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化了妆的舞会
不好，预感很不好，8月20日，四年前的8月20日，她闯进了那个生日化妆舞会。这个8月20日，又是化妆舞会，前几天又在商场碰见金衍，电视上也能看见他。好像寂静了几年的生活，硬生生的要拉上某种关系，卷土重来。 8月20日这天到了，盛暑的闷热让人想把一切都草草了事。她问辣姐借了礼服和面具，自己随便化了点妆，就坐着公司的商务车来接关之凌。在楼下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关之凌终于下来了。 如果说有一些人让人感慨老天爷偏心，那么看见今日的关之凌，乐嫣深深感慨真是老天爷赏饭吃，祖师爷赏饭吃。平时公司里并不觉得多惊艳的关之凌，今日却真的是巨星光彩。巴掌小脸，隆重妆容，看似随意却做了一个小时的微弯的发梢，慵懒的性感，黑色包手臂的蕾丝高定礼服散发着奢靡的气味。如果说平时的关之凌只是个漂亮女孩，今日的她绝对是黑天鹅。 关之凌也看了看乐嫣，乐嫣穿着辣姐的希腊风黑礼服，早已经是几年前的款式了，更何况辣姐身材比乐嫣圆一些，这件希腊礼服像一件高手的夜行衣一样在乐嫣身上逛荡，头发也没做，好像是自己随便盘了个形状，妆也和平时差不多。 “你要是没化妆师你来我家做啊。” “啊，没关系，反正我是经纪人嘛，再说还要戴面具。” “面具午夜要摘掉啊，嗨，你这么漂亮还指望你打扮打扮帮我挡酒呢。” 乐嫣不好意思的笑笑。 和所有的夜晚举行的舞会并没有不同，深藏不露的会所，别有洞天的环境，名利场里惯见的风月故事。乐嫣不喜欢舞会，不喜欢酒会，不喜欢party，不喜欢一切为了某个理由聚在一起的男男女女，曾经少女时候为了一个莫名的party去买一条长裙的日子真的已经不在了。想到这些，她把本已遮住半张脸的蕾丝面具缎带又在脑后紧了紧，早点溜掉回去陪孩子才是真的，她才不愿意摘面具呢。 商务车缓缓驶进这个城市最繁华路上的一条小巷，原来这条小巷里绿竹掩映，院中山水洞奇，已经有很多黑礼服女孩散落在这个布满幽光的院落里了。乐嫣却奇怪为何没有记者，“之凌，这个酒会没有记者？” “陆离的生日趴，他最讨厌记者。” 乐嫣心漏跳了一拍，“陆离是谁？” 关之凌脸上略过一抹苦笑，“就是那个我不想见的人，嗯……我跟他有些小尴尬，但是我的代言还是他们给的，所以必须来。乐嫣，今天要是有人让我喝酒，你帮帮我吧。” “额……我的酒量真的很差，我尽量。” 关之凌下车还是引起了不小的注目，虽然戴着面具，可是气场却不小，灿若星辰的眼妆，一丝不苟的酒红色哑光唇妆，当然，面具也是金色蕾丝半透明软面具，其实不用猜，大家都看出了她是谁。她以一贯的低头微笑表情进入了会所。乐嫣在后面紧紧的跟着她。 化妆舞会的好处是不用客套，反正大家都假装不知道谁是谁，只等主人出现，舞曲开始。很快，一群人围住了关之凌，虽然有她的死对头赵琳，但投资人们却都是熟人，倒也不用乐嫣应酬。乐嫣就端着一杯香槟，随时等着关之凌的示意。 乐嫣找到一个角落的沙发，这里有扇落地窗，她一边晃着酒杯，一边注意着视线里的关之凌。 视线里出现的一个人突然把她拉回了四年前。她不用认，陆离最爱这样穿，黑底暗细条西装，一张傻的要死的黑骷髅面具。乐嫣不禁又往沙发里缩了缩。害怕的更多了，陆离的生日，怎么会没有他的哥们阿衍呢。幸亏戴着面具，乐嫣想，陆离什么时候也生活在这个城市了。 果然，过了一个小时，她不想看到的人全到齐了。金衍太显眼了，他的身高配着他的痞子卷毛，黑领结礼服，走路利落带风，身边还挽着一个黑色蓬纱礼服的小甜甜。院落里一下热闹起来，乐嫣顾不上关之凌了，她跑到关之凌耳边耳语了几句，关之凌就说，“好啊，那你回去吧。啊，对了，回去之前把这个交给陆离公司的张总，你再和他聊几句，认识他你今天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嗯……好。”乐嫣拿着关之凌给她的U盘，找准机会躲进了一个卫生间。她在卫生间的化妆室里磨蹭了半个小时，是给张总发了微信，她可不想一个个问过去张总在哪，今晚谁知道哪个是张总。好在张总回了微信，“乐小姐，我还没到，40分钟后门口见吧。” 算好了40分钟，乐嫣收拾好东西，从二楼走廊尽头的化妆间走了出来。不想迎面就看见陆离一个人在她必经的走廊上发呆，她悄没声的走了过去，却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吓了他一跳。 乐嫣保持了平静，继续往前走，陆离还是那个死样子，盯着乐嫣，乐嫣没有和他打招呼，直奔走廊另一头的楼梯。陆离追上去一把抓住了乐嫣胳膊，“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你是谁？” 乐嫣屏住呼吸，低着头，“嗯，你好，我是关之凌的经纪人。初次见面，你好。” 陆离却不说话了，盯着乐嫣的眼睛和嘴巴看个没完，突然，他抓住她的肩膀，那里有一颗痣。陆离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他一把拉过乐嫣，按在墙壁上，脸凑到乐嫣眼前，“把面具摘了。” 乐嫣只能挣扎出来，“嗯，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迎面撞上来找陆离的金衍，幸亏面具够牢，乐嫣知道这是谁，她头也没抬，一溜烟跑了。金衍盯着乐嫣的背影，若有所思。 陆离和金衍却仿佛心有灵犀，都没有说话，他们走到窗子边上，那里可以看到整个院落，只见乐嫣匆匆跑到门口，和一个刚刚下车的男人聊了几句，给了他一个东西，笑意盈盈，消失在门口。 陆离转身冲金衍一笑，“帮我问霍伽恬好。” 金衍毫不示弱，晃了晃脑袋，挑了挑眉毛，“听说你也要订婚了。” 俩人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竟一起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