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大战的前夜

    新历1531年7月28日晚，正好是高理穿越过来整整一个半月的时间，这一纪人类史上最大规模的世界大战，终于缓缓地拉开了序幕。

    替代张怡玲成为一营三连代理连长的高理中尉，晚上11点刚过，就率领全连四个排200多名女兵来到飞鹰栖息飞鹰棚里。

    这里是在山丘后面大平原上搭建的六层大棚。如果白天来到的话，可以看到连绵不断的大棚延伸出好几公里的壮观景象，而此时则到处都是吊在棚顶的光灿灿的大灯，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整个大棚里到处都是人喊声鼎沸，鹰叫声连片，乱哄哄的热闹非凡，尽管大棚是四面透风的建筑结构，走进去依然一股又一股热烘烘的混合着鸟身上和人身上的各种奇怪的臭味不断地扑鼻而来。

    三连的飞鹰住在第三层，每层都有一条又宽又长的甬道通往起飞场。

    这种大规模骑兵出击的时候，起飞秩序很重要，也很麻烦。高理带着女兵们骑在飞鹰上，就像骑在大象身上一样，慢慢地列队一晃一晃地走着，通过甬道走向起飞场。在起飞场旁的等待区又等了一会儿，轮到他们起飞时，已经是凌晨十二点了。

    全体三连女兵跟随着高理排成四个纵列，在几十盏笔直如同长剑般穿透黑色天空的强光探照灯的灯柱中，四个飞鹰一组，依次升空起飞。

    所有飞鹰的屁股后面都挂着一只功率只有五瓦的蓝色小灯泡，暗淡的灯光给后面飞行的人提供夜间飞行的指示方向。整个三连升空后，两百多个暗淡的蓝点在空中盘旋形成五个人字型的纵队，划出五道长长的弧线，最终向着西方一路上升高度，消失在头顶上的漫天星辰里。

    黄小梅是和高理一起最后起飞的，张怡玲走了以后，黄小梅就顺理成章的变成了他的勤务兵。

    高理坐在奋力扑翼正在高飞的飞鹰上，看着起飞场上的各种指示灯光逐渐变小，身边的探照灯的灯光也飞快地远离。这是个晴朗的夜晚，离开地面迷乱的各种灯光的干扰后，飞行在夜空里，夏夜凉爽的疾风迎面吹在脸上，绕过大大的飞行眼镜，直往脖子里钻，让人有种想要快意大喊的冲动。皎洁的月光和漫天星斗洒下的辉光格外明亮，照在这一大群在空中扑闪扑闪着翅膀的飞鹰身上，轮廓清晰可见，让这些赶赴战场的人们，格外安心。

    在月光和星光的照耀下，已经隐约可以看到远处的大群的步兵团和炮兵团的各种装备和人员正在陆续向西开拔。这些部队还不是最前线的，只是第二第三批开拔的部队。最前线的部队已经到了界河那边，这时应该正在渡河了吧。

    顺着指定的起飞路线，升空到了400米的半空，飞鹰载着女骑兵们开始转向平飞，然后一路向北。越过一座黑漆漆的低矮的山峰后，就到了北方20公里外的一个没有树木，但是铺满草坪的小山丘上空，按照地面的指示灯，大家开始缓缓下降。

    这里是258团第一骑兵营的中继站。

    此时小山丘的缓坡上已经有两个连在此降落休整了。高理抢先落地后，指挥四个排长们带着各自的女兵有序地降落，等整个连队都安全降落后，他又把黄小梅叫了过来，带着她共骑一只飞鹰，飞往位于五公里外的山坡坡顶的营部指挥所。

    高理在营指挥所旁边的一块空地上降落，将飞鹰交给黄小梅安抚喂食，然后整理了一下军装，信步走进了营指挥所。

    营指挥所是一个用帆布临时搭建的长方形大帐篷，大概有200多平方米的室内空间，因为灯火管制的原因，整个帐篷只有一盏功率很小的灯在正中间的篷顶上亮着，还拿一个压得很低的灯罩罩住，看起来很是昏暗。

    一进门就可以看见左边是电报组，三个小女兵正围着一台电视机大小的电报机聚精会神收听和记录。在这个世界里，电报机还算是奢侈品，还没有完全普及，在陆军序列里，只有营级以上的军事单位才会配置电报机。右边是一张铺着地图的大桌子，少校营长赵敏熙和另外两个连长，以及两个一营的少尉参谋正围着地图在讨论。

    高理立正报到，举手向赵营长敬礼后，走到第一骑兵营另外两个连的连长身边，准备听营长讲解今天的行动计划。闲聊了几句，又等了不到5分钟，最后一名连长到达，作战会议开始，由赵营长发布今天的作战任务－前出护卫第十三巡航舰分队。

    整个总攻将在早晨7点打响，由秦军258团所属的第一集团军担任主攻，空军将派出第十三巡航舰分队进行火力配合，第一天作战的目标是占领弗拉丘陵地带。

    德军放弃了界河以西70公里宽草原地带上的防御，所以弗拉丘陵地带实际上是德军设置的第一道防线，过了界河，通过70公里的草原地带，就可以到达弗拉丘陵地带。

    战场正面宽度大约在50公里左右，弗拉丘陵的防线纵深约有20公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战壕和堡垒。有两个师的德里陆军在此防守，预计将会是一场艰苦的消耗战。

    但对于秦军来说，真正的挑战仍是后方的江布尔山口，那是德军的第二道防线，其守军将背靠海拔800多米高的比哈尔山脊，配合后方绵延上百公里的山区，在江布尔山口形成纵深100公里的坚韧而复杂的防线。

    明早7点整，秦军将向弗拉丘陵地带的战场上，正面投入两支舰队共4艘巡航舰 20艘驱逐舰的舰队，配合六个团的装甲重步兵和四个团的自行火炮进攻德军阵地，另有四个骑兵团在战场初期护卫陆行战舰，后期清扫战场。

    高理所在的258骑兵团就是执行这项护卫任务。而整个258团第一骑兵营，则被安排在舰队路线的右侧。主要的作战目标是清扫敌方空中的骑兵，并伺机协助步兵团和炮兵团。

    “那么，是谁做现场指挥？”高理问道。

    “由陆军15师参谋部直接部署和指挥到营一级单位，现场指挥由我来。我们的飞行范围是这里，我们将根据师参谋部的命令，随时前往这16个区域中的一个或几个。”赵营长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大圆圈解释道。

    “需要侦查敌人榴弹炮的位置吗？”另一位连长问道

    “一切听从师参谋部的命令，在接到其他命令前，只是保持巡航警戒，阻拦敌军骑兵的突袭。”

    仔细讨论完各种细节问题，连长们鱼贯走出营指挥所，这时已经接近凌晨两点了。

    高理跟其他三位连长告别后，抱起昏昏欲睡的黄小梅，爬上自己的飞鹰，一起升空，在空中绕了一个大圈，降落在五公里外标记着蓝色灯光的三连临时驻扎地。

    飞鹰轻巧地落在地面，自有黄小梅去料理了。

    整个营地很安静，绝大部分女兵们都睡着了，对于这些大部分只有十几二十几岁的少女们来说，这很可能是她们人生中最后一次睡眠了。也有少数几个女兵在压低声音聊天，或独自靠在身边趴伏着的飞鹰身上悄悄地吃东西。

    高理走进三连唯一的一顶小帐篷，里面只有一盏小灯泡在亮着，昏暗的灯光下，四个女排长正横七竖八地躺在帐篷的地面上睡着了。

    “赶紧先补睡一下，四点半起来开会。”

    高理用手势阻止了正要爬起来叫醒大家的二排排长刘清云，一屁股坐在她的身边低声嘱咐了一句。尽管昨天已经为了今天的任务睡了很长时间，可能是大战来临的缘故，他突然觉得还是很疲惫，很想睡觉。

    高理挨着帐篷的门边卷缩着身子躺下，刘清云不动声色地单膝跪地，弯腰帮他解开鞋带，脱掉了靴子，然后自己也躺了过来，钻入高理的怀里。

    高理闭着眼睛，伸出一只手用力搂住刘清云单薄的肩膀，另一只手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一边闻着女孩子头发上散发出来的一丝洗发水的清香的气味，一边安然进入梦乡。

    过了一会儿，另一个女孩黄小梅也悄悄走过来，不声不响地躺下卷缩在高理的背后，伸出小小的双手，轻轻环抱住高理粗壮的腰，将自己的脸蛋紧紧贴在男人的后背上。宽广的背脊和熟悉的男性气息，让这个才十七岁的小女兵感到无比的安宁，也很快就安稳地睡着了。

    今夜无关色和欲，只求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