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谁是通房（下）
老夫人这句话一说完，墨菊整张脸都白了，双腿不由得开始打颤，她越发的害怕了，脑子里也只剩下一种声音，全是老夫人对她说，“我，是属意于你的”。 墨菊吓得险些要跪在地上，却硬是被她咬牙忍住了。 因为她心中清楚的很，老夫人的确是喜欢她，但是也不可能会容易她违逆自己的意思。 就算是她的心中有再多的不愿，也不能表现出来，不仅不能够表现出来，还要装作一副很是欢喜的模样。不然，就算是她真的无路可退了，只怕也是要招了老夫人的厌弃了。 “奴婢，奴婢都听老夫人的。”墨菊知道自己没有后路可退了，她咬了咬牙，一狠心开口说道。 “你听我把话说完。”老夫人却没有像墨菊想象中的那般笑出来，也没有解决了心事的如释重负，反而是打断了墨菊的话。 墨菊的脸上不由得染上了一份的不解，怔怔的看着老夫人。 “我本来是属意你的，可是刚刚我和丽娘想了想，你这孩子命苦，心气又高，这些我都是知道的，让你去给二老爷做通房，你心中定不会欢喜的，就算是碍于我答应了下来，有能够如何呢？”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 墨菊却是险些哭了出来，她没有想过，老夫人竟然会这样的为她着想，一时之间，百感交集，思绪都涌上了心尖。 “老夫人，奴婢。”墨菊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是一开口，就已经哽咽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了解。”老夫人摆了摆手，好像是看透了墨菊心中的想法一般。“你从小就在我的身边长大的，我如何是能够不考虑你的想法，就随随便便的把你嫁出去呢？” “老夫人，对不起，奴婢实在是。”墨菊听了这话，却是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如同决堤了一般，跪倒在老夫人的腿边大声的哭了起来。 “没事没事，不哭了啊。”老夫人摸着墨菊的头，安抚着说道。 她其实早就知道的，墨菊这丫头虽然只是一个丫鬟，可是她的心里还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若是让她给二老爷做通房也的确是辱没了她了。 “老夫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墨菊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只能一直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傻孩子，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路都是要人自己选的，我并不会怪你的。”老夫人轻声的说道。“所以，我想让墨葵去。” 墨菊听了这话，又是一怔，眼泪挂着脸上，有些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的心思，我一早就是知道的，想要攀高枝，有想法，有心气。”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墨葵也是从小就跟在她的身边的，她是什么性格的，老夫人自然是十分的清楚的了。 就连墨葵对墨菊的态度，老夫人都是看的真切的，可是她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既然她愿意，那就让她去吧，免得弄的好像咱们都拦着她一般，也坏了这么多年的情分了。”老夫人对于墨葵也是有不舍得的，可是这条路既然是墨葵自己选择的，那么就希望她日后不要后悔罢了。 其实，老夫人的心中也是犹豫过的。毕竟都是从小跟着她的丫鬟，就好像是自己的孙女一样，老夫人对于她们两个的疼爱一点都不少。 给二老爷去做通房，这样的事情，老夫人如何是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可是，她有的时候，也是没有办法的。 “墨葵她，会真的愿意吗？”墨菊即使到了这个时候，还是在担心墨葵的想法，着实可以见到她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 “她刚刚的那样，难道你还没有看到吗？”老夫人见墨菊这副样子，觉得又好气，又感动。觉得生气是因为墨葵都已经这个样子对她了，可是她还是在为她着想。而感动，则是因为墨菊的心地终究是善良的，即使墨葵对她已经十分的不好了，可是她还是没有半分的不情愿。 “嗯。”墨菊点了点头，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由得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笑的有些尴尬。“奴婢实在是越倨了，老夫人也不说拦着奴婢一些。” 墨菊慢慢的站起身来，看着老夫人的衣裳，竟是都被自己的眼泪给打湿了，不由得羞的满脸通红，十分的不好意思。 “不过时间衣裳罢了，一会儿换一件就是了。”老夫人从来都不在意这些小细节的。“一会儿，我来跟墨葵说，你不要在屋子里了，也省的她有胡思乱想了。” 老夫人的确是为了墨菊着想，如今的墨葵一门心思的认为老夫人是要让墨菊去伺候二老爷的，如今却是换了她，还不知道她要怎么得瑟呢。 “老夫人放心吧，奴婢省得。”墨菊明白老夫人的想法，虽然她也为墨葵觉得可惜，可是就像老夫人说的，这条路既然是她自己选的，就算是跪着也是要走完的，没有人能够帮她。“奴婢先服侍着您去后面换一件衣裳吧。” 墨菊只要一低头看到那水渍，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哈哈哈哈，好，我们的小墨菊也不好意思了。”老夫人却是笑的开怀，她现在已经想的明白了，自然也就不会为了之前的事情烦心了。 墨菊被老夫人说的满面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谁知道越是这样，老夫人便笑的越是开怀，最后弄的墨菊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老夫人换好了衣裳，墨葵就回来了，依旧是黑沉着脸，好像谁欠了她一样。老夫人见她的这副样子，心中十分的不喜，却也知道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便使了一个眼色，将墨菊给撵了出去之后，才开口说道。 “我想来想去，你是最合适的人，今天晚上我会跟二老爷说一声，你明天过去伺候吧。”老夫人深深的看了墨葵一眼，眼睛里带着深深的不满。 不过很可惜，这些墨葵都看不到了。 她的脑子里，全是被老夫人的话刺激着，她没有想到，这么大的幸福，会直接砸到她的头上，让她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好了。 “老夫人，奴婢，奴婢。”墨葵一时之间有些激动，竟是说不出话来了。 老夫人见她的这副摸样，就越发的不喜欢了，脸色也十分的不好，蹙着眉头看着她。 “怎么，难道你是不愿意吗？”老夫人用眼睛睨着墨葵，好像只要她开口说一句不愿意，老夫人就会杀了她一般。“若是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我再去找别人吧。” “不不不，老夫人，奴婢是愿意的。”墨葵听了老夫人的话，吓得不行，恨不得给老夫人跪下来了，生怕老夫人要将刚刚说的话收回去。 老夫人见到她是这样的做派，心中确实是难过的不行。她其实能够明白墨葵想要往上爬的心里，毕竟人穷惯了，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地方。 可是，墨葵却这样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想要过去二老爷那里，这样的事情，还是让她有些不能接受的。 毕竟是养在身边这么多年的，无论如何都是有感情的，如今墨葵却这样迫不接待的想要离开，老夫人要是一下子就能够接受了，是不抬现实的。 “既然这样，那你回屋子里去收拾东西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老夫人看着墨葵的眼神已经变了模样，不想之前那样的温和了，反而是充满了冰冷。 “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老夫人您先好好的休息一会儿吧。”墨葵却没有想那么多，她现在是满怀心思的想要回去好好的打扮一下。 墨葵想要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如今这么大的好事砸到她的头上，如何能够不高兴的。 老夫人听了她的话，有些无力的摆了摆手，不想要在看到墨葵的脸了。 墨葵心情好的不得了，只想要立刻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免去，她一定要好好的收拾一下自己，争取得了二老爷的宠爱。 她可是年轻貌美，身子柔软婀娜，比三姨娘那个年老色衰的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若是能够一举得男，还用愁什么呢？ 整个白家也都是她的了。墨葵已经陷入到自己编织的梦境之中，逃脱不开了。 她行色匆匆的离开了老夫人的屋子，满心欢喜，脸上也带着幸福的笑容。 老夫人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越发的不好受了，眼睛中有着深深的失望。 墨葵在离开的时候，恰好看到了转身返回来的墨菊，一脸的平静祥和。 “哟，这么快就回来了？”墨葵看着墨菊返回来的身影，脸上带着嘲讽似的笑容。 “墨葵。”墨菊只是点了点头，看着墨葵脸上的笑容，不用说别的，就知道老夫人已经把话说明白了。看着墨葵这样的脸色，想来事情是已经成了。 只是，墨葵这样外放自己的心思，不知道老夫人看了会多么的难受。这样想着，墨菊不由得想要加快脚步，回去看看老夫人。 好在墨葵着急着回去打扮自己，并没有多为难墨菊，就让她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