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匆匆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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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相对于何思永的失望之色,这个小护士显得极为高兴,正要和何思永聊聊。 可是何思永没理她的茬儿!转身又要回到自己窝棚,忽地一回身,瞧见了女护士手里扛着的大袋子。倏地一下出手夺走了她的大袋子。 那护士吓坏了,何思永拿了就走,还回头嗤的一笑。 “这是大伙儿的东西,你拿来。”才跑了没两步,何思永耳边炸起尖叫,那护士居然迈起步子追了过来。 这女的怎么回事儿?何思永一皱眉,停下脚步,他实在有些烦闷,不想跟这人纠缠,于是先自停下。当他停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跑了将近半里路。那个追着他的女护士却早就想起不接下气,依旧朝他这儿奋力跑来。 早知道就不停下了。何思永感觉自己实在没甚聪慧的,不过他也傲气,既然停了下来那就干脆等等吧。 刚打定主意,那护士居然“呀”的一声栽倒在地,半响,战战巍巍的爬起。何思永花了大约耐着性子,那个护士才勉勉强强好一阵子方才半走半爬的到了何思永面前。 “哼,这身板儿居然还能活着到这儿。”何思永拿着袋子感觉里面鼓胀,便要伸手去掏,看看这护士到底有什么宝贝要这样拼命。 那护士伸手要夺,嘴里喊着:“你,你别乱来,里面都是我们这个,小组的。要是敢胡来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 “呦,哪路大神仙,要你这么伺候。”说着,何思永将布袋往身后一甩,背在肩上就要开溜。 那护士急得直掉眼泪,跺着脚说:“要是东西丢了,我是要受处分的,你这大灰狼干吗这么折腾我?后头我们上级处分起来,我可是要担大责任。我,我。”话说的太急,后面一句使不上力气,又伸出手要去抢夺何思永肩上的东西。 “诶。”何思永笑着后退一步,而后将手里的布袋丢到了地上。女护士仆倒在地,像是护着小婴儿一般双手紧紧抱住。 何思永抱胸笑道:“哈哈,以后可要看紧点了,别再让人给拿了去。要不然呢······” 话说到这里,忽然警觉起来,赶忙卧倒在地。一声枪响,一颗子弹飞过贴着何思永耳边,灼热的弹道在他脖子后颈上流下一个伤痕。 何思永气往头上撞,掏出手枪看着远处草丛之中的枪火开枪还击。两枪过后,那个偷袭他的地方喷出了一道血雾和一身惨叫。 草丛之中突然萋萋作响,还有人喊叫道:“······中枪了,杂种厉害,咱们还是······”。 “不行,小雯还······,不能不管她。” 喊叫声隐隐传来,不过何思永冷笑,以为躲着我就不能打到你们了吗?你们说话声音我早就感知到了。正要再开枪射死那些人时,那个护士一把将他双手抱住。 “别这样,那是我们的同志。” 何思永没有理会她,一挥手推开对方,扣动了扳机,枪却哑了火。 “怎么回事?这老和尚的枪难道就这么不好使?这才第几抢呀?” 他这一哑火,目标草丛之中便响起了欢呼声:“小杂种的枪没子弹了,大家上。” 何思永被这小护士束缚手臂,另一只手又伤势未愈,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出现来的五个人冲上来····· 这五个人,一个皂衣短袖,一个粗布麻衫,一个中山学生装,一个青蓝绸布长袖衣,还有一个农民扮相,头戴裹巾。这群人抓着何思永,用绳子将他捆绑起来,而后轮番半个小时时间对他拳脚相向。直到这些人累得气喘吁吁后才罢了手。 “老实交代,你那儿来得?” 何思永哼的一声把头扭了过去,可没成想那个学生装的人一脚狠踩在他的脚背上。何思永喉间“嗯”的一声,但又生生忍住了惨叫。 那个农民扮相的一挑大拇哥笑道:“小杂种,你挺有两下子的吗?” “我们别问了,刚刚一开枪,小鬼子肯定爷听到了,现在还是赶紧撤了。”皂衣短袖的人摸了摸下巴发号施令道。 粗布麻衫的一指何思永:“那这个混蛋小子咋办?” 那学生装的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咱们杀了他。为海叔报仇。” 农民扮相的一拍学生装的头道:“李尔你不说我都忘了,赶紧去吧海二哥送走,兴许还有救。” 那个绸布长袖衣的叹气道:“哎,你们呀,老阳你别这么开玩笑了,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医院呢。李尔你去给老海抽袋烟壳子,让他走得顺畅点儿。” 李尔点点头,正要回头去,那个皂衣短袖的一把揪住李尔:“聂队长,你真不管海老哥死活了?要知道那可是过命兄弟呀!要是你不管的话,我柳天目可不能放下自个儿兄弟。” 聂队长无奈地摇头道:“没法儿救呀,城里有医生,可总不能为了一个人,把大家全都放于险境吧。王阳,你快去,海老弟中了两枪,估计是活不成了,问问他还有没有什么是要交代的。也算是组织给他的微不足道的补偿。” 柳天目眼看着那个农民扮相的走进刚刚开枪打何思永的草垛之中,他一跺脚对女护士道:“小雯,你有没有什么法子?” 那护士颤魏魏,怯嗫不语。 聂队长不禁皱眉:“问你话呢,快点说呀。” 这小雯,浑身颤抖,嘴巴也跟着哆嗦,看到大家看着她,腿一软,整个人如柳絮般软倒在地。 “你哑巴了嘛?”粗布麻衫者一把提起小雯,迅速拍了拍她的脸。小雯醒转了过来。 “问你话哩,赶紧给人回一句。”柳天目提醒道:“你放心,量力即可,我们有数。” 小雯用力摇了摇头:“治疗枪伤那都是要,要特殊记录的,而且一般医生还真治不好。我、我。” 到这里后心里一阵难过,不由得“哇”的哭了起来。何思永抬起头看了眼这个女护士,只见她满脸紫青,嘴角处一丝鲜血流出,张开的嘴角有一个门牙崩断开来。 何思永忍不住开了口:“这位大哥,你何必再问呢?小鬼子来了之后,整个地方都是医药监管。你这兄弟她一个小护士咋的就能帮你?” “闭嘴!”粗布麻衫者一脚踢在何思永肚子上。 双手被绑着的他瘫在地上可是嘴里还是不强硬说:“你们把我打死,就没人能救得了那个受伤的了,我有门路,去找好大夫。” 粗布麻衫嘿地一声说道:“我聂四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这么骗人的。给我老实点,你这jian细。” “什么jian细?我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何思永对小雯护士道:“你快讲呀,我的那个姐夫可是有名的抗日大侠客。当时你可事见过的。” 聂队长奇怪道:“你们认识?” 小雯不敢说话,而是点头承认。 “小丫头片子,说句话会死吗?”聂四忍不住说道:“就是这样我也不能信!这小子怎得刚好就在我们的联络地点?” 李尔跟着附和道:“不错,这可是咱们弟兄好几百人口的命!马虎不得,小鬼子的jian细狡猾得很,说不定这小子是专门等在这儿让我们发现后混进来的也说不定。” 柳天目却开口道:“你们说的这是什么话?这人是真是假都不定,要是他能真救得了海二哥,那怎么办?按你们说辞今天就兴许要葬送三条无辜好汉性命。我拼着一死也要阻住。” 李尔道:“现在说什么都赶紧去拦住王哥,既然有办法救人那就要试试。要不海叔就死了。” 聂四看看队长,犹豫了起来。
聂队长思索后,对何思永道:“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兄弟?他能治得了枪伤?” “怎么不能?”何思永昂头说道:“我父亲本来就是冯玉祥的兵,以前走南闯北认识不少大医院的。而且,我们家也有能治得了枪伤的法子。但要看伤是什么枪打得。我拿的威力射程小,中了的话应该在家里就可以治得了。” 聂队长一皱眉:“你没回答我问题,你姐夫到底是什么人?” “他是前些日子跟鬼子对着干的那支六人小分队的头头,阮大哥自从小鬼子上个月把他们打散了之后,就一直在养病。”小雯护士这回可不慢,赶忙把话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几天前,他把阮大哥从小鬼子那里救了出来,听说这些人最近干掉不少小鬼子。” “哦!”聂队长楞了一下:“阮先生被救了?那可太好了。” 接着聂队长欢喜道:“阮先生被小鬼子捉到后,我党可是万分心急。多方组织人员设法搭救,奈何小鬼子狡猾,我们延安老总更是出高价希望有人能够救得他,没成想今天听到了这个喜人的消息。”聂队长一把抓着何思永肩膀:“阮先生不知道现在可好?我一定要把他带到延安,让他去抗大深造。” 何思永哈哈笑道:“阮大哥是我们的代理队长,我们怎么会亏待他?”说着何思永,沉思一下:“他现在被送到了华金寺里,那寺庙我为了掩人耳目已经改了名字,修成道观了。如果各位好汉要见我们队长的话,那还请过这些时日。他受了不少苦,要调样时日。” 柳天目一看这情景,也指挥李尔去把王阳给带回来。并且叮嘱聂四让他给何思永松绑。 聂四看到何思永和队长相谈甚欢,略微沉吟而后道:“哥,等等,这不太对。这人来历有问题,也太凑巧了吧。” 柳天目不满意了:“聂四,你还这是闲,怎么能怀疑抗日志士,这小兄弟年级轻轻,就敢刀口舔血。为国为民,我像他这么大还在读书呢。你倒好,胡乱怀疑,这要让抗日志士多寒心?” 聂四“呔”的一声:“要不是你拖拖拉拉,怎么会误了时间?要不是你海二哥怎么会受伤?你要活捉换来海二哥的命,我看你才是个不坚定的。” “我这是为了不伤无辜,刚刚大伙都看见了着小兄弟已经把手里的布袋还人家了,我们错手在先,可不能一错再错。” 聂队长叫了声:“好了”。自己看了看何思永,这少年人高马大,衣服上点点血迹,人也邋里邋遢,似乎有好几天时间没有细加梳理了。而且手臂还伤了一支,再加上脸颊和身上刚刚被打的伤痕。何思永全身上下几乎没有耐看的地方。 “不期而遇就是有缘,还请先生你能够信守诺言,救好我们海诚兄弟同志。”聂对唱解开何思永身上的绳索,后对何思永为刚刚发生的误会表示道歉。何思永也适时拍拳挺胸,一定会帮他们治好海诚。 海诚被王阳和李尔带了过来,只见这人四十左右,右肩和大腿都中了枪。众人到了何思永居住的窝棚里,将海诚搭在何思永所带来的驴子上躺好。 “李尔,你也跟着一起去。”就在何思永要把人带走时,聂队长命令道。 何思永十分高兴:“好,好,好,多个人就过多个照应。”接着对众人道:“各位,如果我何思永救不了这位兄弟的话,那我甘为一死。” “何必讲得这么重?你的命是要用来做大事业的,能杀多少小鬼子?” 何思永没有想到,今天不仅没有见到王帅反而和共党有了交接。他催动驴子和他并肩行走,心中对这趟旅行又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