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
宁璟自顾自地说道:“如果你自认为你对那人是真爱,可以为他不顾一切,此生非他不可,与他相爱相知,同生共死,你便了无遗憾。【】那我支持你,支持你与别的男人划清界限,一心一意地等他回来。”话锋一转,又叹了口气道:“就怕你错将怜爱当爱情,拒绝任何可以获得真感情的机会,到头来不仅伤了自己,也伤害了别人。” 闻言,宋汐蹙眉深思。 以往,她就有这个意识,一直没有深究罢了。如今被宁璟重新提出来,不由得深刻反思起来。 的确,她对淳儿喜爱到了极致,就是没达到爱的程度。 她自觉也努力了,努力地疼他宠他,却总觉得欠了点儿什么。也许这就是她骨子里的择偶观作祟,始终需要一个强者来匹配。可以不是身体上的强,而是内心的强大,能与她作真正交流,从而达到灵魂的共鸣。 淳儿是漂亮到极致,灵秀到极致,乖巧单纯,再好也没有了!作为一个正常人,她欣赏他的这些品质,是出于对美好事物的向往,这是人之常情。但这些都不是她在另一半身上想看到的,亦如前世她选择风曜,她喜欢的就是从内到外都散发着强大气息的男人。 这就注定了,这样乖巧单纯的淳儿,无法成为她的灵魂伴侣。而她又实在感动于他的痴情,难能可贵,她想要将他培养成那样一个人。来不及,他已然抽身而去,这段感情,还未真正开始,已然面临穷途末路的危机,这是命运的捉弄。 宁璟继续道:“不爱他,又死守着他,对你,对他都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因为不爱,便容易造成伤害,只有从心底去爱一个人,你才会去全心全意地待他,愿意穷极一切去了解他,喜他所喜,哀他所哀。将两人的身心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 可你与他,纵观你们相识的过程,十分彼此都太过**了呢!是,你们是很亲密,但我指的是,你们完全没有了解彼此,也没有给过彼此安全感。故而,你容易忽视他,他对你缺乏信任感。 那人有今天,你要负起很大一部分责任。 你可能会说,他很爱你,但这又能怎么样呢? 他选择离去,便是放弃了你。不管之前遭受了什么样的苦,对他来说,已经过去了,他不愿意再在这个泥潭里深陷。 可能你觉得愧疚,无法放手,因为那代表着一种难以弥补的遗憾。 但这又能如何呢? 你自以为亏欠了他,想弥补他,想千方百计地找他。 但你确定,这是他想要的?他的离去,兴许是一种选择,一种成全。你是非得逼得他承认,他恨着你吗?” 闻言,宋汐心头大震,有的事,自己明白是一回事,由别人说出来是另一回事。像是被揭开了伤疤,她几乎是有些失态地开口,“你怎么知道他放弃了我?他只是离开了,只是离开而已。” 宁璟一点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反问,“是不是你心里清楚。” 她知道的,只是欠一个人来点醒她。 他不介意作这个人,因为,他也不希望她与那个人在一起,不仅是为了风宸…… 于是,宋汐沉默了,这一次,良久没有开口。 久到他以为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宋汐却幽幽道:“我就这样放任他不管了?” 语气分明有些不满,还是放不下呵!宁璟微微摇头,“不是叫你扔下他不管,你完全可以找他啊!是结总要解开的,他就是那个系铃人。你要确定他的平安,知道他过的好不好,这是你负责的一种表现。但是,你不应该用虚妄的爱捆缚着彼此,更不应该,以爱为名,去伤害任何一个爱你的人,这对他来,不公平,也太残忍。” 宋汐眼眸一动,“你是说宸宸?” 宁璟点头,“你仔细想想,他爱你,不比淳儿少,乃至于比淳儿爱的更加深沉和成熟。他为你做了多少?你又知道多少,了解他多少?你焉知他就不适合你,不能成为你伴侣?” “我不知道……”宋汐显得很迷茫。 “你知道的,你只是不愿去面对。我只是从旁提个建议,并不能帮你做决定。”说罢,他起身往外走去,空气中传来他呓语一般的声音,“珍惜眼前人,时不待你,人不待你,免得追悔莫及。” …… 从宁璟处出来,她便回了王府。心里既觉疲惫,又觉轻松。 自淳儿出事以来,她心里便背了一个包袱,她觉得对不起他。故而她将他失踪前的祈求当做约束自己行为守则,他排斥风宸,故而她与风宸保持距离,他怕自己喜欢风宸而弃他于不顾,她便与风宸结束这种暧昧关系,全心全意等着他。 她要他回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决心,好似这样就能减缓他所受的苦,抚平他心中的伤口。 但她从未想过,这不是他所需要的。 倘若他放弃了爱她,她有什么理由坚持下去? 也许,她真的做错了。 淳儿,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爱情,如此束缚着你,是害了你。 但是,淳儿,我还是想找到你。 我并非不爱你,只是不够爱你,我存了想和你过一辈子的念头,只是时不待我,你不待我,在我付诸实践之前,先被命运摆了一道。 即便是分手,我也想看看你,看你过得好不好,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为难你。 其实,从你消失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是你要走的,只是我不愿意承认。 没关系,我理解你,不怪你不告而别。 我只是遗憾,曾经有那么一个人深爱着我,我却与你擦肩而过。 你永远不会知道,寻找你的那个夜晚,在某一时刻,我似乎是听到了你绝望的哀鸣,我心痛如绞,却没有方向。 又一时刻,这种心痛的感觉,消失了,但我只觉得惶恐。 我觉得,我就要失去你了,或许,那时,我已经失去了你…… 还有,宸宸,我一意孤行,不问你的意愿,不顾你的感受,就否定你的感情,伤害了你,也是我的不对…… 宋翎回王府之后,就住在宋汐隔壁的屋子。 作为主院,风宸的院子很大,说是住隔壁,其实是两间房子。 风宸的主屋很大,书房连着小厅连着小书房,都是他的私人地方,用膳,会友人,都在这里。他还有个大书房,用来开大会议,以及存放重要文件,就是宋汐上次住持大会的地方。 宋汐要来风宸的屋子,其实得抄一个走廊,再转个弯。说远也不是太远,不到百步的距离,两边有什么大动静,都听见的,就是无法一出门就看见。正因为如此,宋汐回房间,是不经过风宸院落的。 这样一来,宋翎住的倒是比风宸还离宋汐要近了。 两人是实打实的隔壁屋子,出了门就能见着,乃至于一间屋子动静太响,隔壁的人也能听得到。 宋汐也没往心里去,宋翎是她从陈家村带出来的人,两人不但熟稔,更是亲厚,这点距离算什么?心中坦荡,自然是行的端,坐得正。 彼时已到深秋,盛夏时枝繁叶茂的大树,已显颓唐之势,金黄的叶子落了满地,宋翎就依在粗糙的树干上,怀里抱着一把剑。 他说过,他不再用剑,一旦拾起,却又舍不得放下。 宋汐想,这是个爱剑的人。 深秋的背景将他衬得萧索,冷峻,英挺,又迷人。 这要是放在现代,就是个型男吧!冷冷的,不爱说话,但是耿直忠心,属于行动派。 见他来了,他站起身,快步走来,不见笑,但眉眼却明显柔和了,“你回来了!” 短短的一句话,却承载了他所能赋予的所有温暖。 宋汐笑,恍然觉得,有一个人在家里等她,感觉很好。 陡然刮起一阵风,发丝迷眼,地上的叶子都飞卷了起来,袖袍飞舞,犹如两只拼命扑腾的蝴蝶。 宋汐眯了眯眼睛,见他还定定地看着自己,不免说道:“天转冷了,我去外面,你就不知道在屋里等?” “我不冷。”他道,迟疑片刻,又补了一句,“风宸也在等你,在莲花池旁。” 宋汐愣住,风宸屋前有个池子,她一直都不知道那是莲花池,因为里面什么也没长。但是府里的人,包括宋翎在内,都知道这是莲花池,但这里必然是种过莲花或者准备种莲花的。 宋翎便从她屋里拿出一件披风,放到她的手里,温声道:“你去看看他吧,他也站了许久,天凉,似穿的有些单薄。”说罢,转身走进了屋内。 他在外面等她这么久,似乎就是为了对她说这么一句话,为风宸说话。 风宸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做着让她心疼的事,她不知道,他让她知道,并体贴地为她找了一个台阶下。给这一对“苦命鸳鸯”搭一座鹊桥,剩下的,让他们自己走。 他或许木讷,说不出太好听的话,但他心思澄明。 如果心疼一个人,就要为她设身处地地着想,想她所不能想,察她所不能察,避免她回头去后悔。 淳儿的事,是个遗憾,若有他在,必然竭力阻止此事的发生。但他不在,也不强求,人生哪能事事如意。不过,尽人事,听天命矣。 …… 这是一个建造得很自然的人造池,周围都用假山石镶着,间或长着一些野草,夏季看来,颇有几分野趣,不过秋季叶子打黄,无精打采地垂吊着,便显得萧索凋零。 他就站在池边,一块大石头上,脚下一步之外,就是池水。 池水是引的活水,水满又兼流动,风一吹,简直就要漫出来一般。 偶尔一个小浪花扑上岸来,打在石头上,溅湿了他的鞋面,白裳下摆,也洒了暗色的星星点点。 他却浑然不觉似的,呆呆地望着眼前的池水。 她看不见他的眸色,却从他低垂的眼眸中,看出他的忧伤,微微牵动的嘴角,显得很温柔。 池中无莲,他却痴看,或许,莲已在心中。 他对莲花的执着,好比对她的执着,都是一种执念。 她忽然就觉得他很苦,心里一点儿气都没有了。 他确实穿的单薄,不是故意如此,像是随意从屋子里走出来,站在这里,就再也挪不开了。 触景伤情,情,让他留在了这里。 他实在是太入神,连她走到他身后都没有发现,宋汐抖开披风,轻轻地披在他的身上,他才恍然惊觉,回过头,诧异地看着她,“岚岚,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汐叹息,“我不来,你还要在这里站多久?” 风宸困惑地皱眉,模样呆呆的,有几分可爱,“我在这里站了很久了吗?我以为只有一会儿!” “你的鞋都湿了!”宋汐语气责备,却掩不住关心,“走,回去吧!”说罢,执起他的手,就要往回走。 风宸站在原地不动,望住两人相牵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在她疑惑地回头时,一把反扣住,猛地将她拉进怀里。 然后,在她惊讶中,俯下脸,攉住她的双唇。 宋汐实在是太震惊了,压根没想过他还会这么做,一时间竟然忘了反应。 这却给了他可乘之机,他的手穿过她的发丝,一方面制止她的逃离,又使两人贴的更紧。 他闭上眼睛的脸,十分温柔,吻却十分具有侵略性。 大胆地将舌头深入她的唇齿,妄图带动她的软舌与她共舞。 缺乏技巧性,笨拙,狂野,却又热情如火。 宋汐被搅得有点疼,猛然回神,就开始推拒。 她的功夫其实比他高了,但他的手将她箍得牢牢地,在腰间,在颈后。要挣脱他,就势必得伤了他,她又怎么舍得。随着她的挣扎,他的脚步已然有些松动,身后就是池塘,她不想让两人光天化日地洗冷水澡。 感觉到她的抵抗,他吻得更加用力了,热情之下,是一种快要将人溺毙的绝望。 眼角有点湿润,是在哭吗? 明明是你先犯的错,为什么会难过成这个样子? 她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推拒的力气小了,便有妥协之嫌。 于是,他的吻柔和了,退出她的口腔,改为含住她的唇瓣,缓缓地亲吻她。 宋汐的手就抵在他的胸膛,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心跳,正在不规则地跳动,速度快的有些吓人。 她在心里叹了一声,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双手缓慢地搭上他的臂膀,迎合他的双唇。 她的一点迎合,彻底点燃了他的热情,他变得激动而狂喜,吻又慢慢加深了,不知道是不是吻得久了,宋汐竟觉得有麻麻的触电感从唇间传来。 她觉得有些窒息,呼吸略微急促,他便放开了她,迷醉的看着她。 他的眼睛里湿漉漉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子,宋汐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捧住他的脸,指腹轻轻揩去他眼角的泪珠,“怎么又哭了,这次我可没怎么你,还顺着你了!” 话是这么说,她的态度却出乎意料地柔软。 她以为只有淳儿爱哭呢,宸宸也这么爱哭,不可否定的是,她心软了。 “我以为,这是我最后一次亲近你的机会。”他说不来太粘腻的话,便实话实说,却也够了。 “傻子!”她骂,却是笑着的。 “你没有生气。”他抓住她的手,贴着他的脸,笑的像个孩子。 “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她佯装愤怒。 他将她的手从脸上拿下来,牵着往回走,低低笑道:“走吧,我鞋湿了。” 没有纠结激烈的言语,甚至不需要一句对不起,昨日的争吵,不愉,都过去了。今日的暧昧之吻,也不提,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与他,纠葛已久,剪不断,理还乱,却不适合捅破那层窗户纸。 潜移默化,顺其自然才是上上之策,他也是在头破血流之后,渐渐琢磨出这个理儿。 无论再绝顶聪明的人,在爱情面前,都两眼一抹黑,一点点摸索探寻。 他是个聪明人,也难免犯傻,所幸的是,他能找到方向。 宁璟说,弱势不是他的风格,柔弱可怜也扮不过淳儿。 他确实属于强势派,但他不想在她面前一味逞强,因为她吃软不吃硬。他也不需要在扮可怜柔弱上赢过淳儿,这没有任何意义,他只需博取她的心疼。刚柔并济,他不再逼她,却要一点点推倒她心中的城墙…… 进了屋,她才惊觉他手中冰凉,关切地问道:“宸宸,你是不是很冷?” 他摇摇头,她却将他按坐在榻,起身去柜子里给他翻鞋袜去了,一边抽空回头,“在哪儿来着?” “第三个柜下面两格儿!” “找到了!”她摸出干净的鞋袜,提着在手中扬了扬,很高兴的模样,想为他换上,走了一半,又觉得不妥,生生拐了个弯,走出门唤侍女端来一盆热水,放在踏板上。 宋汐打发了侍女,而后在他身前蹲下身子,抬头看他道:“来,伸脚。” 风宸愕然,“要干什么?” “泡脚啊!你鞋袜都湿了,泡泡热水,去去寒气。”宋汐说的理所当然。 风宸觉得受宠若惊,还有些不自在,“还是我自己来好了!” 宋汐瞪住他,不高兴的模样,“你怎么这么啰嗦,水都凉了,这么婆婆mama,还是不是男人了。” 风宸尴尬,这自己泡脚,怎么就不是男人了。 宋汐却等不及,一把抓起他的脚,风宸一惊,就要往回缩。
但是宋汐身手好,三两下把他鞋袜扒了,风宸挡都挡不住。 在她强横地将他的脚按在热水盆里,风宸一把按住了她放在盆缘的手,望住她,一字一句,严肃认真道:“岚岚,你可知道,在我心里你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子,不应该这样卑躬屈膝,即便对象是我。” 我只想让你傲视世间,不愿让你向任何人低头,你该是骄傲得如同凤凰,不,你比凤凰更骄傲,即便涅槃,也不能让你低下高贵的头颅。怎可为我折腰? 为我穿一次鞋,我已然满足了,如今这样,我会心疼你。 宋汐亦认真道:“你又可知道,在我心里,爱人或者情人之间,是不分尊卑的?” 闻言,他呆呆地任由她掰开了自己的手,又呆呆地看着她,低着头,细心地为自己洗脚。 他木然的神色倏然间柔和了,低低地问道:“岚岚,晚上我可以给你洗吗?” 她一愣,抬头去看他,他却微微别开眼,似为自己方才说的话,不好意思。 宋汐遂一笑,“当然可以。” …… 至此,两人算是和好了,相处起来比从前还要亲昵,不仅是行为上的,更是心理上的。 这并不意味着她就此接受了风宸,她只是没有那么极端地一棒子打死。 既然剪不断,那就顺其自然,放淳儿一条生路,自己一条生路,也放风宸一条生路。 心里有个隐秘,那就是,经过风曜之后,她觉得自己很难再真正爱上一个人。 人的热情和精力是有限的,她在风曜身上耗费了十七年,相恋十年,自问已经消耗光了所有的激情。 风宸提出要去看宁璟,宋汐答应了。 已经深秋,药草再种在地里,就会打黄枯死,宁璟便请人将药草收割了,天好的时候晒干,存储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小路两旁的药田都光秃秃的,人走在其间,便显得突兀,小路尽头的小屋,更显伶仃寥落。 宁璟透过窗子,远远地就看到风宸和宋汐手牵着手,脸上的神情,好似正在游历绝美的风景,惬意而满足。 待两人走进屋中,宁璟已经泡好了茶,坐在主人坐上,悠然地等着两人。 两人进屋,已经松开了手,还是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的习惯。 在桌旁坐下,宋汐才发现桌上的茶杯,包括宁璟跟前的都是清一色的普通彩釉杯,自己送他的那一对,却是没见影儿。难不成那两只都打破了!莫名地觉得宁璟的杯子很玄妙啊! “二位一起来,还真是稀奇啊!”宁璟端着茶杯笑呵呵地开口,以往都是单个儿来的,今儿个这手牵手的,真是让人不习惯。 “这不来谢谢你么!”风宸勾起嘴角,眼角眉梢都是暖洋洋的笑意。 宁璟打趣地问道:“和好了啊!” 两人一个喝茶,一个咳嗽,就是不说话,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两人走后,宁璟在厨房里洗茶杯,慢条斯理,细心仔细,力求将每一个动作做到完美。 嘴角却勾起一丝似是而非的笑容,“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本以为,宋汐的立场会很坚定,就算走出了淳儿的阴影,也不会这么快就接受风宸,没想到,这想通的太彻底…… 消失许久的申屠河忽然出现了,一起来的,还有黑云寨的两位当家,曹松和霍三。不过,他们可不是来做客的,而是作为囚犯被押解上堂的。 两人被五花大绑,各自被两名侍卫押解着跪倒在地,衣裳不整,发丝凌乱,身上还沾了不少灰尘。曹松倒还好,没受什么伤,想来他是个“文人”,不怎么大动干戈。霍三身上就有不少口子,血染衣裳,想来经过一番激烈反抗,到底还是被生擒了。 这俩头目栽申屠河手里,自此,黑云寨就散了。 申屠河站在堂中,一身戎装,威风凛凛,对风宸道:“王爷,黑云寨五百一十三名盗匪,歼一百三十人,逃十三人,降三百人,两名首脑曹松霍三,皆擒拿归案。” 宋汐惊讶地挑了眉头,似想到什么,问风宸道:“这么说,这两个月申屠是被你派去剿黑云寨了?” 风宸点头,“我去京城之前,我便命申屠率领一千精兵前往函谷关剿匪。” “就这么直接去剿匪?”要是让有心人知道了,指不定想成什么样,尤其是风曜。风宸现在,可还在装疯阶段,上次去京城,也有易容,根本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真实面目。 风宸狡黠一笑,“当然不是,我叫士兵伪装成其他盗匪,如此一来,就算他们内斗,不但解决了一大患,别人也未必能怀疑到我们头上。” 无人能在冒犯他和岚岚之后,还能安然无恙。他即便不赚这个好名声,也要出了这口气。 宋汐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一群乱臣贼子,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其罪当诛。”风宸说的很不留情面。 宋汐皱眉,转头去看曹松和霍三。 霍三目光仇恨,听风宸要杀他们,当堂啐了一口,破口大骂道:“你个姓风的,亏得老大当初那么赏识你,你居然恩将仇报,将他杀了,如今又来灭我黑云寨,真不是个东西。我霍三落你手里,算我倒霉,要杀便杀。” 曹松没有说话,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风宸不怒反笑,盯住霍三道:“若常勐那也叫赏识的话,我这便算奉你为座上宾了,满口胡言,申屠!” “在!”申屠河上前一步。 “将他们两个——” “宸——” “王爷!” 三个声音同时开口,一个要杀,另两个却要阻,让宋汐惊讶的是曹松居然开了口。 曹松也有些惊讶,却在宋汐看过来时,微微低下头去。 风宸对申屠一摆手,申屠便退回原位,风宸看向宋汐,瞬间便换了一副表情,“岚岚,你要说什么?” 宋汐所有所思地看了曹松一眼,对风宸道:“这二人要是杀了,黑云寨投降的几百山贼势必也不能活,我倒不是可惜这些人命,不过,眼下我们正是用人之际,就这么杀了,未免有些可惜。” 风宸一听就明白了,宋汐是想招安,不过—— “事已至此,只怕我想招安,他们未必肯答应。”风宸冷笑道。 瞧霍三一副将他除之而后快的模样,要他在自己手底下做事,他肯做,自己还不放心呢! 他这人就是这样,不安定的因素,宁可拔出,也不要埋下隐患,以免将来坏了大事。 宋汐在这点上,却有些不同,她处事灵活,敢于冒险,特殊时期,也敢兵行险招。再说了,不过是一山贼,实在“野性难除”,再杀便是,如今,却是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招揽人才的机会。 “宸宸此言差矣,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落草为寇,也非常人所愿,总有些不得已的苦衷。你若愿意给人一条活路,有人定会感恩于你的大度。我看曹二当家,就是个聪明人,是吗?”说话间,宋汐斜睨曹松,似笑非笑。 一直低眉垂首的曹松微微一震,缓缓抬起头来。 ------题外话------ 谁说女主渣,为嘛我觉得她还挺好的~ 宁美人~总是不慌不忙啊,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纸~霍霍霍 宋翎才是贴心的小棉袄,赞同的举手哦~ pa:妈呀,卡死我了,写不下去了,本来努力冲万更的。求撒花求留言求订阅,给我动力,冲万更,明天继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