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送药
锦绣淡笑看着金氏道:“祖父感了风寒咳喘,我自然也很担忧,他不肯吃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三太太与我说这些是何用意?” 金氏一顿,皱起精心描画的细眉:“你这孩子,长辈身子不适,就光是担忧而已么?总得尽些孝心才对啊!” “依三太太之见,我要如何尽孝心?” “这不正与你商量着么?我给送了汤药过去,你祖父不当回事,不肯吃!你三叔父、端儿方儿他们如何劝都不听,劝说得多了,还招他埋怨责斥,姝儿妍儿也去过,你祖父谁都不给好脸色,可不吃药病就不能好起来,老太太也着急上火!这阵子因着真儿献了宝马,你祖父对你们夫妻倒是和颜悦色,我想着,不如你给祖父送一次汤药,他定是肯服用的!” 锦绣心里冷笑,成国公平日虽也有点倔脾气,可也不至于因一碗汤药为难子孙们吧?金氏这举动,显然是又要给她和罗真挖坑来了! “三太太也知道,祖父如今所处之地周围全是男子,我一个女眷,不好就这么冒然过去吧?” “这有什么?你是去送汤药尽孝心,又不是为别的!况且,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赛马会如同年节盛会,男女之间不必太过拘礼,人们大多着迷于场上的比赛,没有人留意你的!真儿应也在祖父身边,到了那里你也可以交给真儿……趁着汤药还热着,你就走一趟罢!” 金氏说着从身后丫环手中接过一个食盒,直直递送到锦绣面前,锦绣不得不伸手接住,金氏则立刻退开两步,温婉笑道:“辛苦三奶奶了,这会子国公爷应是在南边的三层亭楼上,你赶紧过去吧!” 话落,轻甩帕子,领着四五个婆子婢女快步走开了。 锦绣目送她背影腹诽:坏婆娘,竟是不容自己拒绝,把这盒子推过来,不去还不行了! 她让香枝走去南安郡王妃歇息的房间告诉一声,说自己领了点小“差事”,迟些再过去,请她们不用担心。 然后一行人出了院子,走到外头绣棚下寻了个位子,把那食盒搁桌上打开,里边果然有一盒黑糊糊的药汤,还冒着一丝热气,锦绣也懒得拿出来闻验察看,她现在虽识得不少药材了,但还属于半桶水蒙古大夫级别,若不借助洞天作坊,想验出药汤里有无问题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因此她不浪费那个时间,直接将汤药倒进绣棚下摆放的盆景里,召了洪彩衣来问:“侯爷现在哪里?可是跟着国公爷?国公爷又在哪个方位?” 洪彩衣回答:“朱迷才跑去那边看热闹来,国公爷陪着一众王公侯伯,已离了亭楼,如今正在高台上喝酒乐呵呢!国公爷身边有世子、大公子以及族中几位老少爷们跟着,二公子和咱们侯爷却是不见影子!” 锦绣蹙眉,成国公得了宝马,今天是肯定要亲自下场参加赛马,居然还喝酒?不过,骑马又不是驾驶汽车,也不知道喝酒会不会受影响?或许还更能壮壮胆气豪气什么的? 可是成国公那样的人物,他需要喝酒壮胆气吗? 不管如何,一群人正喝着酒欢畅高兴豪情大之际,她巴巴儿给送一碗药过去……怕是要触那老头儿的霉头,十之八九会遭责骂的! 骂完了他还不会喝药,甚至泼摔到地上都有可能! 好好的,她才不要去招惹这些麻烦。 可金氏把药盒子推给了她,刚才那个捧着药盒子的丫头确实不是金氏的人,而是老太太身边的二等丫头玉竹,玉竹身边还有个婆子,也是老太太屋里的,显然药汤是真的刚从国公府送出来,金氏非要自己接手,也成功塞了过来,她肯定会在暗中观看后效,若是不送给国公爷吃的话,只怕要被她在老太太跟前告状,虽说不至于怕那老太婆,但这算是正事儿,接了不办说不过去! 锦绣想了想,对洪彩衣道:“国公爷对我身边的人不熟,但我们侯爷的亲随他必定认得并信任一两个的吧?让朱迷再走一趟,若一时找不到侯爷,看看那个吉祥、陈良6彪在不在?叫一个过来!” 洪彩衣答应了,转身走出去,一盏茶的功夫,就见朱迷带着吉祥走了进来。 吉祥给锦绣行礼,说道:“侯爷跟着太子殿下去了赛场上观看马匹,才刚回到席上,听说少夫人有事,便让小的过来听吩咐!” 锦绣取下随身荷包交给吉祥,说道:“我并没有什么事,是三太太说国公爷前几天染了风寒咳嗽不适,老太太让人从府里给送了汤药来,三太太把这‘差事’派在我这里,让我把汤药亲手送到国公爷手上,请他服用。不巧的是,刚刚打开食盒,汤药在路上就全给泼洒完了!但国公爷既是咳嗽不适,不吃药也不成。我这里正好带有应急的药丸,可以镇咳,宫里太医院制药局****的,就先吃这个顶着吧!荷包里三颗蜡封小丸,即时请国公爷服一颗,另外两颗,隔两个时辰吃一颗,这药丸入口即化,不必用水送服!告诉侯爷:汤药是老太太亲自让人送来,虽然泼洒了,可我们若是没给送药,回头国公爷咳嗽得厉害我们定会遭老太太抱怨的,所以,务必看着国公爷服药!” 吉祥领命而去,锦绣将那食盒随手交给香枝,让她等一会再送还给玉竹,自己跟着洪彩衣去到井边打水洗手,然后去跟南安郡王妃等人汇合。 罗真听完吉祥回禀,立时明白了锦绣的意思:之前是宝马,今天是汤药,果然都是针对成国公! 而金氏在针对成国公之时,每次都不忘捎带上他们,总想把夫妻俩一起拉下水!上次向国公爷提议挑选宝马,结果罗真不得不献出一匹宝马,国公爷得了宝马大喜,按捺不住仓促间就要举行赛马会,锦绣多了个心眼,罗真也禁不住怀疑:这个赛马会是要出什么乱子的吧?而国公爷骑着罗真敬献的宝马,喝了夫妻俩亲手送上的汤药,最后国公爷却在赛马会上出了差错,那算谁的? 罗真心里不由得再添一层怒意:恶毒女人,果真不死不休!不早点把她打回原形,还不知道要祸害到什么时候! 罗真倒出一粒蜡封小丸,然后捏碎蜡壳,取出里头的褐色药丸子,亲自走过去送到祖父嘴边,成国公正笑哈哈与人碰杯喝酒,看了罗真一眼,也不问什么,直接把药丸含进嘴里,嚼了两嚼,然后,一口酒焖下去! 罗真无语:绣绣说了不需用水送服,祖父居然用酒! 席上众人都知道成国公酒量,正合起伙来轮番给他灌酒,见罗真忽然走来喂药,以为他给成国公吃了消酒的药物,纷纷抗议,坐在成国公旁边的几位老友还想站起来抢罗真手上荷包,成国公笑着把罗真推走,一边适时咳嗽几声,表示自己患了咳症,大家这才不哄闹了。 走回自己座位时被南宫照拦住,也伸手要他的荷包:“拿来我尝尝,什么宫里的特制,我怎么没见过这种丸子?” “殿下说笑呢,蜡丸你怎会没见过?你又不咳嗽,药有什么好尝的?” 罗真说着,将小巧漂亮的绣花荷包珍惜地收进怀里,还拍了两拍,南宫照神情古怪地瞪他一眼:“做出这样子给谁看?那荷包指不定不是绣绣的,是她身边小丫头的,看你还得意!” 罗真一笑:“这自然是她的!她所有物品,小到头丝,我全都认得!同样,我的所有她也都认得!” 南宫照:“……” 你丫的有必要这样炫耀么? 斜睨着罗真,拿起酒杯灌了自己一大口酒,感觉又被这家伙给虐了! 明明一年前还死不开窍,不知情为何物,女人和男人在他眼里根本没区别,可人家说要娶妻,一出手就抓回个和他情投意合相亲相爱契合如一人的小媳妇儿,真不知道他这是走了什么****运! 对面席上,贤王与人举杯笑谈,耳朵却在留意南宫照和罗真的环笑话,侧头时眼角余光扫过身后侍从,侍从垂下眼帘,轻轻摇了摇头。 贤王捏了捏酒杯,内心微顿,面上笑容不变:还有机会的,今天应该还能见一面!
那个金氏果然办事不牢靠,当面信誓旦旦,转眼就让自己失望! 正坐在女眷们中间陪着说笑闲谈的金氏,没来由地打了两个喷嚏,忙用巾帕捂了口鼻,告罪出来,就见金锁站在廊庑下抻着脖子朝一个方向张望,便走过去喊了她一声,金锁回过头看见金氏,面上闪过不安,喊声“太太”,两只手把块帕子快扭着咸菜干了。 金氏四面看看,轻声问道:“你在这里看什么?那事儿……可是成了?怎不来报我知道?” 金锁低下头不敢看金氏:“太太,那事没办成!我、我一直等在那地方,准备得好好的,一待三奶奶出来就必定能哄得她走榉树林子那条路,她只要进入林子几步,贤……他的人自会带她走!可是三奶奶影子都不见,她压根就没出来!” “她竟没去送药?那岂不是……那药可是老太太亲自叫人送来的!” “太太,您又不是不知道,三奶奶她,她自来就不怕老太太,事实上……她怕过谁呢?” 金氏不由咬牙,确实,冯锦绣那死丫头不是一般的嚣张狂妄,仗着有罗真那死木头罩着,全然不把国公府放在眼里! 自己原还想着今天不同往日,她应该能够知道轻重,软硬兼施压得她去给那老头子送药,也是一箭几鸟之计:药汤是当着玉竹等人的面交给锦绣了的,今天老头必定会出事,不管他喝没喝到那碗药汤,加上罗真献的宝马,老头的事都要赖定他们夫妻俩!而母女早上来时刚好遇到贤王,贤王的要求,他要把锦绣带走一会,谈论些关于罗真的事!金氏没想到会遇着贤王,罗姝罗妍也激动才不管贤王冯锦绣! “她如今在哪呢?” “正在南安郡王妃那屋里呢” 贤王捏了捏酒杯,内心微顿,面上笑容不变:还有机会的,今天应该还能见一面! 那个金氏果然办事不牢靠,当面信誓旦旦,转眼就让自己失望! 正坐在女眷们中间陪着说笑闲谈的金氏,没来由地打了两个喷嚏,忙用巾帕捂了口鼻,告罪出来,就见金锁站在廊庑下抻着脖子朝一个方向张望,便走过去喊了她一声,金锁回过头看见金氏,面上闪过不安,喊声“太太”,两只手把块帕子快扭着咸菜干了。 金氏四面看看,轻声问道:“你在这里看什么?那事儿……可是成了?怎不来报我知道?” 金锁低下头不敢看金氏:“太太,那事没办成!我、我一直等在那地方,准备得好好的,一待三奶奶出来就必定能哄得她走榉树林子那条路,她只要进入林子几步,贤……他的人自会带她走!可是三奶奶影子都不见,她压根就没出来!” “她竟没去送药?那岂不是……那药可是老太太亲自叫人送来的!” “太太,您又不是不知道,三奶奶她,她自来就不怕老太太,事实上……她怕过谁呢?” 金氏不由咬牙,确实,冯锦绣那死丫头不是一般的嚣张狂妄,仗着有罗真那死木头罩着,全然不把国公府放在眼里! 自己原还想着今天不同往日,她应该能够知道轻重,软硬兼施压得她去给那老头子送药,也是一箭几鸟之计:药汤是当着玉竹等人的面交给锦绣了的,今天老头必定会出事,不管他喝没喝到那碗药汤,加上罗真献的宝马,老头的事都要赖定他们夫妻俩!而母女早上来时刚好遇到贤王,贤王的要求,他要把锦绣带走一会,谈论些关于罗真的事!金氏没想到会遇着贤王,罗姝罗妍也激动才不管贤王冯锦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