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吾宁愿害死期归
经燕陌琛一说,边子期也在画中看出那玄妙来,画中描绘着的以及隐藏着的秘密无疑的确都是指向卿娘在雪松林里。 这么说来那女子真是卿娘了? 但是—— 此画是为娘亲所做,当年做这画的时候,卿娘似乎是在燕雀国,如此,又为什么说卿娘在雪松林里? 边子期柳眉轻轻蹙起,一双澄清似水的眼眸里缭绕起疑惑的光芒,一直盯着画,似要透过这画将画中人一个个都看透,看看他们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 “可是有想到什么?” 她摇摇头,什么都没有想到,她丝毫没法猜透娘亲笔下的用意! 或许,最清楚的应该还是莫过于拓拔清渊,他和那女子那么熟悉,大抵是会知晓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而她也不想猜了,猜来猜去,除却费脑筋外,便是让整颗心受到刺激,倒不如……都不看了,都不猜了! 她将画和羊皮卷推到燕陌琛的面前,声色淡淡道:“我不想看了,无论这女子是卿娘还是娘亲,无论这×还是√,其实都一样,还不如谁的话都不信,谁的话都只是听上个几分,摸索着大抵也是能够往前走的。” “再者眼下最重要的也不是去听什么人的话,一是拿着七心草回去做解药,二是找到压制子归腿上的毒,三则是找到我原来的尸体,将她烧毁,四能够将那些人的窝给端了就端了,不能的话,便是靠着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权位者将他们驱离了两国!” 燕陌琛静静的听着她慢悠而平静的话语,深邃的眸子里飞快的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半晌,他慢条斯理道:“你说的对,是只需要想着这些事就可,别的,该发生的总会发生。” 说话间,他又将画和羊皮卷收了起来。 “这个月十八我们便是回燕雀国。” 边子期微颔首:“好,不过为何不早点,这莱辛郡主大抵是初五的时候就可以进宫了,而拓拔清渊则是初十登基,你似乎没必要逗留到十八。” “另有他事。”燕陌琛沉声而语,低沉的嗓音里似泛着别样的意味,只是眼下的她已懒得去咀嚼这里边到底是否另有深意。 她…… 累! 累得恨不得自己能够回炉重造,而后看看她爹娘到底是在折腾个什么东西,尤其是她爹爹,这已然变成陌生人的男子他到底是在酝酿着什么样的秘密! 她抬手拧了拧发疼的眉心,双眸轻轻闭起,脑海中又是掠起刚才看到的画,以及羊皮卷上那密密麻麻的线和点……那所有的东西交织在一起,让她顿觉头痛欲裂。 当然,也就在这刹那,一丝灵光像一道闪电划破夜空一样在她脑海中闪现,她猛地睁开眼睛,伸手一把抓过燕陌琛正欲拿走的画,急急地摊了开来,双眸仔细地盯着画中的人儿。 半晌,她抬手抓过一边放着的茶壶,毫不犹豫的将壶中水倒在了画上。 画,变湿。 画面却是渐渐诡异起来,整幅画与刚才几乎是截然相反,蔓延到天际的海已成了苍茫的白雪山,天空也有雪不停地飘落下来,洒落在画中人的身上。 依旧还是三个人,只是他们的衣裳变得不一样了,尤其是她爹爹和卿娘的衣裳,竟是扶桑国的服饰,上边竟还画着扶桑国皇族的太阳纹,这……难道卿娘也是扶桑国人? 再者变得不一样的是那卿娘的容颜渐渐与娘亲的容颜变得相似起来,而娘亲的脸越来越模糊,最后……竟是整个人都消失在了画上,似与雪融在了一起。 这…… 屋内的人都惊着了,一双双眼眸里都是震惊之色,谁也没想到这画是会变成这样。 甚至那怨妇诗歌也于画面上消失,只留下一行字:尔等所为定将遭报应,吾宁害死期归也绝不容尔为祸泱泱百姓! 期归,子期,子归! 娘说宁愿害死她们姐妹二人也绝不容他们为祸泱泱百姓? 娘什么都知道! 只是—— 她还是死了,死的时候她都看见的,所以她已完全没必要怀疑雪松林的那位女子是娘了,那人就是卿娘! 或许那偌大的雪松林……就是他们的藏身之地?
但,若如此,拓拔清渊又在这里边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疑惑消失了,新的疑惑又出来了,她……还是在费脑筋,她挠了挠发丝,苦涩的笑了笑:“好像弄清了什么,好像又什么都没有弄清。” 燕陌琛轻摇首,幽邃的眼眸里泛起一丝浅浅的笑意:“不,有一事儿却是很明显了,那卿娘于我们居心不良,再者……眼下这画中的雪山你可是觉得与雪松林像还是与别的地儿像?” 说话间,他将画举了起来,又用手蒙住画卷上的两个人。 远远看去,这座雪山竟然像是……像是年幼时她趴在窗口看到的那座雪山……窗含西岭千秋雪,终年不化! 这…… “或许你的尸体就为人带到那儿去了,而潜入云荒国的那些扶桑人也极有可能藏在那雪山上!” 她点点头,很是用力的点点头:“一定的,他们一定都在里边,就算现在不在,但那定是他们的据点之一。” 她的娘亲,也曾经总是坐在窗口遥望那一座雪山,那双本该是美丽的眼眸里在那时总会掠起深深的复杂之色,仔细想想,似乎还含着怨恨,而看向她时,又是深深的无奈…… 燕陌琛微颔首,温柔的目光从她身上挪开,又落回到画中人身上,那微垂的眼眸让人瞧不出任何的思绪来……片刻,他薄唇微掀:“这幅画花弄影大抵是花了不少心血偷出来!” “嗯?”边子期微怔,似不明白他话中意思,澄清似水的眼眸里也是蓄起一丝狐疑来,这画……当初就消失在了家里,她以为是为娘亲烧毁了,便再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当初那所有的画都是入了熊熊火盆里…… 所以不久前在花弄影手上瞧见时,她倒是惊讶的很,但她第一反应是这画是从拓拔清渊那儿盗来,当年是拓拔清渊将这画拿走了,可眼下听他的意思是这画先前似乎并非在拓拔清渊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