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三个小爬虫。”何思永不屑地对刘项怀三人厉声说道：“居然给点颜色就敢开染房了，现在给爷跪下。爷心情好，饶了你们。否则待会也要你们去给这个山寨做娈童，到时让你们求死不能。”何思永一边说着一边走近这三人，这时候何思永面门口，何思永猛地发现，刘项怀三人背对门口。

    “干什么呢？吃饭了，你们几个要死要活等到吃完饭再死。”门口外，几个云怀书的喽啰在门口笑着打断了他们。

    刘项怀等人暗自舒了一口气，正要说几句狠话而后去吃饭，可没成想何思永先一步走过去，拦在门口。

    “想怎么样了？我们几个不去了。”何思永前一句是给刘项怀三人说的，后一句是给门外的。

    何思永煞气十足：“对不起了，今天我们一定要去打猎，这个山寨外树林茂密，正是草长莺飞，野兽出来觅食的好时节，如果，你们谁不去，哼我让那小子一辈子都吃不了东西。”

    “你敢威胁我们！你什么东西？”刘项怀火气十足向何思永往前走了几步，眼看就要挨着何思永了，夏项如却赶忙一把将他拉住。

    “别作死了，我们就去吧。”

    “胆小鬼！怕他作什么，我就不信这姓何的能在大庭广众下把我们都给杀了。”刘项怀一把推开他眼中的胆小鬼，冲何思永吼道：“告诉你，这是我们的事，你外人一个有什资格对我们指手画脚的？要是逼急、逼急了我们，我，我就，就把事情全都说出，大家一拍两散！”

    何思永低声笑这说：“你确定？我这个外人，大可以奔出屋外一走了之，嘿嘿，你们呢？你们留在这里的人和那边的方丈恐怕就难做了。“

    刘项怀还要在争辩，可身后的夏项如连忙拉了拉他，同时林项知一巴掌捂住了他的嘴。

    门外的喽啰们急了，看到何思永堵在门口，连忙走过来一个对何思永说：“你咋回事？老梁在和司令说话哩，你们已经被安排好地方了。就在老地方，今天司令特意安排厨子做了几道好菜，跟我们走吧。”说着就要去拉何思永胳膊。

    何思永推开这人，猝不及防之下，这人被推倒在地。何思永对着人怒目相视，“呸”的一口口水吐到这人脸上。

    “你什么东西？居然敢对我发号施令！告诉你，本大爷今天要去带着几个不成器的家伙去烤野味儿，在寺里，粗茶淡饭我早就不爽了，这一顿我非要吃到新鲜的。你们！”何思永一指寺里来得那三个俗家。

    “都死了吗？赶紧收拾，拿好铲子、武器还有捕手用的网。”

    “既然你们要去打猎，那我们也一块跟着去吧。”这几个喽啰扶起了被何思永推倒的那人，领头之人笑着对何思永要求：“这个地方，那可是很容易迷路的。而且周围有很多搜寻细作的暗哨民夫，如果没有我们护送，在这里很容易会被偷袭的。”

    这一点何思永没有理由反对。

    “那好，你们一块把跟着来，我说不定要用到猎枪。”

    “那可不行！”这领队的把背着的枪拍了拍：“我们司令是有规定的，任何子弹出处都是有所记录的，任何人在这里只要用了子弹的话那都是要上报原由的。若是浪费的话那会被严厉处罚的，这个责任我们可担待不起。”

    何思永眉头一皱，无奈地回答：“也罢，就这样吧。到时候我们挖陷阱可是要费劲了。”转过头对刘项怀他们说道：“你们！一会儿要是敢偷懒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云怀书的书房别无他物，进门左转便有一个漆黑色的崭新桌子，一张描述着无独山全景的地图，贴满了整个桌子表面。几张无靠背圆垫、腿成开口状的椅子架在一起，放置于出口右转处。老梁进入这个书房之后，很奇怪地发现云怀书的书房墙壁居然贴着孙中山和马克思、恩格斯的巨型照。两组照片分贴在书桌左右两边，这个书房没有什么书本，反倒是旗子、标语和横条零零碎碎地跟那些椅子放在一起。

    这些旗子和标语上的字都是些和政治精密相关的，其中大多有抗日内容，也有个别是反对贪官以及宣传大东亚共荣圈等事件的标语。

    云怀书看到老梁仔细打量着这个地方，开口搭话：“你的好奇心还真是重，这个地方就让你步步小心到这种程度？”

    老梁双手抱胸笑着说：“老僧狡诈贪婪，你我卖命换得的一切最终也不过是流水烟云。若不是为了和你搭上线，我早就该把他乱刀斩为rou泥，不过你看。”老梁伸出自己砍掉一只手指的那只手。

    “你为了给那老贼表现忠诚，居然这样子作贱自己。快让我看看。”云怀书将老梁的手臂抓住，拿在手里细看了一下，嘴角啧啧有声，叹息道：“你这家伙，每次都玩得这么大。你要见我只要和这里的人说一句不就行了吗？”

    “哼！”老梁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提这丧气话了。我说，你难道真的愿意永远在这个山沟沟里待着？想当年，我们八人纵横山东，何其快哉！你，你是不是觉得有些烦闷呀？”

    云怀书仰躺再自己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正色看着老梁：“你什么意思？”

    老梁说道：“如今中国，纷乱不休。想当年一个死了近二十年的孙大炮也在前年被追任‘国父’。九十年前，发匪酋首也居然敢自称劳什子‘天王’，你我二人如果有雄心壮志，也和该有那翻江倒海本事。这不正是集合八兄弟的好时机吗？到时兴风作浪，谁是敌手？”

    云怀书用手敲了敲桌面，大喊了句：“怎么还没人把水送来，我都渴死了！”

    一个中年人赶紧迈着小碎步，拿着一个杯子笑着递到老梁面前，老梁连连道谢，用手接过了水杯。云怀书却站了起来，一耳光打在这个送水的人脸上。

    “你这没眼力劲的人，来投奔我居然这么没有礼数！是不是不想干了？”说着还不解气，又给了一击老拳。

    那个送水的仆人被一巴掌打倒在地，苦苦哀求，可是云怀书仍然对他毫不留情地拳打脚踢。老梁看着没法收场，站起来抓住了云怀书。

    “放了他吧，他是代我受过。你要是有气，我走就是了。”

    云怀书赶紧打发走了那个仆人，一只手夹着老梁胳膊：“梁五哥，你看你这是哪儿的话？那个仆人连送水都不会，我教训一下让你多想。你连饭都没吃我哪里好意思让你们就这样走？”

    “嘿。”老梁咧嘴笑了一下，弯腰驼背地说：“云司令呀，你这样厚待我们，我哪里敢这样不守上下尊卑？刚刚上山我实在是无功不受禄，所以还是守得些规矩。不过，请你一定要好好对待我的一个跟着过来的兄弟，他的jiejie是日本人的老婆，我想这个人可以有点用处。”

    “消息属实？”

    “我能轻而易举的活着跟他从日本人牢里出来，就是个好证明。”

    云怀书笑了一下，而后用复杂眼神看了看老梁，接着又长叹一声说：“五哥就是这样，什么都藏着掖着。要不是做兄弟的我小试一下，你还真是不给吐露实情了。”

    “不过是个惊喜，你干嘛这么大阵仗？”

    “不过，你就是真个弄到一个奇货可居的家伙，也不能就这样漫无目的。要知道，这里过得艰苦，比不得大上海。虽说好汉不提当年勇，要是留恋过去，骄怠妄为，我欲以矩行事，兄弟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我无所谓，当年我是循规蹈矩。即使是挪窝了，也应该是和以前一样。”

    “好！”云怀书一拍桌子：“那咱们现在重新聚义！以后同福贵共生死、亲爱精诚”

    老梁和云怀书此时开诚布公，随后又把话题谈到何思永身上。云怀书在老梁上山之前就已经得到寺里密探的报告，何思永这两天的事情都详细明白的告知了云怀书。

    “梁五个，那小子看起来贪花怠惰，恐怕不是个成器的人，他过来之后，你看我该是如何安置？能不让他坏了事？”

    老梁略一沉吟：“是个不好解决的，既要安抚这人小子还不能被看出来，关键是绝对不能让众兄弟们心中有怨。我本意是要他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给些好酒好rou和女人。等到事情差不多的时候再看形势，到时候如果国民政府赢了我们就把这小子给交代了，反正汉jian罪名他看来是逃不过了；如果日本人赢了我们就利用他去牵线。”

    “你这样不行！”云怀书听完之后当即摇头：“这个小子人高马大、体格过人，不是那么容易控制得住。而且他说不定是鬼子的细作，我们对他不能放松警惕！我们要做大事，绝对不可以浪费物力来白白养着他。”

    妈的！第一个策略就不同意我！

    出现分歧，老梁不愿意被单方面看不起，于是问道：“那该怎么办？司令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高明见解？”

    云怀书把手支在桌子上，撑起头，眼睛透过窗外看了看外面站岗的守卫。猛地砸了一下嘴说道：“让他去和修山队伍一起，从士兵开始干。多观察他的立场，顺便看看能不能改改一身臭毛病，如果可用说不定还能成为这个独立大队的一员战将。”

    老梁想了想，觉得没有什么不好，又开口问：“可是日本人要是借机找麻烦，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这······

    云怀书边想边说：“这样好办，若是小鬼子和我们翻脸，这里的险峻地形应该可以挡住他们。等到小鬼子损失惨重后，我们就可以让维持会的人从中说和，这样就可以保持独立了。”

    “要是小鬼子铁了心要吞掉我们，拿出对付****的加农炮、榴弹炮还有燃烧弹用来对付我们，你又该怎么抵挡？”

    云怀书面对这句话思虑再三又不知该如何处理，是指敲击桌面。

    老梁心中得意，又要再接着问下去。

    “喂！你要干什么？”外面的守卫不知怎的突然进入书房里面，对老梁喝道。

    “你这家伙居然敢对司令无礼！我在外面可真是忍无可忍了。”

    老梁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情，当场愣住。云怀书脸上则阵红阵青，他本人相当好面子，和老梁说话居然有一个小角色过来替他说话，实在是让人感到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老梁笑看了一眼云怀书，对不速之客说：“小兄弟，不是我为难人。我是真心为了你们这里好呀，要是这里没人能把小鬼子给挡住，恐怕到时候谁都有可能欺负这个山寨。现在亡羊补牢，大家好好布置，也免得到时候出事。我没错呀。”

    “呔，把你嘴脸给我收拾起来，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过是为了压我们司令一头，所以胡乱说话，把司令根本办不到的事摆上台面趁机为难司令。我们不能让你这么胡闹。”

    说着这家伙对云怀书一个抱拳：“司令，我们不能收留这些人，他们没安好心。干脆，把他们全都赶出这里，也好过养一群闲人。”

    这句话让云怀书心中一动，本来要止住那人的话生生咽回嘴里。这个人看到云怀书没有吱声，走近一步说：“咱们根本不用怕日本人。这里每月要给那些个皇军多少进项，他们就是条狗也该喂饱了。”

    “噗！”老梁轻笑了一下，眼皮对着云怀书瞟了瞟。

    那人又说：“如果小鬼子，真个翻脸不认人，那也好办我们到老蒋那里去混口饭吃。”

    “那里你恐怕是吃不了什么好。别忘了三年前齐定昌的游击支队突袭日本人失败，残部被日军发现。日军没有俘虏他们，而是全部折磨致死。其中有四人被活生生的扒皮抽筋！”老梁笑着看了眼云怀书，云怀书把眼睛转到一边儿。而那个闯进来的守卫却睁大眼睛满脸不知信与不信。

    “据说是有人给日军报信，导致的那些人被抓到······”

    “你什么意思？难道是我报的信？”

    老梁面对云怀书掷地有声的人质问，呵呵笑道：“不敢，不过三年前那件事就发生在这个地方不远的地方，说起来好像还是在无敌山范围之内。如果，老蒋要追查的话，老兄你可是首当其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