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杂事浅谈

    王帅听到长野的条件，心里估算了一下小丫头所唱的小曲。如果这开始的也算的话，那时间已经过去了六分之一，王帅想到这里，对那小女孩说道：“你，唱打大声点儿！”

    小丫头对王帅吐了吐舌头，迈开嗓子大声放歌，这一下也不管什么阴阳顿挫，词谱歌韵了。这尖尖的声音比吵架还要激烈、响亮，外面的人根本听不见王帅他们所说的一切内容，只听得小姑娘刺耳而又听不懂的词儿。

    王帅坐近了长野，低声说：“这山东以前一直是乱舞之所。中国东西两地，以山东和四川最为难以安定。明时，山东藩王林立，又有数不尽的世家权贵，只把山东当做扎根之所。到了满洲人入关时，满洲人大肆屠戮朱明皇室，藩王较多的山东则成了重点看护对象。为了更好地安定山东以拱卫京师，以免发生宋江之祸，据清朝野史载，雍正在这里建立了大批粘杆处高手秘密据点。华金寺的建立就是这其中一个以据点原型成形的。”

    长野没有表情，而是淡淡说：“说下去。”

    “这据点的大内高手都是以家族传承维持的，所以鲜有人能够了解，这些人个个都是满洲皇帝为了查探民情所设立。在乾隆之后，满洲财力吃紧，不得已断了这些据点的饷，据点就势变成了无根浮萍。为扩充力量，这些据点都在暗处干起了自个营生，为了互相扶持这里面本事最大的几个高手组合在一起，其家族后人形成了一个名叫‘八豹’的名声。太平天国爆发，清廷重新启用华金寺高手。据说英王陈玉成就是被这‘八豹’和苗沛霖合谋所拿。”

    “有点意思。”长野笑着说：“你的故事很精彩，可我不认为对我有什么用。看来我不用等小姑娘把歌唱完了。”言罢就要告辞离去。

    王帅一把揪住长野：“我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这‘八豹’在山东依仗清廷实力，扩充家业至少百年有余，如果要和乌先伦合谋契合的话，那么说重心目标又是谁？”

    长野点了点头，突然拍手，大声喊“好”！。原来小丫头已经把第一首曲子唱罢。

    王帅也不禁笑了，拿出比来写下两个苏州小曲名字递给小丫头：“你，最后一首唱好些。”

    小丫头皱了皱鼻子“哼”的一声，开始又咿咿呀呀的唱起第二首来。然而王帅却连呼“声音不大”，小丫头一赌气，干脆大声又开始胡唱，这嗓门简直就是针刺耳朵一般。

    长野也终于打开话匣子：“你一个月前，去了一个叫“刘家村”的地方，如果我没猜错就是为了打听‘八豹’的事吧？”

    “没错。”王帅答应道：“这八家人当中，以云酒树大招风，孤立无援。老梁混迹江湖，没有依靠。”

    “你的心思可真多。那乌先伦恐怕也是你安排的了？”

    王帅楞了一下：“怎么这么说？我可是一点也没有可疑的地方。”

    “可是你有利可图！之所以见我不过是因为何思永白玩女人不干活，让你倍感焦虑。”

    说到这里的时候，长野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王帅一脸颓丧，他不由得感到一些快意。

    “说呀，难道你还有什么没说清楚的？”长野“哦”的一声：“恐怕，那个乌先仑，也是个假名字。哼，‘乌’是汉语之中通‘无’的字样。我看的可是清楚！你这一下子，把那吉川骗上你的阴谋当中，我不是看不明白。只是我不太懂你的路数，发财的是吉川，一块担当责任的可是你。你到底还有什么计划？如果是想给吉川一点甜头，也未免过分了一些。”

    “我就是我要你办的。你马上就去织田大佐那里，说他有颠覆之意，心怀不轨。暗中私藏了大批来路不明的财务。”

    长野没有说他干不干，而是接着道：“说下去。”

    “吉川在和我言词之中颇为不敬，有些肆无忌惮。他这样奇怪，我实在难以把握他是不是有什么王牌对付我。你能否帮我查出来？”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二人当即停止了交谈，一个穿着艳丽旗袍的女服务人员，端上来了一瓶酒和两个杯子。

    “奇怪，我们叫人来送酒了吗？”长野对王帅问道：“是你叫的？”

    “呵呵，我从不饮酒。”王帅倒了一杯酒，拉住女服务员。

    这个服务生被突然被拉住，惊得张大嘴巴。王帅乘着她张嘴那一刻，把酒倒进这个女服务生的嘴巴里。

    那女服务生杯酒一罐，吓得软倒在地，随即拼命地在地上挣扎翻腾。那卖唱的父女俩哪见过这个？顿时吓得不知所措。

    王帅捂住女服务员的嘴巴，长野则向那父女说道：“唱下去，不停！”

    小女孩见机得快，赶忙出大嗓门尖叫起来。

    “好好唱！”

    这回小丫头唱出来的确实婉转动人的《简神童》，还真是一点都不害怕。那个服务员渐渐地不能动了，只见她口吐黑血，双目睁圆，抽搐的身体也有些僵硬了。

    好恶毒！居然没有想过要活捉。

    “你，为什么要杀我？”王帅和长野二人同时开口向对方低声怒吼道，随即二人又面向周围能够进入这个厢房的通道口。

    窗户防护栏“砰”的一声断裂开，一人影拽着绳索脚踹窗栏自上而下横冲了进来！又一人脚绑绳子，在窗外悬空倒挂。双手拿枪对屋内的除了闯进来的那人之外所有人练练开枪，这个人枪法极准，第一枪就要了那个卖唱老父的性命。

    而王帅和长野早就先一步分站在床沿两侧，悬在外面的人射击死角的两个地方。那个闯进来的凶徒手拿利斧和手枪，短暂思索之后，立刻拿枪对准了王帅而右手利斧甩向了长野。

    “小心！”长野大喊一声，掏出手枪对这人头部开枪。那人应声倒地，而长野也肩膀中枪昏了过去。

    不好！王帅这回感到了压力，看着墙上距离脑袋二寸的弹孔心里面急思脱身计划，现下两人全都站在了窗户两边的死角位置。若只有人从正面进来，一枪一个，王帅肯定中枪。

    窗外的那个家伙眼看到不到王帅，便喝道：“点子藏起来了，往里边仍手雷轰死他们。”

    楼顶也传来喊声：“不行！别吓到别的客人，要不然王爷饶不了我们。让里面进去一个兄弟，把他们干掉。我在这儿掩护着哩。”

    时间太紧了，王帅想到这儿，便盘算着得赶紧把外面的“蜘蛛侠”干掉！否则就真的麻烦了。

    王帅头微微往窗外探去，可是连外面的光景都没有瞧到，便忽地感觉危机，下意识地缩回了头。果然王帅刚把头缩回去，就听见对方开枪子弹嗖嗖射过来的声音。

    看来这人不一般，悬空倒挂还能这么精准。我的枪根本无法拿出去只要一探出窗外他就会毫不犹豫开枪，弄不好我的手就没了！

    另一边昏死过去的长野身子突然动了动，一只抖抖索索的嫩白小手从长野背后伸出。听到半天没有动静，小手主人慢慢地露出头来。王帅一看，这不正是卖唱的小女孩儿吗？

    女娃子小脸儿煞白，眼泪婆娑，嘴上忍不住打颤，颤得上下牙齿。双臂抱紧长野的胳膊似乎是在找寻依靠，看来她确实吓得不轻。

    王帅这时候赶忙用字正腔圆的北京普通话对小孩儿低声喊：“女娃子！你还好吧？”

    声音低沉沙哑，可在这时候小女孩听到的就像是平地惊雷一样。小女娃儿浑身剧烈发抖，半天不见动静。王帅再不管外面情况接着大声喊叫，生怕她吓傻了神志。

    “大哥哥，我爹，他是不是死了？”终于唤回小女孩儿的意识，小丫头开口对王帅急忙问道。

    “小娃子，你父亲中枪倒地，现在急需要去看大夫，你赶紧把你面前晕过去的大叔给叫醒。我们一起来想办法脱离困境。”

    小丫头懵懵懂懂：“什么叫困境？”

    “就是危险的时候！现在！”

    “里面的小子！你别以为我听不见你说的话，告诉你，我王彪的枪法在这里可是出了名儿的。不管你小子有什么法子都没用。”

    王帅听到窗户外的叫嚣，赶忙对小女娃摆手式，可是小女娃根本看不懂他的意思。无奈之下，王帅又想到刚刚她给父亲沟通时写的字。

    希望这小丫头识字。王帅拿出钉子在墙上划出几个字：“摇醒他。”

    王帅一边划字，一边对外面喊道：“王先生，你要杀的是我，但这里有无辜地人。还请你把人先放了。”

    窗外响起两声枪响，那个王彪“呸“的一声：“我问你，刚刚给你们送酒的阿莲妹子，现在是不是死了？”

    王帅没有回答。王彪接着说道：“哼，敢对‘八豹’出手，活得不耐烦了。实话告诉你，‘忘生居’的老东家就是排行第四的王军！你出去打听打听，日本人、国共两党谁敢不给面子？”

    王帅笑了，本想在收服老梁出掉云酒之后就此罢手。没成想王军居然这么主动，嘿，买卖上门，我也不能留手了。

    王帅笑着对王彪喊道：“那你知道我又是谁吗？”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王帅，你以为你这样子做，就可以让人认不出来了吗？”

    王帅忍不住“哦”的一声：“那你是怎么认出来的，能不能给我这个快要死的人讲一讲。”

    “哈哈，二十来岁，小白脸儿。对我们“八豹”不爽，除了当初那支抗日小分队的余党之外，还以有谁？我们老东家早就跟你们打过面，这个山东地面儿上，除了我们，谁都不准拥有武装力量，更别说还敢有同姓‘王’的来犯忌讳。你们跟日本人闹，偏还要让我们王家来受罪顶岗，今天可别怪我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