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林中激战
高理从树叶缝里看到，地面有三个印度女人模样的女兵鬼鬼祟祟地逐棵树逐棵树搜查过来。德军女兵的军装式样跟米军女兵的军服很像，只是颜色稍微淡一点而已。 何丽丽已经缩着身子蹲在横枝上，靠着大树的主干，整个人保持着举枪瞄准的姿势，一边不停地回头看另一个方向。 在那个方向上，上尉张怡玲举着左手用手指正在做倒数。 “呯呯呯”，几乎是同时打出的三声枪响，打破了森林里暂时的平静，地面上正在缓慢行走搜索的三个德军女兵，其中一个被打得猛地弓着背就向后跳起来，血花飞溅，当场毙命。 另一个女兵则似乎是被打中了胳膊，一边凄惨地大声哭叫，一边歪着身子企图往后面躲，被第三个没有中枪的女兵抓住颈后的衣领就往一棵大树后面使劲拖。 “呯”第四声枪响是何丽丽打的，正中那个之前没中枪的女人的眉心，那个倒霉蛋顿时满脸开花摔倒在地，眼见不活了。 “呯”第五声枪响，不知谁开的枪，还是没打中那个伤兵，她已经全部消失到一棵大树后面去了。 高理的耳边清晰地听到何丽丽快速拉动枪栓切换子弹发出的清脆响声，然后只见她稍微抬起腰身，立刻平举步枪向右前方一处树叶的密集处射击。 “呯”的一声，混合着一个女人的惨叫，和乱七八糟的树枝擦动的声音，一个德军女兵哗啦啦地从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掉了下来，摔成一个奇怪的姿势，一动不动。 到现在为止，算上草原上的战绩，敌军三死两伤，秦军暂时占了一些小便宜。 何丽丽换了一条横枝，再次拉动枪栓，只不过这次动作非常轻柔，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然后她在这根横枝上打平伏下身姿，躲在大树干的后面，一边警惕地寻找目标。 战场上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丛林战的原则很简单，防御方一般是人少的一方，一定是利用地形，尽量隐藏自己，同时也聚集得比较近，以便协同作战，在局部短时间内形成以多打少的格局。 进攻方一般是人多的一方，当强攻不利的时候，最佳策略就是包抄，一方面可以形成多角度攻击，同时也可以更好地从不同角度发现敌人，毕竟任何隐藏都不可能是360度的。 至于进攻方人少的话.......人少还要进攻？写这种教科书的叫兽，一定会被人掐死的。 安静了好一阵子，正当高理躲在树洞里胡思乱想，回忆以前军伍生涯中学到的一些战场知识的时候，突然“呯”又一声枪响。 这是敌方射出来的子弹，只听得一声沉闷的女声，高理旁边大概10米远的一棵树上，一个秦军制服的女兵毫无仪态地从树上掉下来，嘭地一声摔在树下的沙地上，一动不动，鲜血从身子底下慢慢地蔓延开来。 高理一眼就认出，这是那个叫做阿红的秦国女兵，显然她没藏好自己的行踪。 紧接着又是一声“呯”，高理知道那是张怡玲上尉开的枪，随着这声枪响，远处的一棵树上掉下一个德军女兵，死了。 不到3秒钟，高理头顶上的何丽丽也“呯”的一声又开了一枪，又一个德军女兵从树上掉下来死掉。 到现在为止，德军女兵六死两伤，秦国女兵只有一人阵亡。不过以敌方十六人的总人数而言（不计头顶上还在飞着的两名飞鹰骑兵），显然秦国一方人数劣势的局面还没有扭转。 战场上又一次陷入了寂静。 耳边除了风声，远处也传来几声哗啦哇啦的女人的大喊声。 对方的指挥官已经开始指挥包抄行动，远处不断传来敌军包抄时，穿过树丛的沙沙声。 “呯”。这是紧挨着高理他们那颗树的另一棵树上打出的枪，高理记得是一个叫石小慧的女兵开的枪，不过还是什么也没打中。 随即对方也回敬了两枪过来，也没打中。 何丽丽瞄准良久突然又开了一枪。“呯”的一声，远处立刻传来一阵哭叫声，然后似乎是被什么堵住了嘴巴，声音突然变小。 看来何丽丽是打伤了一个敌军。 只见何丽丽保持蹲姿，低着脑袋快速地拉动枪栓，迅速抬枪继续瞄准。 但随即却突然像炸了锅似的，敌方乒乒乓乓一顿乱枪朝高理他们这棵树打来，打的何丽丽顾不得瞄准，像个胖猴子一样手忙脚乱，抱着树藤连续跳下两个横枝，然后整个人都竖了起来，拼命往大树干后面藏身。 高理也在拼命藏身，他已经听出来对方一共打来8发子弹，除了5发是正面打来的，另外还有两发是从左前方10点方向打来的。最后那一枪，也是最危险的一枪，差点打中何丽丽，是从右前方大概2点钟方向打来的。 这就很明显了，敌人正在实施火力压制加包抄战术。 大概何丽丽也看出来了，她压低声音喝令高理藏好不要动。然后在枪声停止的一刹那，抱住一根树藤就荡过去另一棵树，刷地一下钻入了树叶堆里不见了。 “呯呯呯”从三个不同方向打来的三发子弹几乎又是同时响起，但却都没有打中何丽丽。 正当高理庆幸时，却听到旁边那棵树上，传来一阵哗哗的树叶碰撞声，那个叫石小慧的女兵一头栽了下去，也不知是误伤还是被精确命中，总之这是第二名秦军阵亡女兵。 高理悄悄探头出去，想看看石小慧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只探出半个头，就突然福至心灵，猛地往回缩，就在此时远处“呯”地一声枪响，一发子弹贴着他的鼻子下面飞了过去，他甚至可以闻到高速飞过的子弹上，那股灼热的铜腥味。 我擦，何丽丽明明都已经挂藤跑掉了，怎么还有人在专门瞄这棵树呢。 我被发现了吗？ 对方六死三伤，本队两人阵亡。高理在心里默默计算着，就在此时，远处又一声“呯”的单发枪响，只听得何丽丽低声“唔”了一声没动静了。 “丽丽姐，丽丽姐，没事吧？”高理顾不得隐蔽，急忙高声叫道。 没有回音。也没见何丽丽从树上掉下来。 这是一颗从三点钟方向打来的子弹，也就是说敌方的包抄已经快成型了，秦军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三面都是敌人，不要说还击了，想要藏住身子，也越来越难了。 这场小队作战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高理再一次脑洞大开，血性冲上了头。 他迅速地往下爬了两个横枝，再顺着这棵五人环抱的粗大树干，滋溜溜地滑到了地面上。然后停了五秒钟，一个箭步跳到石小慧掉下来的那个大树旁，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部紧紧靠在树干上，同时顺手将石小慧的尸体拉了过来，另一只手将枪匣背带从石小慧的尸体上解了下来，环绕在自己的腰间。这条背带上有五个枪匣。 高理将手中原来那把步枪上仅剩一颗子弹的枪匣扔掉，换上新的枪匣，咔嚓一声推入卡槽，拉动枪栓，将子弹顶上了膛。 对于手里这把极似李.恩菲尔德M1917式步枪的秦国制式步枪，高理不知为何，突然产生了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 木质的枪柄，散发着原生木材的陈年暗香，和被女人手汗浸润过的略带微酸的混合气味。深灰色的斑驳枪管，摸上去带着冰凉粗糙的金属质感，扳机被摸得油滑光亮，手指套上去的感觉非常好。 他背靠着大树干，慢慢站了起来，精神高度集中，对于敌人曾经出现的方位和可能出现的方位，脑子里的认知早已立体化了，无比的清晰。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高理双手握抢，朝一个方向猛跑起来，在跑动中悄悄地屏住呼吸，伴随着跑动中的手臂摆动，枪口甩向既定目标的方向，一切都仿若天成。 抬手。 举枪。 扳动了枪机。 “呯”地一声，远处一个德军女兵一声不吭从高高的树上掉了下来。 这个就是刚才击中何丽丽的那个已经包抄到3点钟位置的敌方女兵。 一个箭步跨到一棵大树下，高理以旁人几乎无法察觉的速度，左手握紧枪把，右手抓住枪栓，推，拨上，拉，推，拨下，稀里哗啦，不到半秒钟就完成了子弹上膛动作。 没有任何耽搁，高理向右转身探出身来，抬手，举枪。 “呯”。 9点钟位置上，正趴着地上，躲在一根大树根后面的一名德军女兵瞬间被爆头，原地翻了个大跟头，仰天倒下。 身体闪回大树干后面，背部紧紧地贴住树干，同时手上不停，完成拉动枪栓上子弹的动作。 稳定了一下呼吸，高理双腿微微下蹲，再次探身跃出。 “呯”又是一发。 正前方70米外的大树上，一名德军女兵哇的一声喊，一头栽下了树。 高理这一枪打完，没有闪回，而是顺着跑动的力量，直接冲到5米外的另一棵大树下。 行水流云，畅顺无比的连串动作，总共耗时7秒，瞬杀三人！ 高理再次拉动枪栓。 “叮”的一声轻响，一颗被退出来还冒着热气的弹壳，轻轻地掉在他脚边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