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舍命相随二
两人并肩而行,国扬不时伸手拉凌薇一把,凌薇给予他的总是感谢的微笑,让国扬心里感到暖洋洋的。 走了一整天的路,天又黑了下来,他们爬上了一个光秃秃的小山坡,坐了下来。 两人好不容易捡了些柴草生起了火。 “草都成粮了,生个火真不容易。”国扬苦笑说。 “军人真苦!”凌薇说,看着跳动的火炎,若有所思。 “能换百姓安定,一切苦都不苦。”国扬说:“我真的不想两党残杀,我们都是中国人,何必如此。” 凌薇心里泛起了一阵不安,她又何尝不是?她根本不会在意什么两党之分也不会在意谁当了这高高在上的皇上,只是她必须忠心于凌军长,为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出一分力。 “休息一下吧!”国扬看着凌薇说,同时伸直了脚,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脚说:“不介意的话,把这当枕头。” 凌薇轻淡一笑,说:“我怕把你的腿睡麻了,我躺地上就好。”说着,已经席地躺了下来。 国扬被拒后只能耸肩一笑,也跟着与她并肩躺了下来。 “能有闲情看看朗朗的月色,真好。”国扬这话明显是苦中作乐。 凌薇没有回应,国扬转头看她,她望着朗朗的天空似乎在想事,这种专注总让国扬的视线舍不得离开她。 许久,凌薇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渐渐睡着了。 国扬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她,见她睡着了才肯放开。他把身体贴近了她,又尽量让自己不要触碰到她的身体,抬起她的头,伸出手让她当枕头,让她睡得尽量舒服一些。 一连赶了好几天的路,终于来到了有些人气的地方,渐渐走入市面,一股nongnong的激烈的抗日气氛袭然而来。 国扬一路上紧紧地拉着凌薇窜过杂乱的街道,走进店铺买了一身换洗的衣服,再租住了一个旅馆让她好好休息一天再起程。 一路上,国扬都保持着低调和神秘,直到进了旅馆反好锁后,他才放开凌薇的手。 但是,他的行踪被关注他的人留意住了。 自从他失踪后,曾大队长一直派人四处寻找,在码头附近更是布满线眼以保他的安全。 几个百姓衣着的军人发现了他,心中难掩兴奋想去跟他这位久别的兄弟道一声抱一下,但曾大队长吩咐一切得报告后再作安排,他们只好迅速回去了。 晚上,凌薇在灯下专注地泡着茶,即使只有一壶两杯,她的动作还是做得那么精细。 国扬坐在床沿上,认真地看她。 一会后,凌薇给国扬递上了茶,含着淡淡的笑。 国扬点了点头,喝了一口,暖暖的,这种感觉真好。 这时,门有规律地敲了几下,这种规律,国扬一听便知道是组织的,他谨慎起来,不动声色,怎么会有组织的人来找他了? 凌薇看着他的变化,明白了些什么,也跟着紧张。 门又有规律地敲了几下,国扬确定了这是组织的人,便小心地走过去开门,拉开了一条门缝。 两个人跟他使了眼色打了招呼,国扬一见是熟悉的人,马上开了门把他们让了进来。 凌薇见有客人来了,便去为他们倒茶,耳朵谨慎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见到队长您真好,我们还以为——”说话的是其中一个人,他叫积凯。 “还能见到你们,我也很高兴,是我不好,害了两队兄弟们。”国扬心中有愧地说。 “那是敌人的突然袭击,谁也措手不急。”另一个人说,他叫扬业兴。 “兄弟们伤的伤,死得死,只有我平安活着,他们为了我能平安活着而牺牲了,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错——”国扬心疼地说,眼眶一热,冒上了泪花。 凌薇给他们递上了茶。 两个人这才留意起凌薇来,刻意地打量了她一下又看着国扬,国扬明白他们的意思,说:“她是——”国扬考虑了一下,想给凌薇安一个适合的称呼,让两人除去对她的介心,“救我的,是她救了我,在山洞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那时——”国扬停住了,想起了万华,本想把这个功劳移加在凌薇头上,但这种谎言对万华不公平,便不说下去了。 凌薇退了下去,走到小餐桌前坐下,拿起报纸安静地无心地看起来。 “曾大队长有事交待。”积凯慎重地说。
“我们到外面谈吧。”扬业兴,怕凌薇听到了有所想法。 国扬想了想,点了点头。 三个人走出了露台,扬业兴把露台的门关上。 夜幕繁星点点投影在玻璃窗上,凌薇借着那几点光看着他们,心里对他们的不信任很介怀,她得想法走进他们的生活里,快去完成凌军长交待的任务。 “自从你失踪后,兄弟们想尽办法打听还是没有您的消息,我们的心都冷了一半。曾大队长不时倚窗沉思,我们知道作为一位军人,战死是寻常不过的事情,但是,真正失去了,又有谁能不伤心。”积凯说。 “我更心疼我的兄弟们。”国扬说,“他们也有家,我们为国家牺牲,一切源于想保家,保住每一个家庭,我对不住兄弟们,我誓死为兄弟们报这个仇。” “是他们反口在先,我们根本不需要留情。”扬业兴激动地说。 “鬼子还没走,他们就来挑起内战,那是不想活了。”积凯也难平心中愤怒。 气氛沉了下来,三人的目光无目的的落在某个角落,努力平熄心里正燃烧的愤怒。 “凌军长想队长您了。”积凯说。 “我是回来归队的,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会回来。”国扬说。 积凯深深地点点头,激动地说:“我们的好队长,我们不能失去你。” “您会带她回来吗?”扬业兴瞟了一眼窗户说。 “我想让她加入我们的队伍中,成为我们的一员。”国扬说,心里有所疑虑。 “她真的安全吗?”扬业兴不放心地问。 “她只是一个简单的女人,我相信她”国扬声调说得很轻,对自己说的相信二字有所保留。 “她会成为我们的嫂子吗?”积凯逗着说。 扬业兴马上就反映过来,说:“原来这样!” 国扬裂嘴一笑,轻松地说:“暂时不会!” 三人嘻嘻哈哈地互相搭了一下肩膀,有取笑有暗示有珍重……种种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