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钢之试炼
故老相传的传说里，雷格拉姆的雾气，并非是自然形成，而是来自于水之精灵的赐福。不仅不会带给身处其中的人粘稠烦闷的厌恶感，反倒是，会带着一种淡淡的，荡涤心灵的清新。而最好的证据，便是雾气之中夹杂着的，一点点晶莹的亮光。 每当浓雾弥漫之时，劳拉都能在雾气中搜寻到这般光点，愈是浓密，光点的数量也愈是繁多。这是，从小到大，她也从未见过如此稠密的光点，明明，眼前根本不存在一丝雾气，可光点，却凝实得犹若拥有了形态。 说起来，此刻自己终究是身处何处？ 晚饭后，在处理完了一天事务的收尾工作后，眼见得里恩迟迟未归，就和克劳斯爷爷打了声招呼追踪了出来，记得最后，自己乘坐的小舟，似乎是被卷入了湖中突兀出现的漩涡里。可偏偏现在身上的衣衫依旧都是干燥温热的。 古朴的建筑风格，昏黄的老式华灯，布满青苔的灰暗地砖——都不足以当做判断的依据。直到劳拉抬起脑袋望向穹顶，才恍然到…… “劳……亚尔赛德家的女孩，欢迎来到，真正的罗恩格林城。”杜芭莉，恩奈娅，爱奈丝，铁机队的三名少女，一一从梁上落下。 “你可要好好感谢我哦。要不是我思量再三，最终决定再给身为手下败将的你一次新的机会的话，哼哼。”杜芭莉的脸上，充斥着得胜后的优越感，的确，四十八对五十，之前在逝冢之中，两人默契的比试，劳拉的的确确是处在了下风。但是，机会？ “恩，你不会是忘记了吧？”杜芭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眸，“亲自和殿下见面的机会啊！哼，真是一点都不虔诚。” “你是说……圣女殿下？”从杜芭莉絮絮叨叨的话语中得到的形象，渐渐和脑海中憧憬着的身姿重合，虽然二百五十年前的枪之圣女依然存活是一件有违常识的事情，但在见识到和她同一时代的先贤骑士罗兰后，劳拉，多多少少的，也增加了些接受能力。更何况，对于少女来说，她从不会畏惧这样的挑战。 “那么，是我和杜芭莉来一场一对一的真剑胜负？”葛兰雪依旧伴在背后，身处颇有渊源的此地，它也仿佛难得地活跃了起来。 “不不不，哼哼，所谓的试炼，可不是这么肤浅的东西。”杜芭莉的脑袋上扬地愈发高昂，“我和你说啊，这可是遵循二百五十年的铁骑队光荣传统，进一步衍化……” 只可惜，她刚要继续她唠叨的解说，便被恩奈娅强行抢过了话语权，“好了，杜芭莉，别在哼哼唧唧了，让殿下等急了可不好。简单的说，你只要成功地得到我们三个的认可，就能顺利通过试炼。” …………………… “我，第一个。”朦胧着双眼，微张着樱唇，好似春睡未足，犹自困倦，率先从台阶上走下的爱奈丝，随着两人间距离的缩短，步履变得渐渐稳健的起来。而当寡言的少女持盾而立时，劳拉更是有了一瞬的错觉，就仿佛年幼时面对父亲——坚不可摧，无法逾越，足以让人心生绝望的壁垒，“刚毅之爱奈丝参上。什么手段都好，击退我，哪怕只有一步也行。” “呼~~~”长长吸了口气，分外清新的空气鼓荡在胸腔之中，劳拉闭上了双眸。景象，变得更加清晰了，同时，也显现出了两者间的差异——同样巍峨如山岳，但爱奈丝，比之自己的父亲，还欠缺着厚重，或许，随着岁月的沉淀，有一天她也会达到那个境界，但是，现在么……还差得远呢？ “亚尔赛德流·秘剑·洸泷狮子斩！”屈膝，沉肩，手腕微抬三分，自下而上的逆斩，模拟的狮子扑杀之形，脚尖明明尚未离地，却给人一种灵至高空忽而急坠的感觉。 锋利的爪牙和顽固的山石互不相让的咬噬着，苍蓝与洁白，两道迥异的斗气，更是寸步不让。 结果，却出得意外地迅速。 “是，我输了。”踉跄后退着的爱奈丝板着脸举起手中残破的圆盾，总是面无表情的面容难得地露出了无奈的表情，“我，铁机队的盾，爱奈丝，承认你的资格，拥有披荆斩棘之能。“ “怎么会这样，爱奈丝，你绝对是放水了吧。就算是在和布雷森伯爵的战斗中被击破了圆盾，临时换了一块制式品，你未免也败退地太快了吧，还不到十个响指的时间呢。“一直偷偷在身后屈着手指计数的杜芭莉，不满地抱怨了起来，不过，她也并未否认劳拉的胜利。 “装备，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我想爱奈丝在提出条件的时候，自然就考虑到了。”恩奈娅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台前，接替下了爱奈丝原来的位置，“那么，亚尔赛德家的女孩，让我们开始第二轮吧。” …………………… “恩奈娅阁下，您是一名出色的射手，但在这个距离，一旦近身，无论怎么比试，您恐怕不会是我的对手，需要我推开一些。”皱着眉头看了看距离自己不过十步之遥的恩奈娅，劳拉耿直地提出了建议。 “不需要呢。”恩奈娅举起手中足足有半人多高的漆黑长弓，一连搭上了五支箭矢，“因为，你不会有再走近一步的机会了。魔弓之爱奈丝，将赐予你的试炼。支撑下去吧，在我的箭雨之中，十五息间，请让我好好测量你，绝望的尽头。 “你……”好快，还不待劳拉就对方的话语做出回应，箭矢就已扑面而来。劲道最弱的两支，仅仅是劳拉爆发出的斗气，就将它们推拒到了一旁，可接下来的三支，却是一支重过一支，葛兰雪劈开了第三箭，勉强挡下了第四箭，第五箭，便逼迫得劳拉不得不退开了一步。 曾经听父亲提到过，这是弓手之间，一种古老的决斗仪式——颜^射，决斗的双方，在无法通过游猎决出胜负时，堵上生命的决斗。在压缩到极致的距离上，弓手用密集的射击，爆发出甚至胜过近战战士的压制力，不仅需要高超的弓术，更加需要的，是绝对的自信，和一颗真正的大心脏。 没想到呢，到了现在，还会有这样另类的近战弓手。 恩奈娅的射击速度，愈发地迅捷了，一开始时，劳拉还能勉强通过她搭弓的动作来判断箭矢的方向，可当连珠般射出的箭矢数量达到了十支以上时，她就只能通过风的流动来尽量地采取躲避行动，把大量的精力，放在了夹杂在普通射击里，那致命的十之二三之中。 狂风迎面，怒涛及身，不外如是，窒息感，压迫着劳拉的神经，让她的眼中，只剩下了一支支充斥着天地间的箭矢，从来没有觉得，十五息的时间，是如此的漫长。 “时间到，恩奈娅，停手！”杜芭莉叫停的喊声，此刻在劳拉的耳中，宛若天籁一般悦耳，香汗淋漓的她，一跤跌坐在地面上，才发现，短短的十五息中，自己已然，不知不觉地退出了足足有二十步以上。 幸好，恩奈娅的状况，也不见得比此刻的劳拉好上多少。 “我，魔弓之恩奈娅，承认你，通过试炼的第二轮，拥有牢不可破之庇护。”两手垂落在膝侧，俱都不住地颤抖着，通红的指尖，甚至渗出了一滴细密的血珠，疲惫地道出话语后就被爱奈丝扶下，她甚至来不及做出庄重的骑士礼。 “那么，最后一个就是我了。”探查了一番恩奈娅的情况，确定她只是小小地透支后，失去制衡的杜芭莉，气焰又再次高涨了起来，“好好休息吧，我才不会占你的便宜呢。想要被我认同，就用真剑胜负来进行对决吧。” 到头来，还是如此…… “哼，有了爱奈丝和恩奈娅的铺垫，我和你的对决，才会有宿命感嘛！”好似看透了劳拉的心思，杜芭莉自顾自地烦躁着 那种无关紧要的东西……一旁的爱奈丝翻了个白眼，不再言语。而疲惫的恩奈娅更是呛了口水，尴尬地咳嗽了起来。 ………………………… 体力恢复的速度，意外地迅捷。甚至一些被箭矢和斗气刮擦出的细小伤口，也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一时间，劳拉甚至以为自己拥有了和里恩神气合一时相仿的回复力。但仔细窥视一番，她便发现，是空气里游离着的星星点点荧光，被她吸纳进了体内，就像浸泡在尤米尔的温泉里那样舒适——雷格拉姆的住民，拥有比帝国大部分地区居民更加绵长的寿命和康健的身体，想必也是因为这般赐福吧。 “开始吧。”蠢蠢欲动的杜芭莉，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劳拉陶醉着的幸福感，“铁机队首席，神速之杜芭莉，将驻守钢之试炼的最后一道关卡。亚尔赛德家的女孩……不，劳拉，你和我，究竟谁的勇武更甚一筹，就在殿下的御前，决个高下吧。” （今天身体恢复的情况还是不太好，头依旧疼的想砸东西，不过既然答应了更新就还是更新一下吧。 恩，不要怀疑我发错章节，里恩和库洛，劳拉和杜芭莉以及七姐，艾玛和薇塔，然后才是本幕的收尾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