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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话 安德

    漫山的红叶,层层叠叠的覆盖住了地面,青色的台阶就在这红海中弯曲向上,通往了一个美丽的地方。就连夕阳都被这红红的一片给渲染成了嫣红色,就像少女那嫣红的唇一般迷人。微风常常会携带几片轻薄的红色缓缓从眼前飘过,从容不迫的像个贵妇人一样。

    每当夕阳西下的时候,就是这条林间小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三三两两的少年男女从山上走下来,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这座山有个很好听的名字……香山。确实,一年四季,这里总是弥漫着花草树木的香味。

    而香山的山顶,便是整个楼兰国内都享誉盛名的古老的学院……枷兰。相传早在楼兰开国的时候,初代楼兰国国王就提名枷兰建立了这所学院。枷兰在楼兰语中,意思为神圣的美丽。为如今的楼兰国提供了不少杰出人才的枷兰学院对于神圣且美丽这个含义确实当之无愧。

    夕阳时分,便是每天枷兰学院放学的时候。少了人声的学院却在夕阳下多了几许庄严。白色的院墙会在夕阳下变得金碧辉煌,就连陈旧的雕花黑铁栏门也泛出奇异的金色亮芒,仿佛在述说这个古老的学院的光辉历史……

    纷纷向山下移动的人流中,却有一个不动的身影。是一个衣着朴素的少年……虽然枷兰不是贵族学院,但是里面的学生大多生活条件都比较优裕,因此他们才能受到良好的教育走进这所楼兰国的高等学府。周围学生的精细整洁的衣着和少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如一道沟壑将他们与少年格开。

    许久都没有动过一下的少年终于引起了一个路过的男生的注意。

    男生很矮,比少年都矮两个头,皮肤黝黑。宽型脸颊和乌黑浓密的齐眉短发还有一双像圆溜的黑珍珠一样的眼睛说明了这个男生是肖族的族人。

    他用一口很地道的楼兰语问少年:“新生吗?”

    少年有些微微发愣的看着这个上来搭讪的男生,然后点点头又摇摇头。

    “需要帮忙吗?看你很无助的样子。”

    少年摇摇头没说话。

    “黑皮,还不快走,再不走我们就不等你啦!”前面一群高矮不一的男生互相攀搂着肩,看起来交情很不错的样子。

    “你们先走吧,不用等我,我马上就来。”男生冲前面那群男生喊道。

    “我叫乌姆,因为天生皮肤黑,所以大家给我取个外号叫黑皮……呵呵。”男生憨厚的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我……”少年支支吾吾了半天,依旧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尽管面前的这个黝黑皮肤的男生看起来很友善,尽管他不嫌弃自己低微的身份……看着湛蓝的底色镂着金色边线的漂亮的校服,少年最终还是开了口:“我不能告诉你……对不起。”

    这对于男生是个很意料之外的答案。乌姆微微一愣。

    天生乐于助人是肖族的族人的一大特点,乌姆也不例外。虽然少年没有告诉自己名字,但是乌姆依旧友好的回答:“没关系,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人的称呼而已,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么我还是称呼你为同学吧。那么,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少年略有戒备的看着男生。因为他的亲身经历告诉他,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他现在已经一无所有。

    “我想找这个学院的院长。”少年语气很坚定。

    “找院长?”乌姆为难道,“这个恐怕有点困难呢,因为院长很少在学生面前露面的,一般的学生一年当中最多也只有开学典礼上才看的到他一次。如果想见他,除非……”乌姆看了看少年,似乎在思考什么。

    少年只是用眼神询问,没有开口。

    能省一句算一句是少年的一大特点,至于养成这一大特点的原因说来就话长了,归根结底就是四个字“祸从口出”。因此随之而来的就是给人感觉很沉默冰冷,离阴森恐怖也就差那么几步了。

    “我们学院的‘月’班就是院长亲自带的,但是‘月’班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少的可怜呢。如果你能进‘月’班,想见到他是很容易的。”

    “一般的学生就不能见到他吗?”少年问。

    “院长不可能为了见一个普通的学生而耽搁他的日常安排吧?院长怎么说也是大人物,每天都应该很忙的。”乌姆道。

    “是这样么……”少年有些失落,“谢谢你了,我没什么事情了,耽误你这么久时间真抱歉。”

    “没关系,我是枷兰学院一年‘土’班的学生,在学院里如果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记住我叫乌姆。”乌姆憨厚的笑了笑,“那我先走了,我班上那些朋友还在等我一起去吃晚餐呢。”

    “好。”少年依旧站在坡道上,静静的像是在望着蜿蜒的青石台阶发呆。

    渐渐,入夜。当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散在天际的时候,少年终于缓步走下坡道。伸手摸了摸干瘪的口袋,里面只有几个硬板。今天一无所获……

    少年其实已经在这个坡道上站了一整天了,从早上刚日出到不久前的日落。因为在几天前他偶尔在琦珐那里听说枷兰学院有免学费的学生,而且免费提供住房和伙食!

    少年是离家出走的……至于是因为什么荒唐的原因,仿佛记忆缺失了一般,少年自己都不记得了,他已经离家将近快一年了,在各个城市间磕磕碰碰的混到了今天。为了生存,他几乎什么都做过了,当然也仅仅是为了生存……

    这一年内,唯一还能让他记忆起来的人,也就只有琦珐了。她是一个曾经在他最饥饿的时候送给他半个鹅腿的女孩,虽然她因此被家人训斥要注意形象不能和不干净的人在一起;是一个曾经让他和盗贼赤手空拳搏斗的女孩,虽然最后是他被打倒在地,钱包被抢走告终;是一个曾经在飘雪的寒冷冬天偷偷从温暖的家里溜出来给他送暖手炉的女孩,虽然他最后被误以为入室盗窃而被警卫队抓走……

    琦珐是个贵族家的大小姐,她的祖父曾是楼兰国拉提雅区域的执政官。少年虽然不知道拉提雅区域在什么地方,但是他知道整个区域的执政官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至少不会像他一样天天为了寻找住所和食物而奔波疲惫。

    少年现在住在城郊的残破的收容所废墟,这个收容所据说是因为防火不慎最后被烧毁的。破碎不全的油彩玻璃,布满灰尘的断脚石台,只剩下小半块倾斜的屋顶,大门也只剩下断了一个门闩的半边斜斜的挂着,另外一半则躺在地上,上面满是模糊的脚印……

    虽然收容所残破,但这里的“居民”却不少,大多都是乞讨者和流浪者,少年虽然极不情愿,但是依旧只能和他们住一起,他每天给柴商搬几十吨的柴所赚的钱也就只够他勉强果腹,根本别想住的起城里的房子。

    “嗒嗒”的响声说明了有人来到,门口倒在地上的木门总是很尽责的发出“来人预告”,只要是从大门进出的人就一定会从它身上踩过去。又是一个被生活折磨得失去了光彩的人……这里总是有新人加入,也总是有人从此消失,至于消失的人是生是死就无人可晓了。

    蜷缩在角落的少年呆呆的看着明灭的小火堆旁几个乞讨者互相炫耀自己今天的乞讨成果,少年很纳闷,都活成这种模样还有什么好炫耀的。少年偏向悲观的双眼是无法看懂的……这也是一种对于生存的坚强。这几天从少的可怜的工资里好不容易攒下的那几个硬板已经被少年换成了肚子里的那两个馒头,如果明天再不去工作,那么明天就要饿肚子了。少年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梦中,少年遇到了琦珐。那个每天都要换一套漂亮衣服的贵族女孩。真的,认识的这一年从来没有看见过她穿同一件衣服两天!今天的琦珐特别漂亮,雪白的丝衣,轻柔的长裙。她笑容灿烂的问少年她今天打扮的是否漂亮,少年一个劲的点头,话都说不出一句。但是琦珐下一句话却犹如晴天霹雳把少年从梦中惊醒。

    “我明天要结婚了!你来参加我的婚礼好吗?”女孩水灵的双眼透出期盼。

    蓦然起身的少年发现自己额头竟然有细细的一层冷汗!天际已经没有什么星光了,说明天就快亮了,要去工作了……

    琦珐要结婚?回想起刚才的梦,少年只感觉到很好笑,她就算真要结婚,自己又能说什么呢?少年只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而她是个贵族的大小姐……虽然少年朦胧的感觉到自己喜欢她,但是他也知道,现实的差距说明了他们两个是不可能的。因此少年一直都是对琦珐怀着感恩的心去面对,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匆匆的赶到了柴商仓库,却发现有个比自己还大点的青年在麻利的捆柴,准备搬走。有人帮忙?少年有点开心,毕竟原来都是他一个人把整个仓库的柴全部搬走,有个人能分担一些当然开心。但是去仓库管理员那里却听到了一个让他怎么也开心不起来的消息……

    “你?你怎么敢还来?昨天因为你没来害货铺里差点损失了两百银比尔!看你穷鬼一个才没抓你去见法典执行者,你还有胆量敢回来?幸好昨天我临时找到个人接替你的工作,我们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了!”仓库管理员那胖得下垂的嘴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尽管如此,少年依旧不肯放弃,毕竟这是他唯一的经济来源了。

    “拜托您了,我以后一定天天准时到,请让我继续做下去吧。”

    “你小子哪这么烦啊!老子忙着,没时间和你扯!不追究你昨天的责任就算不错了。你赶紧给我滚,不然我就叫警卫队来抓你走了!”

    少年无奈,只能失落的离开。看来今天要饿肚子了,再看了看刚才那个搬柴的青年,冷漠麻木的面孔……看来生活境况也和自己差不多,不然也不会来做搬柴这个苦差事。

    无所事事的闲逛只能让自己耗费更多的体力,少年径直走向中心广场,大部分流浪者都会聚集在各城市的中心广场互相交流见闻和各地最新消息,聚集地的事少年也是几个月前在一个流浪的老汉那里听来的。然后通过枷兰城广场一个流浪者口中的消息才找到了柴商那里的那份工作。

    找到一颗大树,少年坐在了树阴下,期待今天会有好运降临让他有个好工作,静静的等待,等着等着,竟然睡着了。也是,没有工作,放松下来的身体很容易就连带性的把脑子也放松了……

    “喂!”梦中似乎有人在叫他。模糊的……

    “喂!”声音渐渐清晰。是个男人……

    “喂!妈的别给老子装死!”一脚狠狠的踢醒了少年!

    少年疼痛的捂着肚子蜷缩起来,眼前是一只穿着镂边的高级皮靴的脚。少年抬头看向脚的主人……一个褐发的中年男人,胖胖的肚子看起来很有油水,想必是吃的不错,青蓝色的金边制服都快要被那肚子给撑破了。

    “您好先生,有什么我能为您效劳的吗?”说不定这是工作……少年对于男人的暴行不敢有丝毫不满表现出来。

    “有啊,麻烦你给我滚一边去。”男人气趾高昂,仿佛什么都被他踩在脚下。

    少年不解,这里不过是广场中心的一棵树下,似乎没有挡着男人的道。再说,这里本来就是流浪者的聚集地点,自己除了这里,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快点给我滚。”男人呵斥。

    “为什么?”少年确实不解,既然男人不是找他工作的,那么少年有必要为了找份工作而继续在这里等下去,可是这个男人却赶他走?

    “不为什么,像你这种人还是不要在广场出现影响枷兰城的形象,看你那副穷酸样。”

    “公民是自由的,是受到国王陛下庇佑的!”这句话无论走到哪里都行的通,少年很多时候都是靠这句话才阻止了那些不讲理的上层人士对自己的无礼要求。

    “管你什么自不自由,反正今天之内不准踏足广场一步!”

    “可是那么多……”少年向四周看了看,顿时傻了眼。周围的流浪者们早已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各界名流贵族轻声笑语的漫步在周围互相攀谈,仿佛这里就是传说中的伊甸园。高贵的夫人们互相攀比穿戴,高雅的贵族青年互相炫耀自己的功绩……这感觉……怎么像在开舞会?舞会不是在晚上贵族的别墅里才会出现的场面么?怎么这大白天……在这广场上……这么多人……这……

    少年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睡糊涂了。他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疼痛表明,这不是做梦!

    “这是怎么回事?”少年傻傻的坐在原地不会动了。

    “你还不快滚!再不滚的话……”男人话还没说完,高亢嘹亮的号角声从广场正街响起!

    男人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个底……他狠狠的瞪了少年一眼。

    “我这就走。”察言观色的本事少年还是有的,像这种场面,不是他这种人能呆的下去的。

    “别动!”男人低声呵止。

    少年抬起的脚停悬在了半空不敢落下。刚才男人还敢自己走,怎么现在又叫自己别动?少年纳闷。

    “马上公主殿下要来了。你给我安分点!如果吸引了公主殿下的注意,看见了你这副穷酸样,枷兰城的形象就全完了!到时候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男人立刻挪动他那肥胖的身躯挡在了少年前面,面对广场正街。

    少年并不高,毕竟没有成年,胖男人的身躯挡住他是绰绰有余。尽管如此,少年还是起了好奇心,毕竟“公主殿下”四个字可不是经常能听见的,更别说看见。全国身份最尊贵的未婚女子……少年小时候曾经听父亲解释过“公主殿下”四个字的意思。

    从没见过如此高层的人物的少年,内心开始挣扎……看吧,一生也许都难得看到一次。但是如此场合,明显是禁止平民出现的,如果贸然露面会不会被刑罚?不看吧,太可惜了,活了一辈子连自己国家的公主都没见过。至少不能到时候走到街上碰到了都不认识啊,那岂不是犯了冒犯公主的重罪……少年单纯的思想没有想到,公主哪能在大街上和他碰到?最多也就是他被公主的马车撞飞而已……

    还是看看吧!将来万一有一天能回家,也好和老爸炫耀一下。少年自顾自的点点头,像是下定了什么重大决定。少年偷偷的蹲下,从胖男人的野猪一般粗的腿的旁边冒出了半个脑袋。

    “哎呀!”突如其来的低声惊呼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而且这声惊呼就出自少年的背后,实实的把少年的心跳给吓漏了一拍。

    “糟糕,我才刚伸出脑袋还没看呢,就被抓住了……”少年有点战战兢兢的抬起了头,却看见了胖的和猪一样的中年男人正在回头看。于是少年也跟着回头……结果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琦珐?”还好少年咬住了牙根,险些叫出女孩名字来。少年有些惊讶琦珐怎么会在这里,但是很快就想起来,因为琦珐本来就是贵族。

    但漂亮的贵族女孩的目光没有在他身上逗留,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胖男人。女孩很优雅的轻提裙围,算是问候。然后淡定的问:“维鲁埃男爵,我看他很为难的蹲在您身后,不知是因犯何事而被您逮着了呢?”

    “啊呀……琦珐·安洁拉·墨菲斯托大小姐……”胖男人像落了魂似的手忙脚乱的转回了那肥胖的身体,非常恭敬的回答,“回墨菲斯托小姐,我刚才在这个树荫下发现了这个乞丐,为了不影响我们枷兰城的形象,所以想赶走……但是看来来不及了,公主殿下就要到了,所以只能挡住他不让公主殿下的目光受到玷污……”

    琦珐闻言眉头紧皱,微微思考了瞬间:“难道男爵大人您认为公主殿下来到枷兰城是为了和我们在舞会上共饮香槟的,或是来参观枷兰城的秀美风景的么?”

    虽然胖男人很想回答:“不是么?”但是在女孩的身份地位面前,他不敢如此回话。他只能试探的询问:“墨菲斯托小姐的意思是?”

    “公主殿下此次前来是受国王委任的体察民情。而我们用鲜花美酒把真实掩盖,身为楼兰国的子民……对的起照耀且庇佑我们的楼兰国先人的英灵吗?”

    胖男人无言以对,只能尴尬的赔笑:“属下愚昧,请墨菲斯托小姐指示。”

    蹲在地上的少年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都能直接塞个鸭蛋进去。在他印象中,琦珐好像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贵族小姐……虽然每天都换漂亮衣服,但是从来没见过她穿金戴银的,感觉像个正在没落的贵族世家的小姐。可是刚才那么简短的几句话里就明显的看出了她身份和少年的理解有出入。少年感到很意外,也很自卑。虽然和琦珐认识了很久,但今天才发现自己认知的琦珐的身份和真正的琦珐的身份有这么大的差距……本来自己和“没落贵族”的差距就不小了,如今只让少年觉得琦珐离自己更远了。梦终究是梦,少年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他和琦珐本来就不可能的。

    “父亲只是让我来引见公主殿下,所以我没有权利指使您……至于要怎么做,请您自行决定。这布置……”琦珐扫视了一下整个广场,“我看我有必要向父亲大人反映一下。”

    胖男人脸色都吓绿了,他紧张的四顾了两下:“这……这……”

    “这里全部是贵族。”琦珐眼神里竟然藏了少许刁难的意思,“一个虚假的广场。”

    “这……”当胖男人看到了脚边的少年,简直像看见了黄金一样兴奋,他连忙抓起少年,哪怕他那洁白的手套被弄脏了都没皱一下眉,“这里不是还有一个平民吗,墨菲斯托小姐您看。”

    “可是一个太少了啊……引不起公主殿下的注意呢。”琦珐为难的皱眉。

    少年的手臂被胖男人抓的生疼。但他依然感觉到,今天的琦珐和平时不一样了。

    “一个不够?那……”胖男人四处寻找平民的踪影,但是广场的平民都被驱赶干净了,如果再去找,时间已经不够了,号角声越来越近。

    “维鲁埃男爵。我有个主意,您看行不行?”

    琦珐的主意其实等于就是指示,胖男人再高兴不过了,比起自己想办法,他更喜欢按命令行事。因为“没有错误的命令,只有错误的行事。”这句话就是骑士大纲的第二条,每个贵族男人都必须知道的东西。

    “既然没有平民,但又希望让公主殿下看见平民……那么我直接带他去见公主殿下不就行了么?”琦珐指了指少年的肩,“就说为了维护次序,所以平民间选举了一个平民代表来对公主殿下表示敬意和配合公主殿下调查民情。”

    “哎呀!墨菲斯托小姐聪明过人,属下敬佩万分,一切就照您所说的办!”胖男人放开了少年把他往前一拉,瞪着眼警告少年:“别给我闹出什么乱子,在公主殿下面前恭敬点!如果出了问题要是让城主大人知道了,看我不砍了你脑袋!”

    “维鲁埃男爵,请不要吓坏了他,不然还真说不定就出乱子咯?”琦珐终于把视线放到了一边的少年身上,“走吧,平民代表大人!呵呵。”

    直到这时,少年才回过神。眼前是琦珐那jian计得逞的微笑,那个笑容还是一样,没有丝毫改变。

    胖男人拿出丝巾擦拭额头的冷汗,赔着笑脸:“墨菲斯托小姐说的对,属下鲁莽。一切就有劳墨菲斯托小姐您了。”

    待走远了些,少年才有点心虚的出了声:“琦珐?”

    “恩?”

    听见琦珐应了自己,少年嘘了口气:“真的是你哟……刚才我还以为我认错了人了。感觉你变了。”

    “呵呵,我还是我啊。”

    直到此时少年才有闲功夫来打量琦珐今天的穿着。紫色的印花上衣和皱蓬的紫色长裙子,有一圈细小层叠的白色蕾丝花边在裙摆下若隐若现,肩上有一朵很大的蓬起的紫绸制成的饰花。水灵的黑色瞳孔,无暇的脸蛋,柔美的鼻梁和眉弓,粉红的唇。依旧是那么清秀美丽,完全没有半点金银珠宝的华贵气势。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少年问。

    “你指什么?”

    “让我做平民代表见公主殿下的事。”少年不确定的语气透出了他的担心。

    “当然。”

    “为什么?”少年虽然对于能见到公主殿下而感觉很荣幸,但是他依旧还是有些谨慎。毕竟见公主殿下可不是见一般的贵族而已……而是整个国家的顶层人物!

    “你不是很想看公主么?”琦珐笑着反问。

    “你怎么知道我想看公主?”少年脸色一红,毕竟她说穿了心事。

    “呵呵,其实我在你后面站了一会儿了,你刚刚还偷偷冒出了半个头在偷看呢……”

    少年脸更红了,他真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既然你想看,那我就带你去看看吧,不过你要提前练好说辞哦,别见到公主殿下后失礼了。”

    “怎么练?”少年恍然大悟,刚才那个胖子男爵还警告了他别出乱子呢。

    “首先总要自我介绍吧,比如说‘很荣幸能见到您,公主殿下,我是枷兰城的平民代表某某某……’什么的。”琦珐理所当然的说。

    “哦,我试一遍。你听听行不行。”少年道,“很荣幸能见到您,公主殿下,我是枷兰城平民代表某某某……”

    “停停停!你这不是照搬了吗?”

    “不能照搬吗?”少年疑惑。

    贵族女孩又好气又好笑:“你还真笨诶,没受过贵族高等教育难道就真的会笨成这样吗?”

    “那我应该怎么做?”

    “你至少要把那个‘某某某’改成你的名字吧。”贵族女孩白了少年一眼。

    “哦,那就是说,我是枷兰城平民代表……”在贵族女孩期待的目光中,少年突然卡住了,他挠挠头,问,“琦珐,我叫什么来着?”

    “天啊,你是不是逗我玩啊……这是我认识你以来第三次听见你问我你叫什么名字了。你是不是有短时间失意症啊?”

    “也许吧,我记得我小时候头部受过重伤……”

    “是么。”

    “我叫什么来着?你还没告诉我呢。”

    “你叫‘我是笨蛋’。”琦珐jian笑。

    “不可能,这种常识型问题我还是知道的,我又不真是个笨蛋。”少年不悦。

    “好啦好啦,知道你聪明。”琦珐由jian笑变成了偷笑道,“安德·奥拉里法。你的名字,别再忘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