半会儿的睡不着,独自一人坐到花园里想心事。

    他正发着呆,陆逊在他身后冒了出来道:“张仆『射』尚未休息,独自一人在此可是忧心归族之事?”

    张仁望望陆逊那温文尔雅的脸,笑道:“是啊。可惜我族谱中已将我这一支除名,不说归宗了,就连祖父的名讳都寻访不到……”

    陆逊犹豫了一下道:“张仆『射』,逊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仁道:“伯言但说无妨。”

    陆逊道:“张氏族谱虽然有失传记,但数十年前正是张氏人丁极兴旺之时,旁支宗室极多,纵有记载亦不得全尽,失记者亦极多。张仆『射』既已知是我张氏旁支,又何必在意族谱中是否有甚记载?倘若张仆『射』因此小事而弃宗不归,实是有失天理伦常。”

    张仁心说得,听他的意思是我不“归宗”的话还成罪人了。想了想道:“可是先人遗命,若宗族不恕其旧罪,我不得归宗……”

    陆逊笑道:“张仆『射』过虑了,先人之罪不当祸及后人才是。且逊是现行家主,从祖康令我以正门纲,今日便代宗族恕先人之过请张仆『射』这一支重归宗族如何?只可惜先人名讳查询不到。”

    张仁心说这不是要我“归宗”吗?想当然是很想,但不敢答应得太快,犹豫了一下道:“这样会不会太儿戏了?”

    陆逊道:“非也,张仆『射』天下知名,又曾官至尚书仆『射』,归宗正是光耀我张氏之事,先人纵有小过亦难掩其芒。且自从祖康弃世之后,张氏一族中再无有威望之人把持,多有离散,已渐显破败之相,正需张仆『射』归宗把持宗族大事。”

    张仁道:“这么说,我可以‘归宗’了……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把持宗族大事?”

    陆逊道:“正是……”

    话没说完,张绩在张府从人的引带下来到花园,望见陆逊时便唤道:“伯言,我想起来了。哦,张仆『射』也在!”

    双方见礼后陆逊问道:“从叔,你想起何事?”

    张绩道:“十余年前我尚是孩童时,有一日父亲闲谈中曾向我提及,他是有一从兄负罪逃逸,之后下落不明。只是家父当年也很年幼,此事未知其详,我想应该就是张仆『射』的祖父吧。”

    张仁心说得,还真给我碰上了!

    陆逊道:“既然如此,就合该张仆『射』此番重归我张氏宗族。”

    张仁这会儿也有点发懵,试探着问道:“那我现在该如何去做?”

    张绩道:“这个简单,我只需回吴郡后在族谱上添上几笔便可。论辈份嘛……哈哈,我竟是张仆『射』的叔叔辈!”

    张仁无语,心中暗骂道:“有没有搞错啊?我斗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得管一个十六七岁的小『毛』孩叫叔叔!”

    次日清晨,张仁与逊、张绩在房中谈论。

    莫名其妙的得管十六岁的张绩叫从叔,张仁心里别提有多别扭,勉强的叙了叔侄之礼,张绩得意满满的先行离去了,留下了陆逊与张仁商议族事。

    谈了一些事,张仁这才了解到张氏一族现在人丁凋零,早就已经没有了当初世家大族的气象,现在也只是靠陆逊与张绩这两个出仕的年青人勉强撑着,心中大呼上当。不过转念一想,张仁想借助的无非就是一个大族的名望,有了这个名望之后办事会方便许多,宗族的破败一点也没有关系。反正他也做了给张氏投资的打算。

    又谈了一阵陆逊道:“兄长,不知你可有意代逊成为现任宗主吗?”

    张仁握怀的手稍稍抖动了一下道:“伯言你说什么?要我代你成为现任宗主?”

    陆逊道:“正是。论年齿,我们三人中以你最长;论名望,逊与从叔公纪尚属无名之辈,兄长却是天下知名;论家势,逊与从叔说是依附于你也毫不为过。以此来论,宗主一职实是非你莫属。”

    张仁吓一跳,他的本意只是想混入张家,可没想到一混进来就混来个宗主,那样的话几近于把整个吴郡张氏给骗上了手。心跳许久,张仁才犹豫着道:“可是论辈份宗主应属公纪,四年后他行了冠礼我就要把宗主之位交还于他……伯言你现在不是很好吗,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陆逊摇头道:“从叔只喜欢玩读书籍,对于族中诸事他从来就不挂在心上,亦曾向我说过他不愿接任宗主,让我就此接任下去。可我年少才薄,这十年来宗族已渐渐破败在我手中,实在是无颜面对先祖。所幸兄长适时归宗,逊自当让贤。”

    张仁慢慢的冷静下来,细想许久后问道:“伯言,你应该还有话没说吧?要是有什么难处只管说出来。”

    陆逊歉然一笑道:“到底还是瞒不过兄长。实不相瞒,让兄长成为宗主一事,是公瑾兄提出来的。”

    “周瑜!?”

    张仁背起手在厅中转了两圈道:“公瑾此举何意?他一个外人为什么要介入张氏宗族家事?如果说是为了水军造船诸事,日前我已经与子敬谈妥了啊……”

    陆逊道:“兄长大才,何故会不明其意?”

    张仁道:“我这回可真的是糊涂了。”

    陆逊道:“兄长,在逊看来公瑾为的是你与整个张氏。”

    张仁心道:“是哦,身边有一个大军师我自己费什么头脑!听听他怎么分析的。”

    示意陆逊接着说,陆逊清清道:“吴候坐领江东不过两年有余,继任时只有会稽、吴郡、丹阳、豫章、庐陵数郡,其偏远险要之处也尚未全附。江东英豪分散于各州各郡,多数只看重于个人与宗族的安危去就,并未与吴候君臣相依。这两年若不是张子布、周公瑾、吕子衡、程德谋全力扶持,只怕江东早已混『乱』不堪。时至今日江东稍宁,吴候自然要使各地英豪相附,以求长远之策。我们张氏虽渐有破败但旧名尚存,我与从叔出仕吴候即代表张氏依附于吴候,吴候若不加以安抚而任张氏破败下去则为不仁,各地英豪闻之必会心怀顾虑……”

    张仁道:“哦,我明白一点了。你的意思就是说,吴候如果不管我们张氏的话会令其他豪族难以安心,可想管我们的事又觉得张氏眼下人才凋零难成大事,帮不到吴候什么忙,有些不划算是吗?”

    陆逊道:“正是此意。但如果兄长归宗,令我张氏家世重振则另当别论。”

    张仁道:“简单点说,吴候与公瑾就是希望我回归张氏后能让张氏再兴,然后全力支持吴候,这样吴候就能得到相应的好处?”

    陆逊点头。

    张仁道:“那伯言你觉得我们该不该相助吴候呢?”

    陆逊道:“合则双赢,分则俱伤。”

    张仁沉『吟』道:“的确,我眼下虽说是有些家底,但想再兴张氏的话还远远不够,需要有吴候在背后支持……伯言,你说句心里话,你认为我接任宗主合适吗?”

    陆逊道:“我虽有薄才,但与从叔一样不擅治家,且既已出仕,族中诸务也无力顾及太多。有兄长持家,逊与从叔亦能安心,此为我二人肺腑之言,兄长勿疑!”

    张仁又细想许久才道:“既如此,宗主一位我接任便是。只是我年前便要赶回荆州,日后也不会在吴郡定居,吴郡宗族之事还是你与公纪自相权商的好点。族人但有所缺差人来此找高顺与子良即可……要不我晚些时候去吴郡置办些产业交于得力之人打理,好歹让族中子弟衣食无忧,再让后辈子弟用心读书习武,将来也好成为有用之材。”

    陆逊道:“如此甚好,我在海昌为官也能安下心来。”

    张仁道:“族事即已订下,你与公纪在柴桑也不能担误太久,我看明、后日就各自动身回去吧。你回海昌好生为官,公纪那里也让他回去向族人交待一下此事。”

    陆逊点点头,犹豫了一下道:“兄长,逊尚有一事相求……”

    张仁见陆逊一脸的难『色』,诂计会是件大事,想想别人一个宗族都被骗到手了,也该出点血才对,于是点头道:“伯言请讲,只要是为兄做得到的一定尽力而为,不会推脱的。”

    陆逊道:“兄长,你知道我现任海昌屯田都尉并领县事。海昌这几年一直天旱少雨,农田几乎粒无收,海昌百姓有不少都背井离乡前往别处求生,流离失所者甚多。我有心想开仓赈民,但一则是仓粮亦不多恐收效甚微,二则是县中无粮养兵吴候必会怪罪。兄长曾任尚书仆『射』多年,又有‘三年境内丰’的雅号,可有良策教我?”

    张仁闻言紧皱眉头,在房中来回转圈。许久开口问道:“海昌县大概有多少百姓?县中可有什么世家豪族?你身为屯田都尉,统领了多少军兵,仓中粮米又有多少?”

    陆逊道:“我初到海昌时计点过户籍,县中本有四千余户,只是连年天灾百姓多有离乡,如今计尚有两万余口;县中是有二、三十户大户人家,但都只是些寻常大户,并没有什么世家豪族;我手下有八百军兵,仓中粮米若以三千人计只能支用半年不到。”

    张仁大致的算了一下道:“如你所说,县仓中的粮米只不过是那八百军兵一年的口粮,与本地一众官员的俸禄?”

    陆逊道:“正是。”

    张仁细想许久道:“伯言,你心中应该已有主意吧?”

    陆逊道:“不瞒兄长,我想一回去就开仓赈民,春后组织民众加紧春耕。”

    张仁道:“就这样?我觉得你那样做没有太大的用处。”

    陆逊道:“那依兄长之见逊当如何?”

    张仁拍拍陆逊的肩膀让他坐下,思考了一会儿才道:“你一回去马上就开仓赈民,但一定要记得给吴候上道表。另外现在虽处冬季不在农时,你还是要加紧组织百姓去兴修水利,依我看你回去后当以工代赈。”

    陆逊道:“以工代赈?”

    张仁道:“不错,单纯的开仓赈民与坐等春至是在浪费时间。而且海昌存粮并不多,一开仓转眼即空,到不如利用这些存粮作为调集百姓劳动的工钱让他们出力。现在离春耕尚有两到三个月,这些时间里你就该带领百姓在海昌选块合适的地面挖湖蓄水,以防明年再旱。再者人『性』本隋,不用劳作就有饭吃的日子谁不想过?以工代赈则可使百姓们免生隋『性』,水利一起来年农桑无忧,吴候那里你也好交待一点。”

    陆逊道:“逊记下了。”

    张仁道:“还有,你管辖的海昌县离江不远吧?”

    陆逊道:“不错,离江约有百余里。”

    张仁道:“离江较远的农田你可能顾不到,两、三个月的时间与万余人力根本不够挖掘农河,你可以集中大部分青壮劳力在江边开田耕种。而离江较远的少水农田不可面面俱到,应该把有限的水集中起来专注一处。怎么说呢?假设存水只够百亩农田,你就不要分散到千亩中去,与其千亩缺水禾苗皆死,到不如百亩水足尚有粮收。具体该如何去做你自己好好把握,必要的时候用你手上的士卒去约束住百姓!”

    陆逊用心记下,微微点头。

    张仁道:“事不宜迟,你赶快动身回海昌去吧。另外我这里会再帮你做些准备,到时我会派人去知会你一声。”

    陆逊道:“兄长想怎样?”

    张仁道:“我手头上有些财力,会在粮广之处购置一批粮米水运到海昌一带,到时你要派人接应。徜若吴候怪罪你私自开仓,你可以把这些粮米先补回仓中……不过我想吴候贤明,断然不会怪罪于你才是。到时我会着人把这些粮米平价卖给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