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历史小说 - 王者归来之天路在线阅读 - 七十三 色目

七十三 色目

    七十三色目

    辰旦因断肠泉中毒之事在沙漠中耽搁了两日,沿途汇集先前分路行军的各营各部,渐渐复有浩荡之势。【址访问: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辰旦令大军无须扎营歇息,待到了百里之外的色目领首府天堂堡再好生休整。

    此时星子昨日服下的神仙丸药力慢慢消失,但觉浑身剧痛,酸软无力,人在马上,益发难以忍耐,真恨不得立时死了。星子煎熬了一阵,日头渐高,阳光下愈发头晕目眩,乘人不备,偷偷摸出藏下的那枚神仙丸,正要服下,忽听子扬厉声唤道:“殿下”

    星子转头,见子扬正狠狠地瞪着自己,涩然笑了笑,低声道:“这是最后一枚了,大人就容我撑到天堂堡吧到天堂堡大军会休整数日,届时星子听凭大人处置。”说罢,不待子扬回过神,一扬手,那粒白色的药丸已骨碌碌地下了肚。子扬鞭长莫及,无可奈何。

    大军前行了数十里,忽见一片五色旌旗,迎风招展,遮蔽天日,竟是一大队人马疾驰而来。原来是色目领的督军雷霆带了军队远道迎接。很快雷霆已带了数十名亲卫先抵达辰旦中军之前,下马叩见,山呼万岁。辰旦即跳下马来,亲将雷霆双手扶起。

    色目国改为色目领后,阿木达虽为领主,已无实权,尤其原色目所属军队皆被解散,收缴境内兵器,另由朝廷派中原大军屯垦驻扎。督军即为军队最高官长,不但军权在手,更可左右色目日常政事。封疆大吏,权倾一时,由君王直接任命辖制,辰旦一般每五六年轮换一次。

    此任督军雷霆当年远征西域时即是辰旦帐下的一员猛将,骁勇善战却又心狠手辣,对辰旦忠心耿耿,辰旦向来颇为赏识。近年来,色目族复国之图渐有死灰复燃之态,加之得了西突厥的援助,里应外合,境内常有sao乱,此起彼伏,难以杜绝。万国盛典西突厥刺杀事件后,辰旦为准备远征,决心先行铁腕靖边平乱。上一任色目领的督军怀柔无力,辰旦方急调雷霆上任。

    雷霆行礼问安毕,欲前行带路,辰旦却令其并辔同行。先唤过星子,向雷霆引荐:“这是朕新收的义子曦丹,万国盛典西突厥谋刺,正是他冒死救驾,此次亦随朕出征。”

    星子见那雷霆目似鹰隼,眉宇之间尽是凶悍之气,心中颇为不喜,例行公事地抱拳拱手,淡淡地道:“雷霆将军为国戍边守土,西北苦寒,将军辛苦了”

    星子事迹,色目领派去观礼万国盛典的官员回来后多有传说,雷霆今日见星子虽是侍卫服色,但皇帝特意引荐,当真是宠遇非常,忙拱手作揖:“末将久仰殿下英名,百闻不如一见,果然少年英雄,不同凡响。”

    寒暄了几句,大军重又西进。辰旦勒马缓行,询问雷霆任上情形。雷霆掩不住得意之色,呵呵笑道:“陛下圣明,这些色目蛮子,欺软怕硬,与他们施恩行惠皆是无用,反会认为朝廷软弱可欺。只有使出铁腕手段,杀他个血流成河,才知道服膺天朝君威。”

    星子跟在二人之后,雷霆的话入耳分明。只听他说道:“臣上任这数月来,按照陛下的旨意,大力清剿不法之徒。一人叛则杀全家,一家叛则诛全村。并晓谕色目全境,人人皆可首告叛党乱贼,凡怀不轨之心,吐不当之言者,杀无赦,首告者则得嘉奖。令行禁止,时日虽短,气象渐新。如今除了与西突厥相接壤处,千里边疆,已然风平浪静。”

    一番言论,听得星子既惧且厌。仅仅因有人举报,不需要有什么切实行动,只是不轨之心不当之言就会丢了性命;甚至若家人或邻居犯事,也会莫名其妙遭到株连。雷霆此人滥杀无辜无数,视人命为草芥,竟能大言不惭居功自傲,如此残暴,又怎得真正的长治久安

    辰旦却闻言颔首,嘉许地拍拍雷霆的肩头,道:“将军果然有霹雳手段,威震四方。朕尝闻,有小儿夜啼,父母喝叱曰:雷霆将至小儿亦战栗不已,不敢啼哭。有你这样的栋梁之才镇守色目领后方,正是我大军此番西征获胜之基石啊”

    雷霆忙于马上微微躬身,谦辞道:“陛下过誉了,臣若有寸功,皆是陛下英明决策之故。”这话说得辰旦十分受用,微笑不语。雷霆又道:“臣思量,色目与西突厥信奉同一真神,寺庙则是其聚集谋反之地,僧侣以修炼为名,多有异心。如今非常时期,臣欲下令关闭境内全部寺庙,驱逐僧侣,以免其蛊惑人心,暗中滋事。陛下以为如何”

    辰旦点头赞许:“色目人信奉真神教,与我中原之信念格格不入。其心异,其行必异,此乃祸乱之源。朕也早有此意,只是色目人皆信神,寺庙僧侣众多,爱卿须得小心行事。”

    雷霆得了辰旦首肯,愈发志得意满:“陛下放心,臣向来行事,不为则以,若为之,必奏全功,不留后患。此事臣已有了全面的计划,何况,那些僧侣都是手无寸铁之人,只会打坐念经,焉能对抗王师铁拳”

    雷霆之言声声刺耳,星子如坐针毡,手无寸铁之人亦要赶尽杀绝,岂非丧尽天良而父皇鼓励赞许亦在意料之中。星子怨不得辰旦,便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更生出一股厌恨来。雷霆得意洋洋地说完,偶一转头,忽发觉星子正瞪着自己,蓝眸中似有怒意,雷霆微觉纳闷,拱手笑问:“殿下可是有何指教么”暗想,我已身经百战,他一个黄毛小子,倒想来教训我么

    星子摇摇头:“我不过是一介侍卫,对军中事务无从置喙。只是将军神勇如狮虎,杀人如兔鼠,我唯祝愿将军终此一生,百战百胜,永无失手之日,永无轮回之虞。”

    星子笑里藏刀,绵里藏针,雷霆只得装作不知,呵呵干笑两声:“殿下谬赞了。”

    辰旦狠狠地瞪了星子一眼,星子住口不言,低下头,仍是默默地尾随其后。

    行军途中,大军并未停下埋锅造饭,中午众人便于马上啃了些干粮。午后又行了一个多时辰,日影西斜,天堂堡已遥遥在望。前面又见一大队人马,仪仗銮驾,辉金烁银,原来是阿木达亲率色目一众官吏出城迎接。

    阿木达王位被废,改称领主之后,辰旦认为色目族游牧经商,行踪不定,难以辖制,即大兴土木,在雁汤草原之上,月亮河之畔,修建了一座新城,命名为天堂堡。天堂堡高墙深池,派了大量士兵护卫。除了阿木达外,其余原色目王国的贵族也悉数迁入城中。色目族有头有脸的人物,或是商贾巨富,也必须居住在天堂堡中,即使外出经商,家眷也得留在城中。

    至于色目族中事务,阿木达名为统领,实为傀儡。督军掌控军权,政事则由辰旦派去的监察决断。色目领各级官吏,也由朝廷派人与色目族共治,名为平权,色目官吏只有参赞沟通咨议之职,大小事项,虽是由色目官吏出面,实皆须经赤火国派来的官员决定。辰旦又令色目领仿效中原,开科取士,遴选忠心于朝廷且又知书识礼的色目族人晋升仕途,俸禄优厚。以此牵制收买分化,行以夷制夷之策。

    而阿木达本就是个只知吃喝玩乐的花花公子,辰旦投其所好,为其广筑宫室,大选美女,迷醉声色犬马之中,阿木达哪还记得什么亡国灭族之恨浑浑噩噩便过了十几年,当年风华正茂的年轻王子,如今已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不过,阿木达虽远居塞外,每过几年,仍须进京朝觐辰旦,又将其幼子,送到京城为质。辰旦恩威并用软硬兼施,阿木达对赤火天朝对辰旦君威,倒既是感激,又是畏惧。

    闻辰旦大军将至,这日清晨,阿木达身着吉服,出城十里相迎,已等候竟日。忽见前方烟尘大起,阿木达即与监察白术,率大批色目各级官吏,齐到辰旦马前拜见,恭恭敬敬行了三跪九叩大礼,“臣等叩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山呼万岁,声动原野。

    辰旦却不下马,神情傲然,淡淡地道:“有劳领主远迎朕倒没想过,十几年后,竟又再度踏上此地”

    辰旦不假辞色,阿木达战战兢兢起身,额头汗下,心中忐忑,嚅嗫道:“臣臣统御无方,劳动陛下亲征”阿木达心知万国盛典皇帝遇刺,虽是西突厥所为,辰旦必对色目亦怀不满,果然今日劳师便来问罪。

    辰旦呵呵一笑,面上却殊无笑意:“领主只管保重身体,长命百岁就是了,别的苦差事,朕自会帮你料理。”举目四望,夕阳西下,原野苍茫,天地无极,眼前的景色似曾相识,竟已过了这么多年了辰旦心念一动,唤过身边的星子,引荐给阿木达:“这是朕的义子曦丹。”

    星子仍是抱拳一揖:“见过领主。”哪知阿木达乍见星子,竟被吓得倒退两步,差点摔倒在地。

    阿木达也曾听说过皇帝新收的这位义子,相貌奇特,但今日一见,阿木达仍顿时被惊呆,连面上亦失了血色,这双蔚蓝如桑干湖水的眼眸实在,实在象极了兄长阿曼特,象极了当年他临死前那双不愿瞑目的眼睛十六年来,阿木达以为自己早已忘记了桑干湖畔的那一幕,但此刻往事历历,清晰如在眼前重演难道,难道是他还魂了么听说辰旦这义子正是出生在兄长过世的那个夏天,如果只是巧合那也太离奇了

    随从忙扶住阿木达,阿木达瑟缩着不敢与星子对视。他这失魂落魄的表情岂能逃过辰旦的眼睛,辰旦呵呵一笑:“领主怎么了朕让你受惊了”突然明白了阿木达所惧,心下亦是一沉,多年来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祥之感重又浮涌辰旦亦下意识地转头看了星子一眼。

    星子却不明所以,莫名其妙眨了眨眼睛,回望辰旦:“陛下”

    辰旦不言,面色阴晴不定。阿木达只看了星子一眼,就被吓成这个样子,可见朕的直感并非空xue来风。忽回想起此番出征前后的种种事端朕执意带他远征,重踏上这片浸染了阿曼特鲜血的土地,到底是对是错只是如今再要反悔已是来不及。辰旦复又自我安慰道,他连打仗杀人都不愿,还能生出什么事来何况,前几日他主动请命求得断肠泉解药,已是立了大功,他毕竟是朕的骨rou亲子,对朕有益无害,又何必为一些捉摸不定的念头而多生猜疑

    待阿木达回过神来,见辰旦阴沉着脸,自悔失态,忙稳定情绪,向星子躬身还礼,口中称赞道:“臣久闻曦丹殿下大名。人人皆言殿下文武双全,乃人中龙凤。即是塞外边陲,殿下美名亦四处传扬。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色目归顺赤火帝国之后,凡贵族官吏,都必须学习中原官话,往来文书皆是中原文字。阿木达的语调虽有点怪怪的,但说话已十分流畅。

    星子听他满口阿谀奉承之词,却显出言不由衷,照例还了一礼:“领主过誉了。”想到一路上被自己奇特蓝眸而吓倒的人并非个别,对阿木达的反应也不觉十分惊异。只是色目族本就是蓝眼绿瞳,为何见了我还是大惊小怪的

    辰旦便令大军在天堂堡城外扎营休整,补充给养,自己则下马乘辇,仅率亲兵入城。星子与蒙铸、子扬等一干侍卫,仍是策马随行御辇之侧。圣驾莅临,阿木达已有了隆重布置。城外十里便铺上大红地毯,一直延伸至城内宫室。全城老幼皆倾巢出动,身着五彩盛装,夹道迎接圣上。銮驾经过之时,鼓乐齐鸣,载歌载舞,更有许多妙龄女子,沿途抛洒缤纷彩带扎成的花朵,如天女散花一般纷纷扬扬。

    大军西来万里,沿途官民迎来送往,但象今日这般排场隆重的,倒是头一遭。星子年轻好奇,初来西域,事事都觉新鲜,左顾右盼,兴致盎然,不觉将刚才那点疑问抛到了脑后。

    顺着铺了大红地毯的直道前行,天堂堡巍峨耸立。高大的城墙却不是用青砖砌成,而是巨大的长石条累叠,每一石条皆是一丈来长,两尺多厚。石墙高逾数十丈,坚实厚重,便是炮火亦难撼动。

    星子忽想起上京的凤凰台行宫,自己也曾为修建那华丽行宫服过苦役,搬过石条,而在这塞外草原,要将沉重的石料从远处运至此处,再砌成如此坚实宏伟的城墙,更不知要驱策多少人来肩扛手挑,不知又有多少鲜血白骨掩埋其下星子似又见炎炎如火的烈日暴晒,衣不蔽体的苦役戴着镣铐,在监工的鞭子下挥汗如雨星子新鲜之感消退,眼前的热闹繁华渐渐变得如梦幻泡影般的不真实

    宽阔的月亮河于城下分成两道,绕城一周,蜿蜒而过,然后浩浩汤汤,向西流进浩瀚无际的雁汤草原,终于隐入那一轮殷红如血的夕阳余晖。长河落日下,旷野孤烟里,冬日寒风中,唯有这一座孤零零的天堂堡,不似城池,只是堡垒,莫名显出一种不是人间的荒凉肃穆。

    进得城中,城内街市仿佛天京,横平竖直,形如棋盘。但人民相貌多是高鼻深眼,白肤金发,谈吐衣饰亦大异中原。民房建筑,亦是平顶拱门,门廊上花纹繁复,多以蓝、白二色为主。阿木达的宫室,则盘踞城市正中,坐南朝北。辰旦深知阿木达耽于享乐,为他修建的宫室,堂皇气派,规模宏大,鳞次栉比,比之上京皇宫不遑多让。九百九十九级天梯的白玉高台之上,鎏金殿顶一片灿灿光辉,恰似云霄天堂。宫殿之内更是金碧辉煌,并有色目的工匠画师,于四面内壁并天顶描绘五彩图画,或是神话传说,或是花鸟风景,银丝金粉,浓墨重彩。

    阿木达得知皇帝将临,早已将正殿与寝宫腾出,作为辰旦的行宫。待辰旦进了正殿,上了宝座,阿木达复叩首行礼。原色目王室贵族,皆列队侍立殿外,等候觐见辰旦。阿木达奏道:“陛下御驾亲临天堂堡,乃我色目全族盛事,臣等不胜荣幸之至。臣已备下酒宴,恭请陛下莅临。”

    辰旦摆摆手,面上有薄薄的倦意,似殿外渐浓渐暗的暮色:“今日时辰不早了,远来劳顿,朕欲歇息一晚。明日朕再宴请领主并贵族名流。”

    阿木达见状忙道:“既然如此,陛下且先歇息,明日晚间臣在太阳宫设宴为陛下接风洗尘,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辰旦点头首肯,想到星子身上有伤,便让阿木达安排星子先下去休息。星子自是求之不得,即向辰旦谢恩。辰旦温言嘱咐星子道:“朕许久不曾西巡色目,将在此停留两日,你也正好养伤,不用到朕的行宫来请安侍奉。朕尚许多事务,无暇顾及你,你照顾好自己便是,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下人。若要出门,带上侍卫陪同。你人地生疏,语言不通,不要一个人乱跑。”

    星子见父皇和颜悦色,象是嘱咐小孩子一般,心中既是温馨又是苦涩。我若对父皇有用有功,父皇待我便是不同,可我,多是让他失望至于辰旦命侍卫陪伴,星子虽不喜随时随地有人跟着,但身在异族,总无理由再上演上京城中豪赌盛宴不羁放荡之事,更无理由拒绝辰旦言之殷殷的好意叮嘱,星子垂首应道:“是,臣谨遵圣旨。”

    辰旦笑笑:“领主明日设宴,届时你也须出席,见见色目的贵族名流。”

    星子仍是诺诺应承,便随阿木达的人去了,辰旦亦令阿木达退下,只留下了监察白术。白术会意,趋前至辰旦座下。辰旦微微一笑:“朕前日里密令你查明色目贵族富商的财产,你做得如何了”

    白术忙从怀中摸出一本厚厚的黄绢账册,恭恭敬敬递上:“凡是色目族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及大小商人财主,臣已悉数查清了他们的大致资产,这是账本,请陛下过目。”

    辰旦接过账本翻看,果然记得十分详细,名单按财产多少从高到低排列。辰旦面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道:“爱卿费心了。”

    白术躬身辞道:“这本是臣的应尽之责。”又道,“自从陛下决定亲征西突厥之后,凡色目的重要人物,臣皆暗中派人监视,若有异动,即行处置。无要事不得随意离开天堂堡,以防其与敌人勾结。”

    辰旦会心一笑,赞许道:“爱卿果然想得甚为周到。明日晚宴,重要人物亦务必到场,朕有要事。”

    “是臣一定办妥此事,请陛下放心。”白术叩首道。

    辰旦看重星子,阿木达自然不敢怠慢,将星子送到一处安静宫室休息,并奉上丰盛的晚膳并沐浴的热汤。星子连日带伤奔波跋涉,虽有神仙丸强撑,但实已体力不支。卸下厚厚的甲胄,换了一身便服,方感觉轻松了少许。简单洗了洗脸,胡乱用了几口膳食,一头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

    星子睡到半夜,忽又醒来,只觉浑身难受,心头似有猫抓一般,又觉恶心欲吐,却不是毒发时的剧烈疼痛。星子知道这是神仙丸药瘾发作的迹象。却想,好像这神仙丸服下后,竟似有抑制毒发之效,只是前门拒狼后门进虎,哪一样发作起来都不好受,左右都是无尽的折磨煎熬何况我已没有神仙丸,子扬也不知在哪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徒唤奈何

    星子试图以内功压下药瘾,但与毒药不同,内力对此并无作用。此时药效退去后,身上的外伤痛楚亦齐齐苏醒肆虐。此处是阿木达宫室,星子不敢发声惨叫,只得以被子死死地堵住嘴巴,却挡不住一阵阵晕眩,一阵阵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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