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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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绣送锦屏出门,等人走远,站在门口出了一会儿神,转身正准备回房的时候,眼角瞥到司棋往这边过来,又停下了脚步,待司棋走近,笑问道:“这是哪阵风把你给吹过来了?” 司棋走到品绣跟前停下了脚步,没有回答品绣的问题,往品绣身后的屋子看了看,进而问道:“六姑娘可在屋里?” 品绣一面将司棋往屋里让,一面答道:“姑娘这会不在。【】し早饭过后姑娘就带着关mama和纱织去了太太那边。昨天听姑娘说,今天要和太太一起出门,具体什么时候回来就不清楚了。”伸手抚上后颈,转了一下脑袋,“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睡觉的时候没有关好窗的缘故,早起我不仅落枕了,而且还有点头疼,所以就没跟着姑娘一起去,留在家里看屋子。你过来,是有事找我们姑娘吗?” 司棋轻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没有说话。两人进了屋,落座后,品绣端过一碟杏仁花生牛乳糖过来请司棋吃:“尝尝这糖,这是前几日姑娘到太太那去,听说厨下有新鲜的牛乳,特意让人做的。姑娘分给我后,我一直没舍得吃,你可是有口福了。” 司棋拿了一颗放入口中,酥脆甜香,还带着一股nongnong的奶香,非常可口。吃完一颗,她忍不住又放入嘴中一颗,吃了一颗有一颗,眼见吃了半碟子这才停了下来。品绣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喝口茶,冲冲嘴里的甜腻。” 司棋接了过来,轻啜了一口,然后手捧着茶杯,望着杯中漂浮在茶水上面的茶叶出神。品绣看着司棋,问道:“你过来是找我的,还是找我们姑娘的?”见司棋只是捧着茶杯不语,忍不住急了:“我们素日里一向要好,有什么话不能说?你是爽利的性子,有什么事尽管说就是,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藏着掖着的?” 司棋放下茶杯,强笑了一下,说道:“看你,我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不过是觉得有些难为情罢了。我过来是看看你这边可有多余的头油脂粉,若是有富余的,我们那边可是眼看就要用完了。” “怎么会用的这么快?”品绣惊呼道:“这个月还没有过半就快用完了,你们是怎么用的?” 司棋神色忿然的说道:“能怎么用,就是和大家一样正常用的呀。我们也不比人家多一个脑袋,多长一张脸,反正这个月的份例就是用完了。到下个月发放份例的时候还有那么长时间,就算我们不用脂粉,但是总不能不梳头吧?”只要梳头,头油就必不可少。 “你们的份例可是被克扣了?如果是这样,你们怎么不找老太太为你们做主呀!”除了份例没有足额发放这个理由,品绣再想不出东西会用得这么快的原因。每个月发放的份例实际上并不是可丁可卯的,因为怕东西不够用,所以在发放的时候都会尽量多出一点,免得最后用光了的时候和新份例发放接不上。 司棋冷笑道:“克扣份例,他们倒是不敢。足额倒是足额发放,不过养在老太太身边的四位姑娘,哪怕我们姑娘年纪最长,就算东西看起来一样,但是恐怕送到我们姑娘手中的是最差的那个。姑娘们每个月都是另有头油脂粉钱的,可是这钱并不是交付到姑娘的手里,而是直接给外面的买办,由他们把东西采买进来再分送各房。只是你也知道咱们家买办是什么成色,每个月虽然没有脱空的时候,但是却从来没有按日子送过来的时候,催的急了,就用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不能用的东西来糊弄人,最终姑娘只好用自己的月钱再去现买。” 叹了口气,司棋无奈的说道:“虽说这是自己的家,但是我们姑娘要在自己家做点什么,就没有不花钱的。其实就算我们姑娘什么都不做,有的时候,这钱也剩不下来。我们姑娘每个月就那么二两月钱,除了拿一部分去买头油脂粉之外,大多就这么散出去了。因此每个月虽然不至于捉襟见肘,但是有结余的时候实在是少之又少。我不想替我们姑娘诉苦,但是实在忍不住为她叫屈。三姑娘说琏二爷要娶亲了,提议几位姑娘凑钱买份礼物作为贺礼送给琏二爷。于是我们姑娘的这个月的月钱一发下来,就只剩下四钱银子了。拿这四钱银子买回来的头油胭脂,又被我们姑娘的奶娘拿回家去了一部分,如今短了,没办法,只能到六姑娘这里找寻来了。” “我们那边,姑娘不管事,而且我们姑娘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最是息事宁人的,我只有一双眼睛,一双手,一张嘴,根本看不过来,也管不过来,偏最不安分的就是姑娘的奶娘,她是mama,我又不好说她,所以乱的很,真是让人头疼。” “原来是这样。”品绣听了司棋的解释,你先拿去用。你不用着急,二姑娘不过是一时为难招窄,这个月过去就好了,到了下个月,二姑娘就宽裕了。琏二爷一辈子恐怕也就娶这么一回亲,等下次府里娶亲就是宝二爷了,还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后呢,所以二姑娘不用太过担心。“跟着起身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头油脂粉放到司棋面前:“喏,这些东西先拿去用,若是不够了,回头再来找我。” 面对品绣的反应,司棋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道了声谢,拿着东西走了。品绣目送司棋离开,坐到桌前,神思飘远,发起了呆。 到了掌灯时分,落春才回来。一进屋,落春就嚷嚷着让品绣赶紧泡一壶神曲甘草陈皮消食茶来,说是在邢夫人那里晚饭吃多了,胃有些涨。品绣赶紧泡茶,并拿过几粒山楂丸来递给落春。 落春接了过来,剥开包着山楂丸的外层蜡纸,放入嘴中,随口问道:“今天你在家看屋子,家里可有什么事发生?” “还别说,姑娘,今天还真有一点小事发生。”品绣将司棋来访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述给落春听。落春听了之后,沉默半刻,才问道:“品绣,你觉得司棋过来,就是来借头油和脂粉来的吗?” 品绣摇了摇头,非常肯定的说:“应该不是。”落春笑了笑,说道:“那你觉得她是个什么意思?” “我觉得……”品绣迟疑了一下,看了一下落春的脸色。落春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端倪。她想了想,大着胆子说道:“我觉得司棋这次来,借用东西是小,她的最终目的应该是希望姑娘帮二姑娘一把。” “那你觉得她希望我怎么帮二jiejie呢?”落春继续问道。品绣低头想了一下说道:“姑娘这边的头油采买是交给纱织的父亲,所以姑娘这边的东西每个月送来的都是好的,不用再另拿钱去买了。这事姑娘交代不得张扬,但是司棋应该是从太太身边的王大娘那边得到了消息,所以她应该是想着把二姑娘的采买比着姑娘一样办理。这是司棋最低要求,如果可以,她还希望姑娘和太太说说,压服一下二姑娘的奶娘。” 听了品绣的话,落春眉眼带着笑意望着她,笑道:“原来你听出了司棋的弦外之音了呀,那怎么还在她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看姑娘这话说的,好像我又多坏似的。”品绣娇嗔一句,耸了耸小鼻子,说道:“除了动用姑娘的份例,借给二姑娘头油脂粉这事我能在姑娘不在的时候替你做主,其它的没有姑娘的允许我哪里敢答应。到时我在这边大包大揽,姑娘却置之不理,我不就把我自己给‘装’进去了。我觉得司棋这次来实际上是来求姑娘的,只不过姑娘不在。既然她拐弯抹角的没有明说,我也只有装不懂了。”随即好奇的问道:“不过,姑娘,你打算帮二姑娘吗?” 落春拿起手中茶盅的盖子,端到嘴边喝了一口消食茶,半晌才摇摇头说道:“这事我不好掺和。”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如果我所料不差,这事是司棋应该是她擅做主张,二jiejie并不知情。如果是二jiejie的请托,那我插手倒也无可厚非,但是……二jiejie对我有心结,我贸贸然的出手帮忙,届时收获的绝对不仅仅是二jiejie的感谢。何况,我们都是养在老太太身边,是由老太太教养的,二jiejie的房里的事,最先报给的应该是老太太。” “话是这样说,只是,只是……二姑娘也怪可怜的。”虽然说几位姑娘是由贾母教养,跟在落春身边的品绣又怎么会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贾母若是真的理会起来的话,迎春房里也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大家住在一起,各位姑娘屋子是什么情况,心里都有个大概,品绣还是很同情迎春的,因此说道:“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孙女们又多,一时顾不过来也是有的,姑娘和二姑娘是亲姊妹,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二姑娘被欺负……” 落春长吁了一口气,打断品绣:“品绣,你要记住,谁有都不如自己有。就二jiejie目前的情况,说一千道一万,只有自己先立起来了,才能说别的,不然,别人在一旁怎么使劲都没用,二jiejie如果不能明白这个道理,那么就算我帮她处置了她的奶娘,她的房里还会有别人作兴起来,总之还是会一团乱。” “不管怎样,二jiejie都是主子,而且作为姑娘,在家里算是娇客,虽然老太太不怎么管我们,但是说出去,我们到底是被老太太教养,是长在老太太身边的,所以不管我们身后还有谁,老太太都站在我们背后。所以在这期间,如果我们的屋子里真要有什么事情,老太太绝对会替我们做主的。不过似乎二jiejie并不是很明白这一点。而且府里的奴才向来是遇强则弱,遇弱则强,二jiejie作为主子,她自己立不起来,先软了下去,时间长了,人家也就习惯了,那么也就不会想着让她立着了,因此也就失去了做主子的那份尊重。把自己的生活寄托于别人的‘良心’上,是件很可悲的事情,而且在这个世上,别人可以扶你一时,但是不能扶你一世!如果二jiejie不能明白这些,那么她的生活不管怎样都不会有什么改变。” 品绣让落春说得花容失色,不过细细思量,仔细品味一下,又不得不承认落春的话有几分道理。她本来还想和落春辩驳一下,说探春身后有得宠于贾政的赵姨娘,虽然她们两人的关系并不亲密,但是如果探春被欺负,赵姨娘知道后,绝对会闹个天翻地覆;惜春是东府里的姑娘,身边的人又都是东府派过来的,这边自然不好怠慢;至于落春,是大房嫡出的姑娘,邢夫人站在她身后可是一直虎视眈眈;只有迎春身后什么都没有,而且还是庶出。但是让落春这么一说,她忽然觉得这些言语都太过苍白无力,因此也就闭口不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