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七十三章 拯救大兵袁谭(一)
不过张觉倒也没有说错,如今还不知道是不是袁绍的兵马,就这么给吓着了,那岂不是冤枉?当即众人也都是学着张觉那样咽了口口水,壮着胆子,跟在张觉的身后朝着山寨外面赶去。 赶到山寨门口,朝着山下这一张望,刚刚还壮着胆子的张觉顿时就是觉得双腿一阵阵软,要不是身后的几名部下眼疾手快,出手相扶,只怕张觉已经摔在地上了。而身后赶来的那些头目此刻也是看到山脚下的情景,一个个都是面色苍白,满脸惊恐之色! 先且不论那围在山脚下的是不是袁绍的兵马,只管放眼望去,山脚下围得那是密密麻麻,少说也有个两三万的样子!虽然张觉麾下也有个三万多的兵马,但这些贼兵比起正规军那可是没办法比,以往张觉对付官兵,全都是以众压寡,如今碰上和自己差不多人数的对手,不用打张觉也知道赢不了!而让张觉差点晕厥过去的,不是对方的人数,而是在山脚下那些兵马的军阵中所竖立的旗帜,最大的一面,赫然是一个大大的“袁”字! “当真是袁绍来了!”看到那面袁字军旗,张觉只恨自己为什么不立马晕过去,此刻他是连嘴唇都给吓得白了,哪里还有平时的意气风?好不容易被身后的部下给扶着站了起来,却是两眼茫然,朝着身后望去,问道:“这,这,这该怎么,怎么办啊?难道,难道我们还真的要跟袁绍,跟袁绍硬拼?” 怎么办?这个问题摆在所有贼兵头目的面前,可不只是张觉一个人的问题了,所有头目都是皱着眉头,却想不出个对策。过了好半天,那个之前向张觉谏言的男子又是抬起头说道:“大当家的!小的倒是有个主意!那,那袁绍大举南下,肯定是想要夺下青州,也未必就是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大当家的手头上这么多兵马,若是我们向袁绍投降的话,说不定,说不定袁绍还会重用大当家的!到时候给大当家一个将军做,那岂不是好事!” “嗯?”听得这名部下的话,刚刚还吓得全身抖的张觉也是立马定住了身子,怎么想都觉得有道理,立马就是点头说道:“对!对!这个办法好!这个办法好!他袁绍,咳咳,袁公,袁公不是想要青州嘛!我给他打头阵,我给他当先锋!这下总行了吧!说不定立了个大功,我们也能当上将军,名扬天下!到时候也就用不着担惊受怕了!” 张觉这话一说出口,旁边那些头目们也都是纷纷点头称是,这也是贼兵与正规军的区别所在,如果是换做正规军,哪里会这么多人都想着要投降!不管怎么说,张觉既然都点头了,那其他人自然更加没有什么战意了,当即张觉就是大手一挥,带着人就是立马往山下走,生怕去得慢了,对方要是直接打上山来,那可就糟了。 且说山下,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冀州军,袁绍派来的四员大将,颜良、文丑、张颌、高览列成一排,在他们身后,那三万余大军列成军阵,早就将眼前这个山头给围了个水泄不通!抬头远远看着半山腰上的山寨,满脸横rou的文丑冷哼一声,一脸倨傲地说道:“不就是个小小的山寨嘛!还跟他们啰嗦什么?直接打上去就是了!” “不妥!”文丑的话一说出口,旁边颇有些儒将风范的高览就是立马提出了反对意见,说道:“主公派我们到青州来,要目的就是要救大公子,在没有确定大公子是不是被张觉劫走之前,最好不要妄动刀兵,万一误伤到大公子,那可就不妙了!” 高览所说的颇有道理,文丑虽然不爽,但也只能是忍下心中的冲动,撇了撇嘴,冷哼了一声。紧接着,张颌也是抬起头,远远看了一眼那山寨,摇头说道:“大公子应该不是被张觉给劫走的!你们看,那山寨内的贼人对我们的到来显得很惊慌,如果真的是张觉动的手,那他们应该早就猜到我们会杀过来才是!况且,张觉手底下也不过才两三万兵马,如何敢北上动大公子?这件事,我始终觉得有问题!” 张颌所说的,也是让高览觉得疑惑的地方,高览点头说道:“儁乂所言不差!我也正有这个想法!主公这段时间正在谋划并州,与青州这些贼兵是井水不犯河水,这些贼兵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敢来动大公子?只是主公听不进劝啊!” “哼!”高览这话一说完,旁边一直没吭声的颜良就是冷哼了一声,满脸不善地瞪着高览喝道:“高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主公做什么决策,自然有主公的道理,岂能由你来质疑?” 颜良这话一说出口,两只眼睛更是紧紧盯着高览,手中所提大刀也是往前挪动了几分,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出手的意思!而旁边的文丑也是有着差不多的动作,只是他的目光却是紧盯着张颌。颜良、文丑乃是一直跟随在袁绍身边的心腹大将,与他们齐名的张颌、高览却原本是属于韩馥麾下的战将,袁绍兵不血刃得到冀州,也是将张颌和高览收归帐下。颜良、文丑一直以来都对张颌和高览两人看不顺眼,经常有要和他们一较高下的念头,只是没有得到机会罢了,如今高览给他们落下口实,颜良一来出于对袁绍的忠心,二来也是有心与高览交手,这才会出言呵斥。 颜良、文丑两人的念头,张颌与高览岂会不知?张颌见到颜良故意挑衅,哪里忍得住,当即提着钢枪就要上前与颜良理论,却是被高览一把给抓住。紧接着,就看到高览满脸苦涩地对颜良抱拳说道:“颜将军!适才是我出言无状,但绝对没有对主公不敬的意思!还请颜将军见谅!你我这次南下都是为主公分忧,若是为这点小事就起冲突,岂不是会误了主公的大事?颜将军对主公忠心,当然不会这么做了吧?” 高览的武艺,在四人当中属于垫底的,可性情稳重、智谋过人,却是位居四人之,这一番话看上去像是谦让、退缩,可言语间却又拿住了颜良、文丑,让两人也无法反驳。颜良和文丑两人对袁绍那是忠心不二,听得高览这么说来,两人也当真不好动手了,只得是相互看了一眼,冷哼了一声,便是收起了自己的兵刃,不再言语。 见得颜良、文丑不再追究了,高览也是稍稍松了口气,随即拍了拍张颌的肩膀,两人的交情不浅,要不然,刚刚张颌也不会因为颜良为难高览而动怒。只是如今两人都是在袁绍麾下,虽然身份不比颜良、文丑差,但颜良、文丑毕竟是袁绍的心腹,他们两人新近投效过来,在袁绍心目中的地位肯定是要差一些的,有些事情,只能是忍气吞声了。 生这一段插曲之后,前方山道口中,张觉已经是带着大大小小十余名头目下了山,迎着这边就是走了过来。看到张觉等人脸上都是带着笑容,四将都是不由得眉头一皱,高览忍不住说道:“这应该就是张觉了吧?怎么见到我们大军围山,竟然不怕?难道说,大公子真的在他们的手中?” 高览这话一说完,其余三将也都是眼睛骤然一亮,闪过了道道寒光!如果真的是张觉劫走了袁谭,那张觉的这个行为,可就真的是在打他们的脸了!等到救出了袁谭之后,他们绝对不会放过张觉!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对方的心目中给判了死刑,张觉依旧是满脸挂着笑容地迎了上来,原本看着前方那么多兵马还会觉得害怕,现在见到袁绍强大,反倒是心生喜意,远远地看着前方四将,就是抱拳躬身一拜,喝道:“将军虎威!小的张觉拜服!未能远迎,还请几位将军恕罪!” 能够率领这么多兵马,对方这四人肯定是袁绍麾下的重要将领,说不定其中一位就是自己将来的顶头上司,张觉自然不敢怠慢了,一上来就是行了个大礼。而四将则是相互看了一眼,紧接着脾气最为暴躁的文丑就是直接纵马上前一步,冷喝道:“废话少说!把大公子交出来!” 文丑突然蹦出这么一句,正想着要如何讨好对方的张觉也是不由得一愣,却是完全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愣了好半天之后,张觉这才是连忙抬头看着文丑,说道:“将,将,将军,什么,什么大公子?小的,小的不知道啊!” 张觉这话说完,四将都是皱起了眉头,如果张觉这话不是在耍花招的话,那就是说,并非张觉将袁谭给劫走的!没有能够找到袁谭,四将也都是心中满是失望,高览也是满脸不甘地上前一步,与文丑并肩,沉声喝问道:“张觉!休要耍花招!将大公子给交出来!要不然,定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高览这么一说,张觉也似乎是明白了一些,袁绍出兵来青州,闹出这么大的阵势,并非是先前他们所猜测的,袁绍要来夺取青州,而是要找个什么大公子!张觉还没有想明白那个什么大公子是谁,第一个反应就是连连摇头摆手,喊道:“小的,小的不知道什么大公子!不知道啊!误会!真的是误会!还请几位将军明查!” 看张觉的模样,似乎真的不知道袁谭的去向,当即四将也都是脸色越难看了,颜良抬起头,冷哼道:“看来,大公子不在这里!我们白走了一趟!” “也不能这么说!还是先查清楚吧!”高览依旧是不甘心,况且也不能光凭张觉的一番说辞就相信了,当即高览便是将手一挥,沉声喝道:“来人!给我上山搜!把整个山寨都给翻过来!谁要敢阻拦,格杀勿论!” “喏!”高览这一声令下,立马就是有三四千名袁军将士齐声唱喏了一句,紧接着,便是一拥而上,朝着那山道口冲了过去。看到这一幕,张觉等人哪里还敢反抗,一个个立马退在了一旁,连个屁都不敢放出来。而没有张觉的命令,整个山寨内的贼兵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是坐看袁军士兵在山寨内翻查,还真是翻了个鸡飞狗跳。 只是找了老半天,也没有查到袁谭的下落,等到几名裨将来到四将面前,将搜查的结果说出来,四将的脸色也是越不好看了。而这个时候,张觉也是不由得松了口气,他虽然还不知道那个什么大公子是谁,可如果真的被袁军在自己寨子里面找到那个大公子的话,只怕自己可就真的保不住性命了!当即张觉也不敢有任何怨言,而是满脸赔笑地说道:“几,几位将军!小的,小的真的不知道谁是大公子!只是,只是小的对袁公敬仰已久,只求能够为袁公效力!将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觉一番表忠,却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对于张觉这样的贼兵头头,袁绍根本不可能看得上眼,所以四将也根本不会想过要收纳张觉。四将围成了一个圈,仔细商量了起来,最后高览就是摇头说道:“看来大公子并不在这里,我们接下来应该是去找那个王远了!” “哼!”颜良也是满脸的不爽,冷冷哼了一声,喝道:“让我们白跑了一趟!简直就是可恨!来人!遵照主公的军令,给我杀!” 颜良的命令下达得十分突然,以至于张觉还始终面带笑容,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他没有反应过来,可不代表周围的袁军将士都这么迟钝,几乎是在颜良的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周围的袁军士兵就立马提起了兵刃,朝着眼前的贼兵挥砍下去! “将,将军!你,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可是要投奔袁公的啊!”张觉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听得从周围传来的惨叫声和喊杀声,脸上的笑容早就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苍白与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