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一反常态

    法租界巡捕队长看着还有些混乱的现场，士兵们已将闲人隔离开来，他皱着眉头低头观察着现摆在自己脚下的死尸，丘吉全身被碎玻璃割破的伤口不计其数，最重一处也是致命的那一道伤口是在后脑；另外那个鬼子头躺在他的旁边，也是浑身污血体无完肤。【】在他带来的西洋法医做过验尸后，得出结论，两人皆系因伤口过多流血不止而亡，可以排除中毒等其他死法的可能。

    队长看着丘吉后脑的狰狞伤口，眉头拧得更紧了，虽然他已经用手掩住鼻孔但那股呛人的强烈血腥味还是不断侵入他的嗅觉神经，这更让他大为恼火：“（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到我的地盘儿来滋事杀人？凶手是谁有人看到吗？死者又是什么人？”

    一个士兵将餐馆的那个女服务生带到他面前，：“（法）队长，她是这家店的服务生，她说曾目睹了整个过程。”

    队长点了点头，示意他退下，向女服务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刚才是怎么个情况？”

    服务生微微低首回答道：“队长阁下，我叫杰妮，在这间店工作已有几年的时间，今日自这几个日本人进店后就不断滋事……”她将自己所看到的情形如数道来，但言语中有明显暗示这两个日本人死有余辜之意。

    队长听完她的叙述，记下了她对唐龙、褚绩二人体貌特征的描述后，示意她可以离开，独自低声嘟囔道：“（法）在我的辖区发生如此恶劣的斗殴事件，最为难的是死者还不是中国人！这下不知道美国佬和英国佬会不会借这次机会找我们的麻烦，这可有些麻烦了，对，还是得找局长定夺！”当下他下令封锁进出租界的边界，自己则连忙回去向上级禀告。

    上海之地本是由法、英、美三国共同租界，各方有限定的辖区，但三方均想自己控制的地盘能大些，甚至独霸整个上海，现在法租界辖区有事，那名队长怕耽误了大事局长怪罪，连忙上报，但还未等法国方面做出反应，其他两国的代表已经找上门来，这美方驻上海领事馆早就与日本有勾结，自然会来兴师问罪，而英方则是纯粹为了来占便宜，但法方在上海势力要比他们大，他们暂时也无法获益，但法方也得给出说法，迫不得已的宣布三方谁先捉住凶手谁就可获得清廷所为之做出的所有赔偿。于是三方纷纷派出人手四下努力搜寻唐龙与褚绩的下落。此时，唐、褚二人已经离开了上海租界，连续狂奔了大半夜，虽说他们身体强壮功力不浅但人毕竟不是神仙，此刻他们早已汗湿重衣，下马在僻静处歇息，但就是这一停间，后面竟真的有一队追兵不久便即追到，唐龙暗中看去，只见马上的骑士皆是穿着红衣白裤、黄毛碧眼之辈，口中说的也是他同样听不懂的英语，“（英）那两个人一定跑不远，应该马上就能追上！杰克，你确定再见到他们不会认不出吗？”

    那个被同伴称之为‘杰克’的英国士兵答道：“（英）放心吧！动手的一个瘦高个儿，一个一瞪起眼来就像要吃人一样，很好认，咱们立功的机会到了！”距离又近了一些，唐龙认出了这个杰克就是在那间餐馆坐在离自己位置不远的食客之一，他看来是目睹了事情的整个过程，如果不除掉就是个祸害，他本一直对外国人没有丝毫好感，今天又失手杀了人，便不再顾虑许多，正在考虑如何出手时，英国兵的马队已经过自己的藏身处，“（英）嗨，杰克，现在已经距离租界有一段距离了，咱们得小心点！”“（英）别啰嗦啦！他们一定离我们已经不远了，快追！”这时褚绩爬到唐龙身边，低声说道：“听来是英国人，我们好险撞倒啊！”唐龙冷冷道：“英国人？最早侵占我国土地的不就是英国吗？”还没等褚绩答话，唐龙忽然站直身子，高声喝道：“喂！老爷们就在这，你们往哪里跑！”士兵们听闻声音竟从后面传来，均被吓了一跳，赶忙勒转马头，那杰克最先发难，他高声对同伴叫道：“（英）凶手就是他！我们上啊！”说着一马当先，直取唐龙。

    唐龙见杰克的马跑的极快，暗做准备，待距离仅有三丈不到之时，猛地飞身出腿一扫，杰克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觉得脑袋‘嗡’的一晕，身体重重的摔下马去。唐龙这招用的极是聪明，他自己并未出多少力，而是利用战马狂奔的冲击速度在从侧面踢杰克的头，将这股强大的力量瞬间打断并转变方向，这样战马没受到影响还是向前冲去而他只是血rou之躯当然无法和马的力量匹敌，落地后的杰克随即失去知觉。

    冲在第二的士兵见此情形早已打消了活捉对方的念头，连忙伸手拔枪，但同样为时晚矣，唐龙抽出怀中的短刀向他用力掷去，这个士兵也大叫一声，掉落马下。唐龙动作不停，依样画葫芦，飞脚连踢，其余几个刚刚冲到他攻击范围内的洋兵们统统惨叫落马。

    有一个伤势相对较轻的士兵哆哆嗦嗦的拔出配枪，唐龙虽就在咫尺距离，但他却因双手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而无法瞄准。唐龙见状走过去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枪，“连枪都拿不稳，你还怎么杀人啊？”那洋兵看见对方赤红恐怖的双眼正近距离的怒视着自己，怕极之下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站起来就抢上了最近停下的一匹马，忍着身上的剧痛挣扎着赶快逃命。刚才发生的事其实只在片刻之间便已完成，褚绩这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他奔到唐龙面前高声道：“唐龙！你疯啦！你杀了这么多人，你……你……”他现在心情惊讶中带着愤怒，不解中带着惋惜，复杂的是在难用语言形容，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平时处事一向冷静的唐龙，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唐龙一把将他推开，“不能放走他！”举枪朝着正在往租界方向狂奔的那个洋兵连续开火，但不知是因为此刻距离已被拉的太远还是唐龙不太会使用这洋枪，子弹竟如数打空！“他妈的！洋鬼子用的这是什么鬼东西！”唐龙怒骂着，看着那洋兵的背影在眼中慢慢消失，双眼露出可惜之色。

    褚绩冲过来双手把着他的肩，“唐兄，你怎么啦？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唐龙一把将他推开，“你啰嗦什么？留下他们你我还想不想活啦？都他妈怪你，放走了一个！还不快回苏州想办法？”

    褚绩今天是第一次失手杀人，原本精神就有些浑浑噩噩，现在他当然完全无法接受唐龙的性格和处事方法突变，看着眼前的好朋友，“你……”唐龙再次推开他，重回藏身处将马牵回，“我在这给你殿后！你快上马赶回苏州啊！你还发什么楞！”

    褚绩机械性的伸手接过马缰，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你……”唐龙见他还在婆婆mama，用手中的枪指着他，“快走！”褚绩瞪大了眼睛，却还不上马，唐龙毫不犹豫，扣动扳机，但他却忘了手中的枪已经没有子弹，他立马又从另外一人的手中取过一把枪，“你在不走，我可真开枪了！”

    褚绩知他说道就一定做到，在无比失望和伤感的心情下跳上马背，向苏州疾驰而去。唐龙看着他的背影远去，手中的洋枪被握的更紧，眼神中却流露出略释怀中带悲凉的复杂色彩。

    唐龙正发怔间，忽听背后有马蹄声传来，“来的倒是真快！”他马上做出反应，向一旁隐藏起来。但那马蹄声总是不紧不慢的传来，听来似乎对方只有一人，唐龙不禁迟疑，“怎么只有一人？难道是恰巧路过的。不对！这个时候还有人赶路的几率不大，想来是洋人派了高手来了，哼，就算是洋毛子的第一高手来了，我又何惧！”想到这，他竟躲也不躲了，就大喇喇的站在倒了满地的身体旁，面冲着来人的方向，凝神备战。

    在他专心准备迎战之时，一人一马已经出现在了他视线范围内，只见马上的骑士红衣白裤，把军帽压得很低，遮住了眉眼，鼻底的金色胡须看来很是显眼。骑士见到地下的死尸，还有在一旁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唐龙似乎并未感到丝毫的惊讶和害怕。还是让胯下的坐骑以不紧不慢的速度向前走着，直到距离唐龙不足二丈的距离才勒停战马。

    骑士用马鞭指着唐龙，阴阳怪气用汉语的说道：“喂，这几个大英帝国的士兵是你杀的？”

    唐龙冷冷道：“是又怎么样？你待如何？”

    骑士还是微微低着头，“那当然是将你缉拿归案了！你是自己投降呢，还是要我动手？”

    话音刚落，唐龙大喝道：“只怕没这么容易！”抬手就是一枪，那骑士吓得连忙俯身趴在马背上。可是这次唐龙手中的洋枪却还没有打响，他又连扣几下扳机却还是没有反应。骑士似乎注意到发生了什么，坐直了身子，看着唐龙发怒而又吃惊的样子忍不住抚掌大笑起来。

    唐龙听见这如银铃一般的笑声，脱口问道：“怎么是你？”

    本章完；待续[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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