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三十章 大公子
刘琦脸红得发紫。同样轻声道:“琦知道是府中人告诉父亲的。” 二人站直身后张仁回到座中坐下,刘表训斥刘琦道:“你这逆子!平日里不愿用功读书,整日只知道花天酒地、走马游猎,虚渡光阴。你不求上进到也罢了,至少你并未作过什么作jian犯科之事,我也就不愿再说你什么。可是你今日竟然做出光天花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这等令人不齿的事来,真真气煞我也!现在当着张仆射的面,我要行家法以正家规并向张仆射谢罪!” “家法!?” 刘琦一听这两个字脸都绿了。用求救的目光望向张仁。张仁会意。转头向刘表道:“大公子既然知错,我看就不必刑罚太过了。若大公子因此事身躯有所损伤,反成张仁之罪矣。” 刘表道:“不可!这逆子一向游荡无度。今日又作出此等有损家风之事,不施以重罚只恐会日后更甚。刘某惭愧啊,长久以来都对他疏于管教才会如此,此举看似风流实为浪荡!” 张仁道:“风流浪荡?刘荆州再骂地话可就是在骂我张仁了。真要论风流浪荡,除了我那挚友郭奉孝又有谁能和我比?” 刘表一怔,随即连连摇头道:“非也非也!张仆射与郭祭酒皆天下名士,乃真风流,人尽叹服。可我这逆子只知终日游荡,又哪里能和张仆射相提并论?” 张仁笑道:“相提并论?是啊,这风流浪荡大公子哪里能和我比?其实大公子也没做什么出格地事,只不过是见拙荆姿色出众,上前搭了几句闲话而已。如若换作是我,多半早就已经抢人入府了。” 刘表顿住,他没想到张仁会抓住他地语病来为刘琦求情。说真的他是很气恼刘琦的不争气,也确实很想好好的教训一下刘琦让他有所收敛,但并不是真的想打得那么狠,可在外人面前总得作个样子出来是不是?现在张仁的求情刚好让刘表能顺着台阶下,便再次向刘琦喝道:“还不跪下向张仆射谢过不愿深究之恩?” 刘琦暗中松了口气,赶紧向张仁行礼道:“小侄谢过……” 张仁挥手打断他的话道:“罢了罢了,只望大公子以后能痛改前非便是。还有,我张仁比大公子大不了几岁,大公子就不要再以小侄自居,你我平辈论交即可。” 刘表暗中点头。其实以张仁地名望,以他的年纪都不敢用长辈的身份去对待张仁,现在张仁这样可以说是给足了他面子。 二人又喝了几杯,张仁看看时候差不多起身道:“蒙刘荆州款待,张仁谢过。天色不早我也该回去了,免得家人挂念。” 刘表也不多留,虚留了几下便由张仁自去。不过张仁忽然心中一动,向刘表道:“不知刘荆州是否能让大公子送送张仁?” 刘表道:“自然可以!若张仆射能对琦儿有所开导那是他的福份,以仆射之才就算是让他以师事之都不足为过。” 张仁笑道:“荆州就不怕我误人子弟吗?也罢,既然荆州看得起我张仁,我就教他一点,至少让他知道什么时候可风流,什么时候不可浪荡。” 刘表大笑,随后唤出刘琦送张仁出城,张仁辞别刘表后与刘琦一同离去。 ―――――― 没有骑马,二人慢慢的行在路上。 张仁见四周无人,笑问道:“怎么样?我的刘大公子,屁股上还痛不痛?” 刘琦依旧苦着张脸,伸手按摩了几下pp后道:“张仆射,你那一脚可太……狠了。” 张仁道:“谁让你玩风流也不看看人家是不是有夫之妇?这是现在我脾气收敛了许多,不然你屁股上挨的就不是一脚,而是我的剑从后面进去前面出来。” 刘琦吓得一哆嗦。 张仁又道:“你今年多大了?” 刘琦道:“二十四岁。” 张仁道:“你也早就成亲了吧?为什么不实实在在地做点事,整日就是玩呢?” 刘琦道:“其实我也不想,可是我不知道做些什么好。荆州素来安定,也从未有哪里出现过官职空缺,家父又从来不让我参与理事。无所事事之下就学那诗经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平时我也不会去惹那些有夫之妇,只是她……哦,我是说尊嫂太……” 张仁道:“你再说信不信我现在就扁……揍你!” 刘琦道:“别别别!我再也不提便是!” 张仁心中暗道:“书上关于刘琦的记载不多,只知道他在赤壁前不怎么被刘表关心,还因为蔡氏的关系向诸葛亮讨计躲去江夏避难,最后好像是死于……酒色过度?不过听他刚才地话好像并不是真的那么贪玩,多半是因为没人正确的引导过他吧?不过他浪荡的举止,到和老郭很像……也许我能帮帮他,说不定也是帮自己……” 建安六年六月。 也许此时天下的时局还混乱不堪,但张仁的这个小庄却依然很宁静。 这会儿张仁刚刚午睡醒来,背着手跑去庄中的晾晒场巡视。转来转去来到晾晒架前,伸手拿起一物细看――那是一张洁白细腻的纸。张仁轻抚过去的手感不错,一面光洁平滑,另一面则稍粗一点,颇有些现代纸张的感觉。 正细看间,蔡琰来到了面前。 张仁道:“文姬你来得正好。这张纸我看已经能用了,你拿去先分成两张,一张在光洁的一面试墨,另一张在稍粗的写情况比较好。” 蔡琰道“让人不忍心在上面着墨了。世清你可真有办法,没有完全按照书中的记载去做,而是另用树浆为原料并改进几道工艺制出这么好的纸来,感觉不比以前我用过的丝帛差。” 张仁摇头笑笑。自从那天从襄阳城回来后他就一直在尝试造纸与改良的事。他本身是不懂造纸,但蔡却有看过汉代造纸术的书籍,在了解张仁的想法之后为他写了出来。不过张仁看过后仔细分析了一下,推断按这些方法制出来的纸应该与买回来的那些劣质纸没太大分别,可能还不及那些。不懂归不懂,张仁却也知道现代纸张一般都是以树浆为原料,便把脑子动到了这上面。只是说易做难。光是如何提取树浆就整得他头痛不已,不过顺利提取出来后就好了许多,再在已知的原有工艺地基础上作了一些改进,为此张仁还专门跑过几趟城中的纸坊。折腾了两个月下来,张仁总算是得到了二十来开质量不错的白纸。比起现时点那种泛黄且粗糙的纸,已不知强出多少倍,就成本与工艺而言也都不错。 “大公子庄外求见。” “哦。他来了啊。”张仁吩咐道:“去请大公子入庄。直接带到这里来。” 从人领命而去,蔡琰:“阳城中那个被你踢了一脚的公子哥吧?要不我先避一避。” 张仁道:“我看不必,有些事硬要去躲也没有用。其实这刘琦本性慈孝,为人也并不坏。只不过他早年被刘表宠溺太过不曾严加管教,后来又因为刘表后妻蔡氏的关系失宠对他不闻不问,因此也就一直无人引导于他。这样他都能不出大过已经很不错了,在我看来他只是还有些孩子气而已。” 这时刘琦来到近前向二人行礼道:“张大哥。义姐,刘琦有礼了。” “义姐?”蔡琰满脸疑惑。 张仁微笑着轻声道:“我让大公子认你为义姐,以后也可以免去些不必要的麻烦。” 蔡琰闻言点点头,说道:“们两个先聊,我去帮你们准备些茶水果品。”说完飘然而去,不过在经过张仁身边时忽然伸手在张仁腰间狠狠地拧了一记。 张仁吃痛却又不好作声。一瞥眼见刘琦望着蔡琰=干咳一声无效后直接挡在了刘琦面前道:“喂,看够了没有?是不是屁股上又想挨一脚?” 刘琦回过神来,赶紧大摇其头。 张仁先带着刘琦在场中转了一圈后问道:“当日一别之后。你有没有照我给你地建议去做?” 刘琦道:“有啊!那些东西我都带到这里来了。这会儿仆人们应该已经送到你的书房里去了吧。” 张仁道:“是吗?去看看。” 回到书房,张仁检视了一下刘琦带来的东西――是许多刘琦手抄的诗辞书简。随意的翻了几卷张仁笑问道:“很多哦!都是你自己亲手抄写出来的吗?没请人帮你抄过吧?” 刘琦道:“都是我亲手抄写的,张大哥如若不信可以校对字迹。” 张仁道:“我让你安心抄写书籍,尊父看到你用功地样子也就没再责罚过你吧?” 刘琦点头道:“没有了。张大哥你教我的这个法子真的很管用,父亲有几次想责罚我的,见我在书房中用功就作罢了。不但没有责罚,还专门抽空来指点了我几次……言语之间流露出来的关爱之情,我已经好久没有体会到了。” “哦,还真的有用啊!看来在父母面前卖力读书这一招古今通用嘛!” 张仁见刘琦一脸的欣慰,笑道:“两个月,也真亏你坐得住啊。” 刘琦道:“说不清楚,换作以往我肯定坐不住。不过自从得了父亲的一次温言指点后我也渐渐地能安下心来,感觉抄书不是那么难与之事。” 张仁心中暗叹道:“这算不算是可怜天下父母心?真正说起来又有几个父母不希 地子女能成器的?反过来子女们也希望自己的努力能地认可啊。这刘琦如果不是因为缺乏管教导致游荡过度,令刘表心生失望而不闻不问,计也没那么容易失去宠爱的吧?只是现在插了个后妻蔡夫人进来,刘琦就算再努力也来不及什么了,我自己还自身难保的,帮刘琦也帮不了太多……不行,还是得让他早点和刘备挂上钩,晚些时候他还得调守江夏的。 “哎等等,江夏?甘宁这会儿应该还没有到东吴去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甘宁是因为被黄祖迫害太过才不得不转投东吴的,感觉到颇有些逼上梁山的味道,也许让刘琦先去一趟江夏能把甘宁抢过来作为班底?这甘宁早先是‘锦帆贼’,熟悉长江水路。如果晚些时候我的产业回复过来,让他专门帮我跑襄阳与柴桑之间地水运如何?他去的话可比谁都保险哦……” 忽然自顾自的摇摇头,自嘲着心道:“yy过头了!甘宁肯弃恶~投奔刘表,多半也有些想在乱世中建功立业的想法在里面,我又能拿什么事物出来绑住他?未来的‘张氏企业长江水运部总长’吗?哼呵呵……别说是我这‘白身’,就算是刘琦去也不一定有用。不过还是得试试,试一下的话可能还有点机会,不试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 他正在这里想得出神。那边刘琦唤了数声才把他拉回神来。低头理好思绪后道:“大公子。恕我直言。我这里你以后最好少来。” 刘琦楞道:“为什么……哦我明白了,是因为义姐的缘故吧?也是,出了那桩事,我如果还有事没事地就往这里跑不是在惹人口舌吗?” “你……唉!” 张仁气苦,指着刘琦半晌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道:“这家伙脑子不开窍是怎么地?就知道往这些方面想!” 叹了口气,张仁问道:“尊父与你闲谈之时可有提及过我张仁?” 刘琦想了一会儿道:“还真未曾有所言及。只有一次我在抄写书卷时无意中提起你。父亲他只是、只是……”犹豫了一下没往下说。 张仁道:“大公子只管明言,张仁其实也猜得到。” 刘琦顿了顿,直言道:“我提起你时,家父不置可否,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不愿说什么,脸上似乎还有些不屑之色。好像对张大哥你……甚是轻视。” 张仁淡然一笑,刘表会这样看他并不出乎他的意料,继而平心静气的向刘琦解释道:“为人当有自知之明。尊父文彩出众心高气傲。而我张仁却是个没读过什么书的市井小人。真正又哪里能入得了尊父的法眼?尊父明面上是对我礼遇有加,但那不过是看在我旧日名望的份上给我几分薄面而已,其实在心底根本就不以我为意的。既然尊父视我甚轻。你却又时时跑到我这里来,那你不是在间接地触怒尊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