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恶意之中诞生的异质
“委托，完成。” 注视着面前这些因为刚才那个倒霉的被露米娅看中成食物的人类惊天一吼嚷嚷出来的一大堆人类，少女的表情变化不大。不过她没说的是，委托只是退治食人妖怪而不是杀死食人妖怪，所以哪天露米娅跑回来杀个回马枪可不管她的事。 至于退治妖怪和杀死妖怪的区别？你认为对现世了解较少的少女会清楚吗？所以只是从字面意思来理解了。 “谢谢阴阳师大人。”为首的，似乎是什么村长的中年人感激的差点当场跪下。 还有什么事？ 有点不解。 少女对现世的了解很少很少，但这并不代表她笨。从村长那感激中，那些不明的情感，村民们不安的神色，以及榛子欲言又止，这些异常，很清楚的被感知到了。 事情，还没有解决！ “有事？”不耻下问，这是在白玉楼，幽幽子和魂魄妖姬教给她的，问则耻一时，不问则耻一世。当然，少女是无法理解“羞耻”这一复杂情感的！而且你能指望亡灵有几世？ 村长犹豫起来，干裂的嘴唇里吐出断续的发音：“这……” 而其他村民也是差不多的反应，想说什么，却又因不知名原因产生类似恐惧，矛盾之类的情绪，左右他们的行为。 夜色深沉浓厚，天空的月映射出冷冷的光，机械，冰冷，和月面战争时，月面宫殿给人的感觉一样。 手持火把的村民，不安而又矛盾的神情。 火焰的光无法触及之暗中诞生出的无法理解之联想，情绪，各种各样的复杂。 站在火光范围内，腰挂长刀的纯白阴阳师。 “证明。那个，阴阳师大人，例如妖怪的脑袋，或者爪子之类证明还在吗？或者说，尸体在杀死妖怪的地方没拿来…...您说一下大致方位，大家好去确定一下。”最终，发言的还是榛子，这个在场众人之中与少女关系牵扯稍微深上那么一点儿的女人。 证明？ 有点无言，不过托那张几乎万年不变的扑克脸的福，在场的其他村民根本察觉不到他们眼里“阴阳师大人”的情绪变化。 所以在村民眼里，“阴阳师大人”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用不屑而又高傲的眼神扫了一眼他们这些愚民（以上全为脑补）。 “灵力，炸的渣都不剩了。” （阿嚏！————By某渣都不剩的妖怪） 沉默了几秒，村长打圆场一般笑了笑，“哈哈哈，不愧是阴阳师大人啊！” 其他村民也跟着附和了几声。 “该死的妖怪，总算死了。” “报应啊！哥哥，你终于可以安息了。” “妖怪都不得好死！” （阿嚏xn————By某只抱怨怎么总打喷嚏的妖怪） 周围的村民，脸上露出报仇雪恨之后快意的神情，有的脸涨的通红，甚至开心的跳了起来。 但少女的关注点不在这里。 恶意…… 笑声中的恶意， 咒骂中的恶意， 眼神中的恶意， 行为中的恶意， 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恶意…… 几乎，全都是恶意…... 难受，少女不自觉皱了皱眉。 大量的恶意，对妖怪的恶意，人类对妖怪的恶意，对非人者的恶意…...敏感的亡灵，接受到这么庞大的恶意，会受到感染，变成恶灵吧？ 在场的，普通的亡灵的话，接收到这些恶意，真的，会变成恶灵的哦？ “kixi…..” 不成字句，毫无意思的音节。 受到恶意的影响，少女苍白的脸，在火光下光暗不明。 “啊！阴阳师大人是困了吧！快，榛子，带着你老爹在家给阴阳师大人收拾间房。”吩咐完手下的村民，还特意选择了与少女关系较为“紧密”的榛子家。陪着笑脸，“啊！不好意思啊！阴阳师大人，村子里环境不太好，您将就一晚吧！” 整张脸，都扭曲了。 黄色的，发臭的牙齿露了出来，一个他自以为“善意”的笑容。 恶意，从中散发出来的恶意，几乎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少女的理智，险些崩溃拔刀砍了这张恶意扭曲的脸。 是“几乎”“险些”的原因嘛！ “快点！” 周身的寒气加重，引得村长以及凑上前带路的榛子打了好几个喷嚏。 【少女】，不，应该说是赶在崩溃前那一刹那切换出来的千末空，眼神不耐。她清楚，伊洛暮现在的情况很糟，而原因，就是这些被救助的村民。 那些恶意，对于敏感的亡灵来说可是致命的！ 不过对于自身就几乎为罪孽集合体的千末空来说，倒是碍不到哪里。 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然后进入意识空间调整接收了大部分恶意的伊洛暮。这是千末空，现在的第一想法。 前面带路的榛子和大叔，似乎也感受到了千末空的恶劣情绪，走的很快。推开那扇门，话也才说了一半： “阴阳师大人您稍等一下，我们整……” “啪！” 门被大力拍上。 “啊咧……”原地发愣的榛子和大叔对视一眼，“看来，阴阳师大人真的很累啊！退治了那么厉害的妖怪，要好好休息的吧？” =============================================================== “冷静！别被那些恶意影响啊！不然，会变成恶灵的！”千末空的掌心，一团浅淡的绿色光球慢慢消散。环绕着几乎全身都被黑气充斥的少女，渐渐地，消解着那些恶意的黑气。 一边站着的伊洛飘咬紧了唇，紧张地注视着那不详的黑气。 黑气之中，少女咬着唇，很紧很紧，也很疼，腥甜的，红色的液体，舌尖与唇瓣，感觉着。 流血的感觉吗？ 原来，在意识空间，能流血啊…… 少女并不是没有见过血，确切来说见的还不少，详情参考月面战争，血rou飞溅的场景她见得太多太多，感官也早已麻痹。不会多在乎。 但这次，却是第一次，死后，作为亡灵诞生，第一次，流血。 疼。 明明应该分类为负面的感官，为什么，如此欢喜？ 血液没入咽喉，那是自己的，属于伊洛暮的。流淌，充满生机的液体。 很开心。 无声无息地，在黑气的掩饰之下，少女笑了。 与以往的僵硬不同，这是发自内心的，开心而又喜悦的笑容。 不知道原因，只是想笑，用这个举动来抒发内心的欢悦。 纯净而又危险，表情带给旁人的理解就是如此。如此纯净，开心，而又危险的笑。 彻彻底底的异类呢！ 不是类似于人类的亡灵，更不是人类，比亡灵更异质，比人类更复杂。 异质，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 当然，如果黑气之外的千末空能看见的话，或许会觉得熟悉呢！因为，少女的笑容，与月面战争时，她第一次来到外界的微笑，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