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2002年9月份，天空阴云密布，浓密的黑云重重的压在王家的上空，黑云忽闪忽暗蓄势待发，压抑地让人喘不过气来，更让人犹如身在蒸笼一般闷热。呼啸的狂风夹杂着热气毫不留情的卷向王熙疠的一家，夹杂着小石子儿将一个连六十平方米都不到的老旧土房的窗户打得是砰砰作响。

    王家屋外的一处出入必经的小路上，一辆公家车正向着王家驰来，车子里两位公安衣冠整洁，面容充满正气的人坐在车上，目光笔直的看着前方。直到距离王熙蓝家里只有几分钟的路程的时候，二人方才有所交谈。

    “小王，你刚刚入行，一会进去之后，千万不要废话，见了面之后就出示逮捕令。赶紧来赶紧走，多一句废话都是个麻烦。”年龄大些的开着车子对一个年龄只有一十九岁的小毛孩子教导道。

    “叔，能有您在这里坐镇，我还有会耍滑头的？您放心吧，这次我可不会乱来。”这个小孩儿故作天真的挠了挠头，对年龄大些的嘻嘻笑道。

    “哎，叔，这回犯案的人到底有什么最？居然还要劳动您老人家。”

    “就你小子真是闲不住！”说着一拍小伙子的脑门，说道：“这次的人可真不得了，挪用好几百万建造豆腐渣工程款，你说罪名大不大？”说着这人拿起了一支烟，小伙子看到后，连忙拿起打火机在车上起身给这人点火。

    年轻人心中一阵忐忑，心有余悸地说：“我的天！这事情也敢犯，他是真想把牢底儿坐穿呀！”

    “可不是吗？这家伙不争气，白白留下家里老婆孩子遭罪，也不知道将来谁养活。”手指把烟夹住，伸出手指弹了弹叹息道：“我看也只有去要饭了。”

    “那叔，我想问问，他家里的人犯了这么大的事儿，以后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家里的孩子？”

    “那是肯定会的，不过比我当年要强一点儿，一人归入****，全家都得遭殃。”大叔笑着对小伙子讲：“怎么？你不会和这人有什么叫亲吧？”

    小伙子微微一颤：“叔，那儿能呀，你开玩笑真是。”

    “你姓王，人家也姓王，我也真是纳闷，会不会你们沾亲带故也说不定呀。”这大叔面露沉思之色：“哎，我说，你小子不会真和他有什么关系吧？”

    “叔。你真实的，要和他带关系，我早就不能做公安了，还会过来一起抓人？”

    “难说，现如今不少人多生了孩子后就隐藏户口。不过我说你如果和那人有什么亲的话，最好别透露出来，叔我当然会照顾你的，可是别人就不会来，对你将来不好。”

    “叔你一惊一乍的，我在最后讲一遍，我和犯人没有关系！好了停车吧，到了。”

    “下车吧，王显。一会记得要凶一点儿，别他妈太rou了让人不舒服，要是过会儿丢了公安的脸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狠狠将烟头一吸，从嘴里拔出扔到地上，用脚踩灭。

    王熙蓝四十四岁，本来是一个穷的叮当响的一人，家里多出一个儿子的时候更是给家里人添上了沉甸甸的负担。当年儿子王行医满月，家里连一口鸡蛋都没有，儿子从小营养不良，只要一有病，王熙蓝就不得不去卖血求医，很多人都认为这个小子将来不是给卖了，就是会活活饿死，就连王行医的母亲当年也多次有堕胎的想法。多亏了王熙疠一力护持，王行医方才得以活命，紧接着王熙蓝为家人里拼死忙活，方才有了一个靠近县里的土房小窝。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今天注定是一家人难忘的一夜。

    王显更是心里忐忑没有着落，自己的父亲就要被他亲手逮捕，这是一件老天爷没有给他做预习的人生考卷，但是没有什么别的路了只能跟着自己警队的老大哥来了。走进家门口，引入眼帘的是父亲那常年为家庭劳碌的佝偻身板。

    王熙蓝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看一身警服的儿子一眼，只是对他们说道：“刘队长，你来了。”他的脸上居然还微微挂着一丝笑容。

    刘队长本来也是一身火药，但是看到这个面前的人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机械般的交代了王熙蓝的罪行然后难得一见地尽量放缓语气说道：“跟我们走吧。”

    “能不能在等一会？今天是我儿子生日，我想给他办一场然后一定会和你们走的。”王熙蓝用恳切的语气对刘队长请求道。

    刘队长“哼”了一下，刚要拒绝，王熙蓝看来一眼，忙对屋子里喊道：“娃他妈！快点儿把床底下的压箱底儿拿来。”

    这句话让刘队长心里立刻生起了一阵波澜，想不到过来抓个人也能有着甜头，嘴上连忙推辞道：“不成不成，快别呀。”

    这时只见，屋子里一个年约四旬排场的女人一脸不满的站了出来，双手拿着一柄镶着九颗宝石的日本武士刀，心中不由得暗恨：“这个死老头子，自己快要倒霉了，就为了给小毛孩子过一个生日居然就要花费一个这么大的宝贝。”可是又不敢多说什么，只得遵从丈夫的命令。

    上面的宝石让刘队长眼睛都要瞪直了，拿在手中仔细观摩。他是识货的人，武士刀他没有兴趣，但是仅仅就是这上面的宝石每一颗都是价值至少二十多万的。想不到，这个王老萝卜一辈子咸菜就小米儿的，居然有这等宝物。

    王熙蓝陪笑道：“实不相瞒，我的祖辈过去曾经是一名抗日敢死队的一员，后来打赢了仗缴获了小鬼子一名高官的武器。一直流到我父亲手中，父亲又把这把刀送给了我，他临终前告诫我这是一把纪念我们家英勇事迹的武士刀，当年我才十岁不到。这一生之中这把刀躲过了家产清算，躲过了特殊时期，现在是时候将它放下了。”说着说着王熙蓝脸上流露出叹息不已的表情，双眼微红似乎是在缅怀先祖一般。

    刘队长本想就这样收下，可是心里还是有一些打鼓：为什么这么值钱的东西要送给我？不会是下我一套吧？

    “死老家伙你······”王熙蓝的老婆忍耐不住了，她自从嫁给王熙蓝后一直眼巴巴地看着个宝贝疙瘩，她知道财不外露，为了不让别人知道这好东西就连两个儿子都没有准瞧过的。每次跟着王熙蓝吃苦受罪的时候只要想到这件儿宝贝，都能够奇迹般咬牙挺过去。眼看着这样的好东西就要完全留在自己手里了，可是现在倒好，到手变转手，心里绝望尤其是常人理解的了得。低声痛骂一番，双腿一软瘫坐在地，泪如雨下，大声哭嚎，比死了亲儿子还要难过。

    王显更是心中包罗万象。没有想到家里还有这玩意儿！父亲怎么一直都不肯告诉我们？哎呀！要了我的亲命了！早知道会有这东西，我······我他妈当什么公安呀？我直接揍一顿这个让我憋屈半年的刘队长，然后去西安做一场小生意，干什么也比在这里清汤寡水的从基层做起的好呀！不行！不能让这玩意落在刘队长手里了！

    想到这里王显打定主意，走到刘队长旁边咬耳朵道：“队长，现在不行呀！如果王熙疠在法**乱咬，说出这把刀来那可就不好了。”

    刘队长一惊，他不是被王显的话而感悟，而是发觉这里不只是他一个人。如果他接受这把刀的话，就要和王显一起平分，无论分多少，他都不愿意。

    “老王，你看你，虽然我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你也不能这样贿赂我。这让上面的人知道了，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你快点跟我走，时间不等人，我们下午还有别的重大的要案要处理，不能因为你就这样耽搁下去。小王过来帮忙。”说着就托着王熙蓝的手臂，拿起手铐就要向他手上拷，王熙蓝也挣扎不得只得被刘队长拖拖拉拉走向警车，其余王显等人也加入王刘二人的角力当中。

    “爸爸，你怎么还不过来切蛋糕？”眼看王熙蓝就要被送进警车里，一声童音传来，但是掩盖不住大家推搡的声音。紧跟着王行医走了出来，此刻的他手里拿着一根小蜡烛，弱弱的走到了四人推送的角力上中央。

    就在这时，王熙蓝被刘队长一个推搡不住，撞倒在了王行医的身上。王行医身子被父亲重重的压下身下。吃痛的王行医被砸了个眼冒金星，哇的一声禁不住哭了起来。

    这一声啼哭让众位大人都不太好意思在拉扯下去了，王显抢先停手，夫妻两也停止了，身下的刘队长也知晓不能得罪大家太过，只得停手。

    “刘队长，我不是不跟你走，但今天确实是我儿子的大日子，请你暂缓一会儿，难道你就这么不近人情吗？”

    这时候周围邻居们和路人也已经被惊动了，外三层里三层围着这几个方当事人，指指点点。这让刘队长不由得有点儿手足无措。

    这时候王熙蓝看了王显一眼，王显立刻会意，步行到刘队长身后：“队长，还是先答应吧，他的请求其实也没有啥错？而且以后我们还可以过来关照这一家人。”

    这时候刘队长也醒悟过来，是呀！如果他客客气气地和我请求的话，我说不定就答应他了，可这老萝卜非要没事儿找事儿的行贿，我当然不可能答应他了。又想到刚刚哭成泪人儿的老王的老婆，看来这王熙蓝是真的没有什么恶意要坑我了，那个女人可不是个能藏得住事情的人，反正机会有的是，以后再向这家讨要宝刀吧。

    想到这里，刘队长终于点头答应了。

    王熙蓝一家人除了王显要留在外面稳住刘队长，三口人立刻进屋子在一张破旧的小桌子上摆上了一个小蛋糕。

    顿时之间屋内没有了争名逐利，没有了尔虞我诈，有的只是一家人中暖暖的亲情。就连王行医的母亲也强子压住了心中的委屈懊恼一脸淡漠的给王行医过起了生日。

    “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警察叔叔为什么要来抓你？”

    “嗨，呵呵，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个道理你应该现在就明白了。”王熙蓝抓着王行医的头发，看着黑暗中闪闪烁烁的烛光说道。

    王行医微微思索：“我明白了，是因为有人要抢父亲将要办成的事业，所以才会这样的吗？”

    父亲没有回答，只是摸了摸他带着胡须的尖下巴说道：“行医，抱歉了，大房子我是建不了了。”

    屋外，刘队长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慢慢地思索着日后的宝石脱手的计划，对于很多旁人的来去他是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为了这个刑警大队的职务他熬了近十年，就连屁股还没有做热，现在想来真是难熬呀，今天终于有了他可以大捞一笔的机会，他相信，这不是最大的一笔，以后会来的更加猛烈。想到这里刘队长抬头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他笑了，就让这场暴风雨来得更加猛烈些吧！

    “刘队，”一声呼喊将他拉回了现实，是小王的声音。

    刘队长回过神来：“叫啥事呀？”

    “刚刚您看见没有？那个犯人没有一点惊慌，好像很坦然地样子，他的案子会不会被无罪释放呀？”

    刘队长似乎遇到了很可笑的事情：“啥？无罪释放？哈哈哈，哎呀年轻人，你也真是，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王显还时候些不放弃的问道：“刘队长，您看到没有，说他贪污巨款，可是他家简直就是一包土渣，一泡尿的功夫都能给灭喽。这样的人居然会是贪污犯，我不信。”

    “你不信，谁都不信，都知道他是什么人，可你知道吗？你知道现如今这里面真正有钱有权的又有多少是该进局子里的，可你知不知道里面这人。”说着指了一指王熙蓝的家：“为什么会进去吗？因为他太贪心了。”

    “老叔，您说得我不明白，怎么这里还有玄机？”

    “四年前，有一次地皮开发竞标，明眼人都知道是李禅的掌中之物，可没有想到居然有人不知死活，抢了这个项目。”

    “李禅！就是那个人大常务的亲戚！这是个顶了天的人物呀！我的老天！谁不知死活？难道？是他。”说着指了指王熙蓝的方向。

    “哼！李禅去找王熙蓝来解决，可是没有想到，这货吃了秤砣铁了心，不退不让，最后就造成现在的结局。那你说，该有个好么？”

    “姓李的这是心狠手辣，这老萝卜死了没关系，可是他的家眷都是女人和孩子，将来恐怕只有活活饿死了，这真是变相的灭人满门呦！”

    王显不敢吱声儿，他知道，今天虽然只派来了两个人来抓捕父亲，但是意图却很明确。只要父亲胆敢逃跑，那就是死路一条！

    两人不知不觉一谈就是半个多钟头，竟然忘了时间，直到一只脚狠狠踢到刘队长的腹部，又一拳将王显打倒在地下。

    “两个王八，穿着警服居然在别人家里闲聊起来了。”

    王显揉巴揉巴自己疼痛的脸，眼睛一看，只见一个大约三十余岁，面白俊秀的男人双手抱胸，冷冷的看着他们。

    刘队长看见了他，赶忙爬起，赔笑着说道：“李禅兄弟，你来了。”

    李禅没等人家起来一脚踩在刘队的脸上：“我问你，你怎么现在还在这里？如果不是路人过来告诉我，我还不敢相信，你抓人个人连一个小时都没有干成！”

    王显急忙对李禅解释道：“李叔，其实今天刘队是很用心的啦！只是今天人家有事，苦苦哀求了刘队好久，刘队犹豫再三才答应的，就连王熙蓝送他东西他都没有接受。”

    “**的还变清廉了。”阴阳怪气地笑骂一句后，呸的一口浓痰吐在刘队脸上。

    “姓李的，我好歹也是一公安干部，你这样子也太过分了！”

    “呵呵呵，我知道你忍了我很久了，你刚刚乱嚼舌根儿，说我心狠手辣，怎么？现在我就好好给你心狠手辣一会。”

    屋内王熙蓝一家正在为王行医过着生日，可是屋外突然传来了拳打脚踢和刘队长哀嚎的声响。

    “爸爸，怎么回事？”王行医缩着身子，发抖的对父亲问道。

    王熙蓝一脸深邃，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情形随口答道：“没什么，只不过是小麻烦。”

    李禅揍了刘队将近好几十分钟，可是人就没有停手的意思，还要在接着打下去，周围的人忙不停蹄走开，有些年老腿脚不好的掩面而走，大人们抱着不晓事孩子快步离去，有些家里在这一附近的回去只得将门关上、窗帘拉起，时不时的偷看几眼现场情况。

    数百步外，一辆白色轿车冲下来一个皮肤白皙，娇萌可爱的小男孩儿，他跑到李禅面前，抱着李禅的腿：“爸爸快回去吧，天快下雨了。”

    “兴禹，先回车上去。”整了整衣衫，喘了几口粗气。对王显挥了挥手：“你还等什么？还不快去请王熙疠出来？”

    “哦！”王显一边答应着，一边苦想办法，如果父亲不愿意现在就走怎么办？他要是恼羞成怒将我和他的父子关系暴露，那我恐怕不会比躺在这里的刘队要好多少。想到这儿，不由看了一眼狗血淋头的刘队一眼，长时间的威严所在，让王显心中更是惧怕不已。

    “不用了，我自己会跟你们走的。”王熙蓝叹了口气走了出来，说好的是让我们聚一聚，可是这种情势下谁还能够安心下去？

    王显看了看父亲，发现父亲对他使了使眼色，向屋子里瞟了瞟。王显一个激灵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快步走到了王熙蓝的家中，当进入门口却又看到了弱小的王行医与他目光接触，两兄弟没有一句话都侧让这身子挤着大门一进一出反向而过。

    “姓王的，是你自己倒霉，事到如今也不要怪我。”李禅一脸平静，瞟了王熙蓝一眼，对他讲到：“不过放心，我恩怨分明，只要你的家人愿意，我还是会照顾你的家人的。”这句话让走到屋子里面去的王显心动不已，要知道李禅可是中央********的妻舅，他的meimei妹夫可不是一般人，如果有他作为靠山的话，以后的日子就会好过多了。

    “是吗？”王熙蓝一脸宽慰的看着，慢慢走到李禅面前，此刻王显已经是把心都要推到嗓子眼儿里了，如果不是多年良好教育，恐怕早就大声嚷嚷替父亲答应。

    “儿子，你看呢？”王熙蓝拍了拍走到他身边王行医的肩膀，一脸坏叔叔的**：“答应吧，这样子你就有人照顾了，从此以后人家让你生你就生，叫你死你就死，做他儿子李兴禹的小弟，如果活着长大之后你说不定还能坐上这里的一霸，你如果喜欢这种日子的话，呵呵。”说完将王行医向前一推，王行医站停着的位置刚刚好就是王李二人的中间。

    王行医走到李禅跟前，回头羞涩地看了一眼父亲一眼。王熙蓝心里微微叹气：这儿子，看来是没有什么出路了。王显在屋子里偷看，虽然心中希望他们答应，可也不禁有些瞧不起这个弟弟。

    就在李禅笑着要摸摸王行医的头，安慰几句的时候，王行医突然一个黑虎掏心，掏向李禅的重要部位。可王行医还未打中对方，就被李禅后发先至的一脚踢到三米远。

    “王熙蓝，你有种，养个儿子还这么带劲儿！也算你聪明没有答应我。”李禅哈哈一笑：“告诉你，这里的土地即将修建为高速公路，你这家位置严重阻碍国家建设。限你三个月之内，”说到这里挠了挠头：“哎呀，娘的。这个措辞太难记住了，简单点儿就是快滚！”

    砰！王显在屋子里面立刻腿软。现在他彻底明白，李禅明明就是想让这个家没有任何代价的被毁掉，亏得自己还希望能够跟着他。

    王熙蓝却心平气和：“请问政府给我们家多少补偿？”

    “一个烂房子还要补偿！好吧，这么讲，现在答应了给你家这个数。”说着手摊开，露出五个指头。

    “五万？”

    “你做梦吧，五百！”

    “李先生，我找到了，就是它。”王显适时地走了出来，手里拿出那把武士刀，他虽然一点儿也不情愿，但是父亲早就已经暗示过他了，只得不甘不愿的强笑着交出这把宝刀。

    李禅迷了迷眼看了它一眼，对王熙蓝笑道：“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这好东西！老萝卜，哈哈哈。”指着已经爬起来刘队道：“看你就是个吃独食儿的混蛋！”说着一拳挥出再把刘队打到在地。

    一把接过这柄刀，入手沉重，一试就是正货，李禅笑着对王熙蓝讲：“这是抗日文物，早就应该收归国家了。不过既然看你也知道不方便交给国家，就有我来代劳吧。”说着拔出宝刀，只见这把宝刀，刀只一刃，曲度上翘，刀背宽厚儿向前依次渐薄，刀身幽暗，隐隐间泛透出寒光。

    是一把不错的刀，比起摆摊的好上不少，李禅点点头心中思量，等回去之后把刀柄换一个，上面的宝石自己笑纳。这把刀就留作装饰用。

    “儿子。”李兴禹听到爸爸叫喊，手里拿着一只小蛤蟆，样子极为可爱犯萌托着让人忍不住想要抱一抱的身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李禅看了眼李兴禹：“你手里拿一只蛤蟆干吗？”

    “我新做了好几种炮仗，现在还不知道威力，正要做实验呢，你看爸爸。”李兴禹笑着当着众人的面，将一个炮仗点燃，扔进蛤蟆嘴里，轻轻将蛤蟆甩了几米远，捂紧耳朵。不一会时间，弹跳着的蛤蟆砰的一下，四分五裂。李兴禹得意洋洋，老子李禅无动于衷，王熙蓝若有所思，刘队和王显面无表情，王熙蓝的老婆正在伤心，没有心思观看，王行医即不忍且愤怒。

    “不要乱跑了，送你一个玩具刀！”说着将没有刀鞘的武士刀送到李兴禹面前。

    “谢谢爸爸。”说着接过宝刀，试了试轻重，走到一边毫无目标的乱舞起来。

    李禅哈哈一笑，对王显讲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显。”

    “恩，这样吧，你以后就跟着我吧，这个刘队的职位就由你来顶替。”

    李禅是为了选一村村长的事情下乡的，正好儿子没有课，带着他一块出来玩儿玩儿地，顺路却看到有人议论起王熙蓝这个倒霉对手被抓的消息，于是按耐不住过来瞧瞧。这一趟收获颇丰，他也不吝啬对给他好处的手下进行恩赏，又看到儿子这么喜欢这玩意儿，所以也不管不顾了。

    王显瞬间被巨大的惊讶包围，这个收获真是巨大，人生大起大落实在是难以掌控。李禅是没有这个权力可是规矩是由人写的，也可由人来改，在李禅的能力范围之内，这一番通融下来，自己只要好好干，肯定是可以胜任的。而刘队却是绝望至极，一个没注意就把自己一撸到底，这个公安队长的灰色收入有多少会拿不到，自己又得罪了多少人？现在可倒霉了。

    众人商议停当，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王熙蓝乘着没人看见的时候严肃地对王显悄声道：“以后家里的就拜托你了。”

    王显点了点头，他知道，是父亲托公安上级的关系只派刘队和自己过来的，也是父亲计算好了李禅过来的时间，请人到那里放出风声挑起李禅的兴趣过来监控的，更是父亲周密计划算好了李禅的宝贝儿子喜好和刘队与李禅的一切的，这是爸爸为儿子做的最后一个贡献了！想到这里王显泪流满面，中间的过程中他所怀有的小九九都在此刻烟消云散了。

    成中有败，败中有胜，天道循环，自古亦然。

    而王行医却在家里，一直回想着父亲走之后的最后一句发人深省的话：“记住！人一定要靠自己，大事绝对不能相信任何人！”天下起了暴雨，不久一切归于平静，彩虹慢慢闪现，在王家的上空灿烂美丽。而王行医却在黑幽幽的屋子里，伴随着母亲的哭声，弱小的王行医的面孔变得幽暗沉静，一道闪电划过，王行医的脸上闪现出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沉默——王帅诞生了！

    第二年王熙蓝死亡，遗体器官被政府无偿捐献给了医院，据说是他自愿的。

    王帅在被北辰健次郎攻击的时候做起了这场梦，想起了当年的故事。一直到何思永将他摇醒，紧接着刺耳的枪声不得不使他重新回归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