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商业合作
聊着聊着,糜芳不知不觉挥出商人的本事,张锋的来历在看似杂乱,其实有条不紊的话题中被套了个干净。 于是这大他几岁的“子方兄”仗着商人特有的投机眼光,把偌大一座糜府,半卖半送给了张锋。 “不知糜兄何以将离濮阳?此处人多民富,应是经商之良所啊?”张锋自从糜环自出玩了,也开始聊正事了。 “贤弟有所不知,家兄将大半家业转至徐州,且已得太守徐大人授主簿一职,因此……” “那小弟先在此恭喜了,听闻徐州巨富百万,地广人丰,确是一佳处。”张锋忙笑着站起来说道。 糜芳也站起来还礼,又跪将下去。 “不知道子方兄经何业?” “呵呵,用一句俗语来说,‘什么赚钱做什么’,让贤弟见笑了。” “如此,小弟手上也有几个想法,一开纸坊,二开酒坊,但苦于年轻,家父又不甚支持,不知子方兄有意协助否?” 糜芳一听,双眼光芒大放:“噢?未想贤弟贵为太尉之子,对此贱业,也居然有兴趣?” 张锋大笑而起:“此皆是世俗眼光,子方兄何以相欺也?秦自商鞅变法以来,一跃自七国之中最弱成为最强,一举灭六国,一统天下。” “昔高祖建大汉以来,张骞西行却又是为何?然却为了那粟米谷稻?商者,以物易物,以有换无,相济天下也。若无商者,蜀锦何以行天下?” “海岩何以布四海?锋以为,民富为国之根本也,若无商者,济济可亡也。” 糜芳听得胸怀大慰,虽然糜家是大富之家,然一向为世人所不齿。 就算糜竺在徐州谋得主簿一职,却是依然被人看不起,特别是一些徐州老人,曹家、陈家等,受尽白眼。 今日听得一十岁小童侃侃道出自己心中所怨,真是觉得胸中豪气万丈,顶天立地一般。 “贤弟真非凡人也!令愚兄有醍醐灌顶之感,且慢些走,愚兄令人再备酒菜,且吃且聊。” 糜芳也不装什么劳什子斯文了,卷起袖子高声喊道:“来人,备酒菜!快唤三小姐前来!” 第一次见糜环,是因为她不知道有客到,那时候的规矩是不方便见外客的。 这时糜芳却主动喊糜环前来,却是当了张锋是知心之人。 张锋当然也乐得再见见这未来自己必得之妻。 不多时,小糜环蹦蹦跳跳走出来内间,身后跟着侍女,家仆一长串。 张锋在酒席之上借着前世的所见所闻,讲些糜氏兄妹不曾听过的笑话,妙语连珠,将他们逗得大笑不止,小糜环身子弱,笑得肚子都疼了。 “好看的哥哥,环儿受不得你的笑话了,我就便去歇息了。” 糜环红着一张粉嫩扑扑的脸,告了罪就退下了。 糜芳举起酒樽,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到张锋身边,一拍他肩膀:“贤弟,愚兄我今日高兴,结交你这一位……位小兄弟,高兴得很……高兴得很,且满饮此杯。” 张锋脸只是红了,却是一点醉意皆无。闻言与糜芳一碰樽,仰头一饮而尽。 “今日我便与你击掌,无论你贤弟作何营生,少不得我糜家一份便是,这钱缁之事,贤弟却不用担心,我糜家别的没有,这黄白这物却是甚多。” 正说得兴致高处,却听得门外吵吵嚷嚷,糜芳大为不满的叫道:“何事喧哗?” 一个家仆匆匆跑进来,对糜芳行了一行道:“二爷,这位张公子的家人在外声言须立见公子一面,否则……” 说着低着头看了张锋一眼。 张锋恍然大悟,原来是黄叙他们在外面等得不耐烦,怕张锋出事,与糜府家丁吵起来了。 “子方兄,不碍事,却是几个家人久候,天色不早,弟这便告辞,明日再来拜访。” 第二天一早,糜芳主动的兴冲冲来找张锋,后者却还在睡榻高卧。 “老大,昨日那姓糜的小白脸求见,见是不见,不如我将他给轰走了。”黄叙扯着嗓子在门外大喊。 “放屁,请他候着,容我更衣!还有,不要乱说话,他有我一半白么?” 张锋听得糜字,精神就来了,马上起身,更衣。这些原来在家里有人侍候的事却得自己做了,该要买几个丫头了。 小舅子来了啊,张锋对着铜镜子里那个模糊的影子。 真的如小白脸一样,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妥妥贴贴,才迈了八字步,手执拆扇,一步一摇的走出去。 “有劳子方兄久候了。”张糜二人互相行礼,再分主客坐下。 “愚兄这次来,却是为了昨天商谈之事,不知贤弟……” “弟欲办一纸坊,一酒坊,愿与子方兄合股……呃,就是各自出钱,按比例分配收益。子方兄交友广阔,商脉遍布天下,这寻找商铺售货之事,糜兄却是推辞不得。” 糜芳拍着瘦弱的胸膛,啪啪作响:“此事包在愚兄身上。” “弟已得乔太守肯,已将这濮阳城内流民尽数安置下,却于其中择其精壮,分别从事造纸及酿酒,这糜府偌多,却是绰绰有余。弟欲以僻之为四处,一处居住,两处行医,一处作为管帐,库存之用。” 糜芳听了又是打拱不已:“未想贤弟年纪轻轻,却胸怀天下!令愚兄汗颜不已。” “小弟也是稍尽人事而已,却当不得子方兄谬赞。” 两人商量了一些具体的事,就各自办事去了。 糜芳一回府,一边将府中物件略收拾得一二,便又在一客栈长租了一间别院,却是不走了,然后书信一封,快马寄去徐州给兄长糜竺。 半旬内,那极具投资眼光的糜竺,仅仅就凭糜芳的一封信,就决定与张锋合作之事了。 一月左右,糜家答应出资的钱就陆续从徐州运来。 张锋更是忙死,根据先前与乔瑁的约定,将糜府分成四部分,两块分成医所和医院,开始由张机收徒授课,兼以治病。 然后在濮阳城外,以极低的资金买下大量荒田,建村立寨,把所收容的流民尽所安置于内。 然后令老幼垦田,张锋出资购得牛,种及其他农具,所产之量,以五五分,五年后,却是低了一成,张锋四,余者六成皆归耕者所有。 (注:一般当时耕者无农具,牛和种子的话,一般是七三,甚至还有更高的比例,所以这对当时人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了) 接着就在垦田处附近,建坊两座,招募流民中精壮男子,授其酿酒及造纸之法,只是绝对不能外传,否则没收其地及屋舍。 张锋把自己的家仆装备以武器,严密不让任何外人靠近两座作坊。 其实这造纸和酿酒之法张锋也就只知道个大概。 先将布或网撕破或剪断,然后放在水里浸渍相当长的时间并且需要加以舂捣,才能做成纸浆。 用树皮做纸张,困难更大一些.除初步切短和后部舂捣外,中间还需要烹煮和加入石灰浆之类的促烂剂。 至于酿酒的方法,选择好的较为优质的水果、或谷物用清水洗净,然后用干净的布将水果外层的水份擦干。 选一个大一点的容器,将擦拭干水份的葡萄放入其中。 加入适当的冰糖,糖的多少可根据个人的口位而定。 再将装有葡萄及冰糖的容器上盖且一定要密封。常温下存放,最好是避光处。一周后,当有果汁时,即可饮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