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这是什么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吉川握着断掉的武士刀，抬眼看了看偷袭他的那个人。长野已经回过神来，全力扑向这个人，一拳落空后被那人夹住双肩摔在了地上。

    “是你！你没死！”吉川看到这个偷袭者的后背身影，高大魁梧，就是那天在凡县偷袭他们的那个人，忍不住叫嚷起来。

    这个人就是何思勇，他呵呵一笑：“小鬼子你还没死过去，我舍不得死呀！”

    这一说话就坏了事！趁着空挡，长野趴在地上掏出枪来，何思勇没有任何躲避直直地向他冲了过来，他紧紧盯着枪口长野握枪的手指，手指扣动了扳机，何思勇循着子弹轨迹一个闪身躲过，当长野再开第二枪的时候何思勇一把抓住手枪强行偏移过一边儿，长野的第二枪打偏移了过去。

    “呀！”吉川拿出手枪对准了何思勇，

    何思勇赶紧拖起长野的手枪对准吉川，他力气大，长野的手臂硬是被转过方向，手指头夹起不经意间开了一枪，这第三枪打中了吉川的手臂。吉川丢下枪捂了一下手臂，即刻又拿出武士刀向何思勇扔了过去。

    毫不难缠！何思勇用长野顶在面前作了一次盾牌，武士刀刺向长野，没成想长野一把抓住武士刀扭身猛砍何思勇的手臂。何思勇无奈之下只得松开长野，向后退却。他一松开手，吉川也已经捡起了枪对准了他。感到有危险何思勇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了，快步疾奔向外突出。吉川开枪射出的子弹简直是贴着他的飞钻射出，何思勇甚至都能感到子弹裂开空气所带来的阵阵冷风，子弹打在周围溅起的残渣和火星也溅在身上。

    吉川枪法很好，几次都让何思勇险象环生，他摆开步子，双腿像螺旋一样飞奔向外，整个人像闪电一样跑出了吉川和长野二人的视线。

    看来只得回去和王帅回合了，这两个军官小鬼子是拿不下了。何思勇打定了主意，拿出地图沿着王帅所指定的隐蔽处躲了起来，在收拾了几个挡路的鬼子之后，他独自走到一间厨房屋舍里，将炒锅扔出，钻进了灶台里，从灶台的隐蔽出口离开。

    何思勇刚刚离开，日军在周围巡逻的部队便已经因听到枪声赶到了吉川这里，看到吉川和长野被来历不明的人打的十分狼狈这些士兵都在震惊之余暗自偷笑。

    吉川走过去，目无表情地扶起长野，然后四周望了望。

    “中山长官刚刚已经玉碎殉国，谁是你们现在的最高指挥官？”没有人回答，吉川一连问了四遍，可是众人连话都不搭一声，一时间冷场起来。

    终于，一个看起来比中山略微瘦弱的士兵，走着军队的正步上前：“吉川中佐，我是中山大尉的副队长。”

    吉川看了看他，点了一下头：“你叫什么名字？军衔和籍贯都报上来！”

    “卑职不值一提，现在以我愚见，中佐阁下还是请尽快回到织田大佐那里汇报这里的情况，方便司令官可以前来调查。”

    长野问道：“调查什么？请你说清楚。”

    “卑职不过是履行军人职责，织田大佐早有密令，若是辖区内有人胆敢做出违令之事导致句帝国军队受到严重损失者，中山长官和我们都是有权拘押的。吉川中佐，对于中山长官的死，您还有何话讲？”

    话意含糊其词，但是问责质疑的意味已将很明显了。这个副队长接着又摆出了一幅任凭吉川强辩的样子，看得出早已经是蓄势待发。

    吉川叹了口气：“既然是这样，就按你说的办吧！我接受军事处分。”

    周围硝烟散去，士兵忙忙碌碌，陇川站在高坡上看着被他消灭掉的这支中国军队尸体，一个身上连中五枪的壮汉倒在他后面五步远的距离，根据俘虏所说他就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

    陇川看了眼这个和他相持一个夜晚之久的敌人头领，只见他双目睁大，嘴巴微微开阖，似乎惊颤至极。

    “看样子，他这是死不瞑目呀。”陇川伸手将孙毅双眼闭合，下令让士兵掩埋这些尸体并且让人清理战场，日军行动迅速，下令后短短半个小时就汇总了战况结果。

    “长官，经查实，我方消灭支那四百四十余人，缴获武器明细已经写明归总，请中佐阁下过目。”陇川接过战报，不禁皱了一下眉头：“怎么回事？为什么所缴获的武器这么少，就连子弹都无法凑成三个基数？”

    “支那人看到战胜无望，于是在那个中国军官死之前，他下令销毁了手里所有能够销毁的武器。”

    “我们有没有抓到知名的支那军官，或者是比较可靠的情报。”

    “局面情况来看，除了我们眼前的这个名叫孙毅的所谓的支那军官外我们毫无任何收获，因为我们根本无法确切地了解这些支那士兵的情报，无法得知他们军衔，甚至连真正的姓名也难以全部知晓。至于情报，那就请赎卑职无能，现在还无法搜寻出来。”

    陇川罕有的不高兴了，他一甩战报丢到地上，对一旁在的小林说道：“伤亡了上百名帝国士兵，这已经是不如人意了。没成想连收缴都是这样！这战报如何上报？我们会受到降职处分的。”

    小林低头想了想说道：“长官，卑职斗胆，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不要上报。”

    “混账！怎么可以谎报军情！这是可不容忍的。”

    “可是中佐阁下，战场战斗我们应该是以何种目的进行的呢？”小林看到陇川犹豫起来，接着又道：“假如我们就按照这份战报真的上交，那么敢问，谁能够证明我们消灭的是支那军队呢？俘虏的话根本就不能作为有力的确凿证据。缴获的东西也一样，如果被有心人关注到，指责我们谎报军功那就非常麻烦了。”

    “可是这不就让我们对伤亡的将士们难以交代吗？”

    “那就等以后，把这些敌人的准确身份文件拿到我们手里的时候在说，这需要得到这个辖区驻军的支持，以后也要对周边反日部队细心进行侦查。”陇川不想在纠结这个问题了，他又命令道：“再仔细打扫一下战场，务求没有遗漏！”小林只得领命，心中暗自腹诽道：还搜！这已经是第四遍了。

    陇川紧握了握手上的武士刀，粗喘了一口气暗道：看来陇川是真的不甘心毫无所获了！但事实就是事实，无论如何搜寻也找不到有价值的东西了。看来那个支那长官做过很充分的销毁工作，这是宁死也不愿意给我们一点可用之处呀！

    陇川抬起手腕儿看了看表，当时便气歪了鼻子，这场遭遇战因为是陇川来到织田防区的第一战，所以希望打一场歼灭战。花费诸多心力时间却只得到这样的结果。

    狡猾的支那人！一定要用人命来拖延时间，耗费我们帝国军人的精力吗？

    想到此时，陇川将他的亲卫参谋全都一个不少的派了下去，务求定要缴获一定得有用战利品。陇川很不希望自己战报平平淡淡，再怎样也该将这支军队的番号给查清楚。

    小林和山本搜查不出什么了！除了战死的尸体就是来不及死的中国伤员，可是这些人已经没有任何可以透露的情报了，唯一能够说得就只有“长官让我们来的，我们就来送死了”以及“不知道”这三个字，如果对他们用刑，逼急了这些中国战服干脆就喊：“小鬼子！我们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是不满意为啥不杀了我们？”当然鬼子满足了这些人的要求。

    这些俘虏的衣物也很普通，除了孙毅衣服较为整洁外，其他的中国士兵大多是破衣烂衫。至于身上可以讲是一贫如洗，鬼子将这些人剥光零零总总也只是拿到几只笔和几封要往家里面送回去的信件。

    “不知道中山他们能有什么收获，等到他们归队的时候，我们再归总一下。”小林安慰陇川道，可是依然不能让陇川有所宽慰的。

    陇川耐着心等了好一阵子直到山本也过来报告搜寻未果后才叹气道：“立即赶往付清县，不用再这里浪费时间了。希望，吉川和北辰能留给我们一些什么吧？”

    发动机的声音由远至近，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传来，陇川众人停下前进的脚步，望眼凝望，远处，一辆运载车正沿着付清县外围大陆行驶而来。

    “真是意外之喜！”陇川用望远镜看了一下情况：“司机是个年轻女人，严伍也在车上。呵呵，他们居然和孙毅的部下在一辆车上。”

    小林惊讶的道：“严伍不是大佐的的密探吗？他怎么会和这些人在一起？他会不会是被挟持了？”

    “呵呵，这就是他的问题了，我们只用把他们送到刑具下就一切都能知道了。”陇川笑了笑。

    这时候探子跑来：“报告中佐阁下，一辆运载汽车从远处开来，估计是这群支那反抗游击队的余部。”

    陇川笑得更厉害了，他晃了晃这个巡哨兵的肩膀：“你们能不能打探到一些我不知道的？”

    接下来，陇川自己先带着少量人手前去与北辰和吉川汇和，而小林则指挥其余士兵去阻击严伍他们车队。

    王帅缓缓睁开眼睛，他的身边的一群人围成一个道道晃动的人影。王帅知道这些人是救他的，他隐隐能够听到这些人的零星碎语，也可以闪过不少人的焦急目光，透过刺眼的光，王帅看到了这个县里最出名的医生正在对他动刀。这个医生是个日本人，王帅对他很了解，所以他微微放松了情绪，闭上眼。

    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用中国话言道：“沧田医生，这个长官伤势非常特别。不但有许多以前的旧伤、这里新添的枪伤，还有不知道是谁在他身上各处活动关节所施加的针灸。这些针灸存于体内封住了他下肢的活动机能，还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内分泌紊乱到了极为严重的地步。这些事情没有一样是正常人可以承受得了和产生的，可是他却承受了下来，活了下来。”

    一阵苍老的声音日语响起，王帅隐约听见：“我也是出来都不相信，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恐怖的症状，光是他身上的被拷打的伤就足以让他失去正常人的体格了。他居然可以活下来，可见这个人是多么不同寻常，我甚至认为他不是正常人。”

    王帅觉得烦闷，但是又没法让这些人闭嘴，只得继续听下去。

    又是一个男子用中国话讲：“我看呀，干脆咱们就别救了，在这个小鬼子身上划几刀，到时候就说他失血过多死了，我们图个安宁，也快点回家。”

    那女子笑道：“你呀，也真敢胡来，要是他死了被查出来，那怕沧田医生是日本人也恐怕救不了我们。这次可不同以往，要用心来，千万不能出差错。”

    “你说的挺玄乎，这小鬼子到底有什么来头？看他这么年轻，该不会是鬼子高官亲戚吧？”

    “不知道，不过看得出来，肯定干了不少祸害咱们中国人的事情，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高的军衔。”

    “哎，你们的。”那个沧田医生呵斥一声，让他们禁止交谈，王帅也终于能够得到安宁，沉沉地睡了过去。

    五个小时候，王帅恢复了意识，在坂本等人的照料下在医院里安心养病。

    王帅脱险得到救助，何思勇也虎口拔牙抢到了文件，两个祸害终于在周围日军围捕当中勉强过关。

    何思勇在从密道中逃走之后正寻思着是不是要把王帅从人均当中揪出来，省得王帅任性瞎来。这是个非常好的机会，但是他刚刚打定主意的时候，一个妇人在路上引起了他的注意。只见那妇人朱唇玉面，********，虽然穿着干净单调，可是行家眼里岂能看不出人间尤物深隐如斯，可偏偏着女子留着短发，拿着菜篮，举手投足自带端庄简朴，内媚之气油然而生。别人眼里不过是一个普通路人，而何思勇却是个懂得欣赏人知性人。何思勇唯一失神，不由想道：嗨！这女子也真是过得辛勤，不知道路上会不会有什么骗财劫道的坏人害了她。要是王帅走了，这里不知道会被鬼子祸害成什么样子？干脆我就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

    念头刚一起，远处就有一个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跟在那女人身后。这女孩虽然被蒙住脸，全身也被包囊的严严实实。但是何思勇依旧看出来，此女子大约十四五岁左右，但是身形长挑，胸前被紧紧包裹着，依稀可见她那渐渐成型的瓜子脸蛋儿和精巧五官，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左顾右看，眼睛扫了扫何思勇立即转身拉着那女人衣角跑走。

    嗯，胸部已近那个桂花姐的meimei翠环。不，应该是比她还要大！绝对是，但是具体大小还要亲眼亲手验证才知道。哼哼，小丫头，想骗过我还差点儿！这小妇人年龄还不到三十，却出落了这么一个女儿。我必须小心为上，这母女花要是遭了坏人毒手我就百思莫赎了。

    想到这里，何思勇活用他的追踪本领紧紧跟着这母女俩儿。

    严伍在车上微微苦笑，他一边看着咬牙开车的何源琪，一边还要盯牢何群等人。何源琪在包扎伤口之后情况比之之前被北辰给她的伤还要严重，子弹留在体内无法取出，她腿上的伤也似乎开始又发作了起来，刚刚开了不到三分钟的车滴流出来的鲜血便在车厢里流了一地，副驾驶座的严伍脚面上都踩着好大一片血。

    严伍看着她，心里是犹如油煎一般，他更担心这小丫头会忍不住忽地晕倒过去。严伍为了使车辆畅通，已经吹响口哨让猎豹都一一散去。何群等人似乎也知道这个时候的紧要趴在车舱上一直闭口不言，时不时地还把身上的烟和食物少量药品都掏出来伸进车厢中递给严伍。严伍也不拒绝，何群看到自己示好起了作用也方舒缓了起来。

    “严先生，我，能不能抽支烟？”

    严伍赶紧点燃一支小心放到她嘴里，神情略微萎靡的何源琪呵呵笑了笑。

    大雾消散，目光清晰。远远看去，新绿复苏，繁花开启，虽然是怪石小道但生机盎然。众人没有心思来管这些，都在想如何穿过鬼子的封锁。严伍想的更深一层，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可是细看下来周围似乎也没有太多硝烟的痕迹，看来日军这次赢得很轻松呀。

    “不好！有鬼子！”车外，何群向外一指，大声叫道：“快点回去否则我们就都要完了！”

    那黄色军装分外显眼，两旁高山上密密麻麻站着数不尽的鬼子士兵。几个鬼子长官面如恶鬼，举起拳头冲着严伍大喊起来。没有人回答他们，何源琪反而狠踩油门加速行驶。

    严伍没有管何群的叫嚷，也吼道：“快点把车上不需要的东西全部扔出去，我们加速冲过去！”

    何群无奈，虽气愤，但也知晓厉害轻重，连忙命令手下几人将他们这次好不容易收集到的东西全部丢下，同时还命令将剩下的手榴弹全部拉开，向着鬼子和车中央地带扔出去。手榴弹造成的迷烟正好成为了一道迷惑人眼的屏障。

    小林用望远镜看到了这个场景，顿时皱眉，他看到严伍在这里，本想活捉他，因而也没有用陷阱，可是严伍似乎一点也没有给他这个面子。看着严伍等人趁他们大多数人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连续加速猛冲过来，还制造烟雾企图混淆视线，小林当即下令后续部队做好战斗准备。

    何群眼看冲过了一道又一道的封锁，可是小鬼子一面向这里开枪，一面又向他们抛掷手雷，前面的鬼子却又稳稳地排成对型，甚至有些鬼子已经开始在挖掘壕沟了。

    急躁的心情让何群不由得对严伍叫道：“这位先生，我们！”

    严伍不耐烦地摇了摇手，看了看失血严重的何源琪：“我来开车吧，刚刚我已经看懂了这辆车的驾驶方法。”

    何饶有兴趣的抬头看来眼严伍，道：“你看懂了，这不愧是严伍。王帅也是看一眼就能知道我作曲的演奏方法，看来即使是隔着辈，这才能也是可以遗传的吗。”

    严伍皱了皱眉头，等着她把话说完，何源琪接着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鬼子和地方帮派那里你都可以吃得开？阮翁帆他们被消灭是不是你干的？”

    严伍一愣，哈哈笑了笑。可笑声未落，何源琪便用枪指向了他的头。

    “你最好别这么较劲，我的一切都是王帅所安排的，否则我是不可能有什么作为的。当初阮和王二人执行任务的时候，就已经分工明确了。后来的一切其实都是王帅精心计算过的。”严伍说着，伸手替她转动起了方向盘。

    “那，薛海山他们，也是计算好的？”

    “你现在为什么不关心何思勇的死活？呵呵。”严伍摆了摆手，对何源琪紧张的神经完全漠视：“该死的，终究是躲不了的。一切的一切都应该去问问王帅，他知道原因，也了解细节。”

    “你们不许伤害他！”何源琪本已衰弱至极的身体不知怎的又有些恢复了体力，奋力嘶吼好不掩饰对何思勇的关切。

    严伍看了看何源琪，心中暗自点头：看来她已经强撑起身体不会虚脱了。

    “大小姐，我很高兴你能有这样的体力，不过请你注意一下，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

    何源琪也回过神来，明白了过来，放下枪微微笑道：“放心吧，车子的材料是我用高新新科技制作的高阶硬质金属，可以防弹。轮胎也是可以，它如果被子弹击中会将子弹排出，迅速和好破口，还会自动补充缺失掉的气体，可以容纳上千颗子弹的穿透。怎么样，我还是有两下子的吧？”

    严伍却睁大眼睛，随及怒视何源琪：“你们，居然把这些东西造出来，你们就不怕王帅知晓了吗？”

    话音刚落，车体被子弹击中，刺耳的撞击声让严伍不得不停止责问。他拿起手枪正要向外反击却被何源琪拉住。

    “你不要动，让外面的何群他们来处理，他们可以分散鬼子的注意力。”

    严伍笑了笑，他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这小妞肯收留何群他们。她可真有意思！

    车厢外一声惨叫，小鬼子的喊叫声让两人感到空气紧张了起来。鬼子占据绝对优势，前后夹击，车子简直就是大型移动中的靶子，几乎每一枪都能打中它。车身乒乒乓乓，响声加快。何群等人压力倍增，躲在档板掩体虽可保得一时，但是星点雨落般的子弹依旧可以穿过缝隙射杀他们。短短三分钟就有一个人被跳弹杀死，没有人会起身反击，因为探出的大脑袋会成为任何有射击经验者的最佳目标。

    一颗手雷很不顺人意地扔进了车舱。何群还没有反应过来，身边一个士兵却早已经拿起手雷向外扔出，手雷刚一脱手，他的整只手便被打烂，脱离了手腕。血飞溅出来，何群泪水与血融合在脸上，他奋力扑倒了这个倒霉的袍泽，不让他乱动。左右也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纷纷压着这个要站起身的伤者。还有的人将其他扔过来的手雷接连扔出。

    鬼子一个个循着车子开往的轨迹，猛冲上前来，他们先是把手雷甩向车厢，可是手雷立刻就被扔了出来，爆炸的手雷妨碍了他们阻击这辆车的行动。他们的手雷本就因为昨晚战斗损失殆尽，现在也不大规模使用浪费掉，只得干看着它飞速行驶过去。前面的鬼子却早已经蓄势待发，等到何源琪开到他们面前的时候，猛地跳起，爬上车栏。

    两个脑袋和几个指头出现在何群面前，他拿出刺刀狠狠扎进那双正在探视的眼睛里。何群没有看这个倒霉鬼的下场，因为那鬼子在惨叫松手的那一刻又有两双手攀爬而上，何群刺刀沿着车栏边缘飞快划过，两个鬼子和几根手指头纷纷跌落，有三根手指居然还掉进车舱里。

    不只是何群这么卖力，就连他身边的士兵也都豁出劲来，只要一有鬼子爬上来就会有人反应，用刺刀把那个鬼子挑刺出去。有人向这里扔手雷，也马上会趁着未爆炸之际扔出去。有鬼子看出端倪，于是将手雷拉线磕起，在手中停滞三秒钟再甩过来。这个手段一经使用车队立刻陷入到了危机当中，何源琪好不容易将车子开出了两个还未挖掘成型的壕沟，就被手雷爆炸的余波一阻，头重重地磕在方向盘上。若不是因为有减振装甲护卫，她非死过去不可！严伍看着着急，拿起手枪就要向外冲去。

    何源琪赶忙拉住他：“你，你别胡来。”就这一时的间断，几个鬼子早已经爬上了车，有些已经在远处瞄准驾驶座上的他们了。

    “别着急，玻璃是刚玻璃制成的。不会有什么事的。”

    严伍可没有她这么好的心态，因为他已经看到有鬼子开始拿刺刀来捅轮胎了。他没有再次催促何源琪，他知道急也没有用了。不由得看来一眼何源琪，这张精致的小脸蛋儿面无人色，只是继续开着车，是不是的面含紧俏的盯着外面的情况。周围的鬼子更多了，他们用枪托支起轮胎，让它不能再动弹一下。一些鬼子指着何源琪用日语大声叱骂，放肆谈笑。严伍脑子里一片空白，恐怕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何群也是，他和同伴探出头茫然地看着下面用刺刀指着他们的鬼子。日军绝大部分军官业已汇聚在这辆车周围，以防止再次逃跑。

    很奇怪，身处地狱中央，何源琪低头看了眼色眯眯的小鬼子士兵，一脸端正姿态的军官们，又回头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势。

    “严先生，我有个问题想问你。”眼前咄咄逼人之势似乎未放在这个女子眼里，她笑着看了看严伍：“你到底是不是汉jian？王帅和你有什么勾当见不得我？”

    “你太好奇了，我只能告诉你，”严伍也对面前危局视若不见，坦然道：“阮翁帆要坏规矩，他不适合做队长，所以为了你的安全只能牺牲掉一些人。”

    车门被打开，一个鬼子登了上来，可是两人却依旧平静交谈着。

    “真的？”何源琪盯着严伍好一阵子。静静地、静静地车厢内空气凝固住了。

    鬼子的刺刀已经刺中了何源琪胸前的衣领，衣服被刺出大大的口子，露出雪白的肩膀和殷红伤口，可是何源琪没有任何理会。那个小鬼子一把抓住她，眼看就要将她扯出车子外面。

    严伍叹了口气：“你一定要这样吗？我不想杀人。”

    “呵呵，看你的决心了。”

    何源琪被拉出车外，严伍猛地起身，双枪探出袖口，一枪解决掉了那个鬼子士兵，同时又弹无虚发朝着周围连续开枪。他身穿防弹衣可以有效阻止对面的反击，何源琪在他牵制火力的时候关锁车门。

    “小心了！”清脆声音提醒着，严伍还没有明白过来，“呼”的一声，热浪袭来，车外火光四射，大火将车外持续了将近十秒钟时间，不时地有惨叫声响起，更有身上着着火的人趴在车门窗口奋力捶打，不一会儿便缓缓倒地。

    “你居然在车表面装置了喷火设施！王帅知道吗？”严伍已经是怒不可遏，但是何源琪没有回答他，在打开喷火设施开关之后她便晕厥过去。严伍也知道轻重缓急，立即站在驾驶位置上，依照刚刚他看过的开车流程实施一遍，随机加速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