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一个两个都这么不省心
闻言,宋汐的眼泪反而下来了。【】 他也许不知道,他每次说不是很疼,其实就是疼的厉害,但是她知道。 “你不要哭,我这不是好好的。”路时葑吓坏了,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这是他第一次见她哭,以往她和风曜吵架的时候,都没见她红过眼。有点心疼,又有点感动,这个人在为他担心呢! 宋汐没好气道:“一个两个都这么不省心,我这颗心,迟早要为你们cao碎了!” 幸好她活过来了,否则,真不知道这些家伙要作成什么样,都去和风曜同归于尽么!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命运连着这么多人的命,瞬间有种死不起的感觉,当然了,她也不想死。 “谁不省心?”他敏锐地捕捉到那个你们。 “还有谁,你和宸宸呗!” 她半开玩笑,他却认真地点了一下头,“他的确不省心。” 风宸当初那样儿,若是活下来了,一定会跟风曜干起来,不过,他与自己不同,不会采取这么激烈的方式,而是用一种更迂回,也是更彻底的方法。 这下,轮到宋汐诧异了,她以为路时葑不会发表意见的,他要是开口了,就一定是大实话,不带任何贬斥之心,紧紧是这么认为而已。 宸宸她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好坏都熬过来了,以后有她好好看着,也坏不到哪里去,宋汐现在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情,“路时葑,把裤子脱了给我看看!” 一句话,将他猛地拉回了思绪,条件反射地就去抓住裤头,如临大敌地瞪着宋汐。 由于他这张娃娃脸,简直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他这张脸真的不能有情绪,脸上的肌rou不怎么动,那双黑如葡萄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简直要将人萌哭了。 看得她更想欺负他了,于是,她一只手覆上他抓住裤头的手,柔声细气地哄道:“乖,我就是想看看你屁股上有没有伤。” 他涨红着脸,结结巴巴道:“有,有的,不严重,不,不用看了。” 宋汐看着他这副小样儿,眼睛从他脸上转移到他的裤裆,意有所指道:“那这里呢,不会伤到了吧!” 这一下,他的脸一下子涨成了猴子屁股,低着头,声音小的像蚊子叫,“没,没有的。” 宋汐吁了口气,“幸好,否则,你将来可咋娶媳妇儿!” 他低声道:“不会娶媳妇儿!” 宋汐以为他害羞,不免笑道:“正常男人都会娶媳妇的,等你遇到你喜欢的人,你就会想要娶她的。” 三十岁的大男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儿一样,居然没有半点成家的意思,难道,要一辈子孤单到死吗?唉,路时葑,我可以为你出谋划策,可不想包办你的婚姻大事,你最好自己看上了哪个女人,我顶多帮你绑来让你生米做成熟饭,别的我可就管不了喽! 他听后,眼神却一下子暗淡下来,嗓音轻得宛若呢喃,“不会了!” 我不是个正常人,我喜欢的人,我也不配拥有她,我只要看着她就好了。直到她有一天,不再需要我…… 宋汐没有听清,还以为他在叹气,遂不逗弄他了,只是,伸手,拨了拨他头上那撮呆毛…… 自这天以后,路时葑愿意进门了。 她倒是理解他此前的排斥,路时葑的属性就好比小狗,小狗只认一个主人,他只认一个朋友,认定了,就只亲近一个人,别的人都不亲近。 屋里只有一张床,此前不知道他的身份,让他睡地上倒也无可厚非,如今知道他就是路时葑,他还是因为自己,而变成这个样子,她怎么可能还让他睡地上。 这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宋汐便想让他一起在床上睡。 这个十七年来,和她相伴长大的人,跟亲人一样,值得信任。路时葑的人品,她也放心,即便两人脱光了躺在一张床上,也不会给她造成任何困扰。 只是,当她与他说了这个提议,路时葑却很受惊,脸还是红了,他总是这么容易害羞,推拒道:“我睡地上就可以了!” 宋汐坐在床上,没好气道:“你好不容易洗干净了,又想弄脏啊!” 他有些窘迫,却还是执拗道:“我早上会去去洗澡,再说,地上很干净。” 相比起过去他随意地躺在泥土堆里,这打扫过后的屋子,真的很干净。 宋汐翻了个白眼道:“地上再干净,那也是地上,我不想让你躺地上,想让你像个人一样躺床上行不行?还是,你这么不想跟我呆在一起?” 听前面一句,他的脸又红了,听到后面,忙不迭解释道:“不是这样的。” 宋汐一挑眉头,拍了拍床沿,“那就乖乖躺床上来,要我一个伤员这么cao心,你好意思么你。” 路时葑便磨磨蹭蹭地过来了,宋汐见他到了床上,还墨迹地不肯上来,一把把他扯到床上,被子一盖,恶狠狠道:“床就这么大,别乱动,小心挤下去了!”说罢,就翻过身不理人了。 路时葑红着脸,轻轻地“嗯”了一声,嘴角却忍不住微微翘起…… 第二日,路时葑很早就起来了,宋汐受了伤,便睡得晚些,等她拄着拐杖走进院子里的时候,看见路时葑在修葺厨房。 厨房已经荒废很久了,因为年久失修,已经塌了一半,他却在不厌其烦地修理。 彼时,花花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他也已经干了一早上的活儿,把塌方的泥块都清理出来,又捡了些好的土砖撑起屋子,也不知从哪里扯来了茅草,厚厚地堆在一旁,如今正在笨拙地修理屋顶。 武功高,就是好,一大早干这么多活儿,都不带喘的。 宋汐就坐在屋檐下的矮板凳上,看着他。 见她出来,他一跃而下了屋顶,将一只竹编的篮子提到她跟前,低声道:“秀儿提来的早饭!” 宋汐接过篮子,见他转身又要走,不免说道:“一起吃吧!” 她敢打赌,这老实的家伙一定没有偷食。 果然,打开盖篮子的蓝花布,里头两个馒头一碗粥,一点儿也没动过,宋汐拿起一只馒头递给他,他犹豫片刻,便接过咬了一口。 宋汐一边喝粥,一边说道:“下次秀儿来送饭你跟她说,再加个人的饭量!” 她那两颗金豆子,够她家这么吃两个月了。 他点点头,宋汐又将喝剩的半碗粥递给他,他接过,这回自然多了,眼眸亮亮的,心情很好的样子。 宋汐看着还未修完的厨房,忽然问道:“你又不会做饭,修厨房做什么?” 路时葑可不比宋翎,在厨艺上这么有天赋,让他铺床叠被子还可以,让他洗衣做饭,她就不抱希望了。这个人跟她一样是个家务白痴,不同的是,她懒得做,这人肯做。话说,她看他身上的那身衣服,洗过之后,好像多了几个洞,是力气太大给扯破的么! 他脸红了红,他的确不会做饭,却还是说道:“天冷了,你需要热水。” 宋汐看他说的这样认真,心里也暖暖的,“你也需要,别去河里洗澡了!” 他笑,说,“好!” 修完屋顶,他去老大夫家拿砂锅小灶,宋汐昨晚上说要在自己家熬药。 因为洗干净了脸,进来的时候,老大夫没认出来。 他看起来白白净净,一张娃娃脸,即便面无表情,也让人心生好感,不自觉就把这人当个大孩子看了,老人家总是心好的,说话也带了笑容,有些诧异地问道:“你找谁啊?” 路时葑本懒得回答,看在这人给宋汐治过病的份上,还要从他这里拿东西,便淡淡地回了一句“你昨天才给我看过病。” 这么一说,老大夫更诧异了,“你就是昨天那个,那个——” 眼前这个青年即便衣裳褴褛,气质也非寻常,本想说那个疯子,如今却不大说得出口了。 好在路时葑也没有计较,只是刻板地说道:“我来拿砂锅小灶,自己熬药,你拿给我!” 他与旁人讲话,跟宋汐完全不同,总是一副冷漠到刻板的语气,还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威严,跟他那张可爱的娃娃脸,不是一般地维和。 老大夫知道他说的是谁,便将东西给他了,路时葑也不说谢谢,拿了就走。 宋汐给过钱的,这人也算不得有什么恩惠。 如此,又过了几日,宋汐总算能行走自如了,就是无法用力,乃至于动武。 这一日,路时葑出去拾柴火,远远地,宋汐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她以为是小山他们来了,很快又觉得不对。这一群脚步声里,夹杂了陌生人,不似少年人那般地活泼用力,他们脚步轻盈,几不可闻。 细听,还能隐约听见他们的说话声,“老实点儿,否则,要了你的小命!” “大侠饶命,就在前面。”这是林子的声音,似乎被吓坏了,说话声都在颤抖。 宋汐暗叫不好,那群人已经破门而入。 走在前头的黑衣女子,正是那日追杀她的女人,押解着瑟瑟发抖的林子,她身后还跟了十来个黑衣人。 几人瞬间包围了小院,琼月看着宋汐冷笑,“你逃得初一,躲不过十五,注定要死在我的手里。” 宋汐直视她的眼睛,淡淡道:“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别殃及无辜。” 琼月一把甩开了林子,“我要杀的是你,这等小喽啰,我还不放在眼里。” 林子得了自由,连滚带爬地走了,琼月的下属,没有拦他。 宋汐知道路时葑很快就会回来,务必要拖延一点时间,遂对琼月道:“半年前,我受了重伤,失去了记忆,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却要杀我。” 琼月冷哼,“你以为编这种借口我就会相信你,就算你真的失忆了,你也终究是要死的。” 院门口蓦然多出个熟悉的身影,宋汐微微一笑,“那你注定要失望了,小路,杀了他们!”
“什么?”琼月猛地回头,只来得及看见一闪而过的人影,再回头时,就见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扭断了一个黑衣人的脖子,而那个黑衣人,甚至来不及挥剑。 真是,快到诡异的速度。 路时葑一松手,那黑衣人瞬间倒地,溅起一阵细尘。 宋汐走到路时葑身边,手搭上他的肩膀,眼睛却看着琼月,笑的别有深意,“天下第一杀手,认识吗?” 琼月一惊,兴许感觉到了威胁,愤然道:“先杀了这个男的。” 十几个黑衣人蜂拥而上,宋汐为了不使他分心,便退到了屋里,眼睛却盯着屋外。 路时葑夺下一人长剑,开始拼杀,一人把门口把得牢牢的。 他杀人时,总是面无表情,人命在他眼中,好比草芥,除得轻松,不痛不痒。 能被派来杀宋汐的,大多是二流高手,也有一流高手,在路时葑手底下完全不够看。 最多十招,便被一举击杀,这还是在人多的情况下。 黑衣人一个个倒下,眼见只剩下最后三人,也是一副不支的模样,路时葑却一点事儿都没有。琼月怕了,禁不住后退几步,一咬牙,一跃而出了墙院。 路时葑解决完最后一人,正要去追,却被宋汐叫住了,“别追了,让她去通风报信,也让她的主人知道,我宋汐不是那么好惹的。”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调虎离山,小路留在她身边,自己最安全。 路时葑便不追了,他其实不太能理解她的打算,但是他听她的。 宋汐看着一地的尸体,皱眉道:“这里不能再呆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你挖个坑把这些尸体都埋了,另外,再找到林子,叫他别把这事儿说出去,免得事情闹大,那些人杀人灭口。” “好!” 翌日,路时葑从城里弄了一辆马车,两人便出发往京城赶去,一路上,宋汐沿途留下印记,方便宋翎寻找。 这一日,两人在一间客栈下榻,到了饭点,路时葑去外面叫饭,回来的时候,眼色便有些奇异,“下面来了个高手!” 他的眼中,有一种棋逢敌手的兴奋。 宋汐知道,能被他称作高手的人,定然能与他一较高下,她先是诧异,很快,便想到会不会是宋翎找来了。 宋汐起身便往外走去,路时葑疑惑地跟了上去。 走到大堂,宋汐却不见那人身影,不由得走道柜台去问,“掌柜的,刚刚有没有一个高高瘦瘦,长得特别俊秀的年轻男子来过这里,他身上应该还别着一把长剑,看起来冷冷的。” 胖掌柜想了一会儿,道:“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他还问我,有没有见到一个丹凤眼的漂亮女子来这里投宿。” 宋汐眼睛一亮,“他去了哪里?” 彼时,她和路时葑都做了易容,她现在的容貌只能勉强算得上清秀。 掌柜一指门口,“他出门往左走了!” 宋汐想去追,却被路时葑拦住了,“你身上有伤,回房间等我!”说罢,如风般掠了出去,只把那掌柜看得一愣一愣的。 路时葑一路疾走,走了不到一炷香时间,终于在闹市街头,发现了那人的身影。 头一次遇到这样的高手,因此他记得特别清楚,又或者,这人的气质太过特别,人群之中,他一眼便看见了他。 事实上,宋翎十分低调,他的这种伪装,在常人眼中十分成功,若是在行家眼中,越是隐藏自己,越显得异类。 找到了他,路时葑显得有些激动,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宋汐,她似乎,很紧张这个人。 他从身后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对方身形一僵,似乎没有想到,有人这么突兀地靠近他,回头的瞬间,宋翎身形瞬间退了几步远,目光惊疑而充满防备。 相对于他的紧张,路时葑显得很轻松,一张娃娃脸上却没有表情,只淡淡道:“她在找你。” 宋汐正等的心焦,就听见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那是高手独有的轻盈步伐,停在了她的屋外,宋汐忙起身走到门边。 稳妥起见,她还是谨慎地问了一句,“谁?” “我!”路时葑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下一刻,宋汐猛地拉开了房门,果真见路时葑身后多了个熟面孔,正是宋翎。 宋翎看见她,眼中微微一亮,“汐!” ------题外话------ 明天努力冲万更,争取见到风曜渣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